“小凡,你还在生气呢?”
我扭过头不理会他。夜郁闷地驰马向前挡住我的去路。
“我说,我还没生气呢,你生什么气?”夜的脸都快变成包子脸。
“没有,我就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会生气?”每次一看到夜的这种表情,我就拿他没办法了。
“那个啊,就是那个啊!明明小凡的哥哥是我,为什么要叫龙慎大哥啊啊。”夜一脸的不爽。
我无语地扶头,“不是你说龙大……不,龙慎可能是我们的师兄吗?现在打好关系未尝不可。我还想着探探他们,如果真是萦兰宫门人,便可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结果,就这么急冲冲地走了。”
“话虽如此,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嘛!”
“……”
策马信步,渐渐出了城,周围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看着周围越来越僻静的环境,道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视野很不好。心里萦绕这一丝不好的感觉。
“夜,此处可是很适合埋伏呢。我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心点好……”话音未落,头皮一麻,强烈的杀气笼罩而来。一道锐利的寒光在眼里一闪,身体比意识到危险的思维更快行动,纵身一跃,扑向夜,噗嗤,是利器入肉的声音。
夜睚眦欲裂,“凡!”
高度紧绷的神经一时间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痛感,耳边隐隐传来的破空声,让我的心越揪越紧。“快走!”猛地甩鞭狠抽了一下马身,马儿吃痛嘶叫,撒开腿跑了起来。
夜狰狞着脸色,拔剑挡开射来的利箭,衣摆一撕,飞快地将我与他牢牢地绑在一起,动作敏捷迅速。
我们伏低身子,侧身又躲过几只箭。身边的草木飞快而过。身后的马蹄声传来,看来伏击我们是早有预谋。
颠簸的马背让我的伤口吃痛不已。
“夜,这样不行,会被追上的!把我放下来,浮云山已离此不远,你先去搬救兵。”
夜脸色紧绷,薄唇抿的紧紧的。“快点!这样下去我们都危险了。”我心里着急。
“不会,我不会放你一人的。想都别想!”
“夜,听我的,看他们的目标是你,你放我下去,没准我还能逃过一命!”
夜眼神一厉,缰绳一拉,驻马而立,眼神锐利地扫射四周。
我背后的伤剧烈地拉扯着我的神经,让我有些意识不清。忽然,身体一松,绑缚在腰间的束缚没了。我睁开眼只见夜抱起我滑下一个浅坡,高长的野草遮挡住身形,他放下我,又扯了些草盖在我的身上。马儿在旁边不安地嘶鸣。我努力睁大眼睛,夜他想干什么?不安的情绪在我的心里汇聚。夜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温柔与不舍,“等我……”
矫健地翻身上马,一勒缰绳,马儿长嘶,疾驰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在瞪圆的眼里打转就是未滑下。夜怎么可以这样做,我已经欠他那么多,若是夜有什么事,我该如何自处?要救他,一定要把夜安全地带回来,救他救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可是怎么救。
背上的箭已被夜折去了箭尾,我咬紧牙关,翻身坐起,首先要弄清这些人是何身份,有预谋的埋伏,欲置夜于死地,一路行来只在此处动手,此处离萦兰宫不远,是要嫁祸给萦兰宫?这么说来是萦兰宫的敌人?不!他们的目标明显是夜,萦兰宫我和夜从未来过,别人应该不知道萦兰宫与我们之间的联系。那么是巧合?还是……不不,现在不能想那么多,现在首要的是把夜救出来。那么不管利弊都要先把消息传到萦兰宫中,怎么传?
我焦急地想要站起来,夜离去的时间已有一会儿了,时间拖得越久,夜就越危险!伤口撕裂的疼痛让我的思绪无法集中。萦兰宫,浮云山,浮云山……山!山中最怕起山火,若是燃起烟来,萦兰宫必会派人前来查看,思绪一瞬清明。思考不多,说干就干。
正好记得来时有溪流流经山脊,我忍着痛,静心听着水声,顺着声音找到溪流。在青石上燃起火,在火势渐大时,将浸湿的衣物将明火浇灭,又将湿木搭在上面,浓烟升起。这势必会引人前来查看,但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不能留下明显的线索。恍惚记起,师父曾让我们记住只有萦兰宫人才知的记号。飞快拔剑在树干上刻画出来,又不放心地划上箭头。想了想,将染血的衣袍撕扯,挂在了另一个方向上的树杈上做出一副不小心被挂到的样子。便急忙向着夜离去的方向……不能只靠着萦兰宫的人找来,夜由我来保护!
夜神色冷峻,全身绷直,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背后汗毛竖起,猛地低头,座下的马呼哧地喘气,马失前蹄,夜身形不稳,从马下滚了下来。转眼间就被包围住了。背靠大树,免得月复背受敌。看着渐渐逼近的蒙面人,开口:“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们?”
“洛夜羽?”其中为首的一个蒙面人嘶哑着声音问道。
“不错,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夜神色警惕。
“与你一起的另一个人呢?他在哪?”
“我不知道。也许已经离开这里了。”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虽然细微,夜还是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你们几个,去找找看!”
心里一急,不在试探虚实,一抖剑花,纵身而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
剑势直逼蒙面人的要害,如夜所料,蒙面人侧身避其锋芒。一个扫堂腿,撂倒身侧的两人,向着要离开的几人跃去,不能让他们找到凡,一瞬间牵制住几人。蒙面人迅速呈包围之势,夜闪身避过几道剑锋,但身上仍多了几道伤口。
为首的蒙面人有些气急败坏,“上!杀了他,快去找另一个,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夜格挡住次次袭向要害的招式,但不可避免地身上的锦袍染上血色。剑锋也染上了杀气,剑招出其不意地反手一转,两个人的脖颈多了一道红痕,动作停滞倒了下去。
……
我扶着树,听到打斗声。急忙向声源处寻去。拨开枝条,只见夜脸色微白,白皙的脸上,血迹点点。锦袍已经多了好几道口子,血液不断滴落。有些吃力地抵抗住剑势。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影。
我恨不得马上冲过去,但是颤抖的身体告诉我不能过去,现在过去反而帮不到夜,还会拖累他。冷静!要冷静!
忽然,眼睛瞄到草丛里一个弓弩,弓弩手被夜干掉了吗?不及细想,俯身拾起,隐蔽着身形,瞄准……
背后杀气袭来,“来不及了!”夜做好硬挨过去的准备了。忽然,那人倒地,身上明晃晃地插着利箭。所有人俱是一愣,夜先回神,趁其不备,剑势一闪。
我见到目标倒下,心里突突直跳,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杀人,不及多想,忍着恶心感,换个地方隐蔽。
……
蒙面人脸色铁青,洛夜羽久攻不下,眼看他就要力竭了,林中竟然有人放暗箭,还找不到那人的具体位置,不能再拖下去了,这里是萦兰宫所属,洛夜羽必须死在这!“上!格杀勿……”最后话噎在喉间吐不出来了,眼中最后的画面是喉前让人心悸的染血箭尾。
周围的脚步多了起来,“光天化日,竟敢在浮云山行凶!”听到这声音,我心里忍不住放松,身体一松,手竟然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身体抖抖簌簌地向着半跪在地用剑支撑身体的夜走去。夜抬头看到凡手中染血的弓弩,扯起笑容,“真不愧是凡啊,例无虚发。”我拥住夜,夜月兑力倒下,我的身体还在抖个不停,这就是江湖吗?好血腥。差一点,差一点就失去他了。
——分隔线——
龙慎和江婉清出了客栈,一路行来,今日正是回师门的时候。
“师兄,昨日见到的那两个真的是谪仙般的人物,在我们师门中那模样可是拔尖的。尤其是那弟弟,你说世上还有比他更好看的人吗?”江婉清喋喋不休。龙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路上师妹总是对那两兄弟念念不忘,他都有些吃味了。师妹与他从小一起长大,自己都把她当做妹妹来疼爱,这种妹妹要被抢走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等等。这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打斗,这里还有血迹呢!”龙慎逃避师妹的星星眼,忽然瞟到林子里的不寻常。一拉缰绳,跃下马仔细查看。
“师兄,有什么发现吗?”
龙慎摇了摇头,“最近正值多事之秋,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师门吧。”
“近来,朝中政权跌宕与此有关吗?”
“也许吧。”
一路行来,龙慎与江婉清越加忧心。
“师兄,师门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可是去往萦兰宫的唯一路径了。”
“师妹,加快行程吧。”
青松环绕的山门,门匾上恢弘大气地书写着“萦兰宫”三个大字。
“吁~”龙慎,江婉清翻身下马,看着宁静的四周,与平常无异,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师姐,你们回来了!”门中走来一个青衣少年。
“慎奕,我爹呢?”江婉清不放心地问道。
“宫主还在闭关呢。估计再有三日才会出关。”
“今日可有发生什么事?”龙慎问道。
“回大师兄,今日二师兄在巡山的时候发现浓烟带人前去查看,回来时带回来两人,这二人俱身受重伤。听回来的师兄们说,看到他们时,他们正在被围攻。救下来时发现他们身上持有宫令,可是师兄弟们都不认识他们。”
“是什么样的人?”
“我正好看到了,一人身着锦袍伤势颇重,一人一身素白都快被血染红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呢!”慎奕滔滔不绝。
龙慎和江婉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昨日那对兄弟。
“那他们呢?”
“被长老们救回去了,说来也怪,那锦袍人伤势很重,嘴里一直念叨着小凡什么的,而那小凡更怪,说什么要自行疗伤,锁了门不让进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果然是他们。”龙慎思忖着便和江婉清快步行去。
“哎哎,大师兄,师姐!唉,我最倒霉了,才看了两眼那么美的就被打发出来清扫血迹。二师兄就会指使我干这干那,真是狐狸师兄!慎奕啊慎奕,你还是乖乖地去扫你的地吧。”慎奕发着牢骚,扛着扫把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