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康宁宫外响起男孩的哭泣声,安邦本不想理会这种事情,但男孩的一句话引起她的好奇,她走到大门,此时男孩正与宫人拉扯。
“六皇子,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皇上已经说不见您了,您若再闹下去,恐就不妥了。”宫人劝说道。
“父皇平时最讲理了,怎能因一曲琵琶舞就将母妃打入冷宫,你让开!我一定要当面问问父皇!”男孩是皇六子窦子曰,今年十二岁。
“六皇子!”
听到说话声,窦子曰不再喧闹,眼睛盯着来人。一旁的宫人见是总管大人,都十分恭敬的退至两旁。
卫书生听说六皇子又闹着要见皇上,忙匆匆退出内室,刚到门口就看六皇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心里担忧了起来,他屏退两旁的宫人后说:“六皇子现在见皇上不仅不能让淑妃娘娘走出冷宫,更会惹皇上生气,与其这样,六皇子何不发奋读书,到时皇上或许会随了皇子的心意。”
“果真?”窦子曰擦拭掉眼角的泪水说。
“老奴何曾骗过六皇子。”
窦子曰想了想,不再喧闹,垂头离去。
卫书生摇了摇头,转身后见安邦一言不发的站着,他笑着说:“灵儿难得进宫一趟,偏又出了些事情,想来今天皇上是没空见你了,你也别伤心,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时间的。”
“灵儿明白,谢谢卫叔叔。”安邦淡淡一笑,想着卫书生并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便说,“卫叔叔对六皇子真好,将来对灵儿可也一定要这么好哦。”
“那是自然。”卫书生上一秒笑的极为灿烂,下一秒却叹了叹气,“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十年过去了,也不知家姐在下面过的开不开心。”
安邦説:“安阿姨那么善良,阎王怎会留她十年,想是早就投胎去了。”对于这位弟弟,安邦没有过多的感情,一直来都是能帮则帮,不能帮便算了,她从未想过他也会念着自己。
“是啊,记得初见淑妃娘娘我还以为家姐投胎回来了…”话一出,卫书生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交待几句后,便回御前伺候。
安邦原地停留一会,就顺着男孩离开的路追了出去,原来男孩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辗转去了冷宫。
冷宫有专人看守,窦子曰无法进入,只好爬到冷宫外围的一颗树上,遥望宫内。母妃已经好几日没有走出屋子,难道是病了?
觉着有可能,窦子曰忍不住落下泪来,从小他就知道皇家是是非地,凡是不能强出头,更不能露出锋芒,可母妃就是不听他劝,处处嚣张跋扈,故才引来此劫。
什么姐妹情深,不过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手段,无用时全都是可出卖!
“你想进院子里面?”
方才在康宁宫前,安邦没有细看男孩的长相,如今咫尺一看,果然与她小时长的十分相像,也难怪卫书生如此疼爱这孩子了。
听到声音,窦子曰低下头,见女孩衣着富丽,想是哪家的闺秀,就不想理会,于是轻轻一跳来到地面,准备离开。
安邦看他身手敏捷,应该练过武,便问:“你懂武功,为什么不偷偷跳进院子?”
窦子曰还是没有理会安邦,转身离去。安邦哪里肯轻易让他走,她快步拦下窦子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让开!”
不是询问,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感受到男孩眉宇之间的凌人威势,安邦恍惚起来,他还是方才的小绵羊吗?亦或者只是面对弱者才如此?
虽有疑虑,安邦还是露出浅浅的笑容,但纵然是浅笑,她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依旧不容人忽略:“要我让开很简单,不过你可想好了,我走了,就没有人能帮你母妃离开冷宫了。”
“我自有办法,无需你帮忙。”窦子曰断然拒绝,他不相信世上有免费的午餐,况且眼前的女孩与他一般大,哪有那种本事。
“知道皇上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吗?”安邦眼眸闪过一丝哀伤,她知道那个男人永远都是她心中的痛。
“为什么?”显然,窦子曰也想知道原因。
“先回答我的问题。”
窦子曰犹豫片刻,说:“若连我也被禁闭,谁来救母妃!”
安邦满意的点了点头,之所以问窦子曰这个问题,是因为她想知道这个孩子值不值得她赌一把,在她眼中,前朝与后宫都是一片战场,若要在这尔虞我诈的坏境中活下去,谋略管理能力最为重要,尤其是作为她的合伙人。
作为这个年轻身体的主人,安邦的岁月相当漫长,曾经她难以放下对那人的爱,直到之前李怡萱的事情后,她终于明白这段爱已经成为过去,是到了真正舍弃的时候了。
对于将来,她不想想的太多,平平静静便是最好。
不过要一片宁静的空间也非易事,嫁给大皇子并不是不好,却不是最好的选择,凭廖言女的聪明才智、大皇子成熟心智,她想安宁度日,十分困难,与其同他们浪费时间斗心思,还不如在这个孩子身上下功夫。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她为何会追出来的原因。
他的母妃长得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