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十一月二日
昨夜半夜起,安邦就高烧不断,甚至出现没有气息的现象,康王府上下焦急,连忙进宫请了张泌会诊,直至寅时一刻安邦的气息才逐渐恢复,慢慢安定下来,众人不放心,陪同到卯时,才陆续前去休息。
清晨,兰珠见郡主还未醒,焦急的对张泌说:“张太医,郡主这会都还未醒,您还是再给郡主把一把脉象吧。”
张泌对自己的医术一向很有信心,可此刻,她也有些犹豫了,她想了想,对一旁的小念说:“你且去把药熬好。”
小念转身离开。
张泌坐到床边的小凳上,又把起了脉。
兰珠问:“如何?”
张泌不解道:“郡主的脉象显示是操劳过度,像是做了很大的运动。”
兰珠听糊涂了:“这几日郡主都待在府里,连走动都甚少,何来操劳过度之说?”
张泌摇了摇头,将安邦的手放进被窝,恰巧这时,一条红色的布跌落在地,张泌拾起一看,见是肚兜,不由的看向兰珠。
兰珠一眼就认出是郡主的肚兜,犹豫了下,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这不看还好,一看兰珠自己也吓了一跳,“这…”
张泌也瞧见安邦一丝不挂,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吻痕,震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珠也不知道怎么了,“郡主明明有穿着亵衣,身上也没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一夜之间,忽然就有了?”
事情太过诡异,张泌强命自己冷静下来,说:“兰珠,你在康王妃身边也有些年头了,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相信你有分寸,这件事我会寻个时机告诉康王,王妃那边,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兰珠赞同道:“奴婢明白。”
张泌从药箱里拿出一小瓶药膏,“你给郡主涂上,活血化瘀,她身上的东西,很快就会不见了。”
兰珠听后,连忙替安邦擦洗身子,涂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
晌午,安邦睁开眼眸,就见到一脸焦急的陶晟,顿时,她心中的失落感蔓延开来。
陶晟柔声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安邦摇摇头,“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你夜里高烧不退,险些出了大事。”
刘化蝶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灵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怎么办,你爹怎么办,下次不许这么吓我们了。”
安邦握住刘化蝶的手,柔柔一笑:“我娘这么漂亮动人,我怎么舍得离开。”她瞄了眼陶晟,“娘,我饿了,想吃你的招牌菜。”
“你等等,娘这就去。”
陶晟拉住刘化蝶,“你手伤还没好,就别下厨了,我去。”
安邦阻止:“娘口述,兰姨做菜,这样不就可以了。”他拉着陶晟的衣角,“爹爹,我想同你说话…”
刘化蝶柔柔一笑,说:“你就让我大展身手一回吧,我保证不动手。”
陶晟无法,松开手。
刘化蝶走后,安邦屏退下人,对陶晟说:“听六皇子说,皇上要把杨铭的女儿指给父亲为侧妃。”
陶晟眉头锁的更紧,“这件事你别管,父亲有办法。”
“父亲昨日喝那么多酒,我心里就清楚,这件事挽回的余地不大,父亲若相信女儿,女儿有办法让杨铭之女打消这个念头。”
“你?”
“父亲平日与杨培茹并没有交集,杨培茹之所以崇拜父亲,也是听人途说,若她现实生活中也遇上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她的想法就会改变,这件事就好办了多。”
“杨铭的女儿身在闺中,要找个男人去接近她,恐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她不遭殃,就轮到我们遭殃了,再说,我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推个男人给她,叔伯那边,可有年纪相当又不错的男子?”
陶晟想了想,“你叔父第三个儿子,爹看着还不错,就是怕委屈了杨铭的女儿。”
“若真有缘,也不存在什么委屈。”
想到自己与妻子,陶晟点头赞同,“你想怎么做?”
“秘密。”
陶晟一脸宠溺的模了模女儿的额头,这时,陶允之来寻他,他也没多坐,站起来同陶允之去了书房。
陶晟问:“查的怎么样了?”
陶允之摇摇头,“儿子问过兰姨跟小念,她们说没有人出入过灵儿的闺房,柳絮那边也是这么说。”
陶晟眉头紧锁,“会不会对方武功高强,避开了柳絮的眼睛?”
“父亲应该清楚柳絮的武功,能在他眼皮底下做坏事的人,世上少之又少。”
“那灵儿身上那些东西是怎么来的?”陶晟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说,“这件事父亲会查清,往后你就别插手了。”
陶允之正想说什么,陶晟就已经从他身边滑过,消失在他的视线,一时间,他心中的疑惑更加放大。
傍晚。
安邦醒来时,窦子曰就已侧坐在旁,她命小念扶自己坐起来。
“来很久了?”
“有一小会儿了,你感觉如何?”窦子曰担忧。
“横竖也就这样,谈不上好与坏,你也别太担心。”
听她话间的意思,窦子曰心里很不好受,强调道:“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安邦对于莫名的好意,总是保持着距离,“跟你商量件事。”
“你说。”
“六日就是女儿节,我想以你我的名义,在思安居办一场交友会,宴请那些京中公子小姐一起过女儿节。”
窦子曰猜到她的用意,说:“你是醉温之意不在酒,不过这件事,我们还真不能这么办。”
“为什么?”
“大皇子同梁王之女定下婚约不久,他们都未庆祝,我们贸然办交友会,轻则落人话口,重则成为众矢之的,这都不是你我所希望的。”
“这是最快的办法。”安邦佩服他的谨慎,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但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
“未必。”窦子曰卖着关子说,“你若信我,就安心在家养病,等女儿节那天,我接你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