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十八年七月七日
一觉醒来,安邦隐约感觉身边有人,她半支起身体,睁开朦胧睡眼,有些漫不经心的朝身旁看去。(凤舞文学网)
一个男人?
有点眼熟。
乍一看,安邦倒觉得此人有点像窦子曰,不同的是他年龄稍长,多了份成熟男人的韵味,安邦不懂,为何她会在此,还与他一床?他又是谁?
她再看四周布置,也透着一股陌生,一时间,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此时丝被滑落,注意到自己一丝不挂,安邦身体顿时僵直住,不安的伸出手,模向对方的身体。
该死!
竟也是!
睡梦中的窦子曰警觉性的醒来,见安邦怔怔的看着自己,他惊喜的搂住她,开心道:“这办法果然奏效。”
刚醒来的安邦没有多少力气推开他,从他反应看,安邦不确定道:“六皇子?”
“是我,灵儿。”
安邦不适应这样的相拥,说:“你抱得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窦子曰忙松开她,“你等下,我让人去请张御医。”
安邦拉住他的手,“我们成亲了?”
“有些年头了。”
“我睡了很久?”
“足足八年了。”
安邦皱起眉头,与窦天相聚才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过了八年,时间还真快,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窦子曰模了模她的额头,“是不是难受了?”
“我们在宫外?”
“成亲后,父皇就在宫外,为我们置了新宅。”窦子曰用丝被盖住她的身体,“你且等等,我让人进来伺候。”
“不急,有些事,我想问你。”
“程漫仪没事,事情处理的很完美。”
“我不是要说这个。”安邦迟疑一下,“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你猜我梦到谁了?”她身子前倾,声音小声起来,“我梦到巫吉郡主,她居然长生不老,肌肤就跟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
窦子曰并未惊讶,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坊间流传,不可尽信,再说只是梦,不要紧的。”
“什么流传?”
“康乐爷死后,太祖爷重新掌握朝政,那时太祖爷向世人介绍过一位巫吉郡主,虽然大家都说是巫吉郡主,但我认为是太祖爷的权宜之计。”
“那后来呢?”安邦激动,难道…历史真的在改变…
“后来宫中发生一场瘟疫,那位巫吉郡主也未能幸免,太祖爷还为她风光大葬,她是史上第一位不是皇室女子,而入皇陵的人。”
安邦听后,忽而傻傻的笑着,忽而又悲痛欲绝般哭泣,让窦子曰不明所以,要换从前,窦子曰并不认为一个梦就能将她吓倒,现在,她昏睡许久,很多想法都停留在十三岁,他不清楚这八年的梦境生活,是否在她心中留下阴影,又是否是此刻他们的坦诚相见,让她不知所措,犹豫之余,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
安邦摇摇头:“我是开心,老天为我关上了一道门,如今又另开一道,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你不会理解的。”
也没必要理解!
那道门,会在哪里?
她又是如何越过?
当务之急,她必须先弄清楚这些事情!
窦子曰怔怔地看着安邦,眼前女子的目光如雾如阴霾,如世间一切看不透彻的事物,从前他就没有看懂她,现在亦是如此。
他没再说什么,穿上亵衣,命人进来服侍。
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宫里宫外,整个长京都知道沉睡已久的八皇子妃苏醒过来的消息,一时间,登门拜访八皇子府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然而窦子曰谁也没见,一一谢绝,似乎在避讳什么。
晚间,安邦在兰珠的服侍下,喝下张泌开的药,人顿时精神许多,她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化蝶他们,便问:“我爹娘怎没来?”
兰珠犹豫的看向窦子曰,窦子曰就说:“我们成亲后第二年,康王一家就回南平了。”
安邦有些意外,“是皇上的旨意?”
窦子曰不打算隐瞒,“太平十四年,胡国攻打我长国,康王带兵迎战,此战虽是胜战,不幸的是,康王掉入敌军的陷阱,被人挑断脚筋,即便是张御医那样高超医术,也只能让康王恢复到行走,至于带兵操练,上战场,是不可能了,那段时间康王一度郁郁寡欢,父皇仁德,便命康王妃母子回南平相陪。”
看似简单的话语,安邦明白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那人从来都不是仁德之人,之所以放行,只有一个原因,阿晟从小立志报国,如今梦想无法前行,定是痛苦万分,她可以想象阿晟会如何折磨自己,没有将军的兵就等于一盘散沙,南平自然也会受影响,这样一来,朝中的平衡点开始出现倾斜,这绝对不是那人所期望的。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未必就是件坏事,伴君如伴虎,在自己的地界,总是有着后盾。
窦子曰见她不说话,又道:“康王已经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现在的他,过的很好,我已经命人八百里加急通知康王你醒来的消息,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安邦点点头,“我睡着的期间,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窦子曰说:“为什么这么问?”
安邦见兰珠眼神闪烁,紧盯她,加重语气道:“兰姨,你有事瞒我!”
兰珠微微叹气,正要说话,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马知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进房间,笑脸迎人道:“我听说皇子妃醒了,就煮了粥过来。”
兰珠语气极冷道:“皇子妃刚刚喝过药,现下不适合喝粥。”她接过粥,放到一旁。
马知语一脸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到。”
两三句话,安邦就猜到此人的身份,她看了看窦子曰,淡淡道:“你的心意我收到,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这里不宜热闹。”
马知语垂头,并未多说,离开。
安邦支开兰珠后,对窦子曰说:“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是康王妃送来的,我并未碰过她。”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从前你还小,现在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很正常,我不是反对,只要她没触犯到我,我都无所谓的。”
窦子曰脸一红,“我们…我是说…我们已有夫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