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顾姑娘可选好了。”顾无言看洛姬那副嘴脸，分明是**果的嘲讽，只差没把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陛下，其实民女是个大俗人。”顾无言偏头，努力让自己真诚的脸不被洛姬挡住。
“哦？俗人又如何。”高座上的人也往前倾了倾，容颜在黯淡的光线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清晰。
“民女只爱实际，所以…陛下将它换成现银赏给我，可以吗？”清脆的声音落在空旷的大殿中，掷地有声。
这种**果的讨价还价冲击感太强，以至于大殿一时间静了静。
“吱呀。”原先守在殿外的大太监推门进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步履匆匆，从侧边走上高台，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
顾无言离高台远，但洛姬却是在她前面，她分明看见洛姬看那个太监时眼中的蔑视与厌恶，那是一种不同于对她的轻蔑，更深刻更入骨，看起来凤眼愈发上挑，邪气顿生，这样突然就让她想到了另一个人。
大太监挽着拂尘缓缓退下，黯淡光影后的人弯了唇角，“顾姑娘可俗的真实，朕便遂你的愿！洛姬，唤白公公带顾姑娘下去领白银千两。”
“民女谢过皇上。”顾无言深深的作了个揖，也不管这动作有多么不伦不类，眉开眼笑的跟着洛姬后面屁颠屁颠出去了。
高座上的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待大门闭合的那一刻站起身来，缓缓走下黑暗的王座，久违的阳光铺撒在麦色脸庞上，泛起一层浮光的同时带着细密的温暖，还有一点出其不意。
他闭上眼睛，思绪万千，有人自在更深的黑暗中走出，对着着单膝跪地，木然而僵硬的声音，“陛下，殷太子的人通报说要觐见，可现在却不见了踪迹。”
讥讽的弧度一勾而出，男人转身将阳光抛在身后，对着黑暗中的人言语，“哼，这只狐狸肯露面就不错了，你先下去吧！我自有分寸。”
“诺。”话音一落，身影也随之消失。
而在大殿外面，洛姬连眼神都不曾施舍个给顾无言，傲人的将皇帝的意思传达给领顾无言进宫的那个胖太监后一转身便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顾无言很怂的模模鼻子，又捏了捏自己这张脸，暗自思忖着：难道这个洛姬美人真的是对她家师兄现在的苏丞相芳心暗许了？还是说暗地里早就勾搭上了？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情敌了？
“顾姑娘今年多大了啊？”顾无言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被这一声问话给问住，毫不思索一句“三十七”月兑口而出。
“嗯？”
顾无言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定神看向问话的白公公，微笑道：“上十七了。”
那太监见她笑容满面，肥嘟嘟的脸上也挤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脸上肉实在太多，这么一笑反而将五官都挤在一起倒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呦，十七岁，可正是姑娘家的好时候啊。”
“呵呵，公公也正值壮年。”顾无言笑着敷衍，心里明白这老阉人话中有话，也不想跟他胡扯，只等着他把想表达的意思表达出来，哪知那太监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圆脸一沉肉都像跟着往下抖了抖，“姑娘这是什么话，咱家哪能容你这般轻浮调戏，你让咱家这张脸往哪搁！”
顾无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白公公自顾自来劲，心想您老这张脸哪儿也搁不下啊！还没来得及反驳一句，那白公公又开始了，“咱家这些年在宫中也算是老人了，哪个小太监不知道我白公公的大名，可今儿个咱家的脸面真是让你给扫光了，你怎么能说咱家壮呢？咱家可是洁身自好的人。哎呦，你给咱家看看咱家眼睛边上是不是给气的又多出一条皱纹来了。”那太监一口一个咱家，与那张脸十分和谐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右眼角，如果这动作是想洛姬那样的美人做出来肯定是风情万种，可是顾无言看着眼前这个胖子，不得不感叹奇葩处处有，古代尤其TM的多。
这时，顾无言已经看到了有一个青衣小太监正向他们这边跑过来，弓着背，手里还端着一个蒙着明黄绸布的红木托盘。这下顾无言什么都明白了，感情这白公公是想从她的赏赐中敲一笔呢！不过，要让他失望了呢！问问凤凰山上的人，顾无言手里的银子什么时候让人敲走过。
即使是小白也不能，更何况你这个太监白。
“对不起公公，我不该说您强壮，我该说实话，您明明就是虚胖。”顾无言低着头，痛心疾首忏悔的同时还不忘纠正自己的错误，重新做回了一个诚实的好人。
那白公公气得不行，一手拍着自己起伏过大的胸脯，一手颤抖地指着顾无言，“你……你……”指了半天也没指出个什么来，看着端着盘的青衣小太监越来越近，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再这幅模样真的就要“没处搁脸”了，愤愤地一甩衣袖，留下一句“你等着”便大步离开了。
顾无言低着头，也便没有看到白公公的“肥肉乱颤”，不过听到白公公的声音，她也能想象个**不离十了，只是她不知道人家根本不是为她的钱来的，作为宫中的老人，连一点小便宜也要摊的话恐怕早就黄泉路上走了几遭了。
“顾姑娘，这是陛下赏赐的白银一千两，您收好。”这个青衣小太监很是周道，将一千两银子码好用布包起来，系成个小包袱让顾无言背在肩膀上。
顾无言对这个小太监颇为赞赏，特别是在见到那个老太监那副嘴脸之后，一想之前让他三天下不了床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小太监在前面带领顾无言出宫，两人这一路上便谈了起来。
“话说你们干这行的每月的薪水怎么样啊？”
“嗯？”
“额…我是说你们月钱怎么样？”
“尚可，比在宫外还是好了不少。”
“咦？小哥，怎么听你这口音不像朝都人？”
“唔……我是外地来的？”
“就说嘛，跟你讲，我对这方言可是颇有研究，只要你一开口我就能听出来你是哪地的，唔…你该是北地的……”
“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