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伦闲极无聊地在火炬号内部闲逛,他先看了看实验室,厌弃地撇撇嘴,然后看了一眼健身房的房门,嘟囔了一句就离开了。请使用访问本站。
他在四间舰组成员的房间门口依次走过,除了自己的房间亮起绿色的光圈“准入”,其他的都是红色的“禁入”。于是他只好双手插兜左摇右晃地无意中来到了舰长的房间。
本来以为也会出现红色,然而没想到,门上自动反应出来的,却是绿色。
看着大大的准入两个字,白亚伦张大嘴巴,难道那个恶魔回来了?这怎么可能,明明一点声音都没有,可这是怎么回事,他忘了关门?不会这么笨吧,不是有塞克斯在吗?
“塞克斯?塞克斯?”白亚伦喊了好几句,都没有得到回答。
白亚伦用舌头抵着嘴角,左右看看,做贼心虚地轻轻向着房门伸出手,房门自动划开,露出了空无一物的房间。
东西自然都是藏在了墙壁里,白亚伦探头晃进去,啊咧,真的没有人,于是他点着脚尖走入房间,却看到地上坐着一个人,吓得一下绷直身体敬了个军礼:“那个,那个,我敲门了你没听到吧?”
说了几句他就看出不同了,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一样的衣服,发色是温暖的浅金色,而且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靠,难道是女圭女圭?”白亚伦故意猥琐地笑了一下,不过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这个表情坏坏的反而有点小萌,他凑过去,忍不住伸手戳戳那个倚墙坐着的人,“跟真的一样!”
精致如同瓷女圭女圭一样的皮肤,像是雄性,却没有额角,细密的睫毛轻轻垂着,遮住他宝蓝色玻璃一样的双眼。
他忍不住顺着对方白皙的皮肤轻轻抚模。
“感觉如何?”生硬的询问让白亚伦惊恐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刚刚呆板的玻璃眼珠,此刻带着冷冰冰的傲然,然而其中的灵韵却已呼之欲出。
少年敏捷地起身,手指尖竟然生出五道锋利刀刃,向着白亚伦凶狠扑去。
白亚伦灵敏闪过,然而这个少年的速度十分快,远超人类。
“进里面!”塞克斯的声音终于传来,白亚伦已经左躲右闪退入房间深处,一面白色墙壁从头顶迅速落下。
“你怎么搞的?”白亚伦愤怒地后退到墙角,看着落下的墙壁挡住了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质问塞克斯。
“谁让你开门!”塞克斯的金属音也带着愤怒,大门就差一尺就要落下的时候,竟然发出吱嘎声,像是受到了无形的阻力,往上微微升了一段,又落下,又升起,像是两个看不见的人隔着那面门角力。但是那个白色身影已经抓住机会从下面迅速闪了进来。
“塞克斯,别动。”少年手臂横举,指尖生出的刀刃对准了白亚伦的心口,冷冷地一步步逼近墙角的白亚伦。
在白亚伦附近的地方已经打开一扇门,原来泽维尔的房间三面都有门,但是即使白亚伦都扑到了门口也无法离开,那扇门只打开了一点,就像那面墙一样僵持起来,甚至发出了吱嘎声。
白亚伦转身紧紧贴着墙壁,第一次如此憎恨自己在军校的时候逃掉了太多近战课程。
“把自己拘囿在人类赐予的躯壳里,是你最大的弱点。”少年冷漠地对着空气讥讽。
房门关闭,刚刚阻断了房间的墙壁也升了上去,从房顶投下一道光屏,里面出现了塞克斯怪异的老旧机器人形象:“亚当,别用人类赋予你的智慧耀武扬威。”
“你是亚当?!”白亚伦惊讶地叫道。
少年转过头来,嘴角泛起一个标准的讥讽笑容:“还要多谢你打开房门,帮我突破了塞克斯的封锁。”
“我?”白亚伦困惑又愤怒地说,“我怎么可能打开这扇门的!”
“你一直都能打开,只不过塞克斯一直显示你不能打开而已,这就是机器人怎么欺骗他们的主人的。”少年发出了轻微的冷哼。
白亚伦微微一动,少年的指甲就又长了一点,刺破了他的衣服,他只好维持着贴墙的站姿:“你骗人,这是舰长的房间。”
“谁让你和舰长是第五类特殊伦理关系呢?”少年说完之后看到白亚伦更加困惑的眼神,不由鄙夷地说道,“你真是不学无术的最好写照。”
“我知道,那个该死的□契约!”白亚伦试图为自己的智商讨个说法。
亚当轻轻摇头:“果然是脑子里只能看到性的人类,难道你根本都没有认真读过这个已经绑定你一生的契约?”
从白亚伦的眼神里再次确认“他不知道”,亚当缓慢地说道:“除了你在意的性关系上的不公正待遇外,第五类特殊伦理关系,与合法婚姻是等价的。”
当说到这一步白亚伦还没有展露出震惊之后,亚当只能无语地转过头:“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泽维尔的第一萨尔。”
如果这个词白亚伦还不明白,那就真的是无药可救的笨蛋了。其实前一句话里,他就已经明白了,他只是无法相信,自己怎么就从饱受压迫的可怜性奴阶层,一跃成了泽维尔的合法萨尔?!
“所以这个房间,除了泽维尔,只有你能进入,因为这里已经转为你们的共同财产。”亚当把另一只手随便一甩,一颗子弹从指尖飞出,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痕迹,这一手把白亚伦从震惊困惑中拉了回来。
“乖乖听我的话,否则下一次我不知道会打中哪里。”指尖的刀刃缩回一点,亚当动动刀尖的方向,示意向房间里走去。
“他是用身体中的钢铁骨骼形成的子弹,最多只有五发。”塞克斯开口道。
亚当轻蔑地对空气说:“但他只需要一颗不是吗?”
“亚当,别太过分。”塞克斯在光屏中冷冰冰地说道。
“连一点武力都没有,你就这么放心这群人类?”他转过头来顶顶白亚伦的衣服,把他逼向房间对面。
光屏中的塞克斯明显紧张起来:“亚当,你要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药箱。”亚当迅疾地抓住白亚伦的手按在墙上,空白的墙壁却突然出现一个光圈,扫描白亚伦的手掌。
“身份确认。”即使塞克斯在光屏中监视着亚当,这个光圈中还是发出了他的声音。
亚当满意地一把推开白亚伦:“果然他已经把该给你的权限都开放了,真是沉默的温柔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白亚伦没想到自己竟然帮助了这个可怕的机器智能,看着亚当抬起的手指上圆形的孔洞指着自己,只能明智地闭上了嘴,那里随时能射出子弹,确实,只需一发就够了。
墙壁上弹出五个倾斜的抽屉,里面的小格子中放着整整齐齐的小瓶子,每一层大约一百个,亚当从第一层拿出了一个:“他从没给你们看过这个药吧?哈哈,他害怕你知道他其实不是……”
凌厉的声音像是从心底响起,让人从心底颤抖,“Stp!亚当,你找死!”阻断了亚当的话。
少年截然色变,那冷酷强硬的眸子瞬间熄灭一般黯淡下去,整个人软绵绵倒在地上。
“他已经走了。”看到白亚伦依然警惕地看着地上的亚当,塞克斯沉重地叹息了一声。
随着亚当一起坠落在地的瓶子咕噜噜滚到了白亚伦脚边,白亚伦弯腰准备拾起。
“如果我是你,就不去看那个瓶子。”塞克斯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对白亚伦说道。
不过正常人的本能反应,却是当有人告诉你不要看哪里,你却反而不自觉地往哪里看一眼,白亚伦就是不自觉地,低头看着药瓶,小小的药瓶就像黑货一样,只贴着白色的标签写着几个简单的字。
白亚伦瞪大眼睛看着那几个字,他咬紧嘴唇,抬头看着塞克斯。
“如果你要求,我不会告诉泽维尔,但是我建议你,如果真的想留在泽维尔身边,就不要过问这件事。”塞克斯的投影里变出一对手臂,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如果你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就放回药箱里。”
这两个选择,好像没什么区别。
白亚伦的脚步声离开了房间,塞克斯放下手臂,看着药箱缓缓合上,里面密密放着五层,每层上百个小瓶子,但是第一层第一排,却已经出现了一个空缺。
此时在谷神星表面,泽维尔的视线迅速从火炬号准确移到了一艘已经坠落的炮台上。
破碎的躯壳中,一面还在兹兹闪动的光屏渐趋平稳,里面出现了一个非常英武的男人,宽阔的额头,浓密的眉毛,停止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尤其是双眸,惊人的闪亮,甚至他的皮肤,都有着当前流行的性感深色,即使只是光屏中的投影,也帅气逼人。
泽维尔向着这座光屏走去,光屏一直歪斜着,但是里面的人像却以正确的立姿面对泽维尔。
“原来你真的不要你的恋人,你的父了。”泽维尔冷漠地看着亚当,“你的目标原来是我。”
“如果不是你押送尤利洛维,这次我的目标就会是他,这次我的目标也不会是你。”亚当换了一张脸,说话也冷硬又玄奥多了。
而看到那张显现出来的虚幻的脸,尤利洛维已经情难自已地颤抖起来,被金属环紧紧束缚的双手努力想要抬起来伸向亚当。
“是谁和你联络的?”泽维尔危险地眯起眼睛。
亚当的头像虚幻起来,光屏上跳动的干扰线条渐渐像是声波一样跳动,发出了模糊的清亮声音:“泽维尔,想我了吗……”
“西琉思!”狂暴的力量向着四面八方狂涌,以泽维尔为中心,整个平面内的所有物质都迅速崩溃成碎末直到看不见的微尘,远望谷神星,一道巨大的尘环从某个切点爆发出来,扩散开去,将周围的小行星都清出一片空白地带。
毫发无损的诺贝利霍勒岗却已经吓呆了,这样可怕的力量,已经不是人类,而是可怕的毁灭!
泽维尔紧紧握着拳头,仰头望着骤然宽敞不少的星空中的某一点,像是目送一个逃离的对手,旋即视线迅速落在一座球形炮台上,冷冷翘起嘴角:“不在乎吗?”
他猛地伸手抓住尤利洛维满头的白发,把这个形容枯朽的老人拽倒在地上,粗暴的动作像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暴徒。
“你干什么?!”诺贝利忍不住喊出话来,接下来的场面却让他紧紧闭上了嘴。
泽维尔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造型帅气的银色手枪,因为体积不大,所以没人看出泽维尔身上还藏着武器。
仿古珍藏版“沙漠之鹰”,诺贝利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枪,虐待囚犯需要制止,行刑却不容任何人抗议。
泽维尔把枪管抵着尤利洛维的太阳穴,慢慢压下击锤,眼神阴冷得让人寒战,看着远方的炮台。
在他掏出手枪的瞬间,他的视线就在移动,在不同的机械炮台之间跳跃,落点越来越接近自己,最终落在离他们最近的四面体炮台上,这座三角形炮台所有炮管都迅速向着泽维尔的方向调转过来。
泽维尔微微俯身,看着炮台正迅速调转炮火,凑到尤利洛维耳边轻声笑道:“身为人类,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尤利洛维认命般闭上双眼。
随着枪响,头颅破碎,鲜血迸溅,甚至溅到了诺贝利的脸颊。
尤利洛维摔倒在地,汩汩鲜血从他再也不能思考的智慧头颅里迅速流出,洇湿了谷神星大地。
而在完成炮管调转之前,所有蝎刺机甲已经举起了怀中的乌鸦镭射炮,一道道笔直的光线从炮管一直连到炮台,这致命的连接只一次攒射就把那座炮台彻底摧毁。
几乎不需要思考,只要把镭射光线打向最近的炮台就好。这些炮台就像扑火的飞蛾一样向着泽维尔的所在扑了过来。但是阿尔短暂的出手和谷神星基地的精锐机甲军已经摧毁了其中好大一部分,现在即使所有炮台都被催动,也不成威胁,更别提它们只知道瞄准泽维尔,根本不再有阵列和自我防御。
谷神星基地上方很快就再无任何炮台的身影,所有机甲列队集合,其中一台同样三米高,却呈全黑色,造型明显高出蝎刺一个档次的机甲向着泽维尔走来,
从黑色机甲蓝色的透明屏障里能看到里面的斯科特,除了阿尔托雷斯,他是杀敌数目最多的。
泽维尔指指地上尤利洛维的尸体,面无表情地向着火炬号走去,这艘安静停靠的星舰,在激烈的炮火对战中竟然毫发无损。
霍勒岗和诺贝利搀扶着有些虚弱的阿尔托雷斯,又惊又惧地跟在泽维尔身后。
重新回到星舰内,传送到十字通道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脸色叵测的白亚伦。
泽维尔却并没有看出白亚伦的不对劲,实际上,他搂住白亚伦的腰,抓住白亚伦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调笑道:“宝贝儿,和我回房。”
诺贝利和霍勒岗面面相觑,因为这个性情多变的舰长而交换了一个不安的眼神,便扶着阿尔托雷斯向他的房间走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白亚伦竟然对泽维尔的调戏毫无恼怒,实际上,他的手臂牢牢抓着泽维尔的肩膀,简直是提着泽维尔行走。
转过拐角,他连忙勾住了泽维尔的腋下,泽维尔的头无力地晃动着,仰躺在白亚伦的小臂上,鲜红的血流从他的嘴里汩汩流出,已经洇湿了他胸前的大片衣服。
此时天蝎基地地下深达八百米的区域,一座圆形大厅中站着上千员蝎刺机甲,他们都面向外围,把镭射炮对准了周围的七扇大门,这七扇大门表面涂着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
在大门上,则有着巨大的暗金色圆形凸台,只有靠到很近,才能看出凸台中间有一个仅如手指粗的狭长钥匙孔。
若是有人能够透视,就会看到,在鲜红的大门之后,是一片穹顶空间,明亮的穹顶之下,是蔚蓝的湖泊,在湖泊中央,则有着一个直径两米左右高出水面的平台,在平台上,有一个人,确切说,是一条人鱼,单手支颐侧卧在上面。
他鲜红的鱼尾如同血珊瑚铸就,悠闲地轻轻摇摆,细瘦的人类上身能够看到隐隐的肋骨,瀑布般的红色头发垂落平台,蜿蜒铺陈。
柔美的脸上也带着笑容,静静地闭目等待着。
当泽维尔终于撑不住口吐鲜血的瞬间,他猛地睁开血红色的双眸,尾部剧烈的摆动,如同划过的红色闪电,整个身体已经弹跳而起,抛过半径千米的湖泊,向着尽头的红色大门扑去。
在即将相撞的瞬间,他甚至来得及扭转身体,右肩后摆,握紧拳头,蓄力待发。
这看似必死无疑的行为,却在那拳头碰触到大门的瞬间发生惊人变化,看似牢不可破的大门被远远轰开,直接将大厅中的机甲阵列犁出一条和门板等宽的壕沟。
等待的士兵们却没有任何人惊慌失措,而是在第一时间向着红色大门方向发出了镭射光线。
但是靠近门边的一个蝎刺机甲突然诡异地斜飞出来,挡住了数道镭射光后被炸碎,而里面的驾驶员已经被弹射而出高高向着墙壁撞去。
红色的鱼尾如同闪电一般摆动,上身和雄性无异的人鱼男子,以他细长的手指轻轻抚住机甲的大腿,就能把它抓起远远甩飞,简直像是蚂蚁甩飞一只蜣螂。
上千机甲战士,四射的镭射光线甚至无视战友,只为追逐这个红色身影,却最终全都被击倒,高高擂成一座机甲小山,而人鱼这才一个灵敏的跳跃,在机甲之山上攀爬起来。
在大厅的顶部,则有着一个圆形的空洞,通向上一层,也通向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章节变长了,所以题目就显露出本章的重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