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身影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似下面的人正在汇聚。
人员汇聚,就必然产生缝隙,这是一个闪人的最佳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身影一跃,循着墙脚,迅速移动。
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华丽,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动作成功的躲过了监视者的眼睛,成功的离开了飘香楼的范围。
一路尾随,看着她从躲躲闪闪直到光明正大的走在街道上,暗自赞叹的同时也有种莫名的不爽。
如果她诚心要躲一个人,那会不会很难被找到。
“站住,深更半夜,两位这是欲往何处?”不想,让人更不爽的声音传来,陆傲霜仰天叹息,天要亡她。
她就知道……碰到他准没好事。
上次差点连命都搭上了,这次呢?
转身,正视那一双璀璨星眸,眼前一个恍惚。
虽然没有了孩童的稚女敕和萌态,但是那属于少年的青春洋溢还是让她感叹上天的不公。
依旧不改本性,双手已经掐到了那白净的脸颊上,不同于孩童的柔女敕,但是顺滑的感觉同样让人爱不释手。
“死性不改!”脸一红,眸子中有证实的喜悦,也有少年的羞涩,更有着一宫太子的不容侵犯的威仪和尊贵。
“你又闯什么祸了?”凑近那俊逸的脸庞,再不见之前的那一副样,有的是让人意外的冷静和淡然。
“两位和我们走一趟吧,丞相大人可还等着两位呢。”显而易见,陆傲霜已经被自动列为嫌犯同党了。
“你想去?”贴近耳朵,陆傲霜问道。
这一次可是凶多吉少,堂堂的太子爷不自爆身份,夜闯丞相府,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更不会是什么小事。
无论如何,这丞相府今晚可是势在必得了。
他们是休想逃月兑了。
摇摇头,没有回答,南宫浚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已经主动的站在了陆傲霜的身前,俨然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不可否认,这一个小小的动作,足以让陆傲霜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
最起码,他做了一个身为男人该做的。
且不说她曾经是他的救命恩人,更不论之前她的坦身相助,这一刻,他可以称之为一个男人。
当然对于他的能力,她还是有些质疑的。
毕竟,能够夜探丞相府,却没有全身而退的能力,要么说明他功力不到家,要么就是准备工作做得不够充分。
反正就是两个字——幼稚。
抑或鲁莽——脑残。
幸好不知道陆傲霜此刻所想,否则正打算一洗前耻,展露太子雄姿的南宫浚会多了一个亲手掐死陆傲霜的理由。
“只要你们能赢了我手中的剑,任凭处置。”长剑离鞘,夜色中发出森冷光芒。
一句话宣告了和平的结束。
刀光剑影,成了陆傲霜眼前的光景。
当然,如果那些光影不朝她来的话,她会赞叹古代武艺的博大高深。
徒手相搏,以最快也最不可思议的招式夺下长刀,以刀相向。
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没放在眼里的女子居然也是个棘手人物,虽然看似没有内力,也没有精湛的招式,但是招招狠辣。
“别逼我。”拿着手中长刀,陆傲霜虽然知道此刻是生死关头,但是真正到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的时刻,她还是有些心悸。
可惜,她心慈手软,别人可不。
刀背对刀刃,她是招招致昏,别人是招招见血,不一会,她已经伤痕累累,虽然不算深,但是也是血肉模糊。
“你想死在这儿,你就在妇人之仁吧。”发现了她这样的南宫浚忍不住了,他被纠缠得无法月兑身,想要替陆傲霜解围,却又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她血迹斑驳的伤口干着急。
就在这个当口,让无可让的陆傲霜再次被砍中,疼得她龇牙,手腕一转,再无忍手的余地。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她一个遵纪守法的现代公民,一刹那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夺命刀客。
现代的扎实训练无疑让她多了自保的基础,能自保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人会倒在她的脚下,躺在她的眼前。
不知道刀是怎么出去的,当一切静止的时候,陆傲霜只觉得眼前血雾弥漫,除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再无其他。
“好了,已经没事了。”看着傻站在一群尸体中的陆傲霜,南宫浚突然觉得她好柔弱。
即便她的身手已经展现了她的强悍,就算她累累的伤痕依旧神情淡然,就那么一双茫然的眼眸,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让她杀人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要跟着我。”当意识回笼,看着一地的尸体,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几个,也不知道那些人死在自己的手里,她只知道心里堵得慌,看着近在咫尺的南宫浚,突然觉得空气稀薄,难以呼吸。
第一次,就算自己差点没命,她都没有如此的讨厌过自己,更别提讨厌过南宫浚,眼前的这个小男人。
可是这一次,她突然觉得他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梦魇和血腥,她此刻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再遇见他。
“南宫浚。”眼神一暗,南宫浚的心中犹如通了个洞似的,空牢牢的,让他有种想要发狂,却又无处着力的闷躁感。
回答他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背影,看着一地狼藉,南宫浚握了握拳头,最终还是转身离开,只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的是关系整个天启皇朝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置国之大计于不顾。
他毕竟是天启的太子,是关系天启皇朝往后命运的主宰。
他的身上不止肩负着南宫皇室一脉传承的重担,还背负着天启皇朝黎民苍生的生死存亡。
次日,当朝丞相徐文庭和领国暗通款曲,证据确凿,事实清晰,徐氏一门一百四十余人全数打入天牢,等候处斩。
旁系九族,天恩浩荡,罢黜一切在职官员,一律贬为庶民,发配边疆,不得皇命,永生不得入京,若有违抗,一律斩立决。
远离帝都,拜师学艺的当今太子赫然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丞相一门的覆灭成为了南宫浚以太子身份执政的奠基石。
“还没找到人吗?”回到乾阳宫的南宫浚,一脸阴沉,明黄的锦缎也掩不住那阴霾的情绪。
“臣等无能,请太子责罚。”这是太子回朝之后的第一件事,可是他们居然无功而返,这让他们有何颜面?
不过也奇怪,区区一个女子怎会让太子殿下如此费心劳力。
更奇怪的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子,又是如何躲过无处不在的飞鹰队的搜索的?
他们想不到的是,就在皇宫外,距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小小面摊点,脂粉未施陆傲霜,手脚利落的干起了小二的活计。
“小霜,歇会吧。”面摊的老板,慈祥的李姓大爷,一辈子靠卖面卫生,几乎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地方,口味地道,分量够足,价格适中,卖了一辈子的面,也就一个价格,这让已经习惯了物价飞涨,工资不涨的陆傲霜惊叹连连。
“马上就好了。”不是不累,只是她喜欢忙碌和充实的生活,这让她能够回到家,倒在床上就马上入睡,不至于因为那一张张模糊但却挥之不去的容颜困扰难以成眠。
“李老头,来几碗面。”随着一辆马车的停下,一道尖细的嗓音不由让陆傲霜侧目。
油头粉面,眸转流波,陆傲霜心中一个恶寒。
身边要一直有这样的人包围着,只想想她就浑身不舒服。
“安总管,这是?”看着从车里陆续下来的年轻女子,李老头温和的开口了,并不像刻意打听,更像是随意的闲聊。
“这些都是杂家为太子殿下精挑细选的近身宫女,李老头看看如何?”虽然这么问,但是言语间,足见其对自身眼光的自信。
“安总管这不是寒碜老头子吗?安总管的眼光这皇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看来安总管这次又为皇家立了一大功了,老头子就在这里先给安总管贺喜了,今儿个的面就算老头子请了,还请安总管赏个薄面,也给老头子沾沾喜气。”算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李老头说起场面话来,还真是一套套的。
“就你老李头懂事,拿去,今儿个杂家高兴,就当杂家替太子爷赏你的。”随手一个饰件就扔到了李老头的怀里,一看赫然是一支精致的金钗。
“多谢太子爷赏赐,多谢安管家赏赐。”李老头赶紧手捧金钗,叩首谢恩。
“上面去吧,杂家就想吃一碗你老头做的,那才叫一个地道。”砸吧砸吧嘴,安管家心情极好的催促。
“好嘞,安总管您稍等,老头子立马就弄。”李老头一个净手,和面,揉面,到做出一条条匀称的面条来,那叫一个干净利索,看得陆傲霜啧啧赞叹,闲暇时分,也随意瞅了几眼一旁乖巧坐着的几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