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翎心头冷笑,这位陶嬷嬷真是好厚的脸皮。
刚才还是一副端着拿乔的神色,只不过才两句话的功夫,就跪在地上哭了个屁.滚尿.流。
先前小篱急着来寻她,说的是安宁伯府上的嬷嬷哭着来求见。
她还当真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现在看来,这不过只是陶嬷嬷非要见到她所用的伎俩罢了。
陶嬷嬷拿着安宁伯府的名帖来,又不肯明说自己是二夫人派来的,还将眼睛哭成了核桃。
莫说是小篱,就是老太君,也吃不准崔家发生了什么事。
否则,何必又急匆匆地将她寻回来?
这陶嬷嬷好大的算计,好深的心机。
崔翎目光微动,心里只觉得好笑。
二夫人和陶嬷嬷分明有求于她,可却还拿这样的仗势对付她,果真当她是个傻子吗?
那她……便傻一回叫她们看看吧。
陶嬷嬷跪倒在地,几乎是痛哭流涕,“咱们家五爷,九姑女乃女乃是知道的,最是温和守礼的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座上的崔翎,心想九姑女乃女乃怎么还不叫她起来。
好歹她也是二夫人娘家陪嫁过来的嬷嬷,便是安宁伯夫人面前也是有几分脸面的。
十二月的天了,屋里虽然烧着炭,但地面上还是冰凉冰凉的。
凉意从膝盖上穿透而过,又硬又冻,陶嬷嬷觉得整个身子都冷了下来。灵宰天地
她见九姑女乃女乃垂着头没有反应,也有些着急,便也不卖什么关子了,“可是沐阳伯府的石四公子竟然诬陷五爷……诬陷五爷不规矩,将人当街打了一顿不说,还绑起来。”
沐阳伯府,崔翎是知道的。
上次白四小姐生辰,她见到了沐阳伯府的石六小姐,还言谈甚欢。
四嫂告诉过她,镇国将军府和沐阳伯府是姻亲,石家的太夫人正是袁家的祖姑女乃女乃。
这位石四公子,据说和袁五郎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感情好得很。
怪不得,二夫人要让陶嬷嬷来求她。
只是,不管陶嬷嬷说得多可怜,崔翎是不会相信石四公子会无缘无故地打人。
沐阳伯府虽然富贵,但安宁伯府也不是随意让人小觑的角色。
更何况,崔五的外公是庆国公,假若他当真温和守礼,石四公子是吃饱了没事做才去惹他的?
崔翎皱着眉头不说话,也不发问,只是注视着陶嬷嬷。
陶嬷嬷被她盯得头皮发麻,也顾不得先前心里想好的那些弯弯绕绕,简单直接地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她用力磕了两下头,“听说九姑女乃女乃和石六小姐是手帕交,二夫人便想求您去和六小姐说说好话,我们五爷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六小姐认错了人。”
崔翎闻言一惊,难道五堂哥是对丹姐儿做了什么事?
不讲理先生
她想了想,咬了咬手指说道,“我听不懂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五哥怎么了,这和石六小姐又有什么关系?陶嬷嬷能不能再说一遍?”
陶嬷嬷脸色一白,她刚才的话说得虽然含糊,可也并不是什么难懂的话。
她以为只要说出来“不规矩”三个字,九姑女乃女乃就能听明白了的。
陶嬷嬷只好将话又说了一遍,“石四公子受了石六小姐的指认,诬陷五爷不规矩,将五爷当街打了一顿,还将人绑去了沐阳伯府不放人。”
她眼睛一抖,几颗眼泪就又掉了下来,“二夫人去要人,石四公子不肯放,什么法子都想过了,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求到了九姑女乃女乃您这里。”
崔翎还是咬着手指,“陶嬷嬷,您说话能够清楚一些吗?我还是有些不大懂。”
她顿了顿,“陶嬷嬷不是刚才说了五哥是个温和守礼的人么,怎么他又不规矩起来了?五哥不规矩,就算祖父知道了,也顶多打一顿手心,石四公子怎么能当街揍了他?”
陶嬷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她现在有些吃不准九姑女乃女乃是不是在装傻。
说她在装,可分明说九姑女乃女乃痴傻的传闻已久,在娘家时,她就不怎么机灵。
可若说她真傻,刚才那个伶牙俐齿的人又是哪个?
陶嬷嬷只好又解释了一遍,还尽量用更清楚明白的话说道,“石六小姐指认五爷轻薄了她的侍女,石四公子便发狠当街将五爷揍了一顿。”
她怕崔翎再说听不懂,这回说得极慢,“就算咱们家五爷真的轻薄了人,可不过一个侍女而已,石四公子怎么能将人在大街上这样打一顿?”
陶嬷嬷继续说道,“石四公子打了五爷还不算,还将人捆着绑回了沐阳伯府。”欣生
崔翎终于点了点头,“噢,陶嬷嬷是说,五哥轻薄了石六小姐的侍女。”
她皱起了眉头,“五哥做了这样的事,嬷嬷的意思是让我去石六小姐那求情?”
陶嬷嬷听了上半句,正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猛然听到后一句,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她连忙说道,“二夫人都病倒了,如今能帮得上五爷的,就只有九姑女乃女乃您了!”
崔翎点了点头,“五哥虽然做错了事,但还是五哥,这个情得求一求。”
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和石六小姐只见过一次,其实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贸然地过去,恐怕人家也不会理我。”
陶嬷嬷心里松了口气,虽然话题的过程偏离了她的预想,但好歹结果还是她想要的。
她忙接话,“沐阳伯府的太夫人,算起来该是九姑女乃女乃的祖姑女乃女乃,若是九姑女乃女乃能求一求贵府的老太君说说好话,那就好了。”
崔翎却摇了摇头,“祖母最近身子不适,听不得这样的事。”
她想了想,“不过五哥的事,我还是会想办法的。”
陶嬷嬷忙道,“要不九姑女乃女乃请宜宁郡主一块去说,也是一样的。”
崔翎奇怪地望了陶嬷嬷一眼,“家丑不可外扬,陶嬷嬷是不是对二伯母有什么埋怨,为什么老想着要将五哥的事宣扬给别人知晓?”
她语气忽然重了起来,“就算只是个婢女,但却是伯府小姐身边的丫头,五哥轻薄的人家,倒是将石六小姐的脸面放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