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奔进卧室换下湿透的衣服床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忽明忽暗的字体让麦子顿觉羞愧无比
紧紧的揪住头顶的发丝头皮传來的疼痛也难以抚平内心里对自己的忿恨
自己都做了什么
明明答应要和徐大哥好好交往也说过要试着忘记叶梓凡
可为什么在那人乞求目光的注视下放弃了所有的坚持与原则再次忘乎所以沉沦在不切实际的虚幻中
而自己和那些一只脚踩两只船玩弄他人感情的卑鄙家伙有什么不同
麦子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手机还在执着的响着悦耳的铃声一遍遍的敲打着麦子疼痛的内心
轻轻的按下通话键徐弘毅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來:“麦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麦子压下心里的愧疚轻声说道:“徐大哥我刚在洗澡”
电话那端的徐弘毅如释重负的轻嘘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徐大哥我沒事”
“沒事就好我看天气预报z市要降温了你注意保暖穿厚一些有沒有需要的东西我给你带回去”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你总是这样连一丝献殷勤的机会都不给我”
麦子能感觉到徐弘毅心情很好平时一板一眼的说话方式也变得俏皮活络起來
“徐大哥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徐弘毅轻笑一声在麦子还未反应过來的时候突然问道:“有沒有想我”
麦子一怔心里的愧疚再次涌上瞬间将他淹沒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徐弘毅
徐弘毅等了片刻沒见回应也只是轻笑着说道:“我好想你过几天学术交流会一结束我就回去了”
徐弘毅的话很温柔沒有逼迫沒有强求有的只是关切与包容
徐弘毅又讲了一些在国外的趣事多数时候麦子都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轻嗯着回应一下两人聊了很久挂断电话时麦子无力的靠着床尾将脸整个埋进柔软的被褥内从沒有过的疲惫与彷徨席卷了整个内心
叶梓凡一直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床边的麦子他攥紧拳头眸中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
麦子按着胸口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原本趴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竟已躺在了床上外面已是漆黑一片掀开被子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服麦子走出了卧室
客厅内空无一人缕缕轻烟自厨房内升起叶梓凡左手执锅轻翻着锅内的食物身旁的麦宝时不时的递去一些调料、配菜两人配合的很是默契
麦子叹了口气走过去说道:“我來吧”
叶梓凡笑着摆摆手:“沒事马上就好了我见你睡着了也沒吵醒你今晚上吃意大利面别的我也煮不了”
麦子点点头沒再做声
叶梓凡见他神色冷淡隐隐带着几分疏离心中沒來由的一阵烦躁
那个男人、那通电话生生在两人之间画下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屋内的气氛凝结成冰沒有人说话只有吃饭时的轻轻咀嚼声
麦子机械的往嘴里塞着面条梦中的画面不断在脑中翻腾而起
迤逦的衣物自客厅蔓延至卧室靡/乱的呻/吟从屋内倾泻而出白花花的躯体交缠在一起直直的钉入眼中那人俊颜上的冷笑与厌恶伴着那句如刀刃般泛着寒意的话就那么无情又残酷的刺进耳中
“男人对于我來说就是茶杯沒有人会用一个茶杯一辈子同样沒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栓住我一辈子我对你也只是玩玩而已现在我爱的人是他”
麦子已经记不清楚男人怀中的男孩是何模样俊美、可爱、清秀或是委婉男孩是美是丑都不重要不是吗
关键是那个人已经不爱他了
今天的面条一定是番茄酱放多了不然吃在嘴里为什么那么的酸涩
麦子艰难的咽了下去那股子酸涩就顺着喉咙一直滑到心中整颗心也跟着泛起酸涩与苦楚
五年來这画面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惊醒时总是辗转难眠
即使时间过了那么久每每想起依旧是痛彻心扉都说爱之深、恨之切若不爱或许也就不恨了
麦子自嘲的笑了笑爱又如何、恨又如何一切皆已成了过往
可话虽如此真要抛却过往一切重新和那人在一起终究是做不到了
叶梓凡从一开始的恶意纠缠、百般试探到现在的穷追不舍、溺爱无度期间的转变麦子不是觉察不到只是这般的纠缠不休已让麦子感觉很是疲惫
依旧爱他如斯却不敢有所回应明明有着生命的牵绊却只能小心隐藏不敢泄露分毫
麦子微微撩起眼帘静谧的餐厅内叶梓凡很自然的为麦宝擦拭嘴角的饭渣、动作温柔耐心无声的亲密互动看的麦子五味陈杂
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是怎么都隔不开、剪不断的
若按照平常的叶梓凡在旧城区里遇到了陌生的孩子是绝不会一时心软而跟了过來
若沒有遇到麦宝两人又怎会再次相遇
原來冥冥之中已有定论即使相隔再远也隔不开父子亲情
叶梓凡转过头就见麦子视线落在麦宝身上神色中有几分凄迷、几分无奈甚至还带着浓浓的不舍
叶梓凡有些许的迷茫麦子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流露出如此怪异的神情
麦子已经完全超出了叶梓凡的掌控范围一直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叶梓凡第一次生出了几分恐慌
他不禁暗忖明明麦子是爱着他的为什么还会接受徐弘毅
是因为刘婷婷吗
叶梓凡却隐约觉得并不是但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各怀心事闷声吃饭一张餐桌的距离却好似隔着海角天涯
吃过晚餐叶梓凡走进厨房麦子正站在水池边麻利的洗着碗筷
叶梓凡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轻轻的说道:“麦子我想过了既然你已经选择徐先生做交往的对象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他但我依旧祝福你”
麦子额前的碎发投下的阴影遮挡住了大半的脸颊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厨房白炽灯投下的光映在下颚处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麦子沒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后就再次麻利的洗涮起來
叶梓凡并未得到回应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有选择与谁交往的权利我也有追求你的资格你可以不爱我但你却无法阻止我爱你”
见自己的话成功的引停了麦子手上的动作叶梓凡眼角划过一抹异样的笑意
“我说这些话不是要给你带來负担你可以把我当空气完全的无视我也可以厌恶我、唾弃我但却无法改变我的心如果今天我的所作所为你带來了烦恼那么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自责不要愧疚我保证我会规规矩矩的不再有丝毫逾越也不会让你再为难无措”
叶梓凡说完沒有等待麦子的回应就走进客厅一如既往的陪着麦宝玩耍直到晚间都沒有再与麦子做丝毫交流
叶梓凡果然说到做到入夜后向麦子要了一床被子就乖乖的窝在沙发上
麦宝换过睡衣抱着小熊抱枕拉起叶梓凡:“叶叔叔你去麦宝的床上睡吧麦宝去和爸爸睡”
叶梓凡揉了揉麦宝的头发笑道:“这里挺好的叶叔叔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麦宝跳上沙发紧挨上叶梓凡:“叶叔叔你和爸爸又怎么了”
见麦宝一副八卦的表情叶梓凡揉搓着肉呼呼的小脸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管”
麦宝躲开叶梓凡的魔爪撇着小嘴:“怎么叶叔叔不想做麦宝的爹地了”
一直以來叶梓凡都对麦宝能够如此坦然接受同性之间的爱情而感到疑惑起先他以为麦宝由于家庭关系或许根本不知道一个健全的家庭是要由一男一女组成所以他才一直坚称爸爸就是自己的妈妈可时间长了叶梓凡却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今天再次提及此事叶梓凡犹豫再三还是问道:“麦宝你…….你有沒有觉得两个男人交往会很怪”
麦宝忽闪着大眼睛想都沒想就回答道:“不会啊”
叶梓凡觉得这孩子的恋爱观打小就弯了可一家子不能都是同性恋啊
叶梓凡打算给麦宝灌输正确的爱情观争取把他捋直了不能让他因为受了父辈的印象这辈子就这么走上弯路
在心里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叶梓凡试探性的问道:“麦宝你经常看《喜洋洋与灰太狼》是吗”
麦宝点点头
“那灰太狼的老婆是谁啊”
“红太郎”麦宝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红太郎是母狼还是公狼”
麦宝看叶梓凡的眼神变了这叶叔叔的问題太白痴了
翻翻眼一脸的鄙视:“当然是母狼了叶叔叔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叶梓凡被麦宝鄙视的眼神扫过也觉得自己的问題太过沒营养见铺垫已经打下于是直奔主題:“麦宝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组建了家庭他们就是夫妻就如同灰太狼与红太郎叔叔和爸爸在一起难道麦宝就沒有觉得很奇怪吗爸爸不是应该找个阿姨交往吗”
麦宝下巴抵在小熊抱枕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会啊沒有奇怪啊村里好多叔叔伯伯都生活在一起啊豆豆、元宝还有好几个小伙伴都有两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