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仁黑眸里掠过一丝疑惑:“是有个大皇子,你怎么对他有兴趣?”
月碧落眉头微蹙,真有个大皇子?
她微眯起眼眸,完美的嘴唇边挂着一抹冷笑:“是不是身材高大魁梧,长得一副大饼脸,说话的时候喜欢自称本大爷,荒yin无度,曾经还一夜弄死过三个侍女?”
大饼脸?
夏流仁眼眸一亮,对于月碧落形容大皇子的面貌所用的词感觉很新鲜,“大饼脸……哈哈,确实有点像大饼。”
他欢乐地笑了起来,刚刚冷竣的完美五官,现在已经柔和散开,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扬,嘴唇微启,美得不像话。
可月碧落却没有心情欣赏,夏流仁这么笑的意思就是代表她说对了。
大皇子是存在的,长相,性子都与她所经历的事情中的一模一样。
可是她并未见过大皇子,那这一定不是梦,就算是梦的话也是一个预兆的梦。
但她可以肯定这不是预兆,因为梦里的她,是与东流瑟在一起五年的正妻,而且是任由他与画嫣对自己百般欺辱也忍气吞声。
她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她蹙着眉,眼光离散地看陷在自己的沉思里。
夏流仁收了笑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师父,她是不是真的还没清醒?”
东霓再次睁开了眼,白了他一眼:“你跟我学这么多年都白学了!”
夏流仁撇了撇嘴,再看向月碧落,发觉她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东霓被吵醒,也懒得再闭目养神了,从榻上下了来拍了拍衣袖和夏流仁说:“我回去了,她没多大事了,你没事也尽早离开。”
夏流仁点了点头,东霓瞥了眼月碧落,眼底掠过一丝玩味,走出了房间。
张妈拿来湿毛巾和脸盆,正巧碰到他出来,两人差点撞到一起,幸好东霓躲得快。
“唉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东霓大人您没事吧?”张妈赶紧着道歉,这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啦。
东霓抬起眼懒懒地瞅了她一眼:“没事。”说着便无事人似的走了。
张妈在后面大喊着:“奴婢替小姐谢谢东霓大人啊……谢谢东霓大人救了小姐一命。”
东霓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谢谢两个字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
月碧落想了半天想不通那些像真实又似梦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但她知道那东西一定是与自己冥冥相关的东西,她甚至确定那是真实存在的。
抬起眼却不经意地落入了夏流仁灿如星辰的浩瀚星眸里。
“你干嘛这么瞪着我?”月碧落有些紧张地开口。
夏流仁双眸紧睇着她,嘴唇微扬,眼神如若饥鹰。
“那家丁死了。”夏流仁睇着她,说了几个让月碧落惊讶的字。
死了?
月碧落猛地坐了起来:“怎么死的?你见过他了?那你一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她秀眉紧蹙,慌张地抓着夏流仁的手,掌心有些冰凉。
“住嘴,这种事不许再提。”夏流仁却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她的问话。
月碧落的一只手从他手臂上滑落下来喃喃自语:“难道真的……”
夏流仁却猛地掀开了她的被子,一把给她拉过来,一只手就往她的小月复探去,眼神邪佞地看着她:“难道什么?你还贞不桢洁自己应该最清楚,你如果不会用手探,我可以帮你。”
月碧落被他突如其来的粗鲁吓得脸色一变,用力地推开他:“你发什么疯,我……我不敢……”
“既然你不敢,那我帮你。”夏流仁说着就朝她身子扑了上去,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
他那张妖孽的俊颜此刻满是怒意,眼神冰冷得骇人,如月碧落刚清醒时看到的他时的一样,仿佛很不高兴,心情很阴霾。
月碧落被他这么一压,感觉头晕脑胀,两眼昏花,有些不舒服地想推开他:“放开我,我头疼……”
她的话还未说完,嘴辰就被霸道地堵住,湿热的触感让她一时愣住。
这大白天的,夏流仁是借着医治之名在对她行苟且这这事!
“唔……放开我放开我……”月碧落挣所着,手紧握成拳砸在夏流仁的后背上,点点落下,夏流仁却坚硬如石,一点也不感觉到疼似的。
檀口因为这一说话,反而被夏流仁趁机占领了。
夏流仁的大掌揽过她的柳腰,用力往身前一拢,她的两团柔软便紧紧地贴上了他结实的胸膛。
月碧落本还挣扎着,这么亲蜜的紧贴让她最后一丝理智也全线崩溃了。
刚还僵硬的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
“夏御史,奴婢把湿巾给拿……拿……来了。”张妈一脸震惊地站在屋中间,刚刚只注意着不要把盆里的水给洒出来,没留意房是里的事。
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小小小姐和夏御史这是在做什么?
她蹙着眉,眼里掠过担心,这是不可以的啊,就算小姐再寂寞,她也是早已嫁为人妇,怎么可以和夏御史这样。
这要是被凉王知道,那可是会被拖去沉塘的。
月碧落猛地睁开了水眸,看见夏流仁那对魅人的狭长丹凤眼里闪着狭促,该死的家伙,张妈进来了他还不放开自己。
“放开我……”月碧落以眼神警告他。
可夏流仁却似吻得极为过瘾,不但不收敛,还压下头来更加深了这个吻,灵舌都快伸到了她的喉子眼。
月碧落知道他是以此为乐,她越急,他越高兴。
下流无耻的人,他怎么会怕张妈看见!
想让他放开自己是不可能的了,唯有出狠招。
月碧落勾起嘴角,秋水明眸里掠过一丝冷笑,一只手迅速伸向夏流仁的退心,猛地朝那根东西抓去。
夏流仁眸光微沉,想躲已经来不及,那根东西被狠狠地抓住。
月碧落蓦地瞪大了眼,手上的东西硬得像一根棒槌,这……这家伙……竟然真的对她有反应了。
她一直以为他是故意捉弄自己的。
想到这,月碧落脸瞬间就红了,赶紧收回了手:“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妈蛋的,她干嘛要向他道歉!
该死的,竟然被她知道了,夏流仁怔怔地看着月碧落。
“你这女人!”夏流仁突然站了起来,愤恨地对月碧落低吼起来:“男人的这儿是随便可以碰的吗!”
月碧落冷哼一声,凑到他耳边:“女人的嘴唇也不是随便侵犯的!再有下次,你命根子就完蛋了,给老娘记着。”
夏流仁桃花俊俏的脸浮上一抹红晕:“你觉得你下次还有抓到它的可能吗?”
月碧落俏眉一挑:“你对我这么有兴趣,我相信我一定可以。”
“晚上有机会再试,总之你给我记住,下次再出现让别的男人有可趁之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夏流仁推开她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青又有些红。
轻咳了声嗓子,他不要脸地对张妈说:“你家小姐刚差点晕过去,我这是给她输入真气,张妈你不要想歪了。”
月碧落眨巴着眼看着他恬不知耻地忽悠张妈。
张妈倏地回过神来:“啊……是这样啊……唉呀,吓死我了,以为你和小姐……。那……”
“张妈!”月碧落轻斥了她一声,张妈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她忙堆起笑容走过来:“不好意思夏御史,奴婢真该死,怎么能这样想夏御史呢,您这么俊俏,又是御史,又有一手好医术,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我们小姐这种下堂妇,你肯定看不上的,唉呀,奴婢真是该死……”
夏流仁嘴唇因为刚刚的亲吻更加的红润,唇红齿白的翩翩美男,怎么可能会看上小姐这妇人呢。
她真是犯糊涂了。
夏流仁轻瞥了她一眼:“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你们家小姐眼睛可就得哭瞎了。”
月碧落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他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人有可趁之机关他什么事,他生个哪门子的气?
“我回去了。”夏流仁转过身来脸色已经恢复自然,他又走上前来从腰间掏出一个戒指盒大小的黄色小盒塞在月碧落的手里:“拿着这个,万一再出现什么事,打开它求救,我会赶来。”
月碧落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黄盒,这是什么东西,古代的求救信号?
她蹙着眉,有种想马上就打开的冲动,心里想着,手也抚上了盒盖。
夏流仁迅速地抢了过来护在手心,眉头微颦极其严重地警告她:“月碧落,万不得已时才使用。”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到底是啥这么宝贝?”月碧落想了想,被他占下便宜也不算吃亏,怎么看,现在夏流仁倒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虽然不知道目的到底是为何,但救过几次这是不争的事实了。
夏流仁这才眉头舒展,把小黄盒再次塞给她:“收好了。”
月碧落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担心地问他:“我体内的毒真的已经解了吗?还会不会出现什么幻觉之类的?”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师父。”夏流仁说着一张妖孽的俊脸凑到她耳边:“就算没清除完也无碍,我夜里还会再来。”
他勾唇一笑,成功看到月碧落愣住的傻样,很开心的转身离去。
张妈赶紧跟了上去:“夏御史你要走了吗?不留下来吃个晚餐么?”
夏流仁摇了摇头,他可不是个闲人……不是随时可以守在月碧落跟前的人。
能为她几次火急火燎跑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师父临去前的警告,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告诉他,他得赶紧先去见见师父。
“记得给凉王妃吃清淡的,最好给她煮些薏米清粥。”夏流仁走到门口又再嘱咐了一声。
“是,夏御史你慢走,奴婢送您出去。”张妈有些动容,可以看得出来夏御史是真的挺关心小姐的。
可惜啊,小姐嫁给了凉王,就算以后合离了,也是个休妇,配不上人家啊。
“不用了,进去给你家小姐擦子,但别让她下水。”夏流仁唠叨完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碧落靠在床头,看着手中的小黄盒,还是忍住了打开的冲动。
以夏流仁那么紧张的样子,这东西绝非一般。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家丁被谁杀了?
又是谁救的她,为什么风满袖他们都在这里,就连神医东霓也来。
张妈走了进来,看着发呆的月碧落轻叹了口气,嫁进护国王府不到一个月,小姐已经重伤三次,每一回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可偏偏她又不愿就此合离,她这点身子骨怎么经得起。
“张妈……”月碧落靠在床头淡淡地开口。
张妈赶紧拿着毛巾走到床边:“小姐,我给你擦身子,夏御史说您出太多汗了,必须擦擦。”
月碧落移过身子,将衣服给月兑了个干净,发现自己身上光洁白净,没有任何被侵犯了的痕迹。
最终放下心来。
其实从夏流仁的警告中,她便知道这身子应该没问题。
要不然以夏流仁这种性子,又怎么会去亲吻一个被玷污过的女人。
“张妈,今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月碧落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一觉醒来感觉好像有什么变了,具体变在哪,她还没弄明白。
“小姐,奴婢买完石灰回来时,圭璧公子和夏御史他们就在了,还是圭璧公子让奴婢去通知的凉王他们。”张妈边帮她擦着身子,边回答她。
小姐也是福大命大,每次都能有这两权贵公子帮忙。
月碧落更为奇怪了。
风满袖和夏流仁是怎么会来这荒院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家丁就是被风满袖和夏流仁两人清理干净了,而且他们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月碧落蹙眉感觉不解,总觉得这两公子每天都在自己身边转悠,定是有些什么目的。
“落儿,月府若是出事了,你就去找金光门的萧引凤。”突然脑海里传来月楼春的声音,月碧落猛地打了个激灵,抖得张妈的湿巾都差点掉床上。
张妈紧张地问:“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
月碧落半眯着眼,撑着自己的脑袋,这颗脑袋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月楼春让她去找萧引凤?这是月府出事前的头天晚上,月楼春似乎是感觉到了要出事,而且她可能会保住命?
可是该死的,这些记忆在她中毒之前是不存在的,现在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像是一场中毒让她彻底的恢复了记忆,许久许久之前的记忆。
如果要用另一个词来形容这个许久许久之前,那只能说是前世。
这些屈辱,仇恨,都是前世的记忆?有可能吗?
她穿越过来,占了这具躯体,本对月楼春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仇都不愿帮他报。
可是刚刚月楼春唤她落儿那一声,充满着慈爱,她感觉到很亲切,仿佛那就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月楼春真是自己的父亲?
心下一沉,月碧落有些透不过气来,忙问张妈:“张妈……我爹他们被葬在哪里?”月碧落有些低沉,月家的死,她第一次感觉难受。
张妈听她提这个,眼睛忽地就湿润了,哽咽着说:“小姐,老爷……老爷夫人他们……他们都被扔在了乱葬岗。”
月碧落弦骤紧,蓦地便疼了起来。
“也就是说我爹娘连个墓碑都没有?”月碧落闭上眼,感觉内心有着无限大的悲怆,仿佛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家人被杀害,而尸骨无存。
“小姐,您别伤心了,被斩头的罪犯都是如此的。”张妈说完自己倒是先哭了,抡起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泪水。
一滴泪水从月碧落的眼角滑落,紧接着便源源不断。
她伤心,好痛,也感觉好耻辱。
那个似梦非梦的事件里,她伤了大皇子后,南淮城没有夺回来,反而被大皇子进攻,她被东流瑟以通jian叛国之名带回了护国王府。
东流瑟护城不力,但因为把她给交了出来,保住了自己的将军之位。
而她却被太后仁慈,没有国法处置,只是交给东流瑟以家法处置。
太后想留她一条命,可是她大错特错了。
她被活活打死,当着护国王府上下两百零四口人的面,活活打死。
整个身子血肉模糊,鲜血四溅,除了有人觉得恶心而嫌弃地退场,其他看热闹的人都在嘲讽。
“打得好,早该死了,不要脸的下作货。”
“不过她倒也为护国王府做了点事,这次若不是有她,天幕国进攻的事,凉王还不知如何向皇上太后交待呢。”
“相当年,若不是月楼春不自量力要与我们王爷作对,怎么会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终于把月家的余孽给清除了。”
“打……使命的打……”
月碧落用尽所有的力气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所有对她残忍的面孔。
她发誓,就算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护国王府所有的人,她死了要变成厉鬼,天天来府里闹得他们不得安宁,她更希望老天爷能给她的生命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为愚蠢的自己赎罪。
现在想起,那血肉模糊的疼还一杖杖的停留在身上。
那冤死时无助的恨意,还燃烧在她的心腔。
月碧落徒然意识到,那个人就是自己,是月碧落,也是月小千。
上一次被萧引凤打成重伤,她恢复了一些前世的记忆,所以看到很多人会认识,对皇宫也熟悉,而这一次差点死于非命,彻底让她恢复了所有耻辱的记忆。
那个被冤死,被以通jian叛国之罪打得血肉模糊,把仇人当恩人,像个蠢蛋一样最后蠢死的女人月碧落就是她自己,是她的前生,是她月小千的前世。
她月小千就是月碧落!
她在前世冤死,灵魂不愿屈服,转世成了21世纪的女警司月小千,训练刻苦,格斗术无人能敌,对付罪犯有一千种的方法,就为了自己拥有一身的本事再回到前世报上世之仇!
老天怜悯,把她送回了重新洗牌的前世,所以她是来改变自己命运,让仇人复出十倍代价的。
不过老天爷也跟她开玩笑,让她现在才恢复前世的记忆,幸亏还不迟,这一次东流瑟放的狗没把她咬死,倒咬得她恢复了记忆。
真他妈的戏剧化!
“张妈,替我着衣,我要去上行寺为我爹娘超渡。”月碧落掀开被子,毅然下了床。
那是自己的爹娘,一百多号人也是她的亲人朋友,是她月府的人,她自然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否则她会更加愤恨自己有个那么傻,逼的前世。
“小姐,你身子还虚着,余毒也未清,超渡也不急于这一时,等身子好了再去吧。”张妈赶忙拉住了她。
不明白素来对老爷夫人的死没有表现过伤心的小姐,突然要给他们超渡了。
“不行,我现在一定要去。”月碧落站了起来,感觉头还是晕晕的,忙用手给扶住头,甩了甩才勉强站定。
“小姐,您别这样,您看您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如何去上行寺。”张妈赶紧扶着她在床上坐下来:“夏御史若是知道奴婢让你下床,定会责怪奴婢的。”
见张妈提到夏流仁,月碧落眼眸一亮。
她想起夏流仁也曾提醒过她,她爹是被冤枉的,说得语气非常肯定。
按照她的记忆来说,她一家被杀是因为得罪了护国王府,所以才被冤死。
可惜前世的她太蠢,蠢到直到死前剩最后一口气才知道,还一直把护国王府当恩人,不嫌弃她是罪臣之女还娶她为妃!
月碧落想到着便扬起掌给了自己一巴掌,妈的,前世的自己竟然蠢到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