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今平安郡主被掳,皇上又岂能安坐太极殿?
这本是一句寻常的话,可淑妃却敏锐地听出了其中的异样,只是究竟是什么,她却还不能分辨,正如她还无法理清皇后和太子这一次为何如此折辱平安郡主一般。
“既然皇后娘娘觉得如此更好,臣妾自然自当听从。”说罢,便侧身对一旁的宫人道:“去被热茶。”
“是。”
皇后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便往前走。
淑妃神色如常地跟了上去,灯火辉煌的大殿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霾。
……
宗不寂的心情隐藏的很好,可是,慕长音仍是看出了一些痕迹,他在焦虑,当然,她是不会将他的焦虑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是不是宫里面有动作了?”
她这样被掳走,不管宫中的那些人都有什么心思,都不会坐视不理。
宗不寂也正好找到了一个借口,“惊动了宫中侍卫,的确有些麻烦。”
慕长音沉思半晌,“以你的武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惊动侍卫的。”
宗不寂闻言神色一肃,之前因为太过激动,所以根本没想到这点,如今回想,的确有些不对劲。
当时他即便心绪不宁,但一路进宫,并未发现惊动任何人。
“或许,那侍卫抓拿的人不是你。”慕长音忽然道。
“你是说另有刺客?”宗不寂问道,脸上一片肃杀。
慕长音正色道:“鬼佬仙丹一事是意外,只是,太子所作所为却定然另有筹谋。”
宗不寂闻言,想起了这些日子的传闻,杀意骤起,“我杀了他!”
慕长音却笑了,“要杀了他不难,可是,在如今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杀了他未必是上上之策。”
“他如此折辱你!”
慕长音摇头,“他折辱的是从前的平安郡主,虽然我也心生怒意,只是,若不是他如此作为,我或许未必能够借尸还魂。”
以那夜的男子所言,平安郡主应当是自尽的,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为了太子未娶先休一事而自尽,但是正因为她自尽,她方才得了重生的机会。
“不过,任何人做了任何事情,都不必付出代价,李元翊该为死了的平安郡主赔罪!”
“你想怎么做?”宗不寂问道。
慕长音眼底泛着冷笑,“让他一无所有如何?”
宗不寂笑了,他的楼主仍是如当初一般,“你所想,我会亲尽一切为你达成。”声音近乎宠溺。
慕长音心头一动,却无法理清这是为何,沉了沉思绪,又道;“李元祯远比李元恪有机会,你为何选中李元恪?”
“我需要一个听话的人!”宗不寂回道,眸底闪过阴冷,“不过,我似乎看走眼了!”
慕长音颔首,没错,不管是论背景还是论能力甚至年纪,李元恪都比李元翊李元祯好控制,“不寂,我要李元翊和李元祯的所有资料,尤其是李元翊此次为何如此肆无忌惮折辱平安郡主的原因。”
宗不寂心里有些不安,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她介入这些朝廷纷争之中,可是正如她所说的,如今她已经是平安郡主,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好。”
“如今我被掳,定然会有人借此事来生事。”慕长音继续道,“与其被其他人利用,不若我们先利用!你将我送去太子府!”
宗不寂面色微变,“太子府?!”
“嗯。”慕长音点头,“毒杀一事牵涉到了奉国的长音堂,如今我又被掳,不管我以何种方式回去,都会给李元翊一个将一切事情推到奉国奸细身上的机会!只有我在太子府被找到了,李元翊才会水洗不清!”
“可谁能去太子府搜查?”宗不寂皱眉道,楚国太子如今地位还算稳固,谁能去太子府搜查?
“捎个口信给李元祯,若是他聪明定然会想办法说服楚帝让他进太子府搜查!”慕长音正色道,看着宗不寂又道,“让李元翊和李元祯两虎相斗!”
宗不寂沉吟半晌,他不愿意让她冒险,更不愿意和她分开,可是,他更无法拒绝她的要求,“好!我立即安排!”
“对了。”慕长音想起了哑丫,“我的丫头如今怎么了?”
“关着。”宗不寂回道,神色似乎不悦,“你怎么派她来?怎么不自己来?”
慕长音无奈,“我月兑不得身。”
宗不寂也并非真的要分辨什么,只是想多说些话,她的模样变了,唯一能够让他确定她还活着的便是她的话,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让他安心,“长音……”
他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只是唤出了她的名字。
慕长音这时候方才注意到,他叫她的名字多于尊称楼主,而她的名字,从他的口中唤出却是如此的熟稔流畅,看着眼前厉眸氤氲的男子,心中思绪,又忽然间乱了起来,脑海中似乎飞过什么,只是她仍是无法抓住,她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情绪,“时候不早了,我们行动吧。”
宗不寂也敛神点头,“好。”
……
巍峨的京城仍是宁静,宫中遇刺客一事还未波及到皇宫之外,如此也可见平安郡主在所有人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宗不寂遣了一人去三皇子传口信之后便揽着慕长音往太子府而去,而便是已经知晓了宫中消息的太子府如今也只是前院的书房亮起了灯。
太子府的防卫虽严,但也及不上皇宫,宗不寂轻而易举地便避过了外围的守卫进了太子府。
“先去看看李元翊的情况。”慕长音靠着他坚实的胸膛低声道。
宗不寂应了一声,便抱着她往书房而去,他对皇宫各处了如指掌,自然,太子府的格局对他来说也不是秘密。
而慕长音见他直奔书房,便知他在太子府也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两人落到了一间亮着烛火的房子屋顶上,宗不寂轻手揭开了一片瓦,而瓦下,便是李元翊,除了李元翊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太子殿下,忠王究竟为何要毁了这桩婚事?”
慕长音闻言,面色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