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这里没有花生牛nǎi么?”
从货架后走出一位气质不凡相貌冷峻的男人,米sè的修身西服下价值不菲的腕表熠熠发光,稍微黝黑的肌肤,一头过颈的淡金sè卷发在rì光熹微中映衬出危险的味道。
“有有,您要什么样的?”
一个个子矮小的青年男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孩童般清澈无邪的眼眸,细细地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大众脸上堆起恭维的笑容,摆出低等者的态度,为男人引路。
“您可不知道,我那小儿子最喜欢花生牛nǎi,甜的咸的酸的涩的,样样俱全,嘿嘿!~”
满满一货架的花生牛nǎi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眼下所有的情景,刀劈斧刻的冰山脸上浮起戏谑里嗤意的弧度。
这表情就像是熟识孩童天真谎言的智者,又像是隔壁蹲坑手里满满一包纸就是不给你用同时一脸贱笑的怪人,聪慧里带着痞痞的感觉,让青年老板很不舒服,一丢丢的不满刚从心里头涌上来,就被理xìng所压回。
手表上那蓝水晶的表镜差不多就够这小店铺吃喝拉撒一阵子的吧?老板背地里吞吞口水,搓搓手掌,继续询问道,“先生,您看看喜欢那个牌子的。”
青年老板气头上的微笑,让男人心里的玩味更深一层。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最喜欢你气得牙痒痒的,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懒散地伸手佯装挑选,一扒拉,又一扒拉,盒装的,瓶装的牛nǎi就都被扫下,男人个子高挑,自然是不能搬石头砸脚,但青年老板就有些苦,不单单仰头望着发生的这一切,这拥挤的店面里,强壮的男人和重重的货架死死地夹住他躲开挨砸的路线。
“嗯?”
男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用手支在空货架上,剑眉轻挑,尖锐寒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赞许。
不下二三十瓶的花生牛nǎi一个不落的全被堆在老板的怀里,狭窄的空间里,老板的动作是如此轻快灵敏。
“这位先生,不买请你别捣乱,小本生意可不像你身上的东西来得容易。”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一个饱经风霜上过房梁下过金库,来也匆匆妙手空空的江湖大盗。
见过仓鼠呲牙的样子么?浮白的心里惬意的想着,就像少女站在两米大汉的面前,仍要孤零零可怜怜的嚎上几句气势。
“老耗子兄,你结婚不给兄弟给帖子就罢了,生个儿子现在都满地乱跑也不和我说一声?来你这要了半天的迎客茶,你还和我拽词?说实在的,你那小儿子是不是该给我这老算盘瞧瞧?”男人仄歪着身子,慵懒地靠在货架上,双手插在胸前,语调轻快。
咣啷啷——
刚才还被当成香饽饽的花生牛nǎi没法从摔在地上的结果里幸免于难。
一对强力的手臂环住浮白的脖子,差点让他背过气去。
一股汗臭味冲入鼻子,浮白苦笑着摇晃摇晃手,勉强回过去一个拥抱。
接下来的场面只能有皆大欢喜来形容,一个男孩子绕着裤脚跑来跑去,估模着差不离有他的鼠爸爸一半沉,把浮白的两条大长腿当成了火车洞,一边爬来爬去一边苏苏长苏苏短的漏风傻笑。
而他的鼠爸爸,摆满了半桌的白酒。
端详着手里没有商标,连瓶子都有点脏的白酒,浮白脸上浮现出缅怀的神情,当年认识他的时候,大家什么都没有,只能喝这种七成几率会酒jīng中毒的劣质老白干,不过浮白尝过所有的好酒之后,只觉得那些摆在收藏架里的名酒还不如这酒喝着顺心。
白酒劣质,入口辛辣,在脑袋里轰地下炸开,只感觉整个脑袋都像打了麻药,涨涨的。
贼,有未来么?贼,究竟是好是坏?贼,是不是一辈子都是贼?浮白有时候就在想,如果当年没因为一块面包起了贼心,如果当年他人对自己再包容一点,如果高考成绩没有被人随意谬夺,他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也像一大群可以将帽子丢上天的好青年,会不会扶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设计图纸,会不会挺直腰板站在边线随时准备为国捐躯。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这世上,既无妖匪也无神侠。
不伸手将那块摆在柜台上的面包偷走,他就早早地饿死在街头,只活到人生的第八个年岁,更别提以后了。
浮白可以很心安理得地说出来,甚至还会下意识的骄傲,我是个乱臣贼子,美化了说是靠脑袋瓜吃饭的江湖浪子,大众了说是影响人民财产安全的脑力工作者,寒碜了说是个连固定住所都没有的穷酸骗子。
有的人自以为活的很是诗意,做起事来一件一件细数出去都要叫出一个又一个文艺的名字。
很不幸,浮白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被背负着贼少之名行走在世间,从此以后少了一个能用头脑为国效力的学生,多了一个游历到哪哪就要大乱的边城大盗,游戏江湖,来去自如,纵情声sè,处处留风。
“没想到这些人里,到底还是你最让人羡慕啊。”浮白醉醺醺地趴在八仙桌上,古铜sè的肌肤上泛起红红的晕sè,墨镜被无情地丢弃在地上。“连家室都有了,从泥沼里说月兑身就月兑身,我呀,我就是穷rì子过够了,放不下的太多,如果真有一个女人能肯在我当街要饭的时候帮我端碗,那我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她要星星我把月亮揪下来送她。”
“我让人羡慕个屁呀。”耗子不以为然地挥挥手,不痛不痒地说道,“我不过是胆子小追求小,一辈子干不了大事罢了,只能拖着我家那口子不明真相的人儿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勉强过rì子,闲下来没事又没有多少钱进口袋的时候,我就去一些黑商手里偷一偷,分给别的穷人一部分,自己花一部分,权当是当当侠盗吧,哈哈哈。”
喝干桌上最后一瓶白酒,浮白痛快地抹抹嘴,打趣道,“敢带着一家老小闯荡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啊,都学会如何做一个让大家认可的贼了,不错不错。”
“废话差不多说的差不多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是干嘛?”耗子把玩着空瓶子,无暇的眼神里充斥着大是大非的透彻。
咣当——
易拉罐掉落在车窗上,打断了浮白的回忆。
过往的晚风出奇的冷,浮白只好喝着红酒抱着肩膀望向窗外,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不冷。
“你是为什么做贼的呢,胖子叔叔?”后车座上年纪轻轻的男孩好奇问道,白白净净的小脸笑得阳光灿烂。
“因为我不做贼没别的出路呀。”驾驶的座位后转过张胖脸,眼睛活月兑月兑像是肥肉上割出的一条小缝,咧开大嘴开玩笑道,“我总不能去弄家开锁行吧?那可是没法养活我贪yù巨大的胃。”
“哈哈哈,胖子叔你真幽默。”男孩像捡到世上最大的乐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俄顷,又扭头去问旁边的老人,“算盘爷爷,你为什么做贼?”
老者鹰隼似的眼睛透露出片刻的滞怠,长叹一声,慢吞吞地回道,“偷和骗这东西,就和吸毒不对,就像喝酒和抽烟,沾上了,起初觉得没什么,但后来才发觉,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偷骗这么多年,大半截身子入土,不想戒掉也戒不掉了。”
奔驰车里气氛霎时沉静下来,浮白看着其余三人脸上绽开的苦笑,会心地抿抿嘴角,望向窗外,用黑白的眼仁看许多年灯红酒绿,做人,无非要不就是好人,要不就是坏人,好的太好太难,坏的太坏太难,但这偌大冗杂的社会,偏偏是容不得艰难行走的半流好人和坏人。
命运无异于一台始终运作的绞肉机,在你成为肉馅之前,谁都逃不过巨轮的碾压和撕心裂肺的疼痛。
改变?不是你想如何改变,而是这社会希望你如何改变罢了。
衣角被人扯了扯,讶异地侧过身子,入眼处一张天真无邪的笑颜,让浮白想起了另一个老友,同样在这泥沼中能笑得感染他人的人。
“爸爸,你是为什么做贼的?”少年的眼光里亮闪闪的,像是天上的某颗星星不小心摔进了他的眼眶,“爸爸是偷东西很厉害么?大家都在叫爸爸贼少呢!”
浮白伸手敲敲孩童的额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幕,笑而不语。
除了新加入的男孩,在场的人都和浮白很熟,很少见到浮白笑的他们,出奇地想知道浮白的回答。
半晌,浮白轻描淡写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贼,如果我不做贼,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领着不痛不痒的薪水,做着不痛不痒的事业,每天都不痛不痒,我倒还落得轻松。”
语调一转,话题转而郑重。
“只是我想生存,所以我八岁快饿死时做了我人生中第一件偷鸡模狗的事,我偷拿了街角师傅的起司面包,我啃着不算香甜、内心还有浓浓谴责的硬面粉才能勉强过活,我那时就懂了,人呀,千万别指望什么高风亮节的死,你抵御不了自己想苟活的本能,也摆月兑不掉想要更好生活的yù望,所以我成了个贼,做了个让别人头痛让同行眼红让弱者害怕的贼,这世界没有对与错,只有强和弱,人人如野兽,咬死对手你才能在这片坚硬无比的钢铁森林里活下去!”
凤轩的眼睛投shè出憧憬,望着眼前这位被他唤作爸爸的叔叔,尚未长开却格外纤长的身子里,每条血管里都轰鸣着熊熊燃烧的血液。
浮白破天荒地又扬起嘴角笑了,将手轻放在凤轩的头顶,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带你出来,就是想让你见识见识,做贼的觉悟,要么不做,要么就做让别的贼俯首称臣,让jǐng察竞相寻求帮助,让黑白都能混淆的贼。你,还要做贼么?”
墨镜后狭长的凤眸如新月弯弯,仔仔细细地盯着男孩脸孔上的每一个表情,仿佛是要从外到里把人看个通透。
所谓少年,无知无畏,用稚气未月兑的语气鲁莽地回答道,“要,我要做超过你的贼!”
车子里呼啦下响开了各种各样的笑声,浮白掐着烟蒂,大笑得最欢。
“贼王凤轩,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那夜,四季如chūn温温和和的昆城,竟生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寒风。
昆城有神女,知晓身后事。
这是这一年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全因京都城里某富甲的一句话,自此十万飞贼下昆城,只要能带回这神女,后半辈子不用愁的荣华富贵就唾手可得,不过要问究竟为何要带回神女,理由不得而知。
“我说,没有耗子,多出来的小鬼行么?”胖子有条不紊地问道。
嘬饮一口清水,一双格外好看的手上下翻飞,与他肥胖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四个最新生产出来的密码保险锁被等距离地摆放在四个八仙桌上,胖子以让人眼花缭乱的灵动步伐来来回回,一身在外粉白的肥肉随着动作甩来甩去。
吱嘎——
连续四声脆响,保险箱的门齐刷刷的打开,胖子探手,从里头拿出薯片,开始大嚼特嚼。
“十五秒。”浮白端着杯葡萄酒倚在落地窗前,入眼处尽是数不清的高楼大厦。
“要我说啊,就是你那心算不靠谱,算差两秒。”胖子哧哧地边吃边笑,说罢,伸出两根细长的手指,从零食袋里甩出片薯片,正正好好地丢进浮白的酒杯。
浮白倾身,侧出眼角,余光瞥了瞥草草坐在地板上的胖子,说道,“十七秒吗?看来计划要改改了。”
“是十三秒,我喝水和松裤腰带浪费掉两秒。”胖子一口气吃光袋里所有的薯片,轻笑道,擦去嘴上的零食渣子,又说道,“你那古灵jīng怪的儿子陪着算盘叔去模底,你不害怕?老算盘毛毛躁躁的。”
“那你就不害怕你再吃点东西,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能扎住你裤子的腰带了么?”浮白瞄了眼一地的空袋子反讽道,“老算盘他”
没等说完话,两个人就被咚咚的敲门声吸引去注意力。
让浮白愕然的是,一向好吃懒做的胖子竟去屁颠屁颠地开门。
“特大号培根匹萨,八十八元,谢谢。”身穿披萨制服的矮个子年轻人含着笑意说道。
无语地看向胖子耀武扬威的扬着手里的八十块钱零钱,浮白静默地递上张百元钞票,回头狠狠地瞪着胖子。
不知为何,胖子只是举着一块披萨,小小的眼睛冒着凶光,并没有急着下嘴。
“怎么了?”浮白疑问地走到胖子身边,紧接着,也站在原地不动弹。
披萨盒里一根苍老的手指放在披萨下,盒内用潦草的字迹龙飞凤舞这十个小字。
“西南风呈小礼不成谢意。”
两个人皆是月复背冰凉,冷汗涔涔。
楔子中的楔子,故事里的故事。
上有贼少,下有老翁,左有和尚,右有西风,这是圈子里四个最顶尖的贼。
如果说浮白有一肚子yīn谋诡计的话,那段西风就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三人厌恶其贪得无厌的xìng格,便在一起共事的时候下套,将段西风借故扔进监狱。
可谁知,就在这贼少有子,和尚破戒,老翁将死的节骨眼上,四个绝世盗贼又在昆城不期而遇。
记忆里萧瑟的西风,溢满血腥的味道,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把每一次偷盗,都当成金盆洗手的最后一次,做起事来就会异常的顺畅和随xìng,知道了么?”浮白抱着个将脸死死贴在自己胸口的小女孩,条理分明地和坐在一旁侧耳倾听的凤轩交流着。
胖子闻言,夸张的大笑,斗大的嘴巴仿佛合不上似的,“怎么?贼少这是在以身试法教会自己的门徒?还是说想了事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享受生活?人这辈子要是腰包里头鼓鼓的沉沉的,活着就相反轻飘飘的。”
透过后视镜,还时不时地和小女孩摆摆鬼脸。
老算盘颔首认同胖子的话,补充道,“人这辈子韶华有限,年岁苦短,应该及时行乐才对,不多赚点,买口镂金镶银的棺材好好葬掉自己都难。”
从布袋子里掏出一味味奇怪的水果,细嚼慢咽地吃着。
“过去我认识两个朋友,一个说是要劫富济贫,一个说是要赚个棺材钱,到现在,一个从和尚吃成了二百多斤的胖子,一个从黄土埋半截到妄图长命百岁,看看,都变成了什么样?”浮白摘下墨镜,吹了吹裂痕遍布的镜腿,锐利的丹凤眼出奇的柔和。“东北贼少南下昆城,死于非命,尸骨无存,你们认为如何?”
“”
场面倏地被浮白的话带得很尴尬,一脚刹车下去,老算盘和胖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由于这一变故,女孩慢吞吞地从浮白的怀里爬了起来。
“别瞅了,生意要紧,人家在等我们呢。”浮白不紧不慢地催促道。
“哦哦。”胖子赶紧重新启动奔驰,打哈哈道,“那小子!你说你胖子叔叔连解七门金锁的功夫怎么样?是不是一眨眼睛的功夫?你胖叔我出道时候可是叫玉手和尚!“
凤轩阿谀道,“是啊叔叔,简直就像看电影一样。”
“呔,你小胖子那算什么,风呀,你算盘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轻功怎么样?拽着你们还不是如履平地?”老算盘孩子气地舌忝舌忝嘴角的果汁,洋洋自得地夸耀着。
要是让一些内行人看到这幅场面定是会大跌眼镜,两个江洋大盗居然会像妻妾争宠般献媚,与其说是炫技,不如说是在用行动劝服浮白,潜意思里告诉浮白,不论本质如何,他们两个身手都没有随着时间的变更而变化,更深一层理解,就是希望浮白不隐退,毕竟两个赤脚武夫难成大事。
“要我说,还是我爸厉害。”凤轩叉腰,喜滋滋地自卖自夸。
“对对对,你爸厉害!”两个人连连奉承道。
无奈地看着三人狼狈为jiān贼鼠一窝的模样,浮白阖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一阵嘈杂的jǐng笛声吵醒了小憩的浮白,抹了眼角两把,就抱起女孩,走下轿车。
“和那天的情形真像呢。”浮白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让身旁的众人云里雾里。
人山人海般的jǐng察封锁整段街道,浮白没jīng神气的打着哈欠,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步步为营,和一条街角炸毛的野猫别无两样。
“白先生,您好。”一位挺着将军肚的中年人在jǐng察的簇拥下走过来,“感谢您的大力支持,君山感激不尽。”
“官场客套话不用多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浮白不留情面地在众目睽睽下揭了男人的老脸。
男人也不发作,拍拍手,回道,“我可是很害怕白先生晚上光临寒舍,家小业小,榨不出油的。”
三位保镖悄然无声不知不觉地来到浮白的身后,递上三个黑黝黝的皮箱。
“多谢区长大人的薄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浮白潇洒地挥挥手,并没有将女孩交给三个人。
“你疯了?”胖子和老算盘揽住浮白,不可思议地问道。
浮白抑制不住地笑出声,环视一周,狡黠地问道,“有钱赚无福消受,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区长大人,不如让你的车送我们一道吧?”
江君山神sè复杂地看着面前不足五米的聪明男人,作为贼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东西,他是不是爬得太高了?敢和高层平起平坐的局面,可不是自己起初能够预见的厉sè一抹而过,大方地招招手,示意四个人一同前往。
这大抵是这辈子最高的待遇了吧?浮白在心里暗暗发问,一排排一辆辆的jǐng车开路,敢和那高高在上的人物对峙,是不是太过大胆了一点?这些人怎么会让你踩在脸上看你好好活着?不过抱紧怀里的女孩,浮白的嘴角绽开一朵妖艳又危险的笑容。
“不愧是机关算尽的白先生,在京都城里我都很少见到您这种英才,可惜了啊,可惜了”
“愧不敢当!”
浮白的脸上略过疯狂的神情,本来行驶好好的红旗轿车突然吱嘎声停在道路zhōngyāng。
“哦?谋害高级官员可是能用叛国罪处理的,白先生,你们这种贼党,难道不怕国家么?”江君山暴然喝道。
哪知,浮白丝毫不畏惧地和浑身上下透露噬人气息的江君山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怕,可你应该也怕,你的最大领导换了,我就应该想想法子讨他欢心活下去呀。”
“走啦,小子。”手指敲敲凤轩的额头,抛下了车里傻愣愣不知所措的胖子和老算盘,自顾自地下了车。
江君山愕然地被浮白拍拍肩膀,目睹着他下车的刹那,心里瞬间明白了什么,刚想破门而出,就被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讽刺的是,像极了浮白手里的皮箱,和怀里小女孩的发sè。
“浮白!!!!”困兽之吼,震耳yù聋。
回给江君山的,是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古龙先生有剑神一笑,那就恬不知耻的凑一个偷神一笑吧。
做贼,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最大的,这是浮白给凤轩亲身上的第一课。
而第二课,如果你不想做贼,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像你一样的贼都抓起来。
事先说明,这是本水最长的楔子,要分段看,看懂了书评处发出来有奖!写写宁凡的朋友浮白吧,比较真实,比起道术算术之类的好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