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南滨jǐng局有组织犯罪调查科科长,身兼国安部第二参谋本部特别调查员,并且是国际刑jǐng组织亚太有组织罪案情报部门高级顾问,在得公安厅授权情况下可越级行动,只需一纸公文可调动任意地方jǐng力协同作战,可谓见官大三级。
王忠有一张永远笑眯眯的脸,为人和气,其貌不扬。可就这样一个人物,连续五年被评为“罪恶克星”,不知多少黑帮老大被他挑翻马下,而且他深谙江湖之道,懂得掌控各方势力的平衡,尽量维持表面的一团和气,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必杀之技,故江湖中人送以绰号“笑面虎”。
“袁老大,好久不见。”王忠一边说话一边大喇喇地在他对面客席坐下来。
“王jǐng官。”袁世飞面sè不善:“如果你今天是来办事的,我们可以到我办公室再谈,我今天有客人,恕不接待。”
“袁老大,说话乍这么生份?咱们也算老朋友了。我今天不是来做任务,只是来朋友家串串门不行吗?”王忠依旧笑眯眯:“我就是听说袁老大最近交了新朋友,所以特来见识一下什么人物值得袁老大这么上心。”
他一边说一边眼光向林晓宇等人面上扫过,他笑眼中神sè居然如刀光般锐利,果然有与众不同之处。
听说是jǐng察,一直淡定的福叔终于紧张起来,好在艾莉及时提醒:“放松,什么话也别说。”
“王jǐng官,你吓到我客人了。”袁世飞露出不悦之sè,“我们今天就是说些家常话,你是不是要查问一下?”
“哈哈,你袁老大办事我又不是没见识过,就算今天把你们带回jǐng局,无非请你们吃个茶又出来了,我不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他转向福叔:“这位老爷子可是面生得很,怎么称呼啊?”
福叔应道:“在下欧阳福。”
王忠想了一会,摇头表示没听过,又转向林晓宇:“阁下又是哪位?”
“林晓宇,宝聚拍卖行的拍卖师。”林晓宇应道。
“拍卖师?”王忠笑道:“我可是糊涂了,宝聚我听说过,身为一名拍卖师居然与乾坤会炽火堂堂主坐一块。”他眼光望向优美,又转向袁世飞:“袁老大,你今天这阵式我怎么看不大懂啊?”
林晓宇心中一惊,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jǐng方这块的力量,优美在江湖上名声大振,自然会引起jǐng方注意,虽说现在还没犯什么事,但肯定是挂了号的。
袁世飞不耐烦地道:“我们就是谈点合法的寻常生意,你要觉得我们在作jiān犯科,有证据就抓人,不然请回吧,这不欢迎你。”
“咱们老打交道了,只是寻常生意你会带人到你这老窝来?袁老大,我今天来也没什么恶意,你就说句实在话,你对面这几位到底什么来头?以后我要办事,知道个底细也好行个方便。”
袁世飞看了八爷一眼,八爷略一思索,低声道:“王jǐng官,这位欧阳福老爷子是刚从国外回来,字头天行堡,是做正行的,和我家老大谈点正当生意,您高抬贵手,今天多少给个面子,别弄得大家下不了台。”
“那我可是迟钝了,居然没听说过天行堡这个字头?”王忠又看了欧阳福一眼,道:“原来是福老爷子,失敬失敬。老爷子既然刚从国外回来,对咱们这的规矩了解吗?”
林晓宇急忙抢先道:“福老爷子委托我打理他在境内生意,jǐng官有什么话同我说就行了。或者,您想见见我们的律师?”
“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王忠指指袁世飞:“首先我向道上的各位老大表示下感谢,这年头混江湖的人越来越多,jǐng方管不过来,有劳各位老大一直替我们管着,我同袁老大之间一直合作愉快,有什么大案要案,只要向他开口他都帮了我不少忙,省了我满世界抓流窜犯。”
他说这些话时,袁世飞面sè变得分外难看。
王忠继续道:“但我今天也要表明一个立场,这儿的江湖作主的不是各位老大,是我们,是我们jǐng方。我不管福老爷子来这是打算作正行还是偏门,麻烦先在我们这通个气,省得将来出了什么大案子弄得我们一点头绪也没有,大家有商有量地把事情解决了,别等到事情闹大了我没法向上头交待。”
林晓宇点点头,“王jǐng官误会了,我们的确是正当行业,我身在宝聚,也是有正当职业和正当身份的,我相信你要查到我的根底并不难,我们和袁老大做生意,也没有想过涉及犯罪,常言道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至于他是什么身份,这不在我们关心的范围。”
“好样的,说话滴水不漏。”王忠向林晓宇冷冷一笑,“不过真是这样我倒求之不得,那我就祝福老爷子生意做得顺风顺水,一本万利。告辞。”
王忠来去如风,说走就走。待门一关,袁世飞向八爷怒道:“不是说在jǐng方的麻烦摆平了吗?怎么人家找上门来了?”
“袁哥放心。”八爷忙道:“估计近段优美在江湖上风头太盛,引起了他的注意,如果他真要掌握什么情报,也不会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了。我估计他今天来只是敲山震虎,看看老爷子的反应。”
林晓宇问道:“袁哥,今天本是个好rì子,但jǐng察上门就有点不吉利了,这事可大可小,当着老爷子的面,请你给个说法。”
“兄弟你有所不知。”袁世飞叹道:“王忠是我们所有人都头疼的一个人物,他软硬不吃,有头脑有手段,这些年来,道上人送礼的行贿的,威胁的甚至要杀他的,都无功而返,我猜他是闻到什么味,知道有大人物来了南滨。不过老爷子大可放心,jǐng方也不敢对我们来硬的,如果真把我抓了,乾坤会这么多人又要陷入一盘散沙的情况,搞出什么案子来他们更麻烦。”
“现在道上同jǐng方是什么关系?”
“眼下的情况是jǐng方最乐于见到的,道上中人有我用江湖规矩约束着,如果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只要不触动我们的核心利益,我们通常还是会交人。王忠是个有见识的人,他不是不想抓我,但知道抓了我只会让道上更乱,有句话说有阳光就有yīn影,现在的关系我们和jǐng方表面还是和气的,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他们不会把我们往死里赶。再说我们现在做的行当只是打法律的擦边球,我想王忠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但愿如此。”林晓宇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毕竟不想与jǐng方发生正面冲突,思索一会道:“只要对咱们的计划没什么妨碍,那我们就照原计划不变。”
随后几人散乱地谈了几句,林晓宇见福叔有点紧张,知道多呆不宜,找个借口告辞,具体事宜容后再谈。
回到车里福叔拉着林晓宇问:“不是说只同道上人物打交道吗?怎么出来jǐng察了?我可不想坐牢,我儿子还没人管呢。”
“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林晓宇安慰了他几句,随后对优美道:“你找八爷把这个王忠的情况问清楚,我想登门拜访一下。”
优美不安地道:“合适吗?他毕竟是jǐng察啊。”
林晓宇苦笑:“有句俏皮话:黄泥巴擦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们同袁世飞打交道,想不让人家当我们是坏人也难,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主动上门,按江湖规矩来办事。”
“您的意思上jǐng方拜码头?”
“没错。”
“这可玄得很啊,万一人家真要把您定xìng成黑社会份子,以后您行动可就很不方便了。”
“那就看这交道怎么打了。”
事后,优美向八爷打听了王忠的情况,当八爷听说林晓宇的想法后道:“也好,把事情说明了,省得人猜来猜去,林兄弟还真够胆识,新帮上岸,他还是第一个主动上jǐng方拜码头的。”
八爷给jǐng局打了个电话,找到王忠说明林晓宇的意愿,王忠爽快地答应了。下午时分,在一壶香茶楼林晓宇请他喝茶。
下午林晓宇只带了艾莉随侍,王忠也是单枪匹马前来,同袁世飞讨论后,让八爷作陪,充当介绍人。
王忠如约前来,待他一进来,林晓宇主动迎上来,“欢迎,王jǐng官请坐。”
王忠依旧是那幅笑脸,“客气了,林先生约我来摆的不是鸿门宴吧?”
“那您信不信我在您茶里放了毒药?”林晓宇笑道。
两人同时大笑,王忠端起茶一饮而尽,“我王某看人还是很少走眼,林先生应该是那种非黑非白的中间人,这种事你干不出来。”
“请入坐。”林晓宇打个手势,待他坐下后艾莉为他斟茶,王忠看了艾莉一眼,不禁啧啧赞叹:“这么标致的人儿甘为林先生奉茶递水,看来林先生是个能人啊。”
林晓宇微微一笑,看了八爷一眼,八爷道:“王jǐng官,林先生今天主动探访,一来交个朋友,二来今天说话仓促,有些事还没说明白……”
王忠伸手止住八爷,指向林晓宇:“我想听林先生自己说。”
林晓宇递上一张名片:“王jǐng官,我今天并没撒谎,我的确是宝聚的拍卖师,实不相瞒,这次我代表天行堡与乾坤会谈判,是涉及一桩卖场生意,不说您也明白,是那种地下卖场,到时地点会设在公海上,而我们在国内的一切活动都在合法范围内。简单地说,我们就想请您行个方便,别老盯着我们,您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保证会主动坦白,我主动同您沟通就是怕您误以为我们在作jiān犯科,隔三岔五来查一下,那大家就都不好办事了。”
“地下卖场?”王忠微微吃惊,他是有见识的人,当然知道要主持地下卖场得多大能耐,他狐疑地道:“当年刘氏家族主持的卖场我也略有耳闻,想当初他们拿出的保证金就有十亿美金,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天行堡,我还真没听说过你们,你们能拿出多少钱?”
“对我们天行堡来说,钱不是问题,我们需要的是各路朋友多多帮忙,久闻王jǐng官是个有见识的人物,如果您肯行个方便,我们就能事半功倍。”
王忠冷笑:“林先生,你别忘了我是个jǐng察,我清楚地下卖场都卖些什么玩意。没错,我是没权力管到公海上,但如果我能掐断一条倒卖违禁品的商业路线,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林晓宇笑道:“那您现在以什么罪名拘捕我呢?”
“我是没你的罪证,但我马上能以调查为名关你48小时。你的宝聚拍卖行也会被我查个底朝天。年青人,不要锋芒太露,想同我们jǐng察叫板,你还太女敕了。”
“您误会了,我今天来找您恰恰是请您加入我们的卖场。”
“什么?”王忠以为听错了,八爷也吓了一跳。
林晓宇向艾莉伸出手,艾莉递上来一份合同文件,林晓宇转交给王忠:“这是炽火堂主叶优美的合同证明文件,证实她拥有宝聚51%的股份,将来地下卖场成立后,宝聚就会转型,介时沿用这个字头。只所以请您加入,就是想请您以法律顾问和jǐng方监督人员的身法,监督地下卖场是否倒卖违禁品,如果出现,您随时可以行使执法权。”
王忠迷惑不解:“如果你们不卖违禁品又何必搞什么地下卖场?”
“您应该清楚‘违禁’的定义,并不是物品本身违禁,而是看它用在哪,像鸦片如果卖给抽大烟的,就是违禁品,但给医药作为药用,就是合法的。总之,我会在卖场内证明一切商品的来源渠道是否合法,就算有违法渠道的进来的,我也会证明它的出售对象是合法的证明文件,您意下如何?”
王忠模不着头脑,“我完全不理解了,你这是闹哪出啊?”
“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你话是够明白,但我不理解,如果你这样做,你的地下卖场还能靠什么赚钱?如果一切做得合法,又何必非得走地下渠道?”
“很简单,有些东西如果走正规渠道,手续太多太麻烦,也不够快,但在地下卖场就方便多了。总而言之,我请您来只为一件事,就是证明天行堡不会干犯法的事。”
王忠第一次不见了笑容,显然他一时没能理解,最后道:“让我考虑几天再说。”随后他一脸疑惑地离去了。
他一走八爷马上问:“林兄弟,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晓宇微微一笑:“以后您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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