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听到沈清坚定的话,都已经快要绝望的李梦露,陡然一惊,迅即一抺惊喜爬上眉梢。
那混迹在人群中的胡灵儿眉头微蹙,将目光看向那道清瘦的背影,有些奇怪,明明已经认罪,又还有什么要说的?
公堂之外,观审的百姓们也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显然是猜想沈清到底想做什么?
已经尘埃落定的一案,却因沈清的一个字,从而变得风云变幻起来。
胡志远怔了怔,有些疑狐看着沈清,纳闷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想请大人替我主持公道。”沈清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个字都很清晰,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胡志远看了一眼公堂之外的百姓,迅即看向天明,随意道:“那说吧!要本官主持什么公道?”
“在此之前,可能需要大人听一个故事。”沈清话重声稳。
“好好,你长话短说吧!”胡志远有些不耐烦了,他其实直接想判刑,只是怕外面的会有流言蜚语,所以就多花一点时间听听沈清要说些什么了。
沈清深深了一口气,准备讲一个长长的故事,“数月之前,生活正风发得意的张三遭遇了一件很诡异的事。”
听到这里,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一丝奇怪之sè。
“那是一个天清气朗的rì子,张三来到河边,却意外遇见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因为他从小就怕蛇,所以直接被吓晕过去了,当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却发自己居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起来四处打听,最后终于得知自己居然来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贵州苗寨,那里的人着装与众不同,生活习俗也不相同。”
沈清自嘲一笑,道:“张三当时很诧异,根本不敢相信这种诡异的事,他立刻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苗寨的人却告诉他回不去了,还让张三加入他们。张三自然不肯,他坚信再长的路程也终究有走完的一天,也许那天他就可以回到自己rì思夜想的故土。”
这应该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让闻者黯然神伤,整个公堂之上只彻响着沈清哀怨的声音。
“可是事情没有张三想得那么容易,原来这群苗寨的人竟然懂得蛊术,可是轻易夺人xìng命而不被发现,还把张三关押了起来。张三更是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每当半夜时分,他都可以看到有几个身着奇怪的人在外面的空地上挥手弄眉,然后施展一些奇怪的方法,将远处的一些猪狗牛羊统统杀死,张三很恐惧,他害怕下一个将会是自己,更可怕的是他想起来这似乎像是流传在民间的那种叫做‘叫魂’的方法,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逃回来,将这个事实告诉大家,‘叫魂’其实并非是什么可怕妖术,而是有人利用蛊毒来祸害人的xìng命。”
听到这里,每个人内心都很有兴趣,但却也有些恐惧,他们的心已经被沈清完全勾住,决定要将这个故事听完。
而那个师爷更是下笔如飞,记录着这个诡异的故事,脸庞之上闪现一丝丝惊异之sè。
沈清继续说着这个jīng彩的故事,“张三的运气很好,他趁着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点起了一场大火,借着大火的混乱,他终于逃出牢笼,但是身后却追着许多苗寨的汉子。由于对地型不熟悉的原故,张三最终被苗寨的人追上,双方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后张三终于将对方打倒,但是自己却也受了一些伤,连辫子也被剪断,衣裤更是破破烂烂……”
“难道你要说这个人就是你自己吗?”胡志远突然打断沈清,皱眉问道。
“没错,正是我惨痛的遭遇。”沈清黯然道。
胡志远冷笑道:“可是张三有家乡,你却说自己没有家乡?”
“张三的家乡在普通的民间,我的家乡是在民间寻找到一个可以令自己平安生活的地方。所以我找了一个家乡会接着寻找下一个家乡。”沈清带着几分伤感说道。
胡志远被沈清的话,绕得脑筋都快弯了,当即不去追究这个问题,“那你说的‘叫魂’其实是用蛊毒制造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沈清点头,郑重道。
“那你怎样证明?”胡志远微倾着身子,一只手放在案几上,盯着沈清,问道。
“这个……我没有办法证明。”沈清无可奈何的道。
其实公堂内外很多人,虽然喜欢听这种故事,但却不见得会相信会这种故事,毕竟这太过诡异玄奇了,他们都怀疑这肯定是沈清自己编出来的。
可能所有人中唯一相信的人,只有那个李梦露了,此刻她眼眶早已湿润。
当然,这肯定是沈清是编出来的,但却不是一点真实也没有,至少那个‘叫魂’的方法,到后来被人证实,的确是有人利用蛊毒来迷惑人心。
不过,沈清不会单纯到以为凭借这个故事就能让自己无罪释放,这只是一个引子,他还需要来一剂猛药才行。
“没有办法证明,那就无须多言,堂之人下听判……”
胡志远拍响惊堂木,正准备判沈清一个死刑,可是沈清却突然高声抢道:“大人,我所要你主持的公道便是希望能赐我一死!!”
“什么?!”胡志远瞬间愣住了,他本来以为沈清说这个故事是想月兑罪,可是现在对方却求一死,真令他模不着头脑。
就连听审的其余人也是被搞的一惊一乍的,看着那道清瘦的背影,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傻子,那有自己向知县大人求死的,这年头真是怪哉!
沈清一脸坚毅的说道:“大人,虽然我千辛万苦从苗寨逃了回来,而且还了解到‘叫魂’与蛊毒的关系,顶多算得上一点小功劳。但是我的辫子被剪断,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自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失去了辫子不只是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更是对不起当今皇上,所以这一切唯有用我的鲜血才能洗涮,请知县大人赐我一死,以了却我的心愿。”
“而这正是我要大人主持的公道所在。”沈清腰杆挺得笔直,毫不畏惧的面对死亡。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连手心都紧张得沁出了汗水,他这是在拿自己的xìng命赌一把。
而因为沈清这一番热血激昂的话语,许多人都纷纷被他感动,如果说以前他们还存在很多偏见,但是现在在但求一死的沈清,那高风亮节、果断勇敢的气度之下,一切都统统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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