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边修炼便一边守株待兔,足足等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是等到了一个人从那迷雾之中走了出来。吴立精神一振,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身穿一身玄色道袍,颌下五绺漆黑的长须,背着一柄宝剑,端的是飘然出尘,好一位仙风道骨的仙长,这卖相简直和那传说中的吕纯阳有得一比。那道人出了迷雾便一直向西而去,走起路来看起来飘飘然,实际上却是迅疾无比,一看便是施展了法术。
吴立当下心中便对这道人的修为有了判断,一般这种弄风的法术都是火行法术,这道人能够施展弄风的法术,但却还不能飞行,那修为应该是在金刚不坏之境的第四层到第五层之间。吴立心下大定,展开腾龙步便跟了上去,这道人修为比自己要低上一个境界,而且也没有修炼到万邪不侵之境,即便是有厉害的灵宝,没有用神识祭炼也是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只要离了这茅山境内,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搓圆捏扁。
那道人出了茅山便一直向北而去,后来脚头越来越快,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吴立这下却是起了好奇之心,却也不急着动手,远远的跟在那道人身后。那道人出了句容境内,一路穿过扬州、盱眙、泗洪、徐州便入了山东境内,又穿过枣庄、济宁到了泰安境内。说起来路途遥远,这个时代的人多是骑马坐车,只怕不知要走多少天,但对修道之人来说也就是一天不到的脚程。
进入泰安境内,那道人原本看样子是奔着泰山而去,忽的停下了脚步,犹豫了片刻朝着泰安县城而去。吴立悄悄的跟在那道人后面,只见那道人到了泰安县城,进了城门找了一间酒楼便上了楼。这个时侯普通人出门都要路引,一般百姓每次出远门都要到衙门办一次,写清楚从哪里到哪里,为了什么事情,不过出家人和读书人却是凭着自己的身份便能云游天下,那道人有出家人的身份,吴立自己也搞了个秀才的身份,也是图个方便。
那道人一进酒楼,便有店小二迎了上来:“道爷,上边请,楼上给您老留着雅座呢。”那道人大刺刺的跟在店小二的身后便上了楼。那店小二也是有眼光,这个时代道士僧人极为富裕,一般寺院和道观都有很多的产业,而且和尚道士们有特权,不用交税,而且这个道人卖相极佳,一看便是个有钱的主。
吴立跟在身后也进了酒楼,立刻又有店小二迎了上来,态度倒是恭敬,不过眼神之中却是没有了刚才那个店小二的热切。秀才地位虽高,但吴立看起来却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吴立也不宜为甚,无利不起早,这些店小二平时东家给的薪水甚是微薄,主要是靠客人给的打赏,因此一个个都是养成了一副火眼金睛,也就是看着吴立是秀才,要是个平头老百姓,只怕搭理都懒得搭理你。
“客官是想要住店还是打尖。”那小二却是没准备把吴立往楼上引,酒楼的一楼大堂是普通的座位,吃饭的都是那些普通的往来客商,只求能吃饱饭。楼上都是雅座,能上楼吃饭的腰里面得有些浮财。
“给我在楼上找个位置,在上些拿手的菜。”吴立掏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了店小二。
那小二赶紧接住银子,掂了一掂,顿时满脸堆笑道:“老爷楼上请,小店也是泰安城内的老字号,大师傅做的糖醋黄河鲤鱼、锅烧肘子、九转大肠在本地也颇有些名气,不知老爷想吃些什么?”
“那就你刚才说的三样菜各来一个,另外再炒个时令蔬菜,再烫壶酒吧。”
说话间便到了二楼,这二楼的位置和一楼又有不同,一楼是桌子靠着桌子,人挨着人,二楼的桌椅却是摆的甚是松散,还陈列着不少一些屏风,瓷器,山石盆景,颇为雅静。那道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菜还没上,正在喝着茶。吴立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立刻便有店小二奉上了香茗,过了不多久酒菜便端了上来。那小二倒是也没有吹牛,几道菜做得是色香味俱全,吴立倒了杯酒自斟自饮起来,暗自里却是吧注意力放到了那道人身上。
那道人的酒菜也早就上齐,吴立看了这满满的一桌子菜总算是明白这道人当时为何犹豫了一下,调转方向来到泰安城中,原来是为了一饱口月复之欲。桌子上什么海参、鲍鱼、鸡鸭牛羊,上了慢慢一桌,酒也是上了一坛子。那道人拍开酒坛的泥封,倒了一海碗,一手端碗,一手撕了条鸭腿便吃了起来,霎时间风卷残云,顿时见便没了仙风道骨的模样,那五绺长须上直往下滴油汤。
吴立看着这道人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不过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的打算便是跟着这道人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然后再将其擒获,逼问七玄观中的情况,当下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等着这饕餮道人。正当这二人一个吃的专心致志,一个吃的有口无心之时,楼下上来一人,吴立心思本就不在吃上,那人一上来吴立注意力便分了过去。只见那人也做道士打扮,一身杏黄道袍,长着一部刺猬似的虬髯。此人一上来先是环顾了一下,看到了那正在吃的不亦乐乎的那位顿时眼睛一亮,赶上前去嘴里嚷道:“云九,你这吃货,到这泰安城里来做什么?”
那叫做云九的道人抬头瞥了一眼,也不说话,又自顾自的埋头吃了起来。那虬髯道人上前一坐在云九道人对面道:“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老相识吧,见了老朋友也不请我喝杯酒,也太失礼了吧。”
云九闻言放下筷子,去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脸道:“什么老相识,你这土鳖好不要脸,我认识你是老几,还想要我请你喝酒。你要是想吃,来来来,这些鸡鸭骨头你拿了去,还没有凉透,正好下肚。”
那虬髯道士也不着恼:“好好好,你不请我,我便自己买了吃还不行么。小二,照着这位老饕的菜给我也来一份。难道我苍柏子还付不起钱么。我知道,自从五十年前我们俩的师傅在华山之巅论道那次,我们也曾切磋过技艺,你在我手上输了一招,从此之后便一直对我有成见。不过谁让你技不如人,我也不和你计较,待会我的菜上来,你若还没吃饱,倒可以吃上一些,我却是不像你那么小气。”
云九道人再也坐不住,取了一锭银子往桌子上一拍道:“店家,结账。”
“慢慢慢,”苍柏子挥退了上前的小二道,“云九师弟何必如此着急,我们算起来也有个三四年没有见面了,正该好好聊聊。我知道你还没有吃饱,待会再吃一点不妨,你这桌菜就算在我的账上了。不知云九师弟这一趟道泰安地界上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你管我是来干什么,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你这么大方,那我也就不推辞了。”说着抬腿便走。
“哎哎哎,怎么说走就走了。”苍柏子也赶紧站起身来,在桌子上放了一锭银子也跟着云九道人下了楼。一旁的小二取过了上前去拿起银子掂量了一下顿时喜笑颜开。那银锭有五两来重,可以置办两桌上好的席面,二人点的菜虽是也不菲,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况且苍柏子点的菜只怕才开始做,这么算下来,落自己腰包的银子倒有一大半。
“刺溜”一声喝干了杯中酒,吴立站起身来结了帐也跟在二人身后出了门,那二人在路上兀自扯个不停。
“云九,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一趟道泰山来只怕也是为了那件东西吧?”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跟着我做什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又不是你七玄观开的,怎么我就不能走了。我跟你说,你还是乘早回去,别和我争了。五十年前你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只怕更不是我的对手,倒是动起手来,虽说我会给你留几分颜面,但保不齐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把你打伤了可不好,你又没有修炼到血肉重生的境界,落下个残疾却是不妙。况且打伤了你,在你师傅七玄子的面皮上可是不太好看,回去师傅指不定还要埋怨我。”
“我呸,苍柏子,你还要不要脸,好歹你师父陈抟老道也是修真界的前辈宗师,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就跟个娘们似的喋喋不休,真真是把你师傅的脸面都丢尽了。要不这样,我们出城取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切磋切磋,谁输了,立马掉头便走。”
“得得得,我不和你斗嘴。那东西就在这两天出世,知道消息的只怕也不止你我两家,还是各凭天命吧。这雪参炼的丹药也就是能够帮助冲击万邪不侵境界,这一株也就是年份长一点,炼出来的丹药效果好一点罢了。我扶摇宫中本不缺这些丹药,不过我已到了冲击万邪不侵境界的火候,这一趟原不过是向增加些冲击的把握罢了。但既然你云九也来了,那这株五百年的雪参我便非得到不可了,不然要是被你得去,我苍柏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彼此彼此,到时候各凭手段吧。”说着二人便出了城门,施展法术便往哪泰山的方向而去,吴立也是施展玄风青煞远远的跟在后面。
不一会功夫三人便前后来到了泰山脚下,云九和苍柏子两个道士抬腿便往上爬去,泰山海拔有一千五百多米,对于普通人来说要从山脚爬上山顶当真是不容易,但对修真者来说不过就是如履平地一般,片刻之间,三人便从山脚下来到了泰山绝顶玉皇峰。待得到了山顶,却是已经两人等候在此,这二人一个是鹤发老者,一个是中年美妇,却是云九和苍柏子的旧识,一到山顶,苍柏子便嚷道:“黄竹公,雪姬姑娘,二位道友倒是勤快,这么早便侯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