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劫匪们眼见得一万两的镖银便要到手,斗志昂扬之时,忽听得耳中一声高喊:“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行凶。”
劫匪和镖师听了这半路里杀出来的声音,心中一惊一喜,各不相同。惊得是劫匪,横空生出来枝节,喜的是镖师,绝路之中来了救星。众人都是停下手来向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得一个弱冠少年站在那里,一身青布衣衫,看着倒似个赶考的秀才。三个镖师看了心中俱是沉到了谷底,劫匪们心中却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这弱冠少年自然便是吴立了,在一旁见这些镖师们已经是穷途末路,吴立终于是现了身。
“兀那穷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那劫匪头子大笑道,“既然来了,那就陪这些看家护院的土狗们一起去见阎罗王吧。”说着抢过弓箭,弯弓搭箭便向吴立射了过来。
吴立不闪不躲,那箭矢正中吴立的脖颈,只听“噗”的一声,连油皮都没伤着,那箭矢便掉在了地上。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吴立说着催动法力,卷起了一把落在地上的朴刀,只见寒光闪动,那一个个劫匪便都倒在了地上。只有三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被割断了手脚筋,其余的都是送了命。
那三个镖师看了这一幕如在梦中,眼见得自己便是万劫不复,今日便要将命送在这里,原本以为半路里来了个救星,却是个一少年郎,三人心中都先是欣喜,又极失望。谁曾想,这一颗心还没落到底,那少年郎竟然把这一窝子的贼人都给解决了。
还是那总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很快便从呆滞当中反应了过来,抱拳道:“见过这位少侠,在下乃是银川四海镖局总镖头黄启川,多谢少侠援手,使我四海镖局不至失了信誉,保全了我们三人的性命。”
吴立摇摇手道:“我不是武林中人,当不得少侠二字。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着便要转身离去,忽听得噗通一声却见那黄启川跪了下来。
“还请公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三人都是负伤挂彩,这趟镖要远赴四川,还有十几天的路途好走,只怕也难再送。恳请公子护送我三人回银川城中,我四海镖局定有重谢。”
吴立故作沉吟了半晌道:“你们那什么重谢,我虽是不放在眼里。但相逢即是有缘,我正好也是云游天下,漂无定所,便往那银川城中走一趟吧。”说着跳到了那镖车之上,在那装银子的大箱子上面盘膝坐了下来。
三个镖师看了大喜,三人翻出伤药裹扎了伤口,另两个镖师便要来牵马车,黄启川却道:“二位且慢,众位兄弟都是客死异乡,若是曝尸荒野,只怕没几天这尸体便会给豺狼虎豹给吃掉。我们先把他们埋起来,做上记号,回去之后再来把他们运回去安葬。而且那贼人还有三个活口,我们须得押解附近的官衙之中送官法办才是。”
两个镖师都道:“哥哥说的是,兄弟昏了头脑,糊涂了。”三人又是一番忙碌,把那十几个死去的镖师埋了起来,草草竖了一块木牌作为记号,然后又把那三个软到在地的劫匪撤去了蒙面的黑布。
“王大奎!”只见那三个镖师猛然一声惊呼,好像是白天见到了鬼一般。
只见那总镖头黄启川咬牙切齿,额头青筋崩得老高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贼胚子,竟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快将他搬到车上,回到银川城我在和他算账。”
说着黄启川又过去把其余死去的劫匪的面巾一一摘了下来。
“陈占楠、张天文、孙宇。真真是一伙白眼狼,枉我黄某人平日里待你们推心置月复,什么事情都没有瞒你们,想不到,想不到…….”说着腿一弯跪倒在地。刚才在敌人的刀兵之下都没有屈膝的汉子,此时竟然受不住打击呈现了软弱之态。
吴立也不去管他,等的四海镖局三个镖师处理完了,再来赶了马车往回赶,吴立一直都是闭目养神,便像是一尊泥塑一般。一路上,三个镖师逢城不入,遇店不停,只寻那荒郊野路而行,三日之后便回到了银川城中。那三个镖师还要极力请吴立去四海镖局,吴立也不说话,一翻身下了镖车便自顾自的进了城中。
黄启川朝一个镖师道:“你快跟上去,看看恩人在哪里落脚再向我禀报,我先将镖银送回镖局,随后便来。”那镖师得了令跟了去。
这一番话语自然是逃不过吴立的耳朵,不过吴立自当是没听到一般,在这银川城中逛了半日,另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
刚刚住下了一顿饭的功夫,吴立便听的房门一阵敲门之声,接着传来了一个声音道:“恩公,小的黄启川拜见恩公。”
“你怎地又来聒噪,我哪里要你报什么恩,你又有那样东西能让我看得上眼。快去快去,惹得我恼了,给你个老大的耳刮子。”
“通通通通,”吴立只听得门外磕了九个响头便听的一阵脚步声去了。吴立自是不去管他,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吴立意在那镖银的主顾天一钱庄背后的万剑门。这本就像是钓鱼一般,这四海镖局不过是个鱼饵。至于这一杆下去那鱼儿上不上钩,吴立却是不急,大不了这一杆钓不上,再下一杆便是。
钓鱼最重要的便是耐心,吴立的耐心不差,每日里只是在这银川城中闲逛,到处玩耍,品尝各色小吃。就在第三日,吴立玩耍了回来,还在门外,嘴角浮现一丝浅笑,“鱼儿上钩了。”
进了客栈,却见客栈大堂之中坐着一个中年人,肤色微黑,留着髭须,吴立一进来便感觉此人身上法力波动,细细一看却是一个修炼到了金刚不坏之境第二层的修真者。那修真者一见吴立进来,细细打量了吴立一番,脸色一松,站起身来迎了上来。
“在下万剑门老祖座下三弟子邹品,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吴立装着先是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装出一幅恭敬中带着丝毫畏惧的神色道:“再下乃是一介散修,姓王名青便是。不知道友所为何来?”
那邹品哈哈一笑道:“王道友几天前是不是帮助四海镖局击退了一伙劫匪。”
吴立装作诧异道:“邹道友如何得知?”
“那四海镖局保的正是我万剑门的一万两银子,王道友这一趟却是帮了我万剑门的忙。”
吴立装作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不过些许银子对我等修真者来说就像那砖土一般,哪里算得上是帮忙。”
邹品笑道:“话虽如此,我万剑门还是承了王道友这个情。之前我听得王道友说道是一个散修,那自然是无门无派的喽?”
吴立摇头叹道:“就如那天上的云彩,水中的浮萍一般,孤魂野鬼,无牵无挂。”
“不知道友可曾想过加入什么门派?”
“咱们修真者可不像那绿林帮会,鱼龙混杂,都是一脉相承,外人哪里能够立足。”
“哈哈,王道友说的不差,但凡事总有例外。我万剑门创立不久,也就是十几年的功夫。我师父万剑声老祖收了三个弟子,除了大师兄是从小跟着他,我和二师兄原本也都是散修,有幸拜入了师父门下,从此有了师父师兄指点,修行起来都是精进迅速了不少。若是王道友有这个意思拜入我万剑门,我自可引荐引荐。”
“哦,”吴立眉头一翘,装作有点心动的样子道,“此事再容我考虑考虑。”
邹品一见有戏,乘热打铁道:“一个人修行,遇到了疑难也没个人商量,遇到个事情也没人帮衬。哪里比得上有个宗门靠山,凡事都有人出头,靠着大树好乘凉呐。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王道友也不用再多想了,这便跟着我去见我师父吧。”
吴立还是装作犹豫不决,最后在邹品的一力劝说之下,终于是磨不过,答应了下来,退了房间,便跟着邹品出了银川城。
二人出了银川城便展开了身形,一路向西北方贺兰山而去。吴立扮作修为低浅,只有天人感应的境界,脚力不济,邹品索性是搀了吴立的臂膀健步如飞的一路赶去。二人行了百多里路,来到了贺兰山一处山坳之中,只见这片山坳之中有百十来座大大小小的院落。邹品带着吴立来到了其中一处最大最富丽堂皇的院落之中,先是安排了吴立在一处偏房之中歇息,自己直奔那正堂而去。
不一会,就见邹品转了回来道:“王道友,快随我来,我师父要见你。”
吴立听了赶紧站起身来跟着邹品身后便向那正堂而去,进了大门,只见那正中坐着一人,方面大耳,看模样而立之年。
“王道友,这便是我师父了,我将你愿意加入我万剑门的事情说与了师父知道,师父很是高兴。”
吴立赶紧行了个大礼道:“散修王青拜见老祖。”
那中年人万剑门门主万剑声站起身来急急上前搀起吴立道:“当不得,当不得,王道友现下还不是我万剑门弟子,无需行此大礼。我已和老三交代了,择一个黄道吉日,为道友举办入派大典,到时候,万某便将道友收为四弟子,日后我们师徒五人自当互相扶持,共求那长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