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打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愤怒的白猛一拳接着一脚地痛殴匍匐在地的冯涛,边打边骂:“兄弟们待你怎么样?你他妈就干这样的事儿?你的良心都叫狗吃啦?你还是人吗?你对的起你妈吗?你对得起关照你的兄弟们嘛!?”
本就狼狈不堪的冯涛,被这番殴打之下,就像从土堆里爬出来一样,身上就没个干净的地方,而白猛下手比韩俊更是狠辣,直打的冯涛鼻血长流……
“以后,我再也没你这样的兄弟!”愤怒的白猛,脖子上、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指着躺在地上申吟的冯涛恨恨地骂着。
小六,则耷拉着脑袋站在保安室的墙角。
接到韩俊的电话之后,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的白猛,火速打车赶到了博物馆,那个时候,韩俊已经把冯涛提溜到保安室了。当得知冯涛居然偷钱偷石头,羞怒之下让白猛完全失控了。他自己跟着韩俊有了一个不错的工作,自然想到了一帮跟自己玩的不错的朋友,总不能任他们再社会上胡混,不说没出息,没准儿混惨了走上歪路,把他们归拢在一起,一来让他们有个好工作,二来还能看着他们,继续当他的大哥。可自己介绍了他来博物馆,却整出这样的事情,让他的脸往哪搁?让他怎么跟韩俊交代?
而当白猛赶到不久,小六也唱着歌儿回到了绿石馆,可心情大好之下却发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自知理亏的他,默然不语,等待着韩俊的发落。心里也恨极了冯涛,这下自己月兑岗的事情被韩俊知道了,能不能保住工作还是两说。
“别打了!”韩俊适时地制止了白猛的施暴。定定地望着白猛,从他的脸上,出了羞愧和愤怒,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意思。韩俊当然也不希望白猛会参与到其中,毕竟有着白悦这层关系,他不会亏待了白猛,要是他真的参与了进去,那事情就太麻烦了。
一时间,保安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除了躺在地上时而申吟的冯涛,和几个人的喘息声,再无他音。白猛垂着头,犹豫了一会儿,试探着对韩俊说道:“小俊,他一共偷了多少钱?”
“恩?”韩俊眉头一挑。
“他偷的那些钱,从我工资里扣吧。只是,我想代他求个情,别送公安了。”白猛神色郁郁,却说地恳切。
“为什么?”韩俊一怔,却听白猛接着说道:“他爸他妈早就离婚了,他妈身体一直不好,家里那些狗屁亲戚也不管,我们兄弟几个平常帮衬着,要是真送了公安,我怕他妈……小俊,我托个大,算当哥哥的求你。”
听白猛说完,韩俊眉头一挑,白猛上来没有推卸自己的责任,而是先给朋友求情,是个什么道理?凝声问道:“他家,真那么困难?”
白猛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道:“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唔,顺便……顺便……把石头带回来。”冯涛弱弱地说了一句。
“滚你妈的!你还好意思说!”恨得白猛又给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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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位于沧口广场对面的棚户区的冯涛家出来,韩俊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家虽然条件在滨海市不能说是很好,却是一个相对和睦的家庭,从二舅年前的事上,就不难看出。
可韩俊根本无法想象,要是自己母亲得了重病,亲戚们会袖手旁观的样子。先入为主的概念让他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应该跟自己家一样,一人有难八方支援的。他这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人情冷暖,也并没有见到社会上那些黑暗的一面。
那种冷漠让他感到一阵不解和心寒。可冯涛家居然就是这种情况!破旧的家,如果那还能叫做“家”的话,里面连一件像点样的家具都是没有的,满屋子的中药味儿即便没在熬药都久久不能散去。狭小的房间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而据白猛所说,他家那为数不少的亲戚,根本就对此不闻不问!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韩俊真的无法想象,居然有的人,家里会困难成这样。
当时冯涛的母亲已经睡下了,可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痛苦和艰苦的岁月留下的痕迹,虽然年纪应该不大,可她看起来却跟六十多岁的样子。
冯涛没有说谎,这样的家庭,实在……韩俊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如果把冯涛送进了公安局,他的这种行为足够判上他三年五载的,可那样能有什么用?发现的早,博物馆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可要是他进去了,那他的母亲没有人照管,难道让她自生自灭吗?相对于冯涛的家庭,韩俊感到一阵庆幸,如果自己家跟冯涛家一样,他会不会跟冯涛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看了看一脸伤痕的冯涛,又看了看白猛,韩俊恨他不走正道的同时,又有些同情。想到冯涛一手开锁的绝活儿,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心中已然有了如何安置他的办法。
“他妈早就不能上班了,光靠那点病退补助,根本不行,就算加上冯涛的那些工资,也只能吊着……”见韩俊皱眉凝思不语,白猛在一旁小声地说着。
“你别说了!”三人走在回去路上,韩俊打断了白猛的话,看着冯涛,韩俊说道:“那钱,和石头……”
“我还!我都还!”冯涛忙不迭地说道,此时的他,只求韩俊不要把他送到公安局。
“不用了,那些东西,你不用还了。,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只是,你以后别干傻事儿了。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在博物馆乱说。”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冯涛,韩俊深吸了一口气道:“明天来博物馆,先找我妈拿两千块,治病要紧。”
白猛眼睛一亮,而冯涛听罢,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低下头缓缓地跪倒在了韩俊的面前:“韩经理,我……我……谢谢!谢谢你!我冯涛就算做牛做马……”
“谁要你做牛做马?赶紧站起来,瞧你像什么样子?”韩俊皱着眉头打断道,沉吟了片刻,韩俊接着说道:“不过,这博物馆,你在暂时先不用来了!”
“啊!?”听到这话,刚刚站起来的冯涛又扑了下去,带着哭腔道:“韩经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能失业啊。”
站在一旁的白猛除了叹息,并没多话。在他看来,韩俊这么做,实际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不仅没有把他扭送公安局,还给他钱,不仅给了他一个机会,还顺手拉了他一把,只是辞退这样的员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任谁也不能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今日,你冯涛何必当初?
可韩俊却一把拉住冯涛,笑着说:“谁说你失业了?暂时放你几天假!这两天先好好照顾你妈,瞧瞧你那脸,要是被同事看到了,多不好?放假回来,你的工作,我另有安排。”转而对着白猛做了个凶脸,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跟小六这个月的工资扣发!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猛赶紧摆摆手。
对于这个决定,白猛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他自己荐人不淑惹出这么多事端,小六又擅离职守只扣一个月工资还算便宜他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白猛,今天你去替冯涛值班!”说完,韩俊打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直到看不见出租车的尾灯,白猛给了冯涛一记暴栗,骂道:“他妈的,你小子运气好!碰到了我妹夫,换了别人,看看不判你个几年?”
冯涛却默然无语,想到韩俊的这份恩情,他恐怕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可他说的安排,又会把他安排到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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