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贾赦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听着屋檐下挂着的鹦鹉的叫声,看着院子里葡萄架上水灵灵的葡萄,命丫鬟搬把椅子来,就坐在葡萄架下,一边欣赏一边吃着回老宅的第一顿早饭,显然老宅的厨子怕刚刚回来的大少爷吃不惯南方菜,还做了北方的糕点,一桌子南北搭配,泾渭分明,既有京城常吃的糖蒸酥酪、栗子糕、绿豆糕、玫瑰酥皮饼和牛舌饼,也有南方的芙蓉点翠酥、红茶醍醐酥、薄荷斗糕、双色百果糕、淮扬千层油糕、四喜棉花糕、马蹄糕,配上冰糖水果藕丸羹、银耳莲子粥、香菇鸡茸蔬菜粥、紫米燕麦粥、山药百合粥。
贾赦望着这桌子早点,也只是微微一笑。捻起一块寸许的雪白色的四喜棉花糕,放入嘴中,淡淡的甜味便在口中散开,还透出一股子大米的香味。拿起一块薄薄醍醐酥,咔嚓一口,甘香松脆,口感醇厚,这醍醐酥两面金黄酥脆,布满一股子浓香四溢女乃香味,还回味着一股子醇厚的茶香,倒是很是新鲜,不由得多吃了几块。贾赦对着伺候的丫鬟,道:“赏了今天这厨子一掉钱,另外以后不必这么多样,咱家不必以往了,早上只要三样点心配上两种粥即可。”看了看桌上的点心,“赏给院子里的丫鬟们就行了。”
起身后就抬脚去了前院,这时贾代文和贾哲二人并两个十四五的半大小子已经在大厅捧着茶盅品茶了,虽说已经是九月的天气了,但金陵还是炎热不已,厅里的四个角落里放上了冰,但是还是几分热,贾代文就又几分受不住了,拉了拉领口,“这都进了秋了,怎么还这么热。”下手坐的贾哲挥了挥手中的扇子,“二伯,心静自然凉。”转头望着林申道:“昨个爵爷可休息的好,不知道方不方便去给老太太请安。”林申赔笑道:“容二位爷等等,老太太是一直抱恙,再加上不大适应金陵的天气,今儿个已经请了太医过府,说是要静养。”
正在双方没话找话的时候,贾赦到了厅中,先是行礼赔罪,“赦来晚了,望二伯担待。”又与贾哲相互斯见了。贾代文指着那两个半大小子道:“这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想着虚长了贤侄一二岁,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当上个引路的的,毕竟是打小土生土长的。”贾赦不过是笑着答应,几人就开始着闲聊,贾赦将这一路上山山水水介绍了遍,又讲了京城里的新鲜事儿,就是不往正题上说,几人就这么虚与委蛇,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从贾代文口中知道了金陵的事情,当年宁荣二公追随圣祖爷打下天下,贾家十八房,上京城者就是关系密切的十房,另外八房一直留守祖籍,多年以来一直如此,且无出挑的子弟,不过是仗着当年的名头,大部分都是守着那点子祖产过日子。族人多与史家、薛家和王家联姻,有的也与当地望族联姻。出了金陵城就有一座家庙,名为宏文庵,当年宁荣二公的胞妹曾在此修行,后被御封为了尘大师,后辈女子多在此处上香还愿,也有一二带修行,现有一位主持尼姑和三十多个小尼姑,倒也是僻静之地。
李子木悄声无息的溜到贾赦身边,“两位公公已经收拾停当了,家中香案等物也摆好了。是不是该请二位公公宣旨了。”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座的都听见,贾赦冲几人一拱手,“既然如此,就请二伯带着诸人来一同领了圣训吧!”贾代文连连称是,赶忙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去通知族人来祖宅接圣旨,又要问贾赦要不要去沐浴更衣之类的,这才现,贾赦身穿一身子爵的官服,头戴一顶玉冠,正儿八经的爵爷。贾代文立马硬生生地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这可是够丢人的,本还想仗着辈分压压这小子,没想到人家早就防着自己。
这当口,李子木已经引进来三十多号人,都在李子木指挥下跪在院子里,贾赦便打头出去跪在最前面,赵三宝展开圣旨,一顿四六骈文,辞藻华丽的圣旨就念了,无非是两件事,头一件,告诫一番旁支,要他们遵纪守法,别给嫡枝添堵抹黑云云;第二件,贾赦虽然年幼,一个人回乡,朕怕旁人欺负,外院就派了四个公公照顾着,内院有七八个嬷嬷呢,不要动歪心思。宣旨完毕,一群人三跪九拜,谢恩领旨。
贾赦起身后,冲着这群人道:“这都是圣上的恩典,就随我把圣旨供到祖宗牌位前吧!”一行人簇拥着贾赦到了祠堂,又是三跪九拜,行大礼方才算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