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修女喃喃的低吟声,整个地洞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俆树抬起头,洞顶的岩石正在开裂,掉落下细碎的石粉。而修女们还在继续前进,两人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窄。
“别管她们!”瑟曦拔出腰间的长剑,砍倒一个修女之后,向某个洞口跑去,俆树也随着瑟曦一路前进。那吵人的声音还在俆树耳边环绕着,虽然没有见到修女,但似乎每时每刻,周围都有声音响起。“行走人众人之上的真主……”
地洞的震动愈发强烈了,开始有大块的岩石掉落。俆树启动森罗,数只藤鞭在头上击打着掉落的岩石。地洞塌陷的轰鸣声一直持续,很快就盖过了修女诡异的低吟,而就在这时,一丝亮光在俆树与瑟曦眼前亮起。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穿过洞口,来到了墓地。俆树再回头看向地洞,已经被砂石填满了。
“他们已经把地洞封住了。”瑟曦把长剑插回腰间,一脸凝重。“这个聚集地不会再有人来了。”
“全体自杀吗?”俆树皱了皱眉,重新衡量起这个教派对信徒的控制力。
“一定还有别的出口。”瑟曦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多说:“我跟踪这个神秘组织已经很久了,他们非常谨慎,一旦被陌生人发现聚集地,会立刻关闭场所,转移到下一个聚集地去。”
“我是坎普。”瑟曦把官方的身份显露出来:“你也是接了学府任务的学员吗?”
“是。”俆树接着说道:“不过跟这个神秘组织无关,我在石头堡接取了另一个任务,只是刚巧在酒馆碰见了那个赌徒,所以跟过来看看。”
“这样…”瑟曦沉思了片刻,接着递给俆树一个通讯号码:“这是我在智慧之眼的通讯方式,如果你在石头堡发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痕迹,请务必告知我,会有重谢。”
“没问题。”俆树爽快的答应了。
“不知道你怎么称呼?”瑟曦问道。
“你可以叫我学徒。”俆树当然也有自己的官方身份。
跟瑟曦分开后,与西塞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天,俆树没有多做停留,即刻向着石头堡进发。
石头堡在奥斯公国南部,位于边境行省里的边境小城,而西托尔男爵的封地又在石头堡的郊外,是偏僻角落的偏僻封地,无论人口还是经济水平,都属于最差的阶层。
俆树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来到西托尔男爵的城堡,还是有些替他心酸。这完全不像是一个贵族应有的城堡,虽然城堡的面积跟大多数男爵差不多,但装饰可就不敢恭维了。因为年久失修,城堡外部的青砖碎裂了很多,角落里长满了青苔,整座城堡像是危楼般摇摇yù坠。花园里因为缺少仆人,遍地生长着野草,虽然修剪过,但还是显得参差不齐,更像是为了迎接智慧之眼的学员,而匆匆做的修整。
跟随者仆人来到会客厅,俆树得知西塞一行人早就到了,因为要等候俆树,还在城堡中小住了一晚。
俆树踏入会客厅,西塞正在跟一对男女交谈着什么,那对男女身着皮甲,背后挂着同样的制式单手剑,不用多说,一定是西塞提到的骑士兄妹,同样是智慧之眼的学员。而坐在主位上认真倾听,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寒酸城堡的主人,西托尔男爵了。
“学徒先生,你来了。”看到俆树进门,西塞兴奋的站起身来。“这位是学徒,是智慧之眼的学员。这两位是穆雷、穆晏两兄妹,这位是西托尔男爵。”作为任务发起人,西塞承担起了介绍的任务。
俆树先是跟两兄妹点头打了招呼,随后面向男爵,右手轻触左肩,以示见面的礼节。
“学徒先生,不用多礼。”西托尔男爵连忙起身,满脸笑容道:“我们这种边境小城,能迎来四位智慧之眼的学员,实在是荣幸,荣幸之至。”
“来人。”西托尔男爵拍了拍手:“给学徒先生上酒。”
“您太客气了,男爵大人。”俆树微笑回应道:“还是先说说农民暴动的事情吧,毕竟有关您的封地安危,等到任务完成再庆祝也不迟。”
提到俆树提起任务,几人的表情忽然一顿,西塞的面容也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俆树对众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呵呵,学徒先生刚来,并不知道内情。”男爵叹了口气:“关于任务的事情,是这样的。在我们这种边远小城,虽然封地不大,但领地内也有个几千人。一个月前,因为收成不好,很多农民拒绝交租,并且发生了几次暴动。您也看到了,我的领地不富裕,手底下的人手不多,不可能紧盯着1000多人。没想到几天前,那帮冲昏了头脑的农民,竟然妄想攻占我的城堡。我好歹也是个一级中等的骑士侍从,很快就把这些人剿灭了。所以…”
“所以任务就没有了吗?”俆树皱起眉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不过任务的赏金照给。”看到俆树皱起眉头,西塞连忙解释道:“西托尔男爵大人把赏金提高到了10万蓝金,不过….”
“不过一级制卡师的笔记….”西塞有些yù言又止。
“好歹也是先祖留下的东西。”西托尔男爵接过话头:“既然暴动的危险解除了,就不用把先祖的东西拿出去了。”
“这样…”俆树不置可否的说了一句。
“这也算是皆大欢喜了….”西塞怕俆树有些不甘心,悄悄凑在俆树耳边:“学徒大人,赏金你分一半,剩下的我们三个平分,不用冒险就白拿10万蓝金,还算是不错了。”
“不过能见到公国最高学府的学员,也是我领民的荣幸。”男爵站起身来对着俆树四人说道:“那些暴动的农民都被我处死了,正好让四位看看,也方便交付智慧之眼的学府任务。”
随着西托尔男爵来到城堡后院,空旷的地面上竖立着十几个木桩,每个木桩上都悬挂着一具尸体,全部是吊刑处死的。
带着些许炫耀的语调,西托尔男爵笑道:“这帮该死的贫民,吃着我土地上种出的粮食,还要谋夺我的财产。”
“呸。”男爵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俆树看着十几个木桩,那些人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衫也是补了又补,脸上的表情都很痛苦,眼眶突出,舌头也滑出了口腔外。俆树的眼神扫过那些人的脚,视线突然停留了两秒。
“好了,不能让这些人脏了诸位的眼睛。”男爵持续着爽朗的笑声:“我们回去继续聊天。”
到了城堡中,西托尔男爵为俆树四人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等到醉足饭饱之后,豪放的男爵大人还询问是否需要侍女侍寝,当然俆树几人拒绝了。俆树拒绝的原因是不喜欢这个调调。西塞拒绝的原因是,男爵城堡里的女仆实在有些不堪入目。
因为男爵城堡的房间有限,俆树几人只能睡在一个大房间内,不过房间足够大,几张床之间都用帘子隔开了。
等到半夜时,俆树悄悄起身,叫醒了还在熟睡的西塞,又让西塞叫醒了熟睡的两兄妹。西塞三人还未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围在了俆树周围。
“有什么事吗?学徒大人?”穆雷有些不满的问道。虽然从西塞口中知道了学徒的制卡师身份,但对学徒半夜把他们叫起来的奇怪举动还是有些不解。
“嘘。”俆树制止了穆雷的说话举动,对西塞说道:“静音术。”
西塞对俆树一向是言听计从,立刻释放了法术把四人包围起来。
“这城堡不对劲。”俆树确认西塞施法完毕,才稍微提高了些声量。
“恩?”“怎么?”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俆树指了指城堡后面的空地:“真正的西托尔男爵已经死了,就吊在城堡外的空地上。现在控制整个城堡的,是一些陌生人。”
“这怎么可能?”穆晏对俆树肯定的语气十分不解:“我觉得这里一切正常啊。”
“西塞,你用隐身术出去看看。”俆树暂且没有过多解释:“如果我想的不错,现在我们正被人监视着。”
虽然不大相信俆树的话,西塞还是拉着穆雷一起出去了,穆雷假装去厕所打开了门,而西塞则用隐身术趁机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人调查完毕回来,面sè都很凝重。
穆雷率先开口说道:“门口守着两个侍女,说是怕我们晚上饿了要吃东西。”穆雷冷笑道:“都已经是半夜了,还有这么尽职尽责的女仆,连瞌睡都不打。”
西塞接着说道:“在别的角落,大概有十几个人监视着我们的进出。”
“学徒大人,您怎么知道的?”穆雷再次开口,但是语气比刚醒来时恭敬了许多。
“理由很简单。”俆树说道:“最明显的一点就是10万蓝金的赏金,西托尔男爵的领地十分贫瘠,1万蓝金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才拿出祖上的制卡师笔记来抵充一部分费用。而现在暴动已经解决,还不是我们帮助他完成的,男爵的正常做法应该是减少支付给我们的费用,而现在这个伪装的男爵,却像是怕我们找麻烦,而自动提高到了10万蓝金的价格。”
俆树停顿了一下:“10万的赏金只是让我有所怀疑,还没有准确的证据。直到他自作聪明的带我们去看那些处死的农民。”
俆树的眼睛扫过三人:“那些农民的脚太白了。”
“什么意思?”西塞有些糊涂了,俆树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农民经常外出干活,有的时候因为天气热,会穿拖鞋或者短靴,所以脚会显得很黑。”俆树放缓了语调:“但那些吊死的人脚都很白,明显是长期穿着长靴的缘故,在这种边境小城,只有贵族才会在大热天穿着长靴。”
“学徒大人,您说该怎么办。”穆雷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患者,有俆树替他思考,那是最好不过了。
“我们分成两组,你们两兄妹留守在房间。”俆树快速说道:“我跟西塞用隐身术出去,如果我们遇到了危险,会大声呼救,你们正好从外面接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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