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粒静静地坐在床上,碍眼的阳光被她用窗帘遮掩了起来。悫鹉琻晓她蜷缩在床上,被子里还有着她刚才的余温。钟表滴滴答答的发出声音,时针蓦地指向一点。
从晚上十二点开始,她几乎就盯着闹钟。末粒知道,这13个小时里,一定有他父亲含着遗憾离开人世的时间。
心脏微疼,情绪憋在身体里不愿意涌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不出来,一点儿眼泪也挤不出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翻腾着下了床,猛地跪到地上。
“她睡觉了?嗯,你不用跟上来了。”
没跪多久,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便出现了。完寮墨打开门,本以为会看到她满脸泪痕地睡着,却见她穿着睡衣,呆呆地跪在地上。
他蹙眉,站到她面前睨着她,冷然:“你在做什么?”
“履行合约啊,不是有这一条吗?”末粒连眼皮也不抬,声音柔软如同轻盈的羽毛。
这倒好,前些阵子他逼着她跪,她死活不愿意;现在他给她自由的时间,她反倒自主跪着了!
“你给我起来。”完寮墨冰冷的目光如同冰窖,浮着寒凉的阴气,“我不希望我跟一个抑郁症患者结婚!”
他十分讨厌她这副死倔的样子,比她装清高还要讨厌!
她笑,起身道:“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白色睡衣仿佛要与她的脸色融为一体,她眉毛微颤,佯装的笑意看起来十分古怪。
一再的被顺从,完寮墨十分不爽,他沉着脸,“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正常点?”
“……”末粒没说话。
完寮墨抿唇,将她的下巴捏起来,不容忤逆:“说!”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让我真正的选择过?”半晌,她有些哽咽,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决堤的坝,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悲痛的情绪一点点,响起父亲昔日那慈祥的模样,她一声尖叫,“啊——”
揽过花瓶狠狠一摔,扫去桌子上的饭菜……她一边哭一边发疯,屋子里不一会儿就狼藉一片。
完寮墨笔直地站在门口,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看着她把珍贵的花瓶古董摔碎,并扯碎名贵的画,连眸子也不眨一下。
“装清高”,这三个字好几天没说,倒是有些陌生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会恨你,你弟弟也会恨你!”她怒吼着。
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颀长的身子一顿——末粒恨他,他信,但对象如果是完寮断的话,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他想得笃定,是因为完寮断是他的亲弟弟,跟他一同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弟弟。无论怎样,亲兄弟都不会反目成仇的。
末粒的精力倒还不少,弄得满屋子不堪入目,十分钟之后才跌在地上放声大哭。
完寮墨打了个电话,叫乔城过来,把这个房间重新换上家具。微蹙眉,他才反应过来,末粒对自己简直都要恨之入骨了,叫她爱上自己,那岂不是很难吗?
经过这件事情,末粒除了莫名其妙想起父亲就一阵掉眼泪以外,其他时候都恢复成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