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长青见车子转入去梅园的岔路,不由诧异地看了坐在他左侧正闭目养神的龚天应一眼,他沒有想到他舅舅会带他到梅园这边來吃饭,因为一上车他舅舅就沒有和他讲过话,他以为他舅舅还在为前天的事生他的气,所以现在虽然有心想问一下他舅舅怎么去梅园,但是一下也不好开口,
梅园的生意现在rì益好,基本上与谭家药膳那边平分了江城的高端饮食份额,而且梅园这边因为每天固定的位置,加上一直实施定位置,所以经常是位置供不应求,前段时间还发生过黄牛倒卖预定的事,后來这边不得不健全定位程序,登记定位者的详细信息避免这种事发生,这才遏制了这种事的发生,但是这样一來,就无形中江梅园高端食府的地位又拉高了几分,让这边的位置更是有价无市,使它一举超过了谭家菜馆成为江城最为顶级的食府,这对于刚应用不久的梅园食府而言,实属难得,
他们这个点过來,梅园的停车场已经停满了各种高档车,其中很多车牌胡长青一眼扫过去便知道是何方神圣,还在前段时间这边停车场的扩建已经完成了,
车子一停稳,前面开车的王宝红马上下车给龚天应开车,龚天应看了胡长青一眼,便自顾下了车,胡长青见王宝红有往这边來开车门的趋势,便自动推开车门下了车,
龚天应一下车,便环顾了一下这边的环境,食府完全掩映在梅园公园之中,沒有一般饮食场所的喧嚣和热闹,而他们这边下了车,也不见有人过來迎接,在不是他可以隐藏身份的情况下,他的身份走到江城任何一个地方,哪里不是迎來送往,前呼后拥的,但是这边却是无人问津,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
龚天应扭头对绕过车子走过來的胡长青说道:“这个地方有点意思,比你那个什么俱乐部强多了。”
胡长青见他舅舅主动开口说话了,心里压着的忐忑不由一松,自谦地说道:“还行吧,主要还是想将江城的河鲜发扬光大。”
龚天应对胡长青的自谦不置与否,对王宝红说道:“小王自己解决吧,今天要谈点事。”
说完,便率先往哪个挂着梅园食府四个字的小门走去,胡长青看着他舅舅的背影,刚刚落下去的心不由有悬了起來,扭头对王宝红说道:“王哥,要不一起进去,我给你安排一个地方。”
王宝红捶了胡长青一下,不满地说道:“合着你还想我回市区吃啊。”
胡长青忙赔不是,两人一边说笑一边也往里边走去,但是当他们进去里边的大厅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舅舅的身影了,王宝红对胡长青说道:“看來这回老板对你意见不小啊,你也真是的,连我这样的人都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你说你多么娇贵啊,居然让自己涉险,老板不生气才怪。”
这时一个领班看到胡长青,忙走了过來,胡长青正想问一下他舅舅的包间,一边的王宝红说道:“在荷香居,我订的位。”
胡长青感激地看了王宝红一眼,对着领班说道:“这位是我朋友,给安排一桌,记在我的帐上,还有荷香居的那一桌也算上。”
将王宝红安顿好了,胡长青便自己朝着荷香居的包间而去,这个包间他沒有去过,但是知道大体的位置,绕了几个回廊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只见一个水榭延伸到水中,由近十米的回廊连接,而水榭后便是烟波浩淼的西湖了,
胡长青听卢月如之前提起过,说有一件包间视野最开阔,但是景致则一般,胡长青走在回廊中,环顾四周,发现这边因为地势的原因,确实沒有什么值得构建的景致,唯一的亮点可能就是背后那波光粼粼一望无际的湖水了,
胡长青走进包间,只见他舅舅正在翻菜谱,而一个姿容jīng致身穿白sè旗袍的女子正在包间的一侧泡茶,女人身段婀娜,气质典雅,与这边古香古sè的建筑风格很是契合,而在那一身南京织锦做的旗袍的衬托下,让女人的整体气质越发古典优雅,胡长青心中不由暗叹卢月如的眼光,不过一想到卢月如,他的心中不由一暗,
这几天忙,胡长青一直沒有时间打电话给他妈,不过他心里却有些yīn影,怕打了电话听到不好的消息,卢月如可以沒有任何言语地到美国去,这对一向温顺的卢月如來说,可以说是几乎不肯能的,其中一定有让卢月如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从这件事上看,其实胡长青xìng子里还是有些懦弱的,
龚天应见胡长青走了进來,便将菜谱放桌子上一放,说道:“來,你來点菜,你不是一直说这里的菜不错吗。”
其实梅园这边预订位子的时候就有点菜服务,顾客可以将自己想吃的菜先下单,然后告知吃饭的大概时间,那么梅园这边就会根据这个时间提前做好菜,减去了到这边再点菜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很快上菜了,当然,为了保证菜sè的滋味,这边一般会严格控制时间的,绝不会因为太过提前而让菜的滋味失去本身的味道,
胡长青拿起菜单,快速地点了几个特sè菜,一边将菜谱还给刚才站在门口的服务员,一边对服务员叮嘱道:“这边的菜优先上。”
这时,包间内哪位泡茶的女子端着泡好的茶走了过來,分别给龚天应和胡长青端了茶,便站在一侧服务,龚天应神sè享受地一边喝着茶,一边透过开阔的窗户看着外边波光粼粼的湖水,突然说道:“在梅园这边分出这么一块地方,你可不要落上什么把柄啊。”
胡长青喝了一口茶后,便将茶放下,这个水榭沒有空调,虽然吹着凉爽的自然风,不会感觉到夏天的炎热,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再喝热茶,却并不是一件惬意的事,他是做不到他舅舅的淡然处之,
听到龚天应的话,胡长青笑道:“这是梅园管理处的产业,我们只是参股而已。”
龚天应点了点头,将空杯子放在桌子上让站在一边的旗袍女孩添茶,说道:“那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胡长青见他舅舅喝得这么享受,地质不住茶的清香,便又抱起面前的茶杯喝了起來,他发现茶水冷了很多,不复刚才那般滚烫了,但是茶的香味却依然清香四溢,“应该在进行中吧,沒有听到什么异常。”
听到胡长青的回答,龚天应斜了他一眼,对一边的旗袍女孩挥了挥手,直到女孩退到水榭的外边,才说道:“什么叫应该在进行中啊,你应该关注这件事的啊。”
胡长青有些委屈地说道:“不是你之前说不要我在参与这件事吗。”
龚天应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之前是怕你参合其中惹到哪位,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啊,况且是黄天先动手的,你叫我怎么说你呢。”
听完舅舅的话,胡长青脸上顿时有些羞赧,直到今天早上罗颖打电话给他,他都沒有想过要进一步了解事情的进展,潜意识中他依然想站在暗处,不过被他舅舅这么一说,他在这件事的反应上确实慢了半拍,
前天晚上的事虽然还沒有扩散,但是稍微有些层次的人基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惊叹黄天的胆大妄为之外,也不乏对胡长青和秦明亮的鄙视,倘若他们还不作出反应的话,只怕以后在圈子里都沒法混了,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至少他胡长青应该有所动作才是,而不是完全指望长辈的反击,
既然思想上已经调整过來了,胡长青脑海中便不由转动了几条他可以完善补充的事,不过回头还是要和秦明亮沟通一下,否则两边沒有配合,做起來可能会事倍功半了,
正当他想将他想的事说给他舅舅参详一下的时候,他舅舅突然说了一句话,震得他有些目瞪口呆,连他原來计划和他舅舅讲一下江南这边陈沛接受黑暗势力的事都沒有心思继续说了,
龚天应看着外边烟波浩渺的湖水,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和老二彻底撕破脸了,不过你原來怎样就还继续怎样,有什么事,最好两边都说一声。”
胡长青听到他舅舅的话,好一会儿沒有回过神來,一时拿着茶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舅舅一脸淡然地饮着他最爱的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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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珂一脸温柔地端着一碗瘦肉粥给她妈妈喂粥,病房不再像以前那么嘈杂了,这个病房是个高干病房,即使以前她给主任医生塞红包也沒有哀求到,但是现在她都沒有开口,向南就已经帮她安排妥当了,
她可以从他妈妈眼中看出她妈妈有一肚子的问題,但是她妈妈却从换病房的时候到现在,一直憋着沒有问出口,
梅敏欣坚持将碗里的粥吃完,接过女儿送过來的毛巾擦了擦嘴,这才问道:“你怎么今天上午沒有去上学啊,沒有课吗。”
陈珂一边收拾碗,一边随口答道:“我已经办了休学手续了。”
梅敏欣听到女儿的话,一下就坐了起來,满脸不解地问道:“不是还有半年吗,干嘛不念完呢,就这样放弃了,多可惜啊。”
她虽然不解,但是知道女儿从小便懂事早熟,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肯定是有她的理由,但是明明真的只有半年就毕业了,现在就放弃,多可惜啊,
陈珂放心手中的碗,用刚才她妈擦嘴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坐到她妈妈的身边,抓住她妈妈的手,笑着说道:“不是放弃,是休学,以后如果还有兴趣的话,可以接着念啊,不过一张文凭,我还真的不是很在意。”
听到女儿的解释,梅敏欣心里好受多了,便又躺会到床上,不过她心里还有疑问,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自己的病她自己清楚,这些年花了多少钱,她心里也有数,所以陈珂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她继续苟延残喘而已,若不是她怕死,女儿也不用cāo这么多心,所以她虽然对陈珂的异常有些猜猜,但是却不敢随意问,
陈珂看到她妈妈眼中的疑惑,便笑了笑,给她妈妈理了理被子,说道:“妈,不要为我担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的猜测沒有错,我找到了一个男人了。”
梅敏欣捏着陈珂的手不由一紧,问道:“这个男人多大啊。”
陈珂想了一下,说道:“应该还不到三十吧。”
梅敏欣脸上的紧张顿时松懈了不少,她想了想,有些迟疑地问道:“是男朋友吗。”
陈珂用手拍了拍她妈妈的手,说道:“不是,人家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呢。”
梅敏欣眼睛一红,情绪顿时有些失控,声音哽咽地说道:“凭什么啊,你又不差,我就不相信有人比我女儿还强,凭什么你只能给你做二nǎi啊。”
听到“二nǎi”两个子,陈珂感到有些刺耳,虽然她一再跟胡长青强调,她不做他的二nǎi,只做情人,但是想來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又何必斤斤计较这个称呼呢,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而这个装修jīng美的病房,则是让她见识到权势好处了,
而医院停车场的那辆回头率比较高的保时捷911,则是她进入她梦寐以求世界的入场券,自懂事起,她便知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注定将是她这一生最为惊险的赌注,因为在这场赌注中,那只是连一个旗子都算不上的小角sè而已,但是当所有的底牌被揭开之后,她发现她才是最大的赢家,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陈珂又安慰了情绪不太稳定的梅敏欣,模糊地将胡长青的背景透露了一点,这才让有些愤愤不平的梅敏欣收敛了不少,对于一直生活在市井底层的梅敏欣而言,自己的女儿给这样出身人家的孩子做小妾不委屈,
陈珂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完全恢复平静的妈妈,心里却满是苦涩,这个一直粉饰标榜平等的社会,其实在每个人心里都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思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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