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凯吃了一惊，忙忙把彭雅晴托起身，放手站在一边：“汪所长好。レ思路客レ”
“干嘛这么客气。”汪所长自己才是真的客气多了，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像你这个年纪，练第一套军体拳不多啊。”
“我们老班长不教，他说第二套第三套增加的都是些摔打、夺刀、夺枪、袭击等格斗基本动作，在战场上，能用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卢凯这话，真假掺半，这是当年一个老保安教他的，退伍军人，但确实话说得差不多。
“这也不完全正确，他可能是没经历过那些真正考验生死的战场，”汪所长深吸一口气：“坚守阵地，所有子弹打光，枪支砸烂的时候，唯一能救你的，就是拳头！”
头字未落，他伸手一个简直的虎步冲拳，没有任何花哨，比虚步上冲拳更急更猛，更没有留路，甚至他都没有看，眼神盯着那些惊诧的孩子。
可以应对这种简单拳法的，至少有十六种，卢凯不敢托大，刚才的教学正好起了作用，一个外格横勾，围魏救赵。
可是左臂的横格动作居然落空了！
卢凯心里一颤，只见那只拳头居然在那瞬间向后一缩，避开横格，如灵蛇一般转向，从左臂内侧插进来，威势不减。
幸好“外格横勾”的格并没有用老，卢凯只是用左臂想抵住这次攻击，这时候还得及回手向内挡格。
但他不敢，这拳的威力太强了，完全没有因为后缩而减少冲力，以他的体力，要想向内格开这么强的一拳，完全没有机会，他只有将横勾的右拳虚晃，收回前胸，呈十字架拳。这时候最担心的是第三套接下的掳冲侧冲拳，一气呵成。但卢凯已经顾不上了，他能感觉到那记冲拳里虽然没有内力，却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两只手能挡住这记拳就不错了。
可是汪所长居然把左手完全垂在腰侧，虚步变实，一记盖步右靠肘，几乎相接的拳头瞬时收回，巨大的动量压在肘上，迅速前冲。
卢凯心头一震，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迅速后退，缓解这记肘压，可是他不能退，军体拳有进无退！
几乎是自然反应，他的右膝猛然抬起，重重撞在肘上，巨大的疼痛让他差点跪倒。
但毕竟是起作用了。这记硬碰硬，汪所长更难受，因为膝击由下而上，正好打在肘后侧发力臂上，如果两人再接近，膝盖肯定比肘更早接近目标，他没有再出拳，只是一晃身，站到卢凯身侧。
暗道一声侥幸，卢凯赶紧把手脚放好。旁边同学老师一阵叫好，鼓掌雷动，只怕他们谁都没法看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手中的艰险。
“哼，一个会军体拳的体育老师，有意思。”汪所长重重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差点又矮了半截：“你的老班长是个经历过生死的人。好好教吧，尽快教这些孩子都会了。”
“啊，汪所长，你……你这话……”教导主任赶紧跟上去，一脸汗水：“就这么算了？”
“你希望是什么？这是学校的福气，如果学军体拳会出问题，那军队都是一群残废不成？”那个伟岸的身影加快脚步，把大家远远抛在后面。
“哇，真是军体拳，我们也可以学么？”几个胆大的学生立刻围上来。
卢凯认出当头那个正是那天练倒立的，只是从那之后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他摇摇头：“军体拳不好学，汪所长才是真正的高手。”
“你们不是打平了么，而且你都没移动过。”这个分析，倒像是他赢了似的。让卢凯一时无语，好一阵子才悠然叹口气：“一开始我就输了，我双拳一腿，而他只用一拳，有进无退，比我强多了。”
卢凯很清楚，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下死力，以为双方就是点到为止，可是汪所长从一开始就是十足十的劲力，一直到最终收劲，没有任何懈怠，就仿佛是耳边长了个眼睛，洞烛他所有的变化，只轻轻一个变势就把他的攻防化解，这还是在没有使用内力的条件下，如果使用内力……
卢凯看到他粗壮的手臂，基本不像是真正的内家高手，但最后那一闪，虽然是势在必行，却快得完全出乎他的预计，又似乎有内力支撑的效果。
这一战，他输了，输得很彻底，除了师承没有被勘破，那也只是对手无意勘破罢了。但在校里，他的地位，算是建立起来，按同学们的**，在整个镇里，还从没有听说过谁可以在汪所长拳下一招不倒。
有汪所长那句话，学校立刻对体育课开启绿灯，那些男老师去门口站岗的悲催命运再次开启。不过他们很快找到了反击的缺口：“俞老师根本不懂教数学，完全没按教案走。”
教导主任再次和卢凯面对面，只是这次要客气很多：“一元一次方程式不是这个学期的课程，你为什么要上？”
看着旁边那些老师虎视耽耽的眼光，卢凯毫无惧意：“他们已经对数学害怕了，很多题太多技巧，大多数根本就是乱解一气。而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带到将来，带到初中，大多数学生的弊端是弄不清解题步骤就直接进行列方程，其中的原因就是在小学四年级后，有大量的为了提升数学兴趣而设的应用题，让学生形成了一种偏执的求解思路，像鸡兔同笼，大学数人都会首先想到先把足数除以二减去只数，兔比鸡多一条腿，所以得数就是兔子的数量，这种情况下，要导入一元一次方程式就显是尤为困难。现在让他们先接触一元一次方程式，下学期这方面的概念对于他们来说，就会变得非常好解释，哪怕是会降低一些好同学对数学的热情，对于整体提高学生的数学水平会有帮助。”
连彭雅晴都是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讲这么多话，所有人目瞪口呆。教导主任缓了口气才憋出一句：“你这是狡辩。”
当然不是狡辩，这话也不是他说的，是丐帮里的秀才，一个初中毕业生，有专门教过他一元一次方程式，相反很多小学毕业的都不愿意交，当时差不多就是这句话，他牢记一生，哪怕这东西对他来说真没有什么用，算吃饭边拉屎什么时候才能饱一样的没有意义。“前面那段课程对他们来说都已经难以理解，再塞进去新的课程也没有用。大多数同学已经对数学没兴趣了，如果不赶紧跟进一元一次方程式，让他们有希望跟上好学生，那他们就更没兴趣，至于那些好学生在奥数班的，完全可以按正常教程走，我不反对。”他就是反对也没有用，体育课恢复之后，他分身乏术，根本不能去代数学课了，卢凯干脆抛出一个重磅炸弹：“阳光体育是国策，学校必须执行的，怎么能把这点时间都挤占了？”
那些人看他的神情就像是傻子，整个学校32个班级，体育课都排不过来了，他居然还想把阳光体育给拉进来。
整整一小时，至少一小时，那可是一堂课的时间。卢凯本来也不知道，只是那天进年段办公室，发现一个抽屉开着，想关上时就看到“体育”两字，这段时间的敏感，让他很认真看了下，然后偷偷藏起出了办公室。
那是一份完整的“阳光体育计划”，现在就在他手上：“上午7：50—8：10，上午9：35－－10：15，任何老师不得挤占阳光体育活动时间，这时间做完课间cāo就没剩多少了，你们还拿去上课！我对过铃声，真正给的时间只有四十三分钟，真正给孩子用于阳光体育的时间不到八分钟。这离国家标准也差太远了，你们不想想，为什么上面有指示，我们也有计划，要有阳光体育？”
一个原任体育老师连忙把他拉一边：“你有没有搞懂，那只是上面的安排，我们有计划就行了，上面检查的时候做个样子，你何苦给自己下这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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