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身形十分魁梧,但施展轻功走起来,却如豹一般,迅速而灵活。
刚开始,庄宜还对对方有一份轻视之心,可是追着追着,她便不知不觉地使尽了全力。虽然人跟在对方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是却依然没有追上对方。甚至她觉得,这不远不近的距离,也是对方有意要和她保持,她才可能达到,若对方想摆月兑她,似乎轻而易举,而她却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对方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
庄宜的戒心加重的同时,也愈发好奇对方是什么人了。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提气,一拼到底将自己的内力透支了,施展轻功撒腿追了上去。
“哎哟!”庄宜只觉得眼前全是星星,气不打一处来,拳起脚落,就是朝对方一阵猛攻。
“哟!自己走路不小心,撞了别人,不但不道歉,还出手打人,这也太蛮横了吧?”黑衣人竟然用月复语跟她说话,一定是怕泄露自己的真实声音,接着又道,“虽然蛮横,不过爷就是喜欢你这蛮横劲儿!”
那语气虽然浪荡不羁,却让人听来有种酥酥的感觉。
“是条汉子,就亮出你的真面目,别做缩头乌龟!”庄宜怒极的话像刀子一样冷,可对方却毫不在意,语气更加玩世不恭地道:
“激将法对爷我是不起作用的!”
“那就用对你起作用的方法吧!”庄宜怒极,从怀里掏出短匕首,攻击得愈发凌厉。
“用我送给你的礼物来攻击我,这也太伤爷的心了吧?”黑衣人语气一转,变得十分哀伤,与先前的语调形成鲜明的对比,庄宜恼火地跳出战斗圈儿外。
“上次给我传纸条的也是你?”庄扬着手里的纸条问,黑衣人却一跃而上旁边的桃树杈上,双手枕着头躺在上面,优哉悠哉地说道:
“嗯!”
庄宜展开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
在妈妈身上下药,在贵族圈里扩大妖女之言!
这是指花姨娘在到府探病的各府妈妈身上也下了药,然后这些妈妈回去就病倒了,继而将她这个“妖女”捧进贵族圈里去。
庄宜冷笑,手一扬,纸条飞扬,匕首挥舞,纸条瞬间化成无数碎片,如一阵柳絮飘过。
“哎,你怎么碎了它啊,你不是赞字好吗?留着作纪念多好啊!”黑衣人从桃树杈上跳下来,用手去抓着碎纸屑,惋惜无比地说道,“况且,这纸条留着,可以作为我们一路走过来的见证嘛。等以后我们在一起了,可以拿出来细细回味嘛!”
“哎哟!你想谋杀亲夫吗?”黑衣人一手接过庄宜甩过来的匕首,一边夸张地叫着。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庄宜只觉得胸中一股无名业火腾腾燃烧着,双手握拳,飞身扑过去便打。
“骂是亲,打是爱,”黑衣人竟然一把抓住庄宜的人,语气无比宠溺地说道,“为夫我骨头硬,莫要打疼了娘子的手。”
“你!”这才说了两三句话,庄宜在黑衣人口中便升级成了娘子了,她气得肺都要炸了,胸膛不住地起伏,可偏偏又奈何不了对方,硬是憋得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睛都充血了。
“小姐!”这时候,远远传来书翠和惜文的声音,黑衣人手一松,一个跃跳,跳上了一棵桃树上,然后将匕首甩给庄宜,说道:
“这把龙鳞是我送给你的订情信物,可别弄丢了喔!”说完,人影一窜,消失在桃花林里。
“什么龙鳞,蛇鳞,谁希罕啊?”庄宜气得一脚踢断了一根桃枝,将匕首反弹了回去,没入了一片草丛中。
“小姐,没事吧?”惜文和书翠紧张地问。
“没事!”庄宜瓮声瓮气地说完,转身大步朝寒香院而回,心里只觉得憋屈无比。
“惜文,你陪小姐回房,我去打探妈妈来府探病的事。”书翠和惜文见庄宜脸色不好,便不敢再追问。但书翠想了想,对惜文说完这话,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庄宜叫住了:
“不必去了!”
“为什么?”惜文和书翠异口同声地问。
庄宜本想说出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可是一想起黑衣人刚才的轻浮行为,她一口气便堵在胸口,话也说不出来了,只闷闷地大步朝前走着。书翠和惜文见庄宜的脸色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黑,也不敢再多问了,紧跟着庄宜回到了寒香院。
一推开寝室的门,却被一道金光晃花了眼,屋子正中水墨风景屏风上,赫然插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匕首。
可不正是那把“龙鳞”吗?
上面依然钉着一张纸条。
惜文抢先跑过去,拔下匕首,拿出纸条展开读了起来:
再敢弄丢订情信物,看爷我怎么罚你,小心肝!
庄宜听了,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像肥皂泡似的地冒出来,头顶仿佛有无数乌鸦在嘶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