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平阳城,比较清凉,没有大周南方炎热,但是现在整个朝阳城的气氛却是凝重的让人窒息。
自国主周贤,在古玩街遇刺后不久,整个朝阳城就已经戒严了,十步一岗,一刻一巡,吓的朝阳内的大户小家,都紧闭了家门,勒令家中之人,不准外出走动,惹上是非。
愿望虽好,事情却不尽人意,一个个不想惹是非的百姓,却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衙差敲开了门,小户人家还好,知道民不与官斗,让衙差进门,查询,搜索一番就了事。
但是大户人家,特别是有家里在朝为官的,自持身份,不让衙差入内搜查,甚至还叫嚷几番,却不凡,带头的衙差当面就是一个耳郭子,随即暴打一顿,直接给关入大牢,搜查的事情,也免不了。
当然,这一切,引起了一些官宦士家的不满,想要仗着身份去将被关押的人给领出来,却不想,前脚进去,后脚吏部的一纸文书就到了,官身直接给削了,当一位爵位不低的人,也因此而被免去了爵位后,那些官宦家族,顿时旗鼓焉息了。
发生的这些事情,当然是领了赵子臣命令的朝阳府尹,何蔺,连同了刑部、吏部、近卫军,为了查出周振余党,下达的铁腕命令,虽然知道这样会得罪一大批有势力的人,但是事关国主的xìng命,又有赵子臣抵住压力,何蔺又不想国主毒发之rì,自己人头落地,只得下这命令。
时间两天过去了,朝阳城中的搜查,并没有停下下来,甚至已经越演越烈,波及到了整个朝阳府,分布在朝阳府内各地,拱卫朝阳城的几十万的大军,也进入了战备的状态,随时应对着因为搜查乱党,而引发的突发状况。
朝阳府风起云涌,山雨yù来,但是在大周国宫,偏宫的一处大殿,却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求鱼将一批前来拜见周贤的封疆大吏送走,站在大殿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两天里,除了国宫内的太后、太妃、国妃和平阳城内各位大臣第一时间赶来探望遇刺的周贤外,还要接待一批离平阳城较近的各州州牧。
对于这些封疆大吏的州牧,求鱼不敢有所怠慢,虽然周贤在登位一个月,在朝中树立了不少威严,但对于这封疆大吏来说,影响力还不到位,现在还处于拉拢阶段,这不得不让求鱼上心。
看了一眼衣不解带照顾周贤,憔悴不已的李芸茗,求鱼忍不住一阵叹息,这两天来,他可是看见这位国后,为了照顾好周贤,可谓是大小巨细,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就连喂药这种是都是亲自做的。
“总管,汤药熬好了。”求鱼叹息的时候,一个宫女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走了过来。
“给我吧。”求鱼接过汤药,慢慢的走了进去,来到了李芸茗的身前道:“国后,国主的药好了。”
“嗯。”李芸茗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从宫女的手中那个白绢,准备开始喂药。
“国后,这喂药还是交给我来吧。”求鱼看着满脸憔悴的李芸茗说道。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李芸茗毋庸置疑的说道,但声音中却是有谁都能听出来的疲倦。
“那……,小的先下去了。”求鱼无奈道。
李芸茗拿着药碗,舀了一勺,轻轻的张开朱唇,吹了吹,然后送到自己的嘴唇,试了试温度,见温度适宜,才开始喂药。
勺子慢慢的撑开了周贤紧闭的双唇,李芸茗慢慢的抬高了勺子的高度,将汤药送了进去,但是由于周贤闭着牙关,汤药只有少数的,通过牙缝,流进了周贤的嘴里,但大多数却是从嘴角流了出来。
见状,经过多次喂药,有经验的李芸茗,熟练的拿着白绢,擦着周贤的嘴角上的汤药,随后才开始再次喂药。
“咳,咳。”当李芸茗将第二勺药喂进周贤的嘴里,周贤突然咳嗽了几声,随即张开了眼睛。
“呀,国主,你醒了。”李芸茗惊喜道,将手中的药物交给宫女,拿着白卷擦着周贤的嘴角。
“茗…茗儿。孤没事,辛苦你了。”周贤张了张嘴巴,道。
“不辛苦,茗儿,不辛苦。”闻言,李芸茗眼中的泪水一下就流了出来,感觉着自己这两天的辛苦没白费。
“嗯。”周贤闷哼一声,他想抬手抚模李芸茗憔悴的脸,但是却感觉到,右手一疼,抬不起来。
“国主,别动,你手上还有伤。”看着周贤动作,李芸茗急忙阻止,随后接过宫女的药碗,道:“汤药还没喂完,还是把药喝了。”
“嗯。”
李芸茗将一勺药吹了吹,喂向了周贤,周贤配合着张嘴,汤药刚一入口,就感觉到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蕴含了几下,才艰难的见汤药喝了下去。
“这药好苦啊。”周贤苦着脸道。
“噗嗤。”看着周贤的苦脸,李芸茗一下子笑了出来,道:“国主,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还是将剩下的喝完吧。”
“呵呵。”看着李芸茗憔悴的脸sè,犹如鲜花绽放,周贤眼中柔情闪过,也跟着笑了起来。
“来吧,孤就和这苦药斗一斗。”周贤一脸正气道。
“德xìng。”李芸茗轻拍了一下被子,笑骂了一声,吩咐宫女将周贤头上的枕头加高,随后又开始了喂药。
一人柔情的看着另一人,另一人温柔的喂着药,时不时的轻笑几声,像是是忘记了已久的yīn霾。
“赵大人。”求鱼站在殿外,还不知道殿内的情况,看见赵子臣带着一干大臣走了过来,赶紧的上前拱手道。
“求总管。”赵子臣拱手,看着求鱼疲惫的脸sè,道:“辛苦了。”
“赵大人,说笑了,都是为了国主,何来辛苦之说。”求鱼摇头,随后看着赵子臣身后的大臣,道:“赵大人,此次而来,所谓何事?”
“还不是前方战报。此次而来,却是想让国主做决定,不知国主可醒来。”赵子臣苦笑一声,道。
“国主,还未醒来。”求鱼摇了摇头,没有打听前线的战报。
“唉,那我等就先告辞了,如果国主醒来,还烦求总管及时通知一声。”赵子臣犹自叹了一口气,道。
“那是定然。”
就在赵子臣带着一班大臣,离去的时候,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太监走了出来,道:“求总管,国主醒了,现在叫你入内。”
“什么?国主醒了?”求鱼还未搭话,赵子臣却抢先道。
“是的,赵大人。”太监道。
“好好,求总管,我们一起入内。”赵子臣道,求鱼点了点头,就与一班大臣走进了大殿。
“参见吾主,恭贺吾主醒来。”进入殿内,见周贤与李芸茗正在说笑,果真醒来,求鱼和赵子臣一班大臣就跪拜在地,喜道。
“哦。”正和李芸茗说话的周贤,见着跪在地上的大臣,笑道:“都起来吧。大舅来是有何要事?”
“谢吾主。”赵子臣谢恩,站起来道:“前方传来战报,镇西侯,被人偷袭,身受重伤,尚在昏迷中。”
“什么。”闻言,周贤就yù起身,但是身体却传来一阵虚弱,一下子有躺了下去,压住心中的震惊,道:“镇西侯,武道九重高手,在重重护卫中,怎么会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据前线回报,却是几位武道九重的高手,趁两军交战,伪装成小兵,突然暴起,联手将镇西侯偷袭重伤。”赵子臣沉声道。
“无耻,卑鄙。咳咳。”周贤破口大骂,因为激动,引起了一阵咳嗽。
“国主,请勿动怒,保重身体啊。”赵子臣急声道。一干大臣也紧张的看着周贤
“孤知道。”抓住李芸茗轻抚在胸口的手,周贤道:“现在,西方大军如何了?”
“因为镇西侯的昏迷,无人掌军,大军已经溃退到了西州城内,西州大半,已经沦陷。”赵子臣道。
闻言,周贤却没有激动起来,而下平声道:“齐军,有什么动向?”
“没有。”赵子臣摇头道:“在占领了西州大半城池后,就停止了攻击,而是派了使臣来,商量议和的事情。”
“议和?”周贤疑惑的看着赵子臣道:“我大军已败,不趁胜追击罢了,还派人来议和?”
“是的!”赵子臣吞吞吐吐道:“只是,只是,议和条件却是有些苛刻。”
“说吧,孤倒想听听这条件苛刻到什么程度。”周贤道。
“割让西州给齐军,然后再赔偿…赔偿。”
“说下去,孤承受的了。”
“赔偿灵石千枚,以作此次齐军兴军的军费。如若不然,挥师大军,灭亡大周。”赵子臣一咬牙,说了出来。
“什么?混账,千枚灵石,他当我大周为何物,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还想灭亡我大周,要战便战,我大周何时怕过,”周贤怒火再起,愤怒的大骂道。
看着周贤一张因为愤怒扭曲的脸,一众人,瑟瑟发抖,不敢出言。
“国主,息怒,身体要紧。”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起,却是周贤身边的李芸茗。
“呼呼。”激动一番,身体虚弱的周贤,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过了一会儿,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道:“大舅,你对此是什么看法?”
此时,赵子臣自己正在暗骂自己不会找时间,但是想着此次有亟待解决,又不得不趁周贤清醒的时候说,现在听到周贤问自己的看法,他只好咬牙道:“国主,以现在大周的国况,臣赞同议和。”
闻言,周贤沉默了,他知道以如今大周南方饥荒,西、北两方的战事,如果不同意,大周可能真有灭亡之危了。
“传令,明rì,朝会,商议议和之事。”沉默了一会,有了取舍的周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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