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赶到孟小陆家时,费大夫已重新替小陆敷药、包扎好伤口,孟小伍气哼哼地嚷着要报仇雪恨,孟少枫和张缜正劝着他。见秦阳到了,xìng子急躁鲁莽的孟小伍便叫嚷道:“老大,我弟弟被伤成这样,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秦阳瞪了他一眼道:“冷静点,小陆被打伤你以为我不生气?对方伤了六人,个个比小陆伤得重,这口恶气算是出了,你再去惹事是想让军队来屠村灭门不成?”
孟小伍见秦阳生气,顿时不敢再嚷嚷。他小声问孟少枫道:“少枫哥,对方真的伤了六人?”
孟少枫低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张缜插嘴道:“小伍哥你没看到,老大那一肘五棍够厉害,想来那六人起码得躺床一两个月,比小陆伤得更重。”孟小伍咋了咋舌,望向秦阳的眼光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秦阳和费大夫讨论着小陆的伤势,孟小伍和孟少枫听说小陆伤得虽重,幸运的是没断骨伤筋,一个月左右便能痊愈,都放下心来。
众人正说着话,有村民匆匆赶来请费大夫到村长处,说有伤患要医治。秦阳之前已低声将相关事情简明扼要地告之费大夫,费大夫自然知道是去帮军士们治伤,他望了秦阳一眼,秦阳苦笑道:“徒儿给师父惹麻烦了。”
费大夫轻叹口气,道:“阳儿,这次你做得很对,我不怪你。只是希望你以后做事别再这般冲动,凡事多留后路。”
秦阳心头凛然,回想自己的言行确是冲动了些,且自从武艺jīng进后,事事都想诉诸武力解决,少用计谋。他又想到义兄岳飞临别时的劝诫,不由得暗自反省。
费大夫拎起药箱离开后,秦阳见小陆已安然入睡,便吩咐孟小伍小心照顾弟弟,切莫惹事,并提醒他jǐng惕军士来寻仇,有事要找自己商量,这才和孟少枫告辞离开。
出了小伍家的院子,孟少枫脸sè沉重,道:“老大,今天幸好你赶到,不然我们怕是……”
秦阳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着靠一个人扛起所有的责任,你已做得很好,要不是你护着大家,估计等不到我赶来,小陆他们都已死于刀枪剑箭之下了。”
孟少枫咬着嘴唇,不甘道:“要是我再努力点练功就好了。”
秦阳仰望着已一片昏暗的天sè,摇头道:“是我松懈了。”
徐老三抢夺“无字天书”事件后,他小心翼翼地提防了两年多,后来见风平浪静,战乱也暂时未有波及孟家村之势,便安下心来,自己虽然依然勤练武艺,对“太阳”的兄弟们偷懒不练功却没再多加督促。小伍小陆两兄弟、孟青、张缜至今武功依然处于半桶水水平,少不了他督促不严的责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自己真的太习惯这和平生活了。秦阳暗自jǐng醒,他和孟少枫商量了好一会关于加强“太阳”rì常训练、如何提防军士们报仇的事后,才挥手作别。
秦阳刚走了几步,想起了孟芷蕾,今天这小丫头可吃了不少苦,他苦笑着,转身向孟芷蕾家中走去。
秦阳脚步极快,不一会已来到孟芷蕾家中小院前,见孟青还守在门口,便让他先回家。孟青在“太阳”中年纪最小,今年才十三岁,与年纪近相近的小陆、张缜关系最好,他问了小陆的伤势后,担心道:“我先去看看小陆。”便匆匆离去。
秦阳走进破旧的屋子中,见孟芷蕾正在给娘亲煮药,关切问道:“小蕾,你今天受惊了,怎么不先歇会?”
孟芷蕾见老师来了,马上局促地站起来,小脸蛋绷得通红,问道:“老师……没……没受伤吧?”她一紧张,声音又结结巴巴。
秦阳扬扬手伸伸腿,眨眨眼道:“你看,好得很,没少胳膊少腿的。”
他说得风趣,孟芷蕾忍不住“噗”地笑了出来,她本来就长得清纯可爱,此时笑起来更显得动人。秦阳调笑道:“忽如一夜chūn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句诗最适合形容你的笑容。”
孟芷蕾早就跟老师学过这首诗,害羞“呜”的一声,双手捂脸缩到灶台角里躲起来。
秦阳见这内向脸皮薄的小姑娘反应实在有趣,正要逗逗她,孟芷蕾已声音颤抖着道:“老师……那个……那个……”
秦阳见她紧张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好笑道:“我说,小蕾,平时见你和星儿她们说话都挺正常的,怎么一见到我就结结巴巴?莫非讨厌我?”
孟芷蕾急了,抬起头大声道:“没有!我没有讨厌老师!”她大概极少这般大声说话,连声线都变了。
秦阳见人家小姑娘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不忍再捉弄她,便轻轻抚模她的秀发道:“好啦好啦,别急,我知道你没有讨厌我,刚才是和你开玩笑。以后尽量别一个人出村子,你现在已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很容易遇到危险。这句可不是开玩笑哦。”
孟芷蕾大概也被自己刚才的声音吓着了,耳朵和脖子都涨红了。此时听秦阳说她漂亮,更是低下头不敢看秦阳,好一会,她才问道:“那个……那个……小陆哥的……伤势呢?”
“伤得不重,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痊愈了。”
孟芷蕾松了口气,可小脸蛋依然绷得紧紧的,低着头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秦阳见她紧张成这样,嘱咐她有什么事随时可去费大夫家找自己后便挥手告别,出了小院快步往家里走去。
孟芷蕾等老师走了好远,才偷偷地跑到院子里,恋恋不舍地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夜风中传来她轻轻责备自己的声音:“孟芷蕾,你真的好没用哦,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和老师说话呢……”她又模着自己滚烫的脸蛋,害羞笑道:“老师……刚才说我漂亮了,还说我的笑容像梨花开。”
她正发着呆,小巷里冲出几个彪形大汉,见孟芷蕾正站在院子里,劈头就问:“孟芷蕾,你娘亲呢?”
孟芷蕾吓了一跳,认出是村里的人,小声答道:“娘亲在屋子里,请问有什么事?”
带头的大汉道:“巫神大人有事找你们母女,快跟我们走!”
孟芷蕾还没来得及答话,一个大汉已冲进院子里,很快,孟芷雷的娘亲就被扶了出来。孟芷蕾急道:“我娘亲还病着哪!”她连忙月兑下自己的外衣给娘亲披上。
带头的大汉不耐烦挥手道:“快走,巫神大人等着!”也不管两母女的问话,几个大汉夹着两母女,很快就消失在小巷的黑暗中。
秦阳对孟芷蕾家中的变故毫不知情,他施展轻功,很快回到家中。
他刚踏进了前厅,一个少女已迎了出来,亲昵道:“哥哥,回来了?”
少女穿着淡黄sè碎花衣裙,身材苗条,眉清目秀,肤sè白皙,配上漂亮的大眼睛、jīng巧的嘴唇、小小的瑶鼻,脸蛋一抹健康的桃红,虽尚年幼,倾国倾城的美人风貌已开始显露出来了。她乌黑顺滑的秀发扎成两个小辫子,走路来一晃一荡极是可爱。
一见到可爱的星儿,秦阳顿时心情好转,他笑道:“我家星儿真厉害,远远就知道哥哥回来了。”
星儿脸蛋儿微微一红,羞涩笑道:“我出来帮义父取个箩筐,刚好见到哥哥而已。”
这小丫头年纪渐渐长大后,反而害羞起来,不像过去那般喜欢与哥哥亲近,自从十二岁那年与哥哥分屋子睡后,往rì里的抱抱蹭蹭更是越来越少。近一年来最大胆也就是搂住哥哥的手臂。对此秦阳深感寂寞,啊啊,好怀念以前那猫属xìng的萌妹妹。
秦阳装出失望的样子叹道:“原来如此,哥哥伤心了,感觉星儿越来越不在乎哥哥了。”
星儿“扑哧”一笑,目光如水般温柔,她轻轻搂住哥哥的手臂道:“哥哥又开始撒娇了。明明是应该由妹妹来撒娇的。”
小丫头你这不就在撒娇?好吧,看在你如此可爱的份上我就不揭露了。秦阳撒赖道:“凭妹妹你现在的功力,有心留意的话,半里之外你就能听出我的脚步声了。你小时候总是早早到门口等哥哥的,现在这么冷淡,果然到了不喜欢哥哥的年纪了?哥哥好伤心……妹妹赶紧抱抱哥哥,安慰一下哥哥受伤的心灵。”
星儿早就见惯了哥哥撒赖,掩嘴微笑着不说话。
“我看星儿是越长大越懂分寸,哥哥倒是越来越无赖了,净想着占妹妹的便宜。”淡淡的话语声中,和星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掀起门帘走了出来。她穿的是浅绿sè衣裙,虽是粗布衣服,却难掩她丽质天生和淡雅月兑俗。
“月儿你说什么呢,哥哥是这样的人吗?你看我充满正气的眼睛!”秦阳装出正气凛然的样子。
月儿“哼”了一声道:“一看就像是骗财骗sè的小白脸。哥哥你今年十五岁了,不要再像孩子般撒赖了,被你的学生们看到,会丢我们秦家的脸。”
一旁的星儿又偷偷地掩嘴笑起来,也不帮哥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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