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时静谧无声,不知是谁手上的刀掉了下来,‘咣啷’一声刺耳的震响,众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接着所有的御林军纷纷丢下兵器,弯下双膝挺直地跪地上,朝着帝宫的方向庄严地行扣拜之礼。
文景乾眼中涌起湿意,手中的长刀一下跌落到瓦楞上,他脊背挺地笔直,缓缓跪了下来,他身后的边关将士也垂着头,一齐跪了下来。
文景灏慢慢走出来,目光扫过跪地上的御林军,又看向文景乾那边,眼底划过寒光,皇帝死了,御林军便不再听他的指挥,如今他必须马上入宫,“来!本殿命令们将这里团团包围,若是放走了一个,就提头来见!”
文景灏快步走过去,翻身上马,临走前回过头狠狠地看了文景乾一眼,一旦登上皇位,他会让文景乾这些死得很难看。
文景乾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御林军从来只听皇帝的命令,所以看着文景灏急匆匆策马往皇宫飞奔而去,他心中立时焦急万分,转头高声对手下将士道:“从现起,所有都打起精神,不准睡觉,给死死守住这里,知道吗?”
“是。”
文景乾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御林军,紧紧捏住了拳头,仰头望向帝宫的方向,如今他们这些的身家性命,恐怕只能靠六哥力挽狂澜了……
御林军阵营
李广陵威严地踏步走进御林军阵营,将头盔放到自己案几上,唤道:“柳青,去把兵册给拿过来。”
半天没有回应,李广陵眉头一皱:“柳青——”
这时有矫健带风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随之响起一个的声音:“景年,拜见师傅。”
李广陵一震,很快转过头来,他目露惊愕,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脸上慢慢现出震惊:“殿下,真是殿下!”他立刻拱手拜道:“臣李广陵,叩见殿下!”
文景年忙上前扶住,紧盯着他道:“师傅,如今只有能帮了!”
李广陵一愣:“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丑时,帝宫东南西三个宫门尽数关闭,唯有北侧宫门悄悄打开,不远处出现无数的火把,成排成列的亲兵手握兵器,尽数踏进漆黑中的帝宫来。
一个银盔银甲的将领从列队中行出,举着一把巨大的长戟走到列队整齐的亲兵面前,朗声道:“各位亲兵,长殿下已经传下旨意,只要明日诸位誓死拥立,新皇登基之后自会对诸位封官加爵,论功行赏!”
众举起手中长刀,齐声道:“等谨遵统领号令!”
帝宫昭阳殿
“禀告相爷,长殿下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文景灏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李义山拜道:“岳父。”
李义山冷哼一声:“总算还记得回来。”他问一旁的史官道:“现几更了?”
“回相爷,已经一更了。”
“先皇发丧定几时?”
“定早朝,寅时。”
李义山模着胡须道:“也不过两三个时辰了。”
这时从外面箭步流星地走进来一个银盔银甲的将领,拱手对他恭恭敬敬地拜道:“臣孙长治,参见丞相。”
李义山目光紧盯着他道:“孙大,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孙长治面色沉稳地道:“回相爷,臣已经布置妥当,丑时三刻一到,就打开北侧宫门,到时候文臣武将,公亲大臣,以及皇室宗亲都会尽数入宫朝拜,只等国丧一发布,就可当朝诵读诏书!”
“若是有胆敢反对呢?”
“臣已经调集了五千亲兵充做大内侍卫,等诏书一经宣读,立刻拥立二皇子,若是有不服,他们会即刻上殿镇压!”
“这五千马中,有几个听的?”
“个个都听的。”
“那御林军呢?”
“臣已下了严令,所有御林军明日一律镇守宫外,没有臣的指示,绝不可踏入承阳殿半步。”
“好。”李义山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文景灏道:“景灏,八皇子那儿确定万无一失了?”
文景灏拱手道:“是,唐府已经被团团围住,景乾他们就算是长出翅膀,也飞不出去。”
李义山嘴角勾起:“很好,那等下准备穿什么衣服?”
“先皇发丧,自然是穿孝服。”
“龙袍呢!没准备龙袍吗?”
文景灏一愣:“龙袍?”
李义山目光凛然:“没错,外穿孝服,内穿龙袍,等先皇一发丧,就立刻即位。”
文景灏眼底精光闪烁,面露喜色:“是。”
御林军阵营
李广陵满眼惊愕:“什么!要兴兵作乱?”他大袖一拂,坚决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李广陵自受先皇之命,保护皇上守卫皇城十数载,精忠效国,一生忠烈!只要一日还活着,就决不反朝廷!”
“师傅,父皇驾崩,二皇兄是要篡位,这样做不是造反,而是净乱啊!”
李广陵浓眉瞪起,不相信地道:“长殿下是皇长子,太子驾薨,先皇把皇位传给他,也是合情合法的!”
“师傅,若不相信,那就看看这个!”文景年自袖中掏出一份明黄色的锦帛递给他。
李广陵接过来,展开一看,即刻震惊道:“先皇遗诏!”
“师傅,现肯帮了吗?”
李广陵目光一凛,接着又摇摇头道:“殿下有所不知,臣过去确实做过御林军统领,可是现,风光不了,半年前臣就被削去统领官职。如今,臣就算是有心,恐怕也无力啊!”
文景年皱眉沉思了会儿,抬头道:“师傅,虽然现降了官职,但是毕竟做过十几年的御林军统领,敢问这御林军里,有多少将领是一手提拔起来的,又有多少将士是亲自选拔的?”
李广陵闻言一滞,浓眉紧皱,面露犹豫的神色。
文景年看出他的顾虑,道:“师傅,景年知道御前兵变,若是不成功,按照朝吏律是要株连九族的。可是——”文景年转过身,负手而立,叹道:“父皇世时,常对景年说起,父皇即位之初,时局动荡,文华十年,七王作乱,父皇起兵御驾亲征,不幸遭到七王联手夹击,穷追不舍,若不是师傅舍身救驾,单骑断后连射数箭,连中三个亲王,恐怕江山早已易主!”
李广陵闻言虎躯一震,蓦然抬头,眼角发红,感怀道:“难为先皇一直记着臣,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文景年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父皇还说,师傅是他即位以来最信任的臣子,将来他选的新君对您也一定要无条件地信任,父皇临终前不顾自己的安危,密命一定要拿着诏书来找,他必定是相信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文景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请师傅看父皇的知遇之恩,临危重托,看景年孤儿无助,看文氏帝业万里江山的份儿上,承谨大义,振臂一呼吧!”
文景年说完,一拂袍袖,双膝重重跪地。
“殿下!殿下不可以啊!”李广陵陡然变色,当即扑跪地上,咬牙决然道:“臣谨从殿下旨意,誓死效忠,殿下告诉该干什么吧!”
三更时分,帝宫尽头广阔的校场之上火把无数,照得顶上漆黑的夜空几乎亮如白昼,一排排御林军鳞次栉比,昂首站立。
身披铠甲的李广陵霸气地站立于高台之上,目光炯炯地高声道:“诸位都是御林军将士,国之干臣,日夜辛苦守护皇宫,明日国丧之后,请诸位尽忠职守,随一起进殿,拥立贤德明君,以策新皇安危!”
一个中军正将出列,拱手问道:“请问老统领,太子已死,新皇帝是谁?”
李广陵恭请文景年缓缓走上高台,道:“新皇乃先皇之子,现就站老臣旁边。”
话音落下,群中立刻议论纷纷起,两个中军出列道:“老统领,们御林军向来只听圣上口谕,既是新君,可有玉玺为证?”
文景年从怀中慢慢掏出那个明黄色的锦帛,直接用手上的内力一震,锦帛即刻裂散开来,她高高举起手中的玉玺,火把的照耀下,九尾盘龙腾绕的赤色玉玺,立时往四面八方射散出夺目的光环,龙威震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御林军哗然跪地。
“好!那就请各位拔剑,们以血来盟誓!”李广陵唰地一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割自己的手拳上,鲜血立刻滴落到大地上。
校场上的所有御林军全部出列,从腰间拔出长剑,割向手拳,以血盟誓。
李广陵单膝跪地,将手中的长剑郑重地呈递给文景年道:“御林军全凭殿下调度。”
文景年接过长剑,双手高举过头顶,目光决然地望向天际。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作者的爪子已经开始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