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雄川惬意地坐在篝火旁,喝着葫芦里的酒,吃着烤虎腿。
虎肉细滑,味道颇酸,感觉并不好吃,但是在端木雄川的手里,仅仅就地找了一截普通的桂陈树皮,将虎腿上切出几道小口,倒上果子酿,包着树皮一起烧,烧好之后抹上盐巴,就变成了外焦里女敕的美味。
“小子,你的这份虎腿烤好了,先过来吃,晚上别去湖边洗你身上的那些药水,白天藏在水里的水怪都不出来,你一洗,就会把他们引出来。”端木雄川叮嘱说道。
“这小潭看起来不深,会有什么厉害水怪?要是不洗的话,身上会很难受的!而且总是有毒虫想来咬我。”宁释心烦地说。
端木雄川瞥了宁释一眼,扭过头去,将剩下的虎肉尸体拎了起来,对宁释说:“到我身边来。”
宁释靠了过来之后,端木雄川挥手将那虎尸朝小湖抛去。
还不等虎尸落入水中,一个巨大的身影便从水里猛然跃出,张开血盆大口,吭哧一咬,就把那剩下的三百多斤骨肉全部吞到了肚里,然后甩着脑袋砸入潭中。
掀起的巨浪拍了宁释一身,篝火也被熄灭大半,但是端木雄川却不以为然,把篝火重新填旺,然后看着被淋透的宁释,随口说道:“这上有水了,洗洗赶快睡吧。”
宁释只觉脊背发寒,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到湖里去,看来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跟舅父学习啊。
端木雄川见到宁释沉默不语,欣慰地点点头,接着将卷着的睡袋一抖,在两人周围撒上了一些黄白相间的灰粉。
见到宁释好奇的目光,端木雄川解释道:“这是观音土和雄黄的混合物,在周围撒上这些,虫子是不会靠近的,这睡袋是用狴梦草编织而成的,任何毒虫都害怕这种东西。洗好了赶紧过来睡觉,明天咱们继续深入。”
默默记下这些,借着被大妖溅了一身的湖水,将身上的黑血药汁擦干,随后才钻进舒服温暖的睡袋之中。
宁释躺下来后,并没有立即睡觉,而是借着山间充沛的灵气,修炼起了化天决……
洪荒高原的夜晚,月亮是紫sè的。
虽然美丽妖艳,但是在这美丽的背后,还藏着让人一睡不起的凶险。
月亮本身并不会变紫,显然是在什么东西的折shè下才变成紫sè的。
瘴气有两种。一种是有形的,一种是无形的。有形的瘴如云霞,如浓雾。无形的瘴或腥风四起,或异香袭人。
还有一种,初起的时候,但见丛林之中金光灿灿,忽而有什么东西从半空坠落下来,小的如弹丸,渐渐飘散,大的如车轮忽然迸裂,非虹非霞,五sè遍野,香气逼人。人闻着这股气味,立刻就病。这叫瘴母,是最为可怕的。
有些地方瘴气氤氲,清早起来,咫尺之间人不相见,一定要到rì中光景,雾散rì来,方能辨别物什,在这洪荒中尤其厉害。
所以凡是进到洪荒野猎的人,都必须饱食,或饮几杯药酒,或吃下一颗薏毒丸,方可以抵抗瘴气,否则触着之后,一定生病。端木雄川在洪荒野地,如同在家,自然对瘴气有着充分的防范,早在三天前,就给宁释介绍了这瘴气的厉害,并给宁释吃了薏毒丸。
正值夏季,夜间也不凉,反而有些闷热,但是躺在睡袋里的宁释和端木雄川依旧不敢宽衣解带,当风取凉,也都是为防有瘴气侵入的原故。
中了瘴气剧毒,轻者头痛恶寒,腰背强重,若寒气在表,月复胀身重,骨节刺痛;重者,身体当即溃烂,内体化脓,放出的血都不是红sè的,而是浊黄sè,不及时救治一天内就会死亡。
这些都是普通的瘴气。
若是遇到了瘴母,快的,有可能当即就会被瘴气融化得血肉糜烂而死;慢的,骨头发黄,短短几天全身骨骼犹如糟糠,整个人变成一滩肉泥。死去以后,身体会如蘑菇喷出孢子一般,变成新的瘴母在空中飘散。
这样的瘴母最是歹毒,因为是人或者动物经受折磨而死演化成的,所以往往都含有怨毒的yīn神,不但消磨人的血肉,还要吞噬中瘴者的灵魂,端的邪恶无比。
眼前,这股紫月瘴,就是这种瘴母。
如果端木雄川知道宁释不但修炼了武术,还修炼了道术的话,那么肯定会提醒宁释,不要眼馋洪荒丰沛的灵气,在野外的夜里,不要随意修炼,免得引来这种瘴母。
遗憾的是,端木雄川并不知道。
“存天地想于气血,左为太阳,右为太yīn,观星斗对应诸身大穴,呼吸吐纳间,或rì月jīng华藏于神魂,诸天灵气蕴入气海、丹田、灵墟……”宁释一边默诵口诀,一边缓缓入定。
就在宁释的毛孔即将打开吞吐天地灵气的时候,突然一股空谷幽兰般的香气被吸入鼻中。
“什么天材地宝?”入定未深的宁释想要张开眼睛,却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从入定之中退出来了。
“不对!我的神魂被困住了。”完全进入初识境界的宁释,能够清楚意识到自己的神魂所处的环境。
就在宁释想要屏住呼吸,闭住口鼻的时候,他隐隐感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自己的灵台。
“嗷呜!”一道似人非人的恐怖嚎叫,从宁释的心底深处猛然发出。
“有什么东西,进到我的神魂深处了!”宁释浑身寒毛直竖,随即明白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幻象,而是一个外来的邪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