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了下嘴,轻哼了一声:“不想说就不说,给个假名也要想那么久。”
我一怔,随即又想,是啊,哪有连自己的名字也要想上半天呢,难怪他不高兴了。如果别人这样对我,只怕我也会如此说,当下便柔声道:
“不是不告诉你真名,只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也不想再记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我决定从今日起,抛开往日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路青这个名字将伴随我一生。”
他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我好久,才收回目光,似不在意的问:
“你以前的事,当真都不记得了?”
闻言,我沉下了脸,微微垂眸,不再说话。见状,他忙道:
“好嘛,我不问便是。”
“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喂吧。”
“我嘛,”他拉了个长腔,摇头晃脑的说:“我乃江南大侠卫七是也。”
扑哧一声,我笑出声来,“还江南大侠呢,怎不叫江湖大虾。屁大点的孩子,也敢称大侠。”
他不服气的说:“称不上大侠,至少也是少侠吧,什么江湖大虾,难听死了。”
我一本正经的瞎掰道:“江湖里的大虾啊,多自在呢,想往哪里游就往哪里游,想吐泡泡就吐泡泡,不想沉底,就浮到水面上去看风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有什么不好?”
说完,看他默不作声,只是不停翻滚着手中的兔肉,便转了一下眼珠,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涩的嘴唇,又道:
“做人哪有它们舒服的,连说话也要好好想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不累,鬼都累。你听不懂也没关系,我说的话,小孩子一时理解不了也是很正常的。”
他横了我一眼,叹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确是自由自在。”
说完,宝剑往上一扬,大声说道:“从今日起,我便是江湖大虾卫七也。”
只见那焦黄流油的兔肉随着剑指的方向快的甩了出去,急得我大叫:
“肉!肉!我的肉!”
随即,眼前一花,卫七一个麻利的翻身,向前疾疾掠去,待他稳稳的站到地上时,那兔肉已经牢牢的穿在剑上了。
我真心的赞道:“好功夫!”
卫七得意的一扬眉,说道:“那是自然!我是谁啊,我乃堂堂江湖大虾卫七也。喏,吃吧。”
一边吃着野兔,一边挑剔着:“恩,烤肉的功夫不错,外焦里女敕,就是味道太淡了。”
“不吃,我吃。”
“休想!”
我马上伸出舌头围着兔肉舌忝了一圈,得意的瞧着他。大学吃食堂的时候,流行拼饭,那样一顿多吃几样菜。几个同学各自打了饭菜凑在一起,为了能抢到菜,各自想了不少恶毒的招数。我这一招便是极常用的一招。
果然,卫七嫌恶的皱了脸,忙坐得离我远一些,啐道:
“真不知道你是打哪来的,见过下三滥的,没见过如此下三滥的!”
说完,伸手不知从哪一模,又一只野兔已经穿在了剑尖上,仔细烤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问他:“你一共打了几只野兔?”
“五只。”
……
我晕,早知道有这么多,我又何必自毁形象做那下作之事。老天欺我啊!
狠狠的咬着肉,狠狠的咀嚼,狠狠的下咽,狠狠的……
呃,一大团肉狠狠的卡在喉咙处,怎么也咽不下去,卡的我上不来气,眼泪都憋了出来,双手拼命地拽着脖子,却无济于事。
“笨蛋!吃东西还能惹出事来!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卫七扔下正在烤的兔肉,一边骂着,一边走了过来,左手拉下我脖子上的手,把我扶得坐了起来,右手绕到我背上猛地一拍,“噗”,那团半碎的肉直接吐进他的怀里。
“臭女人!遇到你,我算倒八辈子霉了!”
他气的破口大骂,使劲把我往后一推,窜出了大厅。
我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到硬硬的土地,连带着伤口也疼的越厉害,于是便呲牙咧嘴的哼唧起来。
过了一会,卫七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胸口处一大片水渍,看来已经处理干净了。
我忙住了声,讨好的道歉:“那个,卫大虾,刚才是我对不住了,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弱小女子计较了。”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冷哼一声,坐那里继续烤肉。
讨了个没趣,我模模鼻子,继续没话找话,
“卫大虾,你怎么不换套衣服?”
说完,真想煽自己一嘴巴,我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事找事啊。
他白了我一眼,说:“我就这一套破衣服。”
“啊,这么穷啊”,我惊得大叫。
心里再一次骂老天,我和你有仇吗?干吗送我到这么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遇到这么穷的一个小鬼,我我我以后怎么活啊?(某模着光溜的下巴:咳咳,一切从零开始嘛。青一瞪眼:你去死!)
只听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我就这么穷怎么了?”
我连忙笑着讨好道:“不怎么,不怎么,我只是在想,我那个铁锁片要是金的多好,多少也可以换点银子,给你买套衣服。”
他没再说话,只是脸色好了许多,嘴角也微微向上弯了一点。他抽了几根小树枝,放进火堆,又继续翻着手中的兔肉。
四周一片寂静,除了一截截树枝在火堆中燃烧时偶尔出的一声爆响。唉,古代真无聊啊,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此时更没有一点娱乐活动,郁闷到极点。
火光中,看着他拿着匕,轻轻的割下剑上的肉,一点一点,细细的咀嚼着,突然问他:
“你的功夫那么好,谁教你的啊?”
他没理我,只是等慢慢的咽下后,才说了一个字:“人。”
“废话,不是人,难道还能是鬼?我是问的什么人?”
他的回答更绝:“男人。”
……
心下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算了,还是躺着数山羊得了。
迷迷糊糊中,他扔我怀里一个东西,吓我一跳。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很精致的小瓷瓶,我询问的看着他。
他淡淡的说:“擦你胸口上,明天早上就不疼那么厉害了。”
我气结的瞪着他:“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抹上?害我白疼那么久。”
他的脸红了红,随即又调笑道:“你真想让我对你负责啊,可惜我还小,不打算太早成亲。”
“你!你想的美!”,我气的差点说不出话来,活了3o年,倒被一个小屁孩给调戏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我委屈的说。
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才说:“忘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去了。
这人,诚心要气死我。我恨恨的抹着膏药,胸口似乎没那么闷,也没那么疼了,随即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遍布前胸,很是舒服。
看不出来,这个小穷酸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呃,怎么感觉好像他本质也没那么坏了。本书由潇湘书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