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由铁影他们护着先回王府,一路上都算顺利,直至走到第一个三叉路口,她们本想向左转弯,不想左面突然驶来一辆马车,那马似乎已失了控,车上的人一手握疆,在车上大喊:前面的人快躲开,马疯了!
铁影见势不妙,一把拉住辰星往路边一矮墙边躲去,另两位暗卫徐剑和鲁仁亦在后面小心护着。
然而马车飞驶过后,突然从马车中跳下四位蒙面黑衣人,举剑便刺向徐成、鲁仁,二个对一个,激战立起。
铁影见势不妙,赶忙对辰星说:“我们快走。他们对付得了。”
在此同时,铁影心中已知来者不善,赶紧放出了求救信号。
当辰星她们奔岀没几步,又从矮墙上又跳下数人拦住了去路,铁影只得与他们且战且走,只是他以一对四,再是勇猛此刻也已受伤。
辰星展开移影莲花步,随着铁影,且战且退。铁影一手护着辰星,一手以一敌四,双方陷入僵持,眼见无法保证辰星安全,铁影只得大声让辰星先走。
杀手似乎并不在乎辰星,辰星见机会难得,赶紧返身便跑,正当她跑到一棵大树下时,突然从树上又跳下一个蒙面黑衣人,伸手向辰星一挥,一股迷药迎面扑来,辰星昏迷了过去。
临昏迷前,辰星终究瞥见了一张乖戾、冷傲、阴沉的脸,他,竟是契梁太子哲寒冰。
羊落虎口!
哲寒冰一手抱起辰星,快向右路上迅飞驰而去,眼看离铁影越来越远,他被杀手纠缠,已无力援救。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哲寒冰等人没走出多远,又有一批左手扎着白布条的黑衣人杀将过来。
他们人多势众,不大功夫,便将哲寒冰所带之人打得招架不及。
由于抱着昏迷的辰星,哲寒冰行动不便,只能边撤边打,为了自保,无奈放弃辰星,转眼辰星便落入扎着白布条的黑衣人手中。
好在他们也是志在夺人,并未伤到辰星,她始终在昏迷中被人掳走。
等援兵赶到,助铁影他们击败对手,再追赶上来时,这批黑衣人却已经带着辰星跃马飞奔绝尘而去。
当子洛、西陵玥他们闻讯赶至,辰星早已消失的踪影全无。
铁影低头向子洛谢罪:“小王爷,属下未能保护好星姑娘,请小王爷责罚。”
子洛用力拍了拍铁影的肩膀说:“你尽力,先去治伤吧。”心中却满是哀痛和后悔。
西陵玥却一脸担然:“星儿不会有事的,只要她还戴着我送的玉蝶,我就能寻到她在哪里?玉蝶中我加了无影粉。”
原来经过上次被掳事件,西陵玥就担心,他们还会再来,便在辰星生日那天,将精心定制的追踪玉蝶送给了她,那玉蝶不仅可当头饰,更是为了保护她而内装了西陵家独门的无影粉。
西陵玥从莫问手中拿过一只有着淡金色羽毛的金雕来,迎风一扬,放飞上天空。
口中对子洛说:“此雕熟悉玉蝶中的气味,借此气味,它会追踪而去,只要玉蝶在身,星儿到了哪儿都能寻踪。”
子洛真的见那金雕在空中盘行了几圈,便一路直向东南飞去,陵玥安慰说:“放心,金雕机灵着呢。”
众人这才一路随金雕追了过去。
前面是一个中等城池——容城,只见那金雕直在城市上空打转,看来是城市人多味杂,那雕不似平时那般灵敏了。
子洛与西陵玥急忙派人去城内准备马匹、干粮等所需之物,因为来时匆忙,许多人是拼骑而来,如今看来却要长途追踪了。时尽傍晚,大家匆匆吃了口饭,便又商议追踪之事来。
子洛又在反复追问铁影当时星儿被擒细节,西陵玥则在听着从日月宫派去保护的暗卫徐剑述说当时的情况。
当铁影说到两拨人似乎不是同路时,子洛叫过西陵玥他们一起过来听铁影又仔细复述了一遍。
子洛问铁影:“前一拨武功招式怎样?”
“招式像契樑死士。”铁影答。
子洛又问:“后来那些人呢?”
“看他们两头过招的样子不一样,由于没亲自拆招,不太清楚。”铁影说。
子洛想起在宫里遇见了太子妃李诗清的丫头翠儿之事,莫非是李诗清联合外贼下的手?
如此大手笔的折腾定与皇室有联系。
秦浩关照要大家仔细找一找辰星有否留下暗号,因为她如醒了,一定会留下记号。
但却一无所获。
想了想子洛说:“现在时辰尚早,他们必要让辰星吃饭、睡觉,到时派人搜查饭店、旅店可能会有收获。”
子洛立即派人去当地府衙派精干捕头配合捜查。
忙到临近晚饭后戍时,终于有消息传来,有两个地方的墙上、桌上有划过的记号。
一个在店家桌脚上,第二处在不起眼的客栈住房里,桌边墙上不知用什么刻了一个不大的sos。
这些东西画得歪歪斜斜,正因为不是文字,才没引人注意。而查这里的人恰巧当日在京城郊外救援过辰星,知道与孔明灯上的字相仿。
陵玥听秦浩说过不由大喜:“浩兄说过这是他们那里的求救信号,呵,不对,是星儿的求救信号。”
就在他们全面搜查客栈里外的时候,正对客栈的茶楼二楼包房内,一群商人打扮的人,正打量着对面被官兵搜查的客栈,由于正是晚饭后,茶楼生意兴隆,各个窗口均有好奇的人,因此一时未引起子洛他们的注意。
辰星正在这群人之中,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面色暗黄,一身青布衣衫,因为被点了穴,她木然地坐在桌前,四面均被人包围着。这还是因为时间紧急,当子洛追来时,他们只能撤到对面茶楼。
而于子洛而言,现下城已封,要捜查的地方太多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街对面的茶楼。
辰星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见子洛他们骑马要走,一狠心,她只能突然用身体猛地撞上茶桌,桌子吃重移动侧倒,出格格——膨的响声,因在二楼,响声不太大。
然而后果是辰星立即被转移了地方。
不过响动终究是引起了正搜近茶楼的莫言的注意,他凝神细观,不对,刚才对面窗口还有人,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人影,有情况,便匆匆跑上茶楼去查看。
西陵玥隐约也听到响动,随即也跟上莫言去了茶楼。
一上楼,急忙拦住小二便问:“刚才窗口的客人呢?是谁出声响?”
小二哆哆嗦嗦道:“刚才几位客官带着一位女子在此品茶,那女子突然撞到了桌子,几人便匆匆离开了,临走还丢了一锭银子,我都来不及找给他们。”
“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可是一位灵秀可人的姑娘?”西陵玥问。
“不,不是,那女子难看的紧,木木的,坐在那里一言不,也不见她吃东西。”
西陵玥心下了然,一脚踏进那间人去楼空的茶楼包房,隐约还可闻到一丝梅香,那是星儿特有的体香,茶盅尚热,分明刚走不久,
他急忙与子洛、秦浩会合,告知他们辰星已被易容、点穴,搜寻难度更加大了。秦浩则找小二的描述将易容后的辰星画了像,分各队仔细追寻。可终因天黑路杂,捜遍客栈、茶楼,均未见踪影。
而这时的辰星心中悲愤交集,此时她已清醒,还有什么能比看着救星在眼前而又错过的恨意。
只能眼睁睁跟着他们离开闹市,躲进一家大户人家。
这是一户家境殷实的商户,房多院大,下人不少,此时看着主人一家被刀迫着,下人全被关进一间大房,并严加看守。只留下二个小丫头,一个服侍辰星,另一个为他们差遣。
辰星心想;此处地处东城门不远,地势偏远,但出城方便。
这户人家又在居住人口较多地段,官兵要查也很麻烦,看来,他们一定会易容、化妆蒙混过关,这样,自己必须保住头上师父送的玉簪与玉蝴蝶,另外得设法逃离。
于是她便顺从地任由一个头儿模样的人替她解开了穴道,跟随丫头进了房,只是为防止她叫喊,她身上的哑穴并未给解开。
见门口有人守着,她直接坐到床边,因有帐子挡着,少少能遮掩一下。
随即她做了个要喝茶的手势,当丫头转身时,她迅把簮与玉蝶藏进怀里,然后拆散头,喝了茶,想让丫头走开,但那丫头却在床边站着直摇头,想是有令要她守着。
无奈辰星倒头便睡,脑子中想着今晚子洛他们会不会派人挨户来搜查?万一来了自己怎么报信?绝对不能再错过机会了。
想到此,一个念头突然闪岀,如果能让纹帐着火,那动静一定不会小吧!
念头一起,立刻行动,她怕一有动静,敌人会再给她点穴,便装做要整理被铺,将油灯挪近床边。
又把蚊帐往外推好,乘丫头不注意,悄悄将蚊帐浸上灯油,灯油立即被吸干,辰星怕丫环看见,十分紧张,谁知这位丫头什么也不说,立即加满了灯油,并在靠床边放好。
看来这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不远处传来邻居家的敲门声及地保的喊门声。
不多时,便传来了对这户人家的敲门声,想主人必定被迫去开了门,客厅传来说话声,辰星赶忙起来,一推丫环让她出去,自己急忙把帐子点着,然后匆匆向外走去,刚到门口,便被门外来带她的人点了上身的穴,她被迫着走到厅堂。
辰星面无表情地站着,看进来搜查的是三位当地官兵,辰星开始担心起来,只怕万一这三人现有异况,他们的命便一起送了。
房里的火势渐旺,厅堂的人忙着应对搜查尚末觉,但接着便生了让辰星心惊的事,由于房内生了异响,这搜查的三人竟先朝着火的房间走去。
没法不急,这三个官兵这一去分明是死路一条,辰星只想急步往前阻拦,才走了一步,查房的官兵便现着火了。刚喊出了一声,三人便被灭了口。
主人急着赶来想救火,然而晚了,只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血流满地,显然是被人残忍地杀死的,而辰星早已无踪影。
火势窜上了房,外面的人边大声呼救,边赶过来,余下的主妇、佣人及赶来的邻居赶紧救火,待官兵前来查问后赶紧向后门追去,但已晚了一步,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当子洛闻讯赶到,火已早窜上房顶。
当得知火是在房间床上烧起时,他便立即断定是星儿所为,顿觉心碎不巳,他的星儿呀,究竟是在何种困境中才会想到这种极端的办法。
他知道星儿每一次信息,她便被对手加重一份警惕,或许还要受到更多的伤害。
当西陵玥他们匆匆赶到时,子洛立即与他们一起根据容城地图,对周围地形作了详细的了解,一一对大家作了介绍。
容城东南是条小街,街上有些小商铺,小作坊。
最大、最热闹的中间地段是一家规模中等的妓院‘醉红楼’。
每到夜间,灯红酒酣,男人们往往在此留恋忘返。
据说是因为这里的花魁是来自南昭的绝色佳人,但卖艺不卖身。
而醉红楼中多的是绝子,她们的技艺也非同一般,琴棋书画个个出众,而且据说侍奉男人的手段也非常出色,就连妓院老鸨自己也妖艳无比,令人垂涎。
另外,听说这院里的酒菜都不比京都的大妓院差,因此名气也就不小。
让人起疑的不仅是对手与人质在这周围迅消失不见了,更令人起疑的是,这妓院中的大多数人都来自南昭国,根据铁影的回忆,当时曾听见辰星消失之地曾有过剧烈的打斗声,分明来的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更主要的是金雕还不断在此上空盘旋。
分析了各个方面,子洛提出要以妓院为主入手进行仔细搜查,扩大搜查范围,大家觉得子洛分析得有理,迅调派各路人手,重新组织搜查。
而这些天里,皇宫里也热闹非凡。
皇上重新启用了二皇子承豪,委他担仼六部巡按,专查各部贪官污吏,有先斩后奏之重权。
刚一上任,承豪便查斩了一名吏部推荐的新任县官,他是李父的得意门生,在当地狐借虎威,仗势欺人,百姓对他恨之入骨,如此杀一敬百,使吏部李尚书非常恼火和头痛,因为这样一来,他的手脚被束缚了。同时,也感到了皇权的无形压力,不得不稍微收敛了些。
同样在辰星失踪的第二天,皇上悄悄召来四皇子承修,查问了辰星失踪的细节。
然后,皇上说了几句出乎承修意料的话:“修儿,朕要你立即设法全力帮子洛找到辰星。”
看来,各国对辰星之争,他更在乎。此后,他又说出了让承修更吃惊的话来:“最好让星儿成为你的妻子,为此你可以答应她任何条件,如你能让她成为你的王妃,我便让你继承皇位,包括立她为后。
但万一无法找回星儿,则无论她在哪国,你都必须派人杀了她。”
承修大吃一惊,不解地问:“父皇这是为什么?你不是把星儿赐婚给子洛了吗?”
皇上不无感慨地说:“听过契梁国师的预言吗?辰星太聪明,又太神奇了,她知道得太多!而且,现在想来,她必是那天命之女无疑了,很可能她还知晓宝藏埋藏地,这种人,如不能收为已用,必为后患。修儿,到时你要狠得下心!皇权、宝藏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必要时,子洛也可以牺牲。”皇上的眼中流露出决绝与阴狠。
承修半晌无言,见皇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只得沉重地回答:“父皇,儿臣记下了。”
心里却汗然,父皇曾经那么喜欢辰星,辰星和子洛为了父皇也是殚精竭虑,如今为了皇权,为了宝藏,竟然父皇也下得了狠手,可他却是做不出来。只是如果不应下父皇,恐怕,父皇也会派其他人来做此事,那便更不好办了。
于是,他特意招来他最为得力的四位手下:行云、流水、逆风、溯寒。
这四位高手非同一般,平时他们大隐于市,各执一批人手,成为武林小有名气的四大门派。
一旦有要事,他们又可以合为一体,而他们只受命于四皇子承修,对内情如兄弟,对外同仇敌忾。
承修也不是辰星曾经看到过的风淡云轻的承修。
承修命令行云与流水两人跟着秦浩,带上精干人手和辰星画像,快前往鱼池国与契梁交界边境,严防契梁太子将辰星带走。
自己则带领逆风、溯寒率精兵火与子洛会合,赶往鱼池与南昭国交界的边境,将通往南昭之路堵死。
他对父皇的想法和做法感到非常不解和震惊。
想自己虽然也极喜欢辰星,但子洛却是他可以交命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星儿还是为了他们皇家而出事的。
他决定无论如何先要帮子洛找到辰星,两拨人马飞分头前行。不多时,四皇子承修便在容城见到了满脸倦容的子洛等一众人。
见到承修竟动用了手下从不露面的四队人马来帮他寻找辰星,子洛非常感激,也有些担心。他明白,能让承修不惜代价出手的,不仅仅是自己与承修的兄弟情谊,而是皇上。
可以肯定,皇上已知晓辰星失踪的事,而且情况并不乐观。
大家分头行动。由子洛带一拨人去妓院周围搜查,四皇子与西陵玥则扮成贵公子,带上金雕去醉红楼探访。
夜渐深,可醉红楼里却仍是灯火辉映,杯盘交错,俊男绿女,环肥燕瘦好不热闹。
这里,也是南昭国设在鱼池的一个秘密情报机构。
因为离京都近,又是交通要道,来的又多是有头有脸之人以及三教九流之辈,情报容易收集,还不引人注目。
当南昭国二皇子百里祷的手下,将辰星带到醉红楼后,仅过片刻,杀手们便全部溶进了妓院之中。
而辰星也被易容成了一位秀气的男子,点穴后被看管在一间小房间里。
辰星此时心里又气又悔,气敌人的狡猾,悔自己没有好好练功,看来这次生还希望渺亡,因为她早已打定注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就在此时她听见外面响起了轻轻的骚动,有嫖客来了,而且,估计还引起老鸨极大的重视,大厅的歌舞更卖劲,所有舞妓全出来迎客,因为这些客人个个俊美非凡,贵气逼人。
辰星顿时心中升起新的希望,可能是子洛他们来了。
可是,耳边却同时响起了冰冷的警告声:“如果你不想受罪,就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说完连点辰星哑穴、身上穴位,顿时她又失去了活动自由。
来的自然是四皇子承修他们。
见美貌的老板娘热情招待,承修不动声色的应对着,眼光一闪,逆风、溯寒分别顾自带人去了正在跳热舞的大厅,而西陵玥则走到外面天井,悄悄放出了金雕,怎奈是在夜间,金雕又累了一天,只见它随意扑腾了几下,便停在了二楼一间客房的窗边。
陵玥赶紧潜过去,悄悄在窗纸上弄出一个小洞,向内望去,却只看见满脸横肉的嫖客搂着一个女子在极尽兴致取乐。
那女子仍解衣露怀顾自继续着动作,扭动身躯,坐在男人身上,那男人一脸享受,嘴上还不干不净的说着令人脸红的话,不用查也知道那绝不会是星儿。
西陵玥暗啐一口,又转身去查看左侧房间,也是寻常嫖客,不过那膘客正与一个美貌女子在吃交杯酒,俩人卿卿我我的,正到情浓处,又落空了,陵玥不禁气恼,暗骂这只死雕害人。
转身走到右面那间屋门前,只见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看去,陵玥便一怔,只见房里背对他们是一高一矮两个清秀男子,那高个青衣男子此时正逼迫着将瘦削、单薄的白衣男子反压在桌上,满脸贪恋地压在白衣男子身上企图亲吻他的侧脸,而那白衣男子的手被强制反压着,显得非常不情愿,努力却枉然地抵抗着,看那青衣男子这时仿佛已意乱情迷,狂烈、迷恋地不管不顾的狂吻着压在下面的白衣男子,众人这时才明白,敢情两人是断袖,下面那位显然是可怜而不情不愿刚被迫出道的清倌。
西陵玥平素最看不惯断袖,此时又心惦着星儿,于是便厌恶地让手下人进去查问,自己则与莫问去另一间房查看。
临走时,陵玥心情不悦地偶一回视,似乎看见那可怜的白衣少年艰难地扭过头向他看来,那眸光泪湿企求地望了他一眼,一瞬间,陵玥似钝刀挫心,没来由的心中一疼,正想回去相帮,忽然隔壁传来呯地一声响动,如凳子被人踢翻,捜查中岀现如此异响,必有状况。
陵玥更心系辰星,什么事都不及查星儿要紧,于是陵玥坚定地带人急急走向另一间房。
就那么被人一干挠,陵玥失去了一个救星儿的机会,白衣少年正是辰星,眼见陵玥离开,她心里尽管急得要死,却喊不出,动不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单独进房检查的日月宫人身上,见他查的十分仔细,并打算走近辰星身后的青衣杀手,进行近身例行检查。
辰星眼中充满焦急,不断向他挤眉弄眼,泪珠直掉,费尽心计,终于引起那人的注意,他一把推开那位青衣杀手,正打算向辰星问个清楚,却突然后脑一痛,被那青衣杀手转身用一记手刀打晕,然后便揽起辰星往另一旁窜去,青衣杀手对这里的一切似乎十分熟悉。
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查了一间又一间,什么也未查出,西陵玥不觉心情越来越烦燥,那只金雕停的地方真的没有星儿?脑中又开始闪现出那白衣少年悲泣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几近讫求,又似乎有些熟悉,心中突然一慌,他急切回身询问莫问:“刚才查房那人回来了吗?”
莫问立即回身喊了一声,却不见回答。
西陵玥脸色嗖地一下煞白,转身直奔刚才那屋,只见日月宫手下一人倒在地上,而刚才两人踪影全无。
上当了!
“星儿!”西陵玥悔恨交集,凄凉的高喊一声星儿,脚下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急得一口鲜血直喷而出,一身雪衣顿时染上了点点腥红。
闻讯赶来的子洛眸中布满血丝,得知此事后,迅带人将妓院围得水泄不通,但里外搜遍,却不见人影。
子洛面若冰霜,一把揪住老鸨的衣襟,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想尝尝分筋错骨手的话,就快说人在哪里?”
“不知道的让我如何说。”那老鸨还想敷衍,突然被子洛双手一在几处大穴上狠狠按去,再不留情。
那漂亮的鸨儿全身立即抽搐起来,痛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快解了穴道,这里还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他们已从这里跑了……。”
等到子洛他们顺着密道追出城外,只见城外黑夜中一片寂静,人已去远矣。
想起星儿尚在虎口,陵玥心碎的又吐出一口鲜血。
承修迅布置逆风率人先去边境拦阻以防万一,让溯寒带人去打前站,自己与子陵玥这才赶往前面的小镇,带人在小镇各处客栈进行捜查。
刚进了一家客栈,忽然听小镇外的树林里传来一阵打斗声。
子洛赶紧追过去一看,见林边两拨黑衣人打得正甜。
另一拨黑衣人左手臂上绑着白巾,在争抢着一位女子。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子洛出击,迅把那女子抢到手,边打边退,立即向承修他们靠弄。
“星儿,你怎么样?”他焦急的问身边夺回的女子。
不料那女子口说:“我没事。”却拔出匕一刀向他月复中刺去。
不是辰星!万幸子洛身手非凡,一听语声不对,月复部贴着刀刃急向身内凹陷,险险避过了匕。
叮地一声,匕被铁影一剑击落。
原来这是南昭二皇子使的一石二鸟之计;一来金蝉月兑壳,二来行刺子洛拖延时间。
所谓辰星,也无非是一个化妆得像辰星的杀手替代而已。
而他却与南昭杀手带着辰星从另一方向逃走了。
接连几天追踪,一路上,子洛、承修、陵玥分别与几批人马不断接近、盘旋、交手,却始终不见辰星踪影。
眼见到了鱼池国边境重镇淄淳镇,过了这里,便是南昭国天下了,三人的心情越来越急,一旦出境,那便是南昭天下,要救星儿更是难上加难了。
这些天来,由于四皇子承修早巳下令严查出入境者,边境如临大敌,不但加强了检查,而且守卫森严,边境增添了许多武林高手。
然而辰星却像失去了踪迹,了无声息。
她被百里祷一路颠簸,利用暗室、秘道顺利带到了淄淳镇,接着便被蒙住双眼,带往镇上的一家大客栈的地下室。
当辰星双眼被摘下布条时,眼前看到的便是地下室一间不大的房间,房中摆设虽简洁,却不粗俗。
桌边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人,看上去有些面熟,她记起来了,这人的脸型、眉毛、眼睛都很象那天皇宫舞会上见到过的南昭太子百里箫。
只是他却是鹰钩鼻,百里箫不是;
他虽然也有一股英气,但同时又带上了几分阴煞之气,不象百里箫给人那种坦荡真诚的感觉;
他也在笑,可那笑容里却让人感到骨子里的心寒。
他是谁?他和百里箫有什么关系?
回想一路的艰辛,辰星预感到了一种比遇见哲寒冰更恐怖的感觉。
此人绝不能小视。
百里祷笑盈盈地打量着辰星,这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抢来的姑娘,传说中的天命之女。
关于辰星的传说太多,最可信的便是自己自视极高的那位皇兄百里箫,他知道自己这位皇兄是个眼高于顶的人,却能在鱼池国的太子婚宴中,仅仅看了辰星的一段表演,便令他当场为辰星作画,可见这姑娘确有过人之处。
那画和诗,他当然都见了,所以特别想见证这位丽人,更想擒她在怀,江山美人兼得。
尽管费尽了心机和手段,但终于手到擒来,所以今天他心中非常愉悦,不过看着辰星那并非绝色的脸,却不由看着她缓缓开口讥讽道:“这等姿色,真不知值不值得我损伤这许多精英部下?”
“你绝对失算了,我非但长得不好看,而且也绝非旁人乱说的天命之女,所以还请你放我回去。”尽管知道绝不可能放她回去,她还是要极力争取的。
望着绑着的辰星毫无惧意的亮眸,听着她出乎意料的回话,百里祷突然失笑,果然有趣。这女子面对逆境、强敌,竟然能说出如此坦荡的话语,这不能不叫他刮目,她——确实与众不同!
而辰星经过这些时日的生死磨炼,已在艰辛中慢慢学会了忍耐和掩饰自己的情绪,学会了韬光养晦和与人周旋。
百里祷望着带辰星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故意斥说:“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客人的?还不下去。”
黑衣人连连告罪、退下。
辰星冷哼,这戏码做得真差劲!
亲自过来解了辰星上身被制的绳索、穴位,百里祷把辰星带到了桌边,与他相对的座位上。
然后柔声问道:“饿了吧,我先让人帮你清洗一番,然后吃顿好饭。”
辰星冷眼看了下百里祷,轻哼一声,这个小人装什么好。
她压住心中怒火,却因已多日未好好吃到热饭了,不想作无谓的挣扎。
对辰星的态度,南昭二皇子百里祷心里暗奇;居然不哭、不闹,唔,有点意思!
于是,她被带进旁边小屋,匆匆洗漱后,被迫着换了套淡绿女装,当辰星重新坐到桌边,饭菜已全部摆放完毕,虽简单,但还算精致想想也是,地上是一家客栈打掩护,还有什么做不岀来的。
见辰星迟迟未动筷,百里祷了然一笑,看了眼一旁的侍卫,那人便每碗试吃了一点,然后退下,辰星这才慢慢吃了起来。
百里祷一边笑看着辰星吃饭,一边说:“星姑娘,早就想着见你,一路上累你辛苦了,等回到南昭,我自会好好补偿你。”
辰星顾自吃着,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便问:“你是谁?那么辛苦找我干什么?”
百里祷亲热地笑着说:“你见过世子百里箫吧,我便是他弟弟百里祷,因为仰慕你巳久,因此不得已才这样把你请到这里。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说完起身向辰星深深躹一躬。
辰星心里那个气呀太虚伪了,这算什么强盗逻辑?不过,现在不能撕了他的斯文外皮,只是冷笑一声:“我怎受得起,如果你真觉得失礼,那我要求不高,请还我一点自由,否则,什么都免谈。”
在场的护卫都暗自一惊,这位姑娘果非一般女子,不说她不卑不亢的态度,仅那份量不轻的一句话,足可把人一口噎死,何况还是二皇子。
谁知百里祷不但不气,反而一脸欣赏,当即答应辰星:“好,只要你不越轨,我可以答应你在此的自由。”
这下倒是辰星心里喜忧掺半;喜的是至少是有了一定的自由,忧的是如不是此地绝对隐秘,他决不会答应自己。
这已吃完饭,辰星心里抱着试探,便对百里祷说:“二殿下,我吃饱了,想一个人休息一下,可以吗?”
旁边的人刚想阻拦,却被百里祷用眼神止住:“可以,对面是你休息的房间,来,我陪你去。”说完带辰星前往。
房间不大,但十分干净,辰星一看见床,便对百里祷说:“二殿下,我累了想睡觉,你请回吧。”
说完把门一关,便将百里祷关在了门外。
房里只剩下辰星一个人,她再也按纳不住连日来的辛苦与孤单,一下扑倒床上,闷在被子里大哭起来,她终于能放纵一下自己的心情了。多日来心惊胆颤,昼夜不眠,折磨的她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已是吃晚饭的时辰,侍女小玉叫醒了她,带着她到了饭桌旁,辰星便又见二皇子百里祷满脸微笑,风度翩翩地坐在那里,身后依然站着刚才那几位护卫,只是见二皇子对辰星客气,他们脸上微微有了些表情。
辰星等试菜完毕,便要了开水,小心地将碗筷重洗一遍,又用菜汤重新冲清,然后便开筷爽吃。
百里祷笑看着她吃得爽快,便亲自为辰星一边布菜,一边说道:“星姑娘,喜欢吃什么尽管说,我让人去置办。”
辰星本想不予理睬,忽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自己当日在王府曾制作过一只菜,用绿豆芽,穿上火腿丝,取名金镶白玉丝,因制作困难,子洛曾取笑说这是没事消磨时辰用的,如在这里被别人做着,子洛他们见了又会如何呢?
于是破天荒,辰星微带轻蔑地淡淡一笑说:“二殿下,谢谢你的关心,并非我不想吃好的,而是这里地方小,厨子差,简单的菜式怕也做不来。其实我想吃醉月楼的菜,喏,像金镶白玉丝、七彩卷、芙蓉豆腐、踏雪寻梅……也就这些了,尽管你是皇子,恐怕这些菜一只也不易做吧。”
听得边上几位一楞一楞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听都没听见过。
百里祷心里早有征服美人心的打算,见辰星开了口,心里已很欢喜,他早就去醉月楼吃过多次,知道那里许多菜肴均岀自辰星之手,即然自己提了,多少也得让她吃上一、二只,想了想说:“条件所限,当然不能与燕京比,你不妨说出简单点的,我让他们做来便是。”
辰星想了想说:“我不过随便一说,这些东西做做并不难,但只是麻烦而已,就如那金镶白玉丝,本就是豆芽去掉头尾,再从中镶上细火腿丝而已,怕这里连听也末听见过,还是算了吧。”
辰星越说算了,百里祷却越不想让她看轻:“好,就这只‘金镶白玉丝’我让人去做。”
辰星心里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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