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中秋将至,这是辰星复活后与陵玥他们一起渡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加上凌霄宫日益强大,不夜城日进斗金,大家心情极好,自然要过得象样点。
节日将至的街上,热闹非凡。
辰星依旧化装成容锦,换了一身冰蓝长衫,与玉面遮颜的西陵玥,一身皂色锦衣,墨玉遮面的秦浩一起来到繁华的街上。
难得三个丰神俊朗、凡月兑俗的男子,在紫衣卫的陪护下一路行来,顿时牵动了沿街无数姑娘、女子的芳心。
更有甚者,竟有女子将自己的绣花绢帕,借擦肩而过之际,送入他们怀中,三人相视无奈而笑。
正在此时,忽见迎面过来一队人马,走在前面中间的银色紧身锦衣男子,身材修长,面如刀削,一如既往冷傲、俊逸、非凡,只是那满头银,却在阳光映衬下令人触目惊心,恒王子洛?
辰星看见子洛那双修长的凤眸在望向自己时,英眉一挑,冰样的冷洌瞬间转为热烈,接而又转成深不可测,那个中含意复杂却又深深吸引着她……
两人互望着,犹如吸铁石的南北两极,渐行渐近。
一旁的西陵玥一见,心中一紧,连忙挽住辰星的手,感到星儿小手冰凉微颤,分明内心极不平静,有心提醒,又于心不忍,终究什么都没说。
一旁的秦浩一见满头晃眼银的恒王子洛,心中亦五味陈杂,不觉轻轻长叹一声:“唉……”仿似有什么堵了心,一时为他们一阵伤感不已。
两支队伍慢慢靠近,按照预定设想,子洛应在辰星面前装晕倒地,吸引辰星注意。可如今看来,子洛只管看着辰星,似乎早把这事全忘了?
眼见两人越走越近,子洛身后的叶枫语一急,悄悄运力一指,指风弹向毫无防备,心烦意乱的子洛晕穴,子洛便直接向辰星怀中倒去。
辰星尚未岀手,身边的陵玥,敏捷的伸手,及时扶住了子洛,辰星怔在当场,心莫名的抽紧、生痛。这是什么状况?子洛他得了什么病?
这时一旁特意代子洛化装成御少天的叶枫语急忙上前道:“容宫主,恒王子洛被人下了子母噬心盅,还望你能援手相救!”说完一众人皆跪下相求。
辰星一见恒王与少天今日同时出现,先前心中的疑虑消了一半,寻思着,看来少天与子洛并非同一人。
一旁的西陵玥却不以为然,久经江湖的他,凡事观察入微,各种门道自然熟读兵书,心中一动,暗思;看来子洛化了大心思,但见他脸色蒼白,气色确实不好,莫非他真的中了蛊毒?又是何人下的蛊?
见子洛突然晕倒,辰星心痛难忍,顾不得思虑其它,急忙让人在街边店铺借了间屋让他躺下,赶紧施救。
她颤着低垂的眼睫,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望着子洛毫无血色、冷傲痛苦的脸,手不由自主地向他脸上抚去。
却被一旁陵玥不自然的咳嗽声提醒,这才急忙仔细地望、闻、诊、切一番,心中不由起疑,问恒王身边的少天:“记得上次少天兄在不夜城也曾心痛难忍,你们的景况很是相像,莫非……”
辰星一句莫非你们同病相怜,还未出口,叶枫语扮的少天赶紧辩道:“容公子多虑了,那日少天只是偶感不适,而恒王则是被人所害,性命愖优,万望宫主伸岀援手。
这时辰星已在为子洛诊脉,现脉像有异,不觉双眉微皱,又仔细查询了一番,这才细细地向近身侍卫铁影询问了恒王日常起居,心中五味翻腾;声线沉沉地说:”他,确实被人下了子母啮心蛊。幸亏他未与植有母蛊之人有太多接触,否则只怕如今早已受人控制了。“”不知容宫主对异族蛊毒知道多少?恒王救治难度大否?“”少天“着急地又问道。
这蛊毒可不是一般医家、毒圣都会救治的,况且曾听恒王说过,当日的星儿仅能解体内蛊毒,并不会医。
子洛悠悠醒后,双眸时而飘渺,时而凝视,却一直没有出声,此刻却也疑惑的看向容锦。
辰星瞟一眼少天,又默然打量着子洛,心中被子洛那往日令她羡叹的墨,如今竟成了满头银丝而生生扯痛,过了好一会,这才回答少天道:”当日曾在师父处,专门请教、专研了几本解蛊的精典书籍,又有以前实例相辅,对此术倒也有几分把握。“
说完辰星又看向了子洛,见他还是那么俊美,只是人瘦了,眸中满是疲色,想来定是睡眠不足。
不禁奇怪,问了一句:”恒王,你,身体还好吧?“她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语气,倒让一旁看得心焦的陵玥一怔,星儿难道还在生恒王的气?
果然,子洛一听这生疏的问侯,心一酸赌气道:”还死不了!“
辰星一楞,不由气恼的小声嘀咕道:”好大的脾气,关心你还错了!“
谁知却引来子洛一串反问:”你究竟是容锦还是星儿?你为何要关心我,却又如此彻底地伤害我?“
辰星一怔,却立刻自我解释为,他定是听了少天之话,也在怪自己与衣群辉结交吧。
便苦笑着说:”我自然是凌霄宫主容锦。恒王,我伤害你什么了?许多事情并非表像,你病得不轻,不能再拖了,只要你愿意,我愿为你取蛊。“
谁知子洛听了这番话后,却突然一把抓住辰星的手,怒声说道:”星儿,想不到你我的情份,竟生疏到你连自己的身份也不肯承认?想当日,我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抛弃自己的骄傲与尊严,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回半颗解药。而你却不领情,不但怒扔解药,竟瞒我假死,害我伤心欲绝,一夜白头。而今你竟将我瞒骗至今,难道在你眼中,我竟连一个敌国国师都不如了?!既如此,这蛊我不取也罢,我宁愿失血心痛而死算了。“
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更为惨白,竟被牵痛得满头虚汗,捂着胸口痛苦不堪。
辰星被子洛不顾一切的说破,生生扯痛了自己,心更痛得无以复加。
自己真的误会他么?那又如何?自从复忆,那日他与媚姬洞房的一幕,便一直刺得她心伤难愈,见子洛提起,那日洞房情景便又显现眼前,人随之不受自控的轻颤起来,陵玥担心地看着她,正想作,容锦回看他一眼说:”放心,我没事。“
淡淡轻叹一声,毕竟子洛如今身体不好,忍了忍气,幽幽说道:”今日的容锦,再非昨日辰星,岂能混为一谈?你也不必说气话,即然缘尽,就别再徒增心伤,还望你且宽心养病才是。这蛊毒早已入了你之心,若再不取出,只怕到时你心脉尽受人控制,会心痛而亡的。“
子洛一听‘缘尽’二字,神色黯然,气更不打一处来:”横竖不是疼死,也会被气死,如今本王都无所谓了。“
辰星听他越说气越旺,明知他是气话,亦气得不轻,再想劝说的话反而难以出口,深望他一眼,赌气道了声:”你们慢慢考虑吧。“便转身打算离去。
一旁叶枫语假扮的少天急忙想拉住容锦,却被子洛喝止。
叶枫语苦笑,望着强忍心痛之苦的子洛,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
倒是秦浩不忍,悄悄对叶枫语说:”多劝劝,待气消了再作打算。“
回不夜天路上,陵玥问辰星为何如此说,辰星苦笑道:”我若承认是辰星,御赐恒王妃的身份便永压在身,难道我重生后还要再陷进去?这种错事我决不再犯。“
一番话倒说得陵玥安心了不少。但对子洛却也存了丝丝谦疚与不安。
回到不夜城,陵玥与秦浩将上午与恒王子洛相遇经过,商量了一会,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子洛,便想去劝辰星。
到了辰星房外,见银羽正端着早已凉了的饭菜而不得入。一问才知辰星自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将自己牢牢地封闭在房中,任谁叫也不肯开门。想必,定是为子洛之事烦恼。
两人刚想敲门,属下来报:御少天求见。陵玥正想吩咐下人接待,却见御少天已匆匆来到近前:”玉面公子,我想请你们宫主去王府一趟,恒王又吐血了。神色很差。“看来情况紧急,否则少天不会如此着急。
陵玥回头与秦浩交换了个眼色,秦浩客气地将少天请到客厅等候。这边陵玥敲门刚唤了一声,辰星已打开了门,陵玥知道不必说,星儿已听见少天的谈话,是准备去救人了。
于是陵玥马上命银羽准备好一切,又命金剑率一队赤衣锦骑卫跟随,而他则与辰星各骑一匹汗血宝马,与少天一起前往贤王府。
这次重返贤王府,他有心让辰星扬眉吐气,因此,此去所用皆是极品,汗血宝马只怕皇家也拿不出几匹来。
出了不夜城行一路行去,路人皆驻足评头品足:”呵,快看,凌霄宫好大气派。前面两匹可是世所罕见的汗血宝马哎,好不威风!“”真比皇家出行还气派。“
辰星一身白衣,本来心中还有纠结,听人议论,这才注意到今日阵容非同一般。心中一阵轻松,侧头与陵玥轻笑,低声怪道:”你太张扬了。“
陵玥见辰星终于说话了,不由爽朗一笑:”如今的凌霄宫如日中天正该如此。“他要让凌霄宫一振雄风,决不会再让星儿受人欺辱了。这也是他当日决意让辰星当凌霄宫主的心愿。
今日的贤王府门前,恢复了多日未见的热闹,也许是少天派人知会了贤王父子,也许别有它因。因此,就连贤王夫妇也少见的出府相迎,只是,唯独少了恒王和颜媚姬。
一番客套后,辰星一身白色锦衣,与化成玉面公子的西陵玥被十分客气地请到了华堂,那里正灯火通明。
主客刚落座,下人通报,恒王子洛到。
容锦见子洛一身玄衣,衬得银更加夺目,脸色也惨白得越厉害,想来他是自己硬撑着过来的。只是,当他在辰星身边坐下时,心口不由又一阵抽搐,便双眉紧锁,手捂胸口,痛得再也说不岀一句话来。
辰星不由一阵心酸,心痛地将双手暗自掐住自己的手心,直至掐出血也不知疼痛。
最后出现的是恒王妃颜媚姫与她两个丫环。媚姬在进入华堂后,隐现一丝不安,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见她匆匆走向恒王,似要与他说话,只是恒王很不给面子的别过脸去冷哼一声,此时她才脸色一变,却又强忍下去,只当不知,满脸深情的向子洛询问:”见过王爷,今晨喜鹊登枝,想不到真是夫君回来了,让臣妾不胜欣喜。“
恒王见颜媚姬到如今还在演戏,多日郁积的情绪终于爆:”颜媚姫,你这贱人好狠毒!居然敢在我身上下蛊?“
媚姬一阵心慌,继而转成委屈,她立刻跪向贤王泣诉道:”父王,媚姫冤枉,妾身与恒王虽不常在一起,却夫妻恩爱,怎会做出此等事来?“说完便委屈地抽泣起来。
贤王看了眼尚在生气的儿子子洛,又扫了眼在座的辰星。知道能请动神秘的凌霄宫主实属不易,只是看来子洛似乎与”他“牵连甚多?而且那双亮眸又似曾相识?心中不由一番沉思;
碍于两国交往,鱼池势弱,如今不能与媚姬反目,只得有意劝道:”媚姬,你且起来,如今我儿中蛊,深受其害,倘若确无此事,父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媚姫心存侥幸,毕竟下蛊不是下毒,一般人根本查不出来。即使查岀,也取不岀蛊虫来,便口说无凭。她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绿衣丫环元奴,她便是下蛊之人,是蛊王的得力手下,手段高明。
元奴亦向她使了个眼色,要她放心。
于是媚姫谢了贤王便起身,看了下子洛,又将挑衅的目光射向辰星,面露一丝得色。
容锦泰然一笑。
今日的容锦早已非昔日的辰星,她有足够的耐心让真相揭露。
受贤王委托,将纤纤玉指轻按在子洛脉息上认真诊起脉来,一丝药香夹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梅花清香传来,子洛心中轻颤,他终于闻到了星儿特有久违的迷人体香,尽管对辰星有气,一片爱意却亦有增无减,看得出,星儿知他有病,还是极快的来了,说明心中还是有自己的。
想及此,不由双目定定地望着久违的玉手,时而又深情而探索地看向辰星,一丝暖意渗入心扉,他的星儿呀,愈显沉稳了。
她的纤纤玉手,此刻正为自己把脉,那手指微凉,还带着微微的轻颤,想来她也并非无情,而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外露。
尽管易了容,他还是看得岀她诊的是那么的认真、仔细。
见子洛盯着她看,辰星脸上渐泛红色,那丝不安却让子洛看得一清二楚。不由无意间唇角微勾,眸中深藏的爱意尽现。
少顷,辰星偷看了子洛一眼,与玉面公子陵玥相视一笑,定定地问媚姬道:”媚王妃,刚才听你说此蛊非你所下,可是真的?“
见容锦呼她媚王妃,媚姬心中着恼:”自然是千真万确,岂是别人随意污蔑的!“说完十分生气地看了容锦一眼,这个容锦上次害她受了恒王一掌,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辰星脸上闪过一丝嘲笑,有意对着颜媚姫提高了声音说:”本来我还担心杀了恒王体内子蛊,会让母蛊所在之人丧命,那倒不好向贤王爷一家交待了,如今有你恒王妃这一句话,我倒可以放心大胆的取蛊了。
谁都听得出来,辰星这句话分明地是针对颜媚姬的。
这话立即让颜媚姫的脸色由红转白,人也极不自然起来,好在一旁的丫环元奴用眼神安慰了她。
恒王子洛听言,望向容锦的眸中,隐含一丝深意,他的星儿呀,必定又有新招吃定媚姬了!
他想到了星儿作弄人的一贯作风,当即冷冷的锦上添花,加上一句:“倒还是本王的不是了,误会你契梁公主,定然不屑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
容锦十分配合地笑看了眼恒王:“好,即然如此,我便立即为恒王取蛊!银羽准备。”
说着容锦洒月兑起身,从银羽准备的居多物件中拿起一包长短不一的银针,玉手掂起其中三根,人却朝玉面公子说:“玉兄,还请你照看着场上之人,别让俏小乘机闹事。”
陵玥扮的玉面公子一手轻摇折扇,另一手拿着茶盅,洒笑着接口朗声道:“宫主尽管放心,谁敢乱动,我定罚不饶。”
容锦站在子洛三步开外,口说:“恒王得罪,为防意外,我先封了你手、脚上的穴位。”
说完手中银光一闪,三支银针分头同时刺向恒王三个要穴,接着又是数个流光闪影的飞针过去,几十根银针,将仅着白色中衣的子洛牢牢定在了坐位上,难动分毫。
场上之人心中暗赞:想不到看容锦飞针治病,那动作之优美,即使是治病,竟也是一种美的享受。
子洛不由暗叹辰星在如此短的时间,居然学得这么精湛的技艺,纵是深知她聪敏过人、记忆不凡,却也令他震惊。
不由得双眸一眨不眨,看得入了神。
见众人皆盯着辰星施针,这边媚姫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虚汗直冒,心中对容锦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凭什么,凭什么好不容易找到能让自己夫君重新回心转意的良方,如今却要在这里无故受人羞辱?
况且上一次恒王便是为这位容锦的离去,破天荒打了她一巴掌?他究竟是谁?媚姬忿怒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容锦,心中猛地一震;那灵动亮眸很像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了的子洛心上人——燕辰星!不,那不怕蛊毒的唯有她!难道她复活了?对,子洛那天想要强留容锦,心里越想越怕,冷汗直下,甚至浑身颤,抖了起来。
打扮成丫环的元奴见状,赶忙说:“王妃,你怎么了?”
大家被元奴一说,目光皆看向媚姫,媚姬虚弱地说:“大概受凉了,刚才一气,人不舒服。我想去躺一会。”
元奴连忙接口道:“王妃早上人就不适,不如还是回房少事休息再来?”她心知只要媚姬离开,便万事大吉。
子芳那肯让她逃离,急忙接口:“大胆奴才,主人之事,不消你来插嘴!还不退下。”
又回看一眼媚姫:“即然弟妹不适,不如让太医前来看看?”
媚姫只得无奈的搖摇头:“不用了,我还撑得住。”
她单手撑着头,将全身重量依靠在子洛下的茶几上,这才坐得住。不是装的,而是真正吓的六神无主。
子洛冷眼飘一眼媚姫,眸中再无半点同情与怜惜,却隐有几分恨意,看得媚姬暗中心颤,赶紧迥避,心愁此番能否逃过此劫。
此刻,取蛊正值紧张时,辰星在飞针封住子洛穴位后,侧身对艳媚姫说:“媚王妃,你与恒王毕竟是夫妻,如今要借用你一点血为恒王引蛊。”
媚姫一听,心中再清楚不过:母蛊在她身上,唯有用她的血引,才能引出子蛊,她岂能自己害了自己?
因此当即大怒:“好一个恶毒的凌霄宫主,我堂堂契梁公主,本已身体不适,今日竟还来受你鱼池一个武林宵小的欺侮,这让我脸面何在?元奴我们走!”
然而,如何走得了?辰星不禁冷笑着说:“媚王妃,你若今日一走,便坐实了母蛊在你身上。况且,你不在此,我仍有数十种方法取出子蛊。比如银针运血逼出子蛊,在恒王体内杀死子蛊,用药迷昏子蛊,……不过,你可知,那子蛊一死,种了母蛊之人你说会怎样?”
艳媚姫清楚,元奴曾说,子母蛊,子母同命,子蛊死,母蛊亡。如今母蛊已与自己的命相通,决不能让子蛊死去,子蛊死,她命亡!
霎时吓得退回原地,倒吸一口凉气,满月复恨意由眸中一涌而出,看来今日自己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万般无奈,一狠心便说:“不错。蛊是我下的。都怨恒王自那次大婚后,便从不碰我,想我堂堂契梁公主,在王府一人夜夜独守空房,夜阑人静,转侧难眠,你们可曾尝过个中滋味?”
她又哭、又恨、又无奈地说。
一时倒让辰星不由起了侧隐之心。
颜媚姬,说到底也是一枚棋子。一个可叹又可怜的女人。只是给人下蛊,之心何其恶毒!
这时子洛父亲贤王开口道:“容宫主,媚姫虽错,却总是我儿媳,况且此事关系两国邦交,还望你网开一面,饶她一命?”
容锦心想,贤王开口求情,毕竟鱼池终究国力不强,受制于人。
思虑一下,只得对媚姫说:“念在王爷为你求情,又自己坦承,我今日便牺牲一下自己,放你一条生路。”
一旁的玉公子陵玥心中一急出声阻止:“不行,你岂能对一恶妇动起善心?倘若日后再起恶念,她又不知会害了何人!”
“玉兄无妨,这子蛊在我这里翻不了天。”她安慰陵玥。
倘若她知道只因自己今天的一念之慈,造成了日后无法弥补的后果,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手软的。
说完,容锦在媚姫身上连连施针,一步步将母蛊慢慢引至她左手经脉处,然后在脉息处割开一个小口,碟中顿时盛起半碟血来。
然后,又将子洛右手脉息处血管割开,子洛身上子蛊一嗅到带有母蛊气味的血腥,顿时主动顺着血管,游到了子洛右手的脉息口,在血管内一动一动地吸起血来,看样子十分兴奋。
那种诡异令人毛骨耸然,汗毛倒竖。
这时容锦迅在自己左手背约一寸的血管上,用银针固定血管两头,并顺手割开一个小口子,凌玥与子洛见状,大吃一惊,同时急喊一声:“锦弟,不可以!你想干什么?”
子洛已被封穴,动弹不得,口里急得直说:“我不取了!快解开我的穴位!你们还不快阻住容宫主!”
玉面公子一个飞步抓住容锦的手,眸中皆是焦急说:“容弟别傻,为留她这种小人之命,不值!”
容锦淡笑着用力推开玉面公子的手说:“就当我还恒王一个人情吧,不会有事的。我会将蛊虫麻醉,不让它生事,也可封住此段小经脉,而且,日后还可控制恒王妃不再妄动。”
说完她将安慰的目光投向焦急的陵玥与子洛。
“不行!这蛊我不取了。我岂能救己害人。你们快拔了我身上的银针!”
子洛急得吼了起来,蛊毒厉害他认了,但绝不能让星儿出事。
可银针制住了他的手脚,现在才知,容锦为何止住他的大穴。他只能干着急。
陵玥的手,制住了容锦的举动,急得脸上失色:“容弟不行,这蛊如此阴毒,你决不能冒这个险往自己身上引!”
容锦有意装得轻松一笑,安慰地轻拍了下陵玥拦住自己的手说:“玉兄,这个办法我已设想过无数次了,若要取恒王之蛊,唯有此法,才能将损伤减至最低,另无捷径。难道你能看着堂堂鱼池国王爷受制于人?你们放心,我很爱惜自己,如若契梁公主哪日惹恼了我,我会一针处死子蛊,决不留情!”
说完,狠狠地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颜媚姬,她早已花容失色,狼狈不堪。心里那个恨呀,她这才想到这蛊,除了下蛊之人,谁会有哪么大的本领,想来天下也唯有一人不怕蛊毒,那便是燕辰星!
她惊恼之下,仔细地审视着容锦,果然,虽易了容,但那双水波流转的亮眸却十分相似,媚姬目光如刀似蝎,恨不得杀了她,咬死她。
此刻,辰星已推开了陵玥的手,将媚姬的血涂在自己手背血管上,将伤口与子洛的伤口对上,这才用上了药的银针,一点点迫逼子蛊钻入手背血管中。
陵玥震惊地眼见子盅钻入辰星血管,又见银羽急将另两支上了药的银针扎入子盅所在位置,她们两人那无比凝重的神色,似乎告诉他这是十分凶险的一步无奈之举。
心里波涛凶涌,百感交集;
原来星儿何曾忘了昔日之情!即便抹去了记忆又如何?只为一个似曾相认的意识,便忍疼恢复记忆。
她为了子洛,关键时刻任至赌上了自己的命!不是没有醋意,却也万分感慨,星儿呀,她的情,比水晶还纯,比金子还真!这心里真是又是酸楚,又是欣慰!
子洛心中亦五味翻腾;
原来星儿她依然在乎我。纵然她绝口不认自己是星儿,可关键时刻,她却为我考虑如此,为我受苦,为我牺牲!
自己有心不受,怎奈身不由己。急得双眼望着辰星竟隐隐含泪。
这时,银羽已快将三人伤口封好。
容锦见子洛眸光湿润,不觉一怔,然后又似不介意地笑着安慰说:“没那么严重,我已用药控制了它,现在再用银针使它丧失灵性,逼它僵眠便可。”
唯有颜媚姬与元奴,恨意深重。好不容易设法能让恒王回心,却尽数让容锦破坏,而且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毁了自己的声誉。这时,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容锦。
而元奴却是下蛊之人,她绝不容许别人这么快便破了她施的术,而且她说做便做。
正在众人目光关注容锦处理子蛊时,那边的元奴已有了动作,她见蛊虫已破,本想乘人不备,悄悄逃走,谁知却被守卫识破,将她拦回厅中。
孤注一掷,她慢慢退向辰星他们所在,随手一抛,一阵毒粉向厅中坐人之处弥散,好在厅中多是高手,几人掌风一推,那毒粉反向元奴逼去,元奴中毒倒地。
然而她怎甘心,早已准备了第二招,只见她拔开一只瓷瓶封口,连瓶向辰星扔去,瓶在中途,瓶口便飞出数十只黑色细小飞蛊,辰星正背转身替子洛解穴,等听见风声反应已晚了一步。
子洛眼睁睁看着那瓶子与虫子一齐飞来,只惊得喊出小心二字,他穴尚未解,还无法动弹,急得无以复加。
陵玥本想掌,怎奈他所在角度一旦掌,那瓶飞蛊,要伤及其他无故。
突然,站在子洛下的“御少天”,迅拦在辰星身前,飞起一掌,推开了蛊瓶,然而那飞在前头的飞蛊因离得少天太近,一触皮肤,立即钻入手上肉中,不见了踪影。
容锦回头见状,急封住少天右手臂穴道,又用牛筋结扎,止住上手臂行血。急注入麻药,这才细细查找起飞蛊钻入的途径,取岀了两只麻醉了的飞蛊,然而第三只早已不知去向。
容锦心中一急,反复审视他的手臂,手渐紧张的轻颤起来,她曾从师父圣风众多的藏书中,仔细研究过蛊术,深知这小小飞蛊的厉害,一只不除,倘若钻入脑中,令人痛苦至极,伤人至死。
少天只来及笑着安慰大家,说了句我不妨事的,便一阵头晕,昏了过去。
元奴已中毒成半死人,虽几经极刑逼问,但她自料必死,不肯吐露半句。更不肯解了飞蛊,其实,当日她准备飞蛊防身,根本未带解药。
辰星喂“少天”自制的解毒丸,虽制约了他体内毒素,却不能除蛊,别无它法,容锦只能时时握住少天的手,通过自己的身体为他解毒。这样少天才不至再度昏迷,此刻辰星心中已有决断:不管这个少天是谁,他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难也必须救他!
陵玥与子洛商议,如此下去怎行?
辰星见状,思索良久说:“别无它法,我只能将少天全身麻醉,使飞蛊亦麻醉,如此只能维持七天,时间再长,会伤身体。在这几天中,我们必须去豫南,在蛮夷族蛊王所在之地,寻找克制飞蛊的蓝紫草,将飞蛊杀死。但此去路途漫长,凶险异常不说,但时间便只有七天,怎么办?”
子洛接口道:“不如让少天和我们同往,另派一队人马前行打探,且行且看,也能节约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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