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去来兮——王妃要 第十九章 真情告白

作者 : 潇萧夜雨

()夕阳将天际与大海染成了一片火红色。

暖暖的晚风吹来,夹带着一阵岛上的花草清香。

衣群辉好心情地拉着辰星,沿着金色的沙滩,一路来到了一个临海石亭中,那石亭就砌在一块巨大的靠山岩石上。

在这里眺望夕阳下的大海,令人别有一番情趣。更何况,此刻石亭内,早已有下人备好了琴、箫。

琴,是绝顶好琴‘鸣月’。传说它以千年桐木为身,音色清脆入云,绕梁三日而不绝。月下弹奏,能引得嫦娥翩翩起舞!

箫,亦是名箫“玉露”,通体洁白莹润,乃取整块南海冰玉雕琢而城,入手冰凉,随着乐声箫体晚会慢慢升温,通体舒适,令人如饮甘露。

辰星暗暗乍舌,看来,这里的一草一木皆非凡品!他倒真是一个会享受生活的人!

衣群辉洒月兑而随意的取过玉箫,稍稍调了调音,一缕柔美悦耳的箫声,飘入辰星心田。

那箫声没有笛声清亮,却别有一种沉醉心湖的魔力,直把辰星醉入其中,忘了弹琴,忘了赏景。

她此刻眼中,只有一身白衣的衣群辉在夕阳的映衬下,在碧海和风的吹拂下,流光溢彩,风华无限,显得那么和谐、那么动人心脾。

一霎时,衣群辉那凡月兑俗的形像,竟生生刻在辰星的心底。令她由然升起一种相见恨晚的遗憾!

此情无关风月,纯粹如遇知音。

他那边一曲已了,见辰星听得入神,衣群辉心中愉悦,眸含微笑,手中的玉箫潇洒入怀,飘然向她走来。

而她依然痴在自己的沉思中不能自拔。

“怎么样?星儿琴弹得不错,歌更是一绝,不如来弹唱一曲如何?”衣群辉微笑着提议说。

然而辰星却调皮的一笑道:“此琴既为鸣月,不如月夜弹奏,才能更有情趣。”一席话把衣群辉说乐了,掸掸衣袖,一个轻轻地弯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好吧,那么不如请宫主入席?”。

辰星笑笑,便随着他一起沿着沙滩,来到一片竹林中。辰星惊奇地现这竟是一片紫竹林,竹林深处还有一座竹制的花厅,那里灯火通明。

踩着铺满竹叶的小径,脚下出咯吱咯吱的轻响,空气中飘动着竹叶的清香。小径两边竟是一排排灯柱,上面的灯盏是朵朵白莲,在迷蒙的夜里,散着淡淡的冷光,点缀得小径格外迷人。

辰星此时早已见怪不怪,随着衣群辉走进花厅,只见一名管家尊敬地向两人施礼,一边指挥侍从们一道接一道地上菜,片刻盘盘碟碟的菜肴便上满了一桌,都是辰星最喜欢的海鲜。来到这里还从没吃过这和一顿丰盛的海鲜呢。

不是高级饭店里那种很精致地做法,而都是海边人家最原始最传统地做法。衣群辉见辰星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地布菜给她。

那螃蟹未着一粒盐,竟是直接带着海水煮熟,那味道分外鲜美;虾儿个头硕大,肉质却极富弹性,过水一煮,连汤汁都极鲜;还有龙虾、石斑、海参……辰星吃得不亦乐乎,竟顾不得吃相了,还顺手舌忝遍了自己的五指。衣群辉不断给她布菜,还宠溺地为她擦去唇边的残渍。辰星有些一僵,脸色也微红。衣群辉笑道:“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辰星终于放下了筷子,顺手举起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的款待了。”

衣群辉举杯相迎:“不必客气,只要星儿喜欢便好。”

看着杯盘狼籍的一桌子,辰星突然调皮地说:“不如明日,让我来烧菜,也算还了你这个人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衣群辉眼眸一亮:“早已听闻星儿厨艺一绝,不想竟能品尝到你亲手做的菜,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饭后,不小的庭院中灯火辉映。而周围的屋檐下也挂起了一串串大红灯笼,煞是好看。

辰星这才想到,今天已是农历正月十九了,那淡淡的下弦月挂在天际,并不那么显眼,却让园中的华灯更加添了彩。

在这南海,没有过年的寒意,花香树绿,灯光闪耀,十分适意更别有一种情趣。

想起此刻,陵玥、浩哥哥他们不知在怎样担心自己呢?不由心里一阵郁闷,望着月儿,脸上有着有着思念的神色。

“在怕他们牵挂吧?我已让人飞鸽传书了。通知他们你两天后回去。”衣群辉猜岀了她的心事说。

“谢谢你!”辰星真心致谢。

他总算言而有信,虽然不该自以为是的把自己掳来,但毕竟是自己欠了他一个赌约,更何况给了她这般美好的两日。

“你不怪我就好。此时明月高悬,星儿是否来上一曲?”衣群辉笑盈盈地建议。

辰星点点头,随他来到竹亭中,这里的桌椅也都是竹制的,别有一番风情。“鸣月”架好,辰星轻拨琴弦,一阵清朗的琴声便月兑弦而出。

那琴,果然非同凡响。

此刻,它竟如遇到了多日未见的亲人,出一阵愉悦之声。

衣群辉的眸中,闪过了一瞬怔愕,继而便会心的笑了。星儿和这名琴有缘呢!

辰星一听琴音,心中便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自从子洛教琴,师父圣风更是倾囊将琴技传授于她。凌霄宫中亦不少宝琴,却从未有如此与琴心意相通的。

这琴,她喜欢!

好琴,必须配好曲。

辰星略略思索,一阵琴音倾泻而出,如明月升空,静谧的夜晚,海面碧波荡漾,一艘小船在月影下轻浮,岸边花影丛丛……正是一曲春江花月夜,樱唇轻吐是经她改变了的歌词:

南海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南海无月明。

海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海边何人初见月,明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明月年年望相似。

……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指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

“欲借此心乘明月,月落人去无诉处?”衣群辉听着这悠悠的琴声,

重复着这两句尾诗,一抹新愁涌上心头。

是呀,过了明日,心仪的姑娘便要回去,再要相见,难上加难!星儿,你说的是这意思吗?

忽然,耳边传来辰星出乎意料的问语:“衣国师,你能来凌霄宫与我们一起共事吗?”

衣国师那双寒潭清眸深遂地向她看去,不信似地看了她许久说:“你,——让我来鱼池凌宵宫?”

辰星肯定的点点头,认真地说:“是!我们虽没有野心,但我们却有个心愿,那便是这块大6的和平。倘若哲寒冰挑起战争,你我或许会成为敌人,可我却不想!”

衣群辉沉默了一会,那眸光却始终望着辰星。望着她眼中的真诚、希翼、不安。

他也想辰星留在自己身边,不愿拒绝。可又无法答应,他有他的承诺,他的责任。或许,此刻的他根本未想过这件事!

他惨然一笑,对辰星说:“只是母命在身,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辰星也不多言,聪敏如他,必有自己的打算。

“好,你我立场不同,我也不勉强。但我只希望你的言行,能影响哲寒冰,请你多劝他勿心存妄念!”今日机会难得。她想说动衣群辉,至少减少他对哲寒冰的支持。

“星姑娘,母命让我助太子登基,别的我一概不管。你的心愿我清楚,我会尽力而为。”说到此,他又不无忧虑地说:“不过,只怕到时我也会有我的无能为力呀。”

辰星上前轻拍他的肩膀道:“我信你,你也好好保重,希望再见亦是朋友。”

“再见亦是朋友!”衣群辉喃喃道,只是他心中又隐隐想起那个没有结局的宿命。

一夜听涛,辰星直到三更天才睡熟。

第二天一大早,衣群辉如约前来带辰星前去山上看日出。

嫌裙裾太烦,辰星今日换了套紫色骑马装。

海风很大,衣群辉亲自为她披上了墨色镶金的丝绒披风。

“这些衣服怎么那么合我的身呢?”辰星奇怪的问。

“我家主人各种服饰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怎会不合身?!”一旁的侍女笑着回说。

“多嘴!退下!”衣群辉不悦地喝退了侍女。

侍女偷偷伸了伸舌头向后退去,显然他对岛中下人虽严,却不凶。

“那这款骑马装也是你为我定做的?”辰星有些感动,这款紧身骑装是辰星自己设计的,图的是既美观,更方便,她在凌霄宫中大都穿着这款服饰,想不到在这里居然也能穿上,他果然颇费心思。

她记得自己仅在那天阵中穿着同样的一款墨绿的骑装,没想到他只一眼便记住了这款式,并且让人做了岀来,实属难得。

衣群辉像心事被人猜中,有一丝难堪,但更多的是喜悦。

“唉,谁能做你的心上人,必定幸福!”辰星叹道。

衣群辉稍感意外,继而眸含深意的惑人一笑,看着辰星说:“那你便来做我的心上人如何?”

辰星顿感自己说话唐突了,红着脸有些羞涩,不再说话。

衣群辉却一把拉住辰星的手,眸含深情,情深意切地说:“星儿,我从未这样认真过。昨晚我一夜未眠,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你知道你师伯圆通法师为何会把你的一切告诉我?那是因为他说,命中注定你我是有缘人。他要我要珍惜你、保护你!

星儿,你想过没有?你、我的生命都至少在一百五十年以上,而恒王子洛、西陵玥他们最长的寿命不会过一百岁,你难道要在后半辈子一个人孤独半生?”

辰星又惊又羞,却作不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些她确实从未想过,太意外、太震憾了!

好一会她才缓过气来,卷翘的眼睫眨了又眨,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水雾迷蒙,她的声音微颤:“你,你说的是真的?我不信。师伯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他不让我告诉你,说有缘水到渠成。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与你说。”

朝阳早已升起,然而两人此刻全无心思赏景。辰星认真看着衣群辉,仿佛在确认这话的真实性。

衣群辉的眸中,清澈、深遂,满怀希翼。

辰星的目光终于漫无目的地移向远方,很久,才长叹了口气说:“衣,衣国师,你知道我来到这异世欠的什么最多吗?”

她不敢看他,顾自作了回答:“我欠下的情债最多!

欠了师父的恩情,欠了陵玥的义情,负了秦浩的感情,心中还欠着子洛与陵玥的深情。

这辈子纵是你我有缘,你我之间却还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纵然是心中有你,却无法有这个权利来爱你!”

想不到她对这么敏感的话题并不刻意回避,而是如此实在地回答。

衣群辉心中千回百转,他看着这个令自己第一次心仪的姑娘——辰星,她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离得那么远,远在天涯。

过了好久,至少辰星这么以为,只听衣群辉坚定而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星儿,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我心中始终只有你,那怕能与你相伴后半生,我都希望这里能是我们永远相伴的家。”

这下辰星很快反应过来:“衣国师,……”

“不准叫我国师!我不想听!”衣群辉生气地说。

“衣,衣公子?”辰星试探地说。

“聪敏如你,难道这还用我来教吗?”衣群辉带着点小小的恼怒说。

辰星欲怒不能,想了想说:“衣—兄,这总可以了吧?喂,哪有你这样强人所难的!”

顿了顿辰星斩钉截铁地又劝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疯了?!休说你我都那么年轻,就凭你那举世无双的文武全材,那绝世不二的容貌,为了我,委屈你误了风华正茂的大好年华,衣兄,你真的不值得的!天下好的女子多如牛毛,你决不能做出儍事来。聪敏如你,听上我一句劝,好吗?”

辰星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不知是感动还是害怕,或者两者兼有。她极力想劝衣群辉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更不想再添情债!

衣群辉墨玉般的美眸默默地看着辰星,她的焦急是否是她的在意?她的劝说是否是心中有着自己?

思虑至此,他突然忧伤地说:“这是我的事,你不用劝了,我意已决,一切随缘吧!今日可是我的生辰,不知你能给我什么惊喜?”

“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我什么都没带。”辰星不无遗憾地说。

“不用,我只要你有的一样东西。”衣群辉深情款款地说。

“什么东西?”辰星疑惑的问。

“一个吻!”说着,作势便要拥住辰星。

辰星惊得瞪大了眼:“什,什么……吻?”不是自己太保守,而是怕自己陷进去。

想了想,她顺手挡住了衣群辉的手,调皮地一笑说:“好,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辰星抬手一个飞吻,立即转身逃离。

然而衣群辉却莞尔一笑说:“好,我接受你的这个飞吻。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得回礼!”

边说,身形迅一移,便撞接拦住了她,佳人在怀,看着辰星一双大眼睛不甘心地盯着他,身上又不住无奈地挣扎。他的脸色异常郑重,像捧着一件绝世珍宝,不忍亵渎。

良久,辰星见他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也渐渐停止了挣扎,两人对视着,时间也仿佛停止。衣群辉终于还是在辰星的额头印上了一个浅浅的吻。

“星儿,你不会忘了我吧。”衣群辉深情地说。

辰星有点惊讶,不知该如何回答。

衣群辉有点失望,说“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会忘了你,星儿。”

他仍不肯放开怀中的辰星,低沉而微带嘶哑地说:“我想我已中毒了,忘不了,无药可解!”

“有!我师父能帮你抹去记忆。”辰星傻傻地说。

“你……”衣群辉有好气又好笑。“我要惩罚你。”说着狡黠地一笑,向辰星咯吱着。

“不要了,不要了,呵呵呵……”辰星一边笑一边逃,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海边。

“别闹了,我还要去为你做午饭呢。”辰星终于受不住告饶道,说着,便独自先朝厨房奔去。衣群辉在身后默默地看着辰星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眸中黯然的灰色。“星儿,我们真是有缘无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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