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レ思路客レ
“当~当~”两更锣响。风海城中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逐渐进入了梦乡,城中散落的温馨灯光也渐次熄灭,就连城主府大门前的两个红灯笼也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整个风海城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剩下城外阵阵夜风吹拂的涛声断断续续地传来,也不知道是否惊扰了谁的清梦。
不过,风海城城中也有一处例外,与这寂静清冷显得格格不入。那就是城主府不远处的黑虎佣兵团白虎堂内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白虎堂四周的墙壁上插满了火把,将白虎堂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而原本空旷的大院里此时排满了桌子,桌子上是几盘时令下酒菜,桌下摆放着好几个酒坛。一身劲装的佣兵们三五成群围着一张桌子,一个个左手中端着一个大瓷碗,右手拿着筷子夹菜,大声地谈笑着,不时还来回走动,寻找着要好的哥们儿碰上一碗。
就连白虎堂议事大厅里此刻也摆上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排放着jīng致的下酒菜,桌子下面也有几个酒坛。八个人围桌而坐,最上首两个分别是一个一身白衣的中年和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八个人把盏言欢,不时有人讲述着荤段子,引来了一阵阵哄堂大笑。大院里不时有佣兵端着酒碗来到大厅,向最上首的两个人敬酒,而两人也是来者不拒,举杯就干,引得敬酒的佣兵大声叫好,更增添了几分狂欢的氛围。
酒过三巡,白衣中年人站起来,端着酒杯来到了厅外台阶上,大喊道,“兄弟们!”大院中的佣兵连忙站起来,端起了酒碗,转身对着白衣人。
白衣人清清嗓子,“兄弟们,今天我们白虎堂在秦鼎小兄弟的帮助下,一举击溃进犯的守护神佣兵团大力堂,这是白虎堂自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战绩,是我们白虎堂值得庆贺的喜事,所以今晚我们在这里摆宴庆祝,大家要放开吃、放开喝,不醉不归!首先呢,我耿崆携白虎堂所有弟兄先敬秦鼎兄弟一杯,来,我们干!”大厅内的黑衣人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外面的佣兵们又是齐声叫好。
“来,所有兄弟一起干了这杯。”耿崆已经重新倒满了酒,再次举起了酒杯。
佣兵们一起端起了酒碗,齐声大喊,“干!干!干!”而后所有人一饮而尽。
耿崆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转身进了大厅,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和其他其人畅饮。外围的佣兵们也彻底放开了手脚,一个个抓起酒坛,倒满了酒碗,开怀畅饮。有的不胜酒力,才喝了一两碗就醉了,抱着酒坛摔在了地上,美酒撒了一地,酒香传出了老远。经受不住诱惑,白虎堂大门前负责jǐng卫的几个佣兵也悄悄溜进了大院,抢过酒碗一通猛喝,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任务。整个白虎堂都沉浸在了狂欢的氛围之中,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经只剩下了美酒。
“当~当~当~”三更锣响。
白虎堂内狂欢的氛围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在大碗喝酒,大声叫嚷,更有不少佣兵不小心打碎了酒坛,美酒撒了一地,酒香四溢。突然,一个佣兵无疑间瞟了一眼围墙,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拉着旁边的一个佣兵急促说道,“快看!”这名佣兵顺着第一名的手指看去,却发现除了孤零零的围墙和火把之外空无一物,“你耍老子呢!”这名佣兵斥骂道。
第一名佣兵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却发现除了围墙和火把之外,确实空无一物,不由得摇了摇头,“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有两个脑袋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你的脑袋才挂在墙上呢!他nǎinǎi的,说你小子酒量不行你还不信,这么快就喝醉了,眼都花了!”
“你才喝醉了呢!来,我们继续喝,看他娘的谁先喝醉!”两名佣兵再次端起了酒碗,很快忘记了刚才恍惚间看到的两个脑袋。
白虎堂围墙外黑影中,两个黑衣人缓缓站直了身子,两人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sè衣服,连脑袋也用黑sè围巾裹着,只露出了一双黑sè的眼睛。两人又看了一眼围墙,其中一人压低了嗓门,“看清楚了吧,白虎堂头面人物都在里面喝酒,一个都没少,坐在最上首的应该就是耿崆和秦鼎。”
“恩,错不了。之前耿崆还出来敬过酒,我看得清清楚楚,至于秦鼎,一直都是坐在大厅里,看不清容貌,不过身穿黑sè衣服,还能坐在耿崆旁边的,也只能是秦鼎了。”
“好,让他们继续喝吧,最好全部喝醉,那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整个白虎堂端掉了。只要夺了盐场,生擒了耿崆和秦鼎,本座回到总部也好给团长交代,我们大力神堂自然也能增光不少。”
“那属下就先恭贺堂主旗开得胜,立此大功。”
“呵呵呵呵”两人对视着低声笑了起来。
“当~当~当~当~”四更锣响。
白虎堂内已经狂欢了整整两个时辰,大院里的佣兵们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有的躺在了地上,有的趴在了桌子上,还有的已经钻进了桌子下面。就连大厅里的八人也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最上首的两个人被敬酒最多,喝得也最多,两人一黑一白早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不省人事。
白虎堂围墙外,一众黑衣人已经悄悄将白虎堂团团围住。其中一人伸手一挥,一支火箭shè向了夜空,划过了一道刺眼的亮光。
黑衣人瞬间拿出了潜藏的兵器,白刃闪闪,夹起了早已准备好地梯子,从四面翻进了白虎堂,一部分黑衣人直接从大门冲了进去,一起举起兵器朝醉倒在地的白虎堂佣兵们杀去。
“嗵!嗵!嗵!”三声鼓响从白虎堂内厅传来。黑衣人不觉一愣,而地上原本醉倒的白虎堂佣兵们却一下子跳了起来,见到黑衣人一点不惊慌,反而有次序地跑进了内厅。再出现时已经拿起了长枪短剑,围绕着内厅行成了一个面朝外的大圆圈,剑指黑衣人,一脸残虐。
黑衣人大惊,一人大喊,“不好,中计了,快撤!”
黑衣人转身想要离开,但从白虎堂内往外走,可没有准备好的梯子,几百人只有一起涌向大门。
“马堂主还不肯露面吗?”白虎堂大门处突然出现了几十个手持兵器的劲装汉子,将白虎堂的大门牢牢堵死,领头一人骑在马上,一袭黑sè长衫,正是本来已经醉倒在大厅的秦鼎。
一名黑衣人扯下了头上的黑围巾,露出了本来面目,正是白天攻打盐场的守护神佣兵团的堂主马三彪。马三彪睁大眼睛看着秦鼎,“你、你不是?”
“马堂主在找我吗?”内厅之中一人越众而出,一身白sè长袍,正是白虎堂主耿崆。而耿崆旁边也站着一个一身黑sè长衫的年轻人,正戏谑地看着马三彪。不用说,刚才坐在最上首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真正的耿崆,另一个就是这个年轻人了。
“好!好!好!”马三彪连连赞了三个好,盯着秦鼎,“只是我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不知道小兄弟能否解答一下?你们喝酒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现在还酒气熏天。这一点你怎么做到的?”
秦鼎一笑,对着内厅招了下手,一个佣兵迅速地抱了一坛酒出来,摔在地上,酒香登时更浓郁了一些。秦鼎这才解释道,“马堂主,你看到的其实是他们在大碗喝水,而你闻到的是摔在地上的酒香。怎么样,马堂主,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马三彪摇摇头,“好深的算计!我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秦鼎应道,“马堂主,我的来路不值一提,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出路吧。”
马三彪冷哼一声,“任你算计得再jīng巧,但实力摆在这里,你能奈本座何。兄弟们,给我冲,杀了耿崆,拆了白虎堂!”黑衣人齐声大喊,“杀!杀!杀!”朝内厅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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