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消息,秦鼎和马三彪听完之后的反应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听佣兵叙述完,秦鼎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回去转告耿堂主,加紧戒备,严防偷袭。”这名佣兵点头答应,上马绝尘而去。
马三彪听完叙述却是面如死灰,险些晕厥,不停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许久之后,马三彪调转了马头,停在了路中间静静等候。
不多时,秦鼎带着三十佣兵走近,见到马三彪,一点也不意外,停在了距离马三彪三丈处,“马堂主是在等我吗?”
马三彪看着秦鼎,“你早就知道?”马三彪没头没尾地问出了这么一句,完全没有提秦鼎到底知道什么。
秦鼎却是点点头,“不错,我早就知道。马堂主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你走得太急,反而让我不敢放心。”
“那你一路跟着本座,就是为了让我彻底放心,让我以为你没有防备,同时也监视着我无法回头,无法杀个回马枪?好深的算计啊!”
“彼此彼此,马堂主的算计也不差嘛。如果我以为你真的退走了,那你的伏兵就可以先伏击掉黑虎佣兵团的支援队伍,然后你的伏兵从背后杀向白虎堂,你再杀个回马枪,前后夹击之下或许还真能反败为胜,一举灭了白虎堂。可惜你失算了。”
“哈哈哈,天不助我,半路杀出来一个秦鼎,本座自愧不如。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可以回去庆功了。”
“马堂主过誉了。秦鼎现在也不准备退回,我之前所说的躲在暗处的伏击并不是没有可能,秦鼎会带着这三十个兄弟一直护送马堂主,直到安全的地方。”
“哼!”马三彪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回到了队伍前侧,一招手,大队伍出发,这次马三彪是真的准备撤回了。而秦鼎也带着三十个佣兵真正开始了护送之旅。
一晃三天三夜过去,马三彪的队伍与秦鼎等人始终同行同住,即相互戒备却又始终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有时候马三彪还会派人送一些吃的给秦鼎等人,而秦鼎接过来就放心大吃,丝毫不担心食物上有什么手脚。
黄昏时分,马三彪的队伍里,一个有些身份地位的头目靠近了马三彪,“堂主,就让他们一直跟着吗?他们只有三十个人,要不要今晚属下带人去端了他们?”
马三彪摇了摇头,“秦鼎只带了三十个人,一来是为了消除我得顾虑,证明他确实没有恶意;二来,带三十个jīng锐力量行动起来也方便,一旦有事,可进可退。要吃掉这三十个人,我们还得再损失百十个兄弟,万一路上如他所说,再遇到了别家的伏兵,我们就真的要全军覆没了。这个风险太大,我们冒不起。”
这个小头目黯然离开了,马三彪看着逐渐黑暗的天空久久无言:这一次进攻白虎堂,马三彪真是栽到家了,大力神堂的jīng锐力量在此战中几乎损失殆尽,而马三彪的对手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rǔ臭未干的少年郎。这让马三彪一方面非常气不过,一方面却又对这个少年暗生敬佩恐惧之意。马三彪甚至暗暗下定决心,今生如果可能,还是不要与这个少年人再为敌了。
又是一天rì升月落,两支队伍依旧一前一后向东行进。琉球国本就盛行佣兵,路上的行人客商对于这种佣兵队伍也已经司空见惯,,见到两支队形行来,除了连忙让开道路,不敢招惹之外,倒也没有别的太大举动。
烈rì高悬。马三彪心中焦躁,急于赶回总堂,因此大中午也催促着队伍赶路,秦鼎等也只有跟随其后。午时三刻,队伍来到了一处隘口前。说是隘口,其实就是路两侧各有一个不高的丘陵,阻断了行人的视野。两个丘陵都不高,向东向西各形成了一个长长的斜面,坡度很缓。
马三彪也是谨慎之人,先是派几名骑兵奔向了两侧丘陵,确定丘陵上空无一人之后方才下令通过,而且马三彪亲自带人断后,防止意外情况。
一路平静,直到守护神佣兵团最后一个人通过隘口,也没有发生任何情况。马三彪放下心来,骑上马回到了队伍前面,带着几百佣兵继续赶路。秦鼎带着三十个骑兵却没有跟随,一直停在了隘口东侧。
突然,“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隘口南北两侧的密林中突然各有约一百名骑兵出现,沿着丘陵斜坡登上了丘陵顶部。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已经通过隘口的守护神佣兵队伍,马三彪骑在马上转身朝丘陵看去,心中有些得意,“我都已经通过了,你现在占据两个高地有什么用?!”
两百名骑兵很快在丘陵顶部集合完毕,面朝西摆成了六路纵队。
“不好!”马三彪突然明白过来,大吼道,“兄弟们,快散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丘陵上摆好队形的骑兵沿斜坡俯冲而下,在长长的斜坡上不断加速,越来越快…
“嗵!嗵!嗵…”守护神佣兵团队伍最后面的几列人直接被飞奔的大马撞飞,飞出了好远方才落在了地上,身体瘫软,七窍流血,显然是不活了。
骑兵队伍去势不减,毫无阻碍地从守护神佣兵团的队伍中间穿了过去,将本来已经散乱的队伍切割成了三部分。守护神佣兵团的佣兵有的被马蹄践踏至死,有的被马背上的骑兵挥剑削去了脑袋,短短片刻又损失了将近两百人。
骑兵队伍穿出了守护神佣兵队伍之后,又奔走了一段距离方才勒住了马缰。在统一指挥下,两支队伍调转马头,再次朝守护神佣兵冲杀而来。
马三彪双锏一举,“兄弟们,向我靠拢。骑兵给我顶在前面,其他人拿兵器砍马腿!”慌乱的守护神佣兵终于有了主心骨,纷纷朝马三彪靠拢而来,五十多个骑马的佣兵顶在了最前面,其他人拿着兵器跟随在后,目光注视着正奔腾而来的骑兵队伍准备放手一战。
两百来人的骑兵队伍朝着马三彪等冲击,在距离马三彪还有十几丈的地方突然齐齐转弯:一半稍稍偏左,一半稍稍偏右。一个队伍瞬间从中间劈开,从马三彪等人两侧直接冲了过去,而后速度不减,各自朝着隘口两侧的丘陵冲去。
守护神佣兵稍稍喘气,不少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心中默默想道:“终于走了,捡回了一条命啊!”相比于普通佣兵的乐观,马三彪却已经开始绝望,这支突袭的骑兵队伍太狠了,这招也太绝了。这支骑兵队伍根本不与马三彪等正面交手,反而绕了过去,其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登上丘陵顶部,利用长长的斜坡再来一次大冲击。
马三彪面临一个两难选择,一是下令队伍彻底散开,避免被骑兵大范围冲撞,但散开的佣兵战力全无,只能成为骑兵队伍追杀的目标;第二种选择就是将队伍集合一处,承受骑兵队伍的大范围冲撞,以半数人的伤亡为代价,换取正面决战的机会,但余下的半数人绝不会是骑兵队伍的对手,其结果还是死路一条。
“难道我马三彪真的要葬身在这里?”马三彪看不到任何希望。
骑兵队伍已经再次接近了丘陵顶部,马匹上坡奔跑,速度也减缓到了极致。而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两侧丘陵顶部突然各出现了十几个人影,正是已经跟随了马三彪四天三夜的秦鼎等人。
只是秦鼎等一共只有三十一个人,面对这支两百人的骑兵队伍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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