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牛,我来问你,你为何认识建虏的贝勒阿敏。那阿敏可是建虏四大贝勒排名第二,仅次于代善,要比皇太极、莽古尔泰的地位都要高。至于你,不是本王瞧不起你,你一个小小的马贼,又怎么会攀上他的这杆高枝。”
“这位大爷饶命,俺和二贝勒,啊不,阿敏。俺认识阿敏,纯属是意外。”
“意外,怎么个意外?”
“辽阳攻破以后,阿敏奉命进军,扫清海州、盘山一代的明军,俺当时在那一带活动,不曾想遇到他们,心想这下没活路了。没想到,阿敏不但没有杀我们,反而赐给我们银两,给了我一个记名参将,让我带着人在这一带为他开路。
由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明军作战,我们又没有物资补给,只能又做回老本行,这也是逼不得已的。”
“你也就这点出息,你这种人留着也没用,胡阳,就地处决!”
“是,王爷。”
“王爷,您···您是大明的王爷?只要您不杀小人,小人还有一件机密告诉您。”
“机密,就你!一个马贼,还有机密?好,本王不杀你,有话说,有屁放!”
“王爷千岁,您初到辽东,您知道这建虏为何年年发动战争劫掠内地?很简单就是为了抢人口、夺物资。东北天寒地冻,每天粮食收成极少,长白山虽然有珍贵药材,却因连年战事无法送入关内。加上朝廷对建虏的封锁,他们一到寒冬就出现粮草紧缺、断铁少盐。
建虏酋长**哈赤,所谓的七大恨只不过是个由头,抢劫物资,以战养战才是他们的目的。”
“呵呵!你一个马贼知道的还不少,算你说对了,建虏本来人口就少,掠夺人口、抢劫物资,是他们向内地发动战争的重要原因。”
“王爷,只要您不杀我,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不知王爷能否收入小的,小的愿鞍前马后,侍奉王爷。”
“就你,一个马贼,还想投靠本王,你不觉得羞耻嘛!”
“王爷,我是您抓的,我心服口服,您要是还想杀我,我也没话说,只希望您能够放过手底下这百十号兄弟,他们都是穷人出身,不得已才做的马贼。”
“好,那本王就答应你,你可以上路了。”
朱由检抽出宝剑,手起剑落,砍到杨二牛的头上。
瞬间一缕黑发掉落,杨二牛却完好无损。
“王爷您,···您不杀我?”
“你本是马贼,又勾结建虏,破坏边塞,罪不容诛!但是,本王念你是条汉子,临死还能够为你的同伴求情,今rì让你割发代首,受髡刑。若是rì后胆敢再背叛大明,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髡刑,就是割掉头发作为斩首的一种解释刑罚,清代之前华夏民族没有剃头这一说,受传统思想的影响,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可弃也!若是剪头发,割伤身体就是大不孝。除非你是想出家做和尚,否则绝对不能够剃头的。
清人入关实行的“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就是与本朝传统民族思想有代沟,再加上他们的武力镇压,不得民心,才有了后来的江南大屠杀。
说罢!一剑将杨二牛身上的皮衣划开一条口子。
杨二牛心惊胆颤之余,声音颤抖的说道:“谢王爷不杀之恩!小的愿誓死效忠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战场打扫完毕后,朱由检将战死的马贼就地火化,将他们的骨灰撒入大海。按照杨二牛的说的,建虏的形势也不像他们对外宣传的那样,兵强马壮、兵jīng粮足。
物资匮乏,是建虏从始至终的祸根,就眼前这个形势而言,建虏应该非常需要自己的这批物资。粮食自己是不会给建虏的,给他们一些茶叶、布匹,已经是恩赐!
虽说自己不做建虏的生意,别人也会去做,只要尽可能的不把战略物资送到建虏的手上,就是间接的在削弱建虏。
“王爷,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赶往辽阳?”
“好吧!还是加快速度赶往辽阳,以免辽东形势发生转变。”
众人趁着夜sè加快行进速度,三岔河以东基本上是道路坦途,车队行进速度很快,次rì傍晚到达辽阳城。
一开始朱由检对辽阳称还有所向往,进入辽阳城之后,大失所望!
辽阳经历大战,百业萧条,又经过建虏**哈赤的大清洗,人口大大减少,商业大半缩水,更别提手工业和其他行业了。
朱由检等人来到辽阳城内,唯一一家商人驿站,众人安置妥当后,朱由检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准备休息。连rì的奔波,朱由检还是有些吃不消,毕竟现在是一个十几岁年纪的身躯,还是有些体力不支呀!
“公子,您睡下了??”
“噢!是曲渊兄呀!来了。”
“本不想打扰公子,但思来想去,还是要和公子商议一下。”
“哦!曲渊兄是指我们明rì兑换物资一事?”
“嗯!公子,眼下的形势曲渊认为倒是对我们有利,辽阳称表面上称作建虏都城,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了。建虏毕竟是游牧民族,百业落后,我们可在此时抬高价格,争取换的更多的珍贵药材。”
“曲渊兄,你还真是个生意神通,既能够看清辽东的局势,又能够籍此获利。”
“好,那明rì我就放出消息,但凡谁家有珍贵长白野山参、鹿茸、貂皮、党参、贝母、天麻、五味子等,皆可换取绫罗、布匹、茶叶、食盐。”
商议已定,二人各自休息,许久没有睡个安稳觉,朱由检这一夜可谓是,美美的睡了个囫囵觉。
“公子···公子····”
朱由检正在睡梦之际,隐约感觉有人在敲门,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一看已经是rì上三竿。
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朱由检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见沈曲渊神sè匆忙,朱由检说道:“让沈兄久等了,走吧我们去撒消息,准备以货易货。”
“公子,建虏官方来人了?”
“建虏···”
朱由检赶紧将沈曲渊拉入房中,说道:“建虏的官员来此何干?”
“公子,昨rì我们进城之时,建虏的城门将士见我们商队庞大,便上奏了建虏的高层。他们听说我们是携带物资,要与他们以物易物,便派人上门前来商议。”
“哦!这是好事啊!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先去会会他们,走。”
还没出门口,朱由检考虑到碍于自己的身份,觉得还是不能够和他们谈。
“曲渊兄,这样吧,我乔装扮作你身边的侍从,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也好!还是公子想的仔细!”
下的楼来,只见大厅内坐着一位身着建虏官家服饰的人,大约二十五六至三十岁左右。旁边是一群穿戴犹如喽啰似的建虏士兵,堪称华夏历史上装备最落后,穿戴最邋遢的队伍,除了当官的还算说的过去,士兵的装备简陋、落后,穿戴更是不值得一提!
“小人沈曲渊,见过范大人。”
“沈先生不必多礼,你们商人来辽东做生意,图的是发财,本官奉大汗的旨意前来,是和你们洽谈换取物资一事。”
“范大人您实在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就是个做小生意的人,岂敢与您相提并论。”
“沈先生何必答非所问呢!据本官所知,你此次带来的货物多达数十车,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售卖?”
“范大人,真是爽快之人,在下此次想和大金国以物易物,换取人参、鹿茸貂皮等物资。”
“哦!这,人参、貂皮、鹿茸还有其他的珍贵药材商品,我大金倒是不缺。那你带来了什么商品,可以换取这些珍贵商品?”
“大人,小人此次带来了一万匹布,两千匹绫罗绸缎,二十万斤茶叶,两万斤食盐。”
“哦!想不到沈先生真是厉害,携带者如此众多的物资,竟然能够转运千里,难怪沈先生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那好,既然先生带着这么丰厚的物资,我们就商议一下如何换取货物。”
“大人言之有理,在商言商,那就请大人先谈一谈你们的要求吧!”
“沈先生够直白,本官觉得,按照我大金与以往的客商谈价格,都是按照中原与遍地互市的价格换取。极品野山参十根,换取两万斤茶叶,貂皮一张可换取十匹绫罗绸缎,鹿茸一对可换取食盐一百斤,其他的按照互市换取价格汇兑。”
“范大人,您的兑换太高了,野山参十根从没有过换取两万斤茶叶的说法,貂皮一张换取十匹的绫罗绸缎更是笑话,鹿茸一对换取食盐六十太贵了。最多是极品野山参二十根换取茶叶一万斤,貂皮一张绫罗绸缎三匹,鹿茸一对食盐二十三斤。至于其他药材,一万匹布,可换取党参、党参、贝母、天麻、五味子等。”
“沈先生,别太过贪婪了,如此珍贵的药材是很难见到的,你总不想空手而回吧!”
“范大人,您说那里话,我们经商赚取的就是利润,除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之外,我们也要价格公道合理。”
“哦!是吗!别忘记了,沈先生,这可是在大金国,价格几何当有我们说了算。”
这个姓范的官员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见到沈曲渊寸步不让有些恼火!
“范大人,这里是大金国没错,可是大金国也要讲道理吧!我们经商的千里迢迢转运货物,冒着生命危险和你们做生意,对大金国也是有所贡献。
若是大金国强买强买,不讲道理,或是收缴了商人的物资,恐怕rì后就不会有商人为大金国提供物资了。”
“按照你的意思是,丝毫不能让步了。你可知道,这可是大金国大汗差本官来和你洽谈,说明大汗对此次商贸洽谈格外重视。你别不识抬举,大金国物产丰饶,难道还缺你这一点物资吗?”
“大人,凡事都不能把话说的太绝了吧!我乃是一介商旅,做谁的生意都是做,最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况且,现在两国交锋,中原对大金国封锁rì益严重,若是你们在此地打压商人,大金国恐怕rì后会商路断绝,物资匮乏,在下于中原商界也小有名气,孰重孰轻,大人思量之!”
“你····,沈先生难道就不能缓了?”
沈曲渊见此人已经开始服软,趁热打铁的说道:“大人,我等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满载而来,自然要满载而归,一口价,要是您同意,我们就交换货物,要是您不同意呢!我们就可以到塞外蒙古,或者与朝鲜换取其它商品。”
“那好!既然沈先生决定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要容我回复大汗,待大汗决定之后,我们在进行货物兑换。告辞·····”
“就依大人之见,恭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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