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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个儿依旧是看了我一眼,见我点头,他三两下就月兑去了外衣、衬衫和背心。悫鹉琻晓别看这家伙瘦小,月兑了衣服之后,身体的肌肉很结实,而且有好几道纵横交错的刀疤——虽然我们很多年没见,平时相互间不是打闹就是互相骂骂咧咧地,可是相互间的默契与信任丝毫不容置疑。
就连林谷雨对大个儿的痛快都惊讶了一下,他带着明显的好奇看了我一眼,然后掏出来两个一寸大小的小瓶子,递给了大个儿一个:“喝了它!”
大个儿什么也不问,拔开瓶塞,一仰脖就把瓶子里的液体灌进了嘴里,然后喉结一滚,“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看着我的手指——”索茵颜这时候站在大个儿的身前,俯(她原本个子就高,这时候她站着大个儿坐着,就显得更加悬殊。)朝着大个儿的双眼伸出修长的食指,一边转动一边轻声地说:“跟我数,一……二……三……”
“一……二……三……”
索茵颜的声音原本就很磁性,这时候她又故意放慢了语速,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慵懒的味道,就连我这旁观者都感觉到昏昏欲睡。大个儿跟着重复,还没数到十,就头一歪,竟然那么坐着就睡着了!
索茵颜看向林谷雨点了点头,林谷雨这时候先是将一小瓶药水倒进了嘴里,然后他手中那把弯弯的,像是牛角形状的刀刃口朝下,极快地在大个儿的肩头一划而过,接着,他嘴里猛然朝着大个儿的伤口喷出一股液体,那液体一渗入了大个儿的伤口,那个位置的皮肤竟然像是烧开的水一样,一鼓一陷地动了起来,接着,我震惊地看到,那划开的伤口里,竟然爬出来一条灰褐色的、长约三寸的虫子来!
这虫子的样子说不出的诡异!
它身体两端尖尖的,中间肥硕,看不到有眼睛鼻子嘴。边缘长满了长约一寸的须,每一根须子都不过头发丝粗细,却如同个子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蠕动着,待那虫子的身体大部分爬出大个儿的身体,林谷雨手一抖,那月牙形刀的刀尖已经从那虫子的身体内穿过,接着,他用力向上一提——
“啊……”
大个儿一声惨叫,仿佛在噩梦中惊醒一般身体就弹了起来。不过索茵颜的速度更快,只见她一掌打在了大个儿的胸口,把他打回沙发中,另一只手一抬,将早已准备好的大个儿的衬衣袖子塞进了大个儿的嘴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连我这目不转睛旁观的人都看得眼花缭乱。等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大个儿一把把衬衣袖子从自己嘴里拽了出来,怒气冲冲地问索茵颜:“你堵住我嘴干嘛?”
“怕你把舌头咬断!”
索茵颜后退了半步,这时候,林谷雨已经从沙发后面绕到了大个儿的面前,将手中弯刀刀尖上的那条狂乱蠕动着的虫子放在大个儿的眼前。
“我-操!”大个儿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闪躲着:“这、这几把玩意儿是我身体里的?”
林谷雨不置可否,向后退开半步,扭回头看着我说:“拿个碗,有盐吗?”
我双眼死死盯着那恶心的虫子,一时间有点儿失神。还好胡妍素反应快,一阵风似得跑进了厨房,“稀里哗啦”一阵翻弄,拿着一包盐和一只碗跑了出来。
林谷雨让胡妍素端着碗,他一只手把那刀尖上的虫子放在碗上边,另一只手把盐倒在那虫子身上,顿时间,一股刺鼻的酸味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那虫子像是被烧着了一样,身体剧烈地扭曲着,同时急速地融化,变成一滴滴黏液滴落在碗里。
只用了不到十秒钟,林谷雨的弯刀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碗底有大约五分之一碗的鼻涕一般的黏液。
林谷雨把那碗递给了大个儿。
大个儿下意识地接过了碗,看着林谷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喝了它,你身体的状况就不会再出现了。”索茵颜在旁边说到。我发现这俩人真是一对好搭档。林谷雨基本上属于惜字如金的,而索茵颜则愿意为每一件事解释。
大个儿看着那碗“鼻涕”,面露难色。
“你要是不想再受那种苦,就听话喝了它!这东西很快就失效了,待会我再跟你解释!”索茵颜只再说了这两句,大个儿就一咬牙,端起碗来一口就把碗里的那摊“鼻涕”咽了下去。我在旁边看着都差点儿吐了。
等大个儿喝完,林谷雨拿出一块麂皮来,坐到一边擦拭他的刀去了。索茵颜则坐到了一旁,看了看我,说:“这件事恐怕不这么简单,我们也只能治标不治本。看你朋友的气色,恐怕这时候已经邪火攻心了,所以,要想救他,还要找到问题的根源才行。”
“邪火攻心?怎么个意思?”我问。
索茵颜一伸手搂过金子的肩膀,眼睛却看向了大个儿,微笑了一下说:“我估计,你的事情,始终在瞒着你的哥们儿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