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贴在母亲的手上,眼睛蒙上薄薄一层雾气,如果不是生这些事情,她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女生。
如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欢乐,变成了仅取悦于他人的情妇,如果父母知道,断然不会同意她这样。
可是,变故让她变成了整个家庭的顶梁柱,不得已而为之,几个月前生的事情仿佛已经很遥远,只是,心痛的感觉会让人无法呼吸。
美国医生走过,向她微微点头,做了例行检查,让她签字。
满是英文的协议让她看得懵,没想到上学时学的英语有一天还会用上,她仔细地搜刮着肚子里的英文,终于看明白了,整个协议的意思,是一个手术风险协议,以及告知,还有更为糟糕的情况吗?让她来简直多此一举了,既然要手术那当然要签字了,只是,美国的医院不允许代签。
她动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手术安排上了日程。
手术室外面,她的心忐忑不安,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内心不断地祈祷手术的成功。
医生或者患者家属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让她焦虑不安,或许整个医院出入的患者都是焦虑的,因为焦虑,人们变得更为的沉静,只有眼神透露出了内心的不安。
整整十二个小时,她滴水未进,神情恍惚,脑子混乱,由于干渴,嘴唇有些干裂。
手术结束,她几乎是扑上去的,询问手术的情况。
医生告知她,手术很成功,但是仍需要在无菌病房观察几天,如果病情稳定,即可转回国内慢慢恢复。
这些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她操心的,他说过,她被购买之后,她妈妈的病由他负责。
第一次,羽月对这个表面冷酷无情、霸道专横的男人心存感激,无论平日里如何粗暴对待她。
唯独这一次,她是自内心的感激,在隔着玻璃窗的病房和母亲说完再见,在拥抱着亲吻着弟弟的脸颊说完再见,回程的路上,她的心情激动复杂。
想念亲人的渴望终于稍稍得到平复,知道亲人的状况,她可以安心地呆在烟川市,或者专心地做他的情妇。
虽然是冰冷的买卖关系,在回程的飞机上,羽月蜷缩在座位上,主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小鸟依人,蝴蝶般的睫毛温顺低垂,倔强的表情在她脸上消失。
“如果晕机早点吃药,不要再呕吐我一身”!他冷冷地望了望怀中的她。
这个小女人的感激让他失落,他需要的不是她的感激,那么他需要她的什么?他的心情莫名地不好,他难道需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这绝不是乔少一贯的作风呵。
昨天夜里,乔少一个人对着异国的窗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白兰地,如若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魂牵梦绕一样,他是不会亲自陪她来美国看望她的母亲的
虽然,以前她是个活泼的姑娘,她和他一再的磨嘴斗气,虽然有时候气得疯,但是他从来没有认真过,直到一场变故,改变了她的性情,她的疏离冷漠倔强,她的游离,多年的梦中的女人的形象让他有了归靠。
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这个女人身上的气质和母亲如此的相似,她散的魅力不断地吸引着他的脚步,不断引起他的保护欲,只是,希望自己不要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自己难道今生真的要这个女人?
喝完酒,他拥着羽月入眠,这个女人总是带给他一种安心感,是来自儿时的记忆吗?
在飞机上,她的温顺让他觉得是对自己的感激,他不需要感激,所以他的脾气再次爆,并且强硬地推开了怀中的她。
她还是温顺无言,接受他的一切坏脾气。
呼叫端庄秀丽的空姐,喝了一杯白开水和晕机药,窝在座椅上,瘦弱的身子轻得像一片羽毛,若有若无的感觉,棉质长裙以下是赤脚穿着的平底帆布鞋,上身穿着棉质白色t恤,外罩了一件水洗白的牛仔短袖,鼻翼上闪着阳光透过飞机窗口打进来的光亮,如柳的长垂在肩头,让她看起来像个孩子。
他忍不住掠了掠她额前的刘海,压着眉梢的刘海让她看起来有些愁绪。
他惊动了睡梦中的她。
“笑一个”!他还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只要他想要看到她的微笑,她必须笑。
她脑海里立即呈现里古装剧里挥舞着手帕的老鸨和嫖客,**兮兮的大爷总是会这样说,“妞,给大爷笑一个”
往往是春满乾坤的妓-女挥舞着手帕,媚态万千地往嫖客身上一靠,“大爷,给妞赏些什么呢”,然后是花姿乱颤的媚笑。
“是这样吗”?她收起自己的臆想,自己不过是现实版的妓-女,她心地叹息,但是,表面上仍要讨好他,用双手撑起嘴角,弯弯的,像一个小丑。
他忍俊不禁,嘴角扬起弧度,用力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她忍不住地抽冷气,眉头蹙起来。
他扬扬眉毛,对她的生气表示不理会。
“谢谢你!”她忍不住对他本次行程安排表示感谢,让她一解对亲人的思念,看到他们安好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这个男人平时看起来霸道无理,专事掠夺,在这件事情是细腻十足,本次出行是快乐的,给了她一个有一个的惊喜,她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在快乐地成长,母亲一天一天地好转,她看到他为她可以安排的梦一般的住宿与篝火晚会,她看到了他的多才多艺的一面,她的压抑在此次旅行中荡然无存,心灵像充了气的气球,自由飘荡了许久。
“切”,他从鼻子里冷哼了一下,把她的脸推开,目光扭向别处,这个小丫头终究不是无心的,她体会到了他的刻意安排,而这种刻意的心思被看穿之后,他觉得有些不适应,依然用自己的霸道掩盖这种温情。
她看到他侧面带着的笑意。
于是,她的头温柔地倚在他坚实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