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楚被秦王所描述的、极度可能发生的场面吓到了,浑浑噩噩的回到院子里。
他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景象几乎向秦子楚吓得魂飞魄散。
嬴政竟然手中拿着一柄木剑,不断做出劈砍的姿势!
秦子楚承认嬴政的发育状态确实远远超过一般同龄孩子,还不满三岁身高就已经将近一米了。
但是无论他发育的多好,灵魂多么成熟,本质上仍旧是个孩子。
他怎么能这么拿身体开玩笑?!
一股怒火瞬间燃尽了秦子楚的理智,他大步走到嬴政面前,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木剑,抱起嬴政往寝室中走。
顺手将木剑丢弃在脚下,秦子楚直接将嬴政翻过身压在膝头,扒下他的裤子,啪啪的狠狠打了嬴政几巴掌。
他怒气冲冲的说:“你又在做什么?很怕自己不受伤是不是!”
秦子楚自觉打得很用力,可无法改变的现实是——他是个战五渣。
嬴政的上确实红了起来,可这是因为他现在被养得身娇肉贵。
嬴政本身不觉得疼。
他甚至没有什么羞赧的情绪。
每当秦子楚觉得他做了什么会伤害到自己身体的事情的时候,都会采取打这个做法。
他似乎认为嬴政一定会觉得羞耻,然后改掉那些习惯,可嬴政发现秦子楚每次只有同一种办法之后,根本没办法认真的面对这件事情。
在秦子楚未曾参与的过去,嬴政遭受过太多羞辱。
因此,眼前带着关心和焦急的小手段,简直如同挠痒痒一样,不但对嬴政没有任何威慑力,甚至,嬴政很喜欢在这种时候扭过头盯着秦子楚的脸蛋,注视着他脸上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秦子楚的表情总让嬴政觉得他比自己要疼得多。
……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之类的感觉吧。
这个想法让嬴政暗自笑了许久,而心里也始终带着一股近乎甜蜜的喜悦。
秦子楚是真的关心他,否则明知道他的身份和威名,秦子楚是绝不敢对他动手的。
“你要是想练习剑术,我去请求秦初或者武安君来教导你,不准自己偷偷练习!知道了么!”秦子楚冷声说完话,小心翼翼的托着嬴政滑下自己膝头。
他的手掌伸在男孩腿弯下,抱着他回到被褥之中,眼神担心的凝视着变成粉红色桃子的两瓣,眼中透出自责。
“阿正,是不是很疼。”秦子楚手指轻轻的落在嬴政臀上,被上面火辣辣的温度吓了一跳。
嬴政趴在褥子里,满不在乎的说:“无事。”
秦子楚不放心的盯在上面,犹豫的说:“……可是,好像有点肿了。”
“过来陪朕躺一会,朕累了。”嬴政将手背向身后,抓住一直摩挲着自己臀部的手掌拉到身前。
秦子楚迟疑了片刻,对外面吩咐:“枝儿,拿些棒疮药来。”
随即,他就着被嬴政抓住手腕的动作,十分别扭的侧着身子躺在嬴政身边。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闭着眼蹭了蹭身子,贴到秦子楚身上。
秦子楚立刻躺平身体,无比自然的伸手将嬴政向像小时候似的揽入怀中,让他能够趴伏在自己怀中。
两人胸月复相贴,随着呼吸能够轻易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震动。
嬴政侧过头枕在秦子楚胸口,听着一声声沉稳的心跳,忽然说:“秦子楚,记住,朕过去没有将你当做父亲,现在不会,日后也不可能。”
秦子楚模了模他的后脑,轻声回答:“不用总提醒我这一点,我很清楚自己是谁。”
显然没懂得朕的意思,嬴政心里遗憾的想。
他垂下手臂抱住秦子楚的细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快入睡前,忍不住出声强调:“你不但要记住自己,还要记住朕,不要忘记了。”
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男孩,秦子楚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嬴政垂在肩膀上的黑发,发丝每一根都很粗硬,若是短发肯定会枝枝愣愣的扎得人手心疼,但留长之后却异常浓密顺滑,抓在掌心就像是掬起一卷锦帛。
听说都发硬的人脾气都不好,嬴政显然应了这句话。
可秦子楚养了他这几年之后,哪怕脑中再清醒,心中也仍旧觉得他只是个执拗的孩子。
刚刚告诉自己不要太放肆,应该和嬴政拉开适当距离的话,转眼又被秦子楚抛之脑后。
枝儿轻手轻脚的走进房中,手中端着一罐药膏。
秦子楚正要接过她递来的药膏,嬴政却猛然绷紧身体抓住落在脚边的木剑骤然向后劈去!
“啊啊啊啊——!!!”被打中的枝儿发出一声惊叫,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摔在地面上。
她脖颈之间显出一道透着血液的红痕,若非嬴政年岁太小,个头不够高,恐怕枝儿已经人头落地了。
秦子楚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不轻。
可他第一反应绝不是看枝儿伤情如何,反而直接伸手蒙住了嬴政的眼睛!
秦子楚彻底被自己的动作震惊了。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缓缓松开手,落回自己膝头。
秦子楚盯着自己的手掌,许久无言。
……什么时候开始,嬴政会不会被杀人吓到,对我来说比他杀人本身更可怕了?
秦子楚遭受的打击过大,缓缓站起身,神色僵硬的走出门外,再没去看一眼嬴政和枝儿。
秦子楚的异常反应原本极大的分散了嬴政的注意力,可当他离开房间,嬴政重新抓住木剑。
他直接跳到枝儿身上,对着她的月复部狠狠踹了几脚,剑尖抵在枝儿颈侧,平静道:“谁派你来的?说。”
“小公子在说什么,奴婢完全听不懂。”枝儿哭得满脸泪痕,陪着她身上的伤口看起来异常凄惨。
嬴政丝毫怜惜都没有,手掌用力,剑尖压住她的气管,不断下压。
他冷淡的说:“不愿意说,那你就不必说了。”
朕一生也许误会过很多,可唯独杀意是朕不会认错的。
秦子楚确实被自己朝着不健康方向发展的心理状态刺激到了,可他还没到和世界合二为一的呆滞境界,房间里过于吵闹的声响还是惊动了他。
秦子楚毫不犹豫的对守卫道:“快进去,房中恐怕出事儿了。”
前后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当秦子楚带着守卫士兵冲回房间的时候,枝儿早已身首异处。
枝儿的死相极为凄厉,鲜血飞溅得满屋子都是,而嬴政脸上带着一道淡淡的血痕坐在地上,喘息个不停。
他脚边,落着一柄泛出幽幽蓝光的锋利匕首。
秦子楚的心跳简直要挺下来了,他一把将嬴政抱进怀里,紧张的说:“你有没有被匕首划伤?”
嬴政反手握住秦子楚的手掌,沾满血迹的脸上显出一抹笑容,简洁的说:“无事。”
嬴政顿住声音,似乎觉得自己出口的话太过简单了,对着秦子楚的眼睛,加了一句:“伤痕是她抓出来的。”
秦子楚闷闷的“嗯”了一声,压着他的头埋在自己怀中。
两人坐在满是血迹的房间里,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守卫们谁都没想到冲入子楚公子房中会是这样一番景象,但看着他们父子二人,无一人敢出声惊扰。
带队的守卫比了个手势,他们立刻静悄悄的将枝儿的尸体抬出房间。
过了一刻钟,领队跪在秦子楚面前低声道:“末将看守不力,让子楚公子和小公子受惊了。”
秦子楚终于缓过神,抱住嬴政起身,温和的说:“此事不能怨你们,枝儿伺候我和阿正多年了,谁也想不到她会突然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
“守卫不力,令歹人持刃而入,自己去领十鞭子。”不等秦子楚说完话,他怀中的嬴政已经冷冰冰的说,口气没有一丁点转圜的余地。
秦子楚看向嬴政,嬴政却摇了摇头,向自己身后使了个眼色。
他顺着嬴政的眼神向后看去,霎时愣住了。
原本忐忑不安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守卫领队此时已经一连劫后余生的表情,兴奋不已的“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他高声道:“谢子楚公子仁慈。”
待守卫离开,秦子楚疑惑的看向嬴政,轻声说:“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将他赶出咸阳宫,才会没有处罚。”说完这些,嬴政视线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发现秦子楚被自己染上许多血迹,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不高兴的说:“去沐浴更衣。”
秦子楚笑了笑,将嬴政放下,牵着他的手走到门外,对其他瑟瑟发抖的宫女吩咐:“准备热水,我和阿正要沐浴。”
宫女们也跟之前的守卫似的,得到任务后反而像是松了口气,飞快的动起来。
没多久,她们就收拾出浴房另一侧的正房让秦子楚带着嬴政休息。
嬴政此时的身高已经不用秦子楚在抱着他了。
他神色悠闲的与秦子楚并肩坐在浴桶之中,微微垂眸。
“朕猜,枝儿身上模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嬴政说话的声音有几分飘渺。
秦子楚不解的说:“枝儿原本是华阳夫人心月复,若非确实忠心耿耿,华阳夫人是不会将她派到我们身边的。而且,快三年了,她从未做过一件不对的事情,我实在很奇怪竟然是她动手要杀你。”
嬴政把握十足的说:“不利证据肯定会指向魏国国主之女。”
“你觉得是她要杀你?”秦子楚一惊。
“绝不可能。”嬴政眯起眼睛,重瞳之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