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的实验室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血腥味几乎要掩盖了蜷缩在墙角的腐尸散发出的腥臭味。
实验室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旁站着一个浑身血污却仍不失水灵的女童,她面无表情的盯着墙角隐蔽的摄像头。
良久,她望着摄像头的另一边正在窥探的人缓缓开口:“给我……自由”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实验室那扇加固的大门竟然出人意料的打开了!
她朝着大门飞掠而去,谁知才刚踏出束缚她多年的自由的大门时,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猛地察觉到不对劲,她迅速用手捂住口鼻,然而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她到底还是吸入了一小口的七氟烷,药性猛地一发不可收拾,她软软的跪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太阳穴像针扎般的刺疼,她想睁开双眼,可眼皮似是有着千斤重那般,怎么也睁不开。
“神经毒素已注入10毫克,是否植入芯片?”
优美动听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正待她思索着声音的主人时,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现在植入芯片,完成后提取基因进行改造分解。”
“好的,正在执行指令,芯片已植入完成,基因数据提取中。”
那道低沉的嗓音她很熟悉,就是他让那些孤苦无依的稚童自相残杀,争夺生存的权力,从而选出稚童里最好的杀人武器。
而她,恰好就是他千挑万选出的最佳杀人武器。
此时神经毒素已经侵入她的大脑,她头疼欲裂,但就是这痛,让她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猛然睁开双眼,禁锢着她的圆柱形钢化玻璃罩冒出一阵阵白色气体,紧接着,罩着她的圆柱形封闭式钢化玻璃在她眼前化成碎片,甚至是飞溅出去,深深的陷在了天花板和墙壁。
“警告,警告,人体大脑已月兑离神经毒素的控制,芯片现已可供人体大脑控制,请迅速撤离此地。”
这时她才发现,之前那动听的声音竟是离她几米开外的一台人工智能型电脑!
不过,与她何干?
她要的,只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禽兽的命!仅此而已。
少女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里被植入了什么,所以,她控制了整栋大楼所有的程序,引发了实验室的自爆装置,就让那些丧心病狂的禽兽去给可怜的稚龄孩童陪葬吧!
都下到十八层地狱去吧,死吧,死吧,你们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连串的爆炸声让人震耳欲聋,而那地狱魔鬼般的少女只是站在不远处一定安全的距离疯狂的大笑着。
“呜哇”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黎明的寂静,也打断了少女的噩梦。
大概是楼上的小孩又哭了吧。
她大汗淋漓的自床上坐起,擦了一把满是汗水的额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是楚阑多年来的心魔,14年前的往事仿佛还历历在目,每天睡觉时脑海里总是不断的浮现出那血腥的画面,7岁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成为了她一生的梦魇。
这些事情她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她累了,活在世上有何用?早该去死了。
做完这次,就去找爸爸妈妈吧?她暗暗地想。
楚阑一把撕开枕头,从里边扯出两把左轮,穿上便捷的衣物,将一把左轮别在腰上,另一把系在大腿上。
整装完毕,起身前往目标所在的地点。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泰然自若的走向目标所在的房间。
右手拧开把手,用力一推,同时左手拔下大腿上的手枪对准不远处坐在老人椅上背对着她的中年男子的后心连开三枪。
男子缓缓倒地,血腥味飘散开来,她很快的发现了那地上的男人并非目标本人,“出来!”楚阑对着空气大喝一声。
此时,一个男子在楚阑右前方的书柜后的暗门走了出来,眼前男子的脸与小时候记忆中的的脸慢慢的重合。
她欣喜万分,日思夜想的至亲此时就在她的眼前,她鼻子有些发酸,别扭的对着他喊了一声:“爸!”
男子似乎是被她这个称谓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楚阑,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楚阑又对着他吼了一声:“爸!我是阑儿啊!总喜欢跟你斗嘴,把你的书房弄得一团糟的阑儿啊!爸!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想跟着你和妈一起去死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你知道么?”
泪水早已经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男子心疼的走上前去,捧起楚阑的脸颊:“阑儿,是你么阑儿?”
这时候的楚阑并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笑意。
“爸,是我,你……”楚阑话还未说完,低头便看见一把匕首赫然插在她的胸口,鲜血缓缓地流红了她的衣服,红的刺眼,也红的无奈。
她突然就笑了,笑的那般肆无忌惮,笑的那般痛彻心扉。
“哈哈,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男子也笑了,“为什么?因为你挡住了我发财!就算是我女儿有怎么样?一样得死!”
楚阑望着男子带着嘲讽笑意的邪恶嘴脸,突然猛地发力将胸口的刀子拔出,一个反手再把刀子送进了他的太阳穴。
男子嘴角的笑意慢慢散去,不甘的表情被永远的定格在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哈”楚阑仰天长笑,她其实并不是没有发现他藏在身上的刀子,她只是对亲情还抱有希望,现在呢?枉她还以为时间最伟大的就是亲情,原来,一切都是她自欺欺人而已。
哈哈!亲情?亲情还是比不过利益二字啊!
她望着他的尸体,缓缓靠着墙壁倒了下来,“爸,你看,妈在对我笑呢!我们永远不分……”开字未说出口,楚阑呼出了最后一口气,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不远处的尸体,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昨天教你的心法都会了么?”紫竹林里,一男子手执一把墨色长笛,斜倚在满是竹叶的一张草席上闭目养神。
“会了。”站在理她几米开外的少女席地而坐,周身渐渐散发出一种淡紫色光芒,这光芒不多时已经将她整个人笼罩在其中形成一个保护范围。
“尽你全力。”男子仍然闭着眼睛,此时少女周身的光芒在他话音落下后已经逐渐开始变成深紫色。
“护住心脉。”男子开口道,随即屈指一弹,银白色光芒对着席地而坐的少女横冲而来,刹那少女自发的光芒被击中后消失殆尽。
少女站起身来,身形有些摇晃,一个重心不稳即将跌倒在地,她连忙伸手拽住了旁边的紫竹才不至于摔倒,突然她喉头发咸,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男子就在此时睁开了双眼,刹那!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这蛊惑人心的容颜,只要一看,便再也移不开眼。
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冰蓝色双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小瓷瓶,随手抛到少女面前道:“吃了,随本座进城。”
男子带着魅惑的嗓音竟是那般的好听!少女收回有些飘远的心神,“为何今日便要进城?”
“解忧,不该问的,别问。”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冷笑,眼神凌厉的盯着眼前的少女。
解忧被他盯得有些背脊发凉,见男子神色不对,慌忙开口道:“是,谨遵主子的教诲。”
解忧捡起被男子扔在地上的小瓷瓶,掰开瓶塞倒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吞下肚去。
男子不知何时已站起身来,径自朝着竹林的出口掠去。
解忧身形一闪,紧跟在男子身后飞掠而去。
京城,宰相府。
痛!
这是意识里第一个反应。
头好痛!
“神经毒素已注入10毫克,是否植入芯片?”
仿佛又回到了14年前,好似她又变成了那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
耳边响起实验室里特有的若有若无的程序运行的声音,她独自一人走过曾经束缚了她多年自由的大门。
她好似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腐尸味,她突然想去看看。
前脚刚踏入门槛,所有的场景突然开始分裂,一切就像是一副画卷,被人生生的撕开两半,随后被碾成碎片对着天空抛洒。
突然!她又回到了她被他亲手了结的那个早上。
她回到了那个男人的房间,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自己,也看见了一脸不甘却早已死去的——爸爸!
真是可笑,爸爸?她从未有过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太让人心寒了。
“呜,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呜,小姐醒醒啊!”
真聒噪!
楚阑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张稚气未月兑的女乃娃脸在她眼前放大。
小丫头见她醒了,立刻抓着她的手啼啼哭哭的,把眼泪鼻涕一把抹到她的掌心。
她蹙眉,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甩开她的手大骂一声:“滚开!”
小丫头被楚阑的一声怒喝吓住了,傻愣愣的盯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看穿一个洞来。
楚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黑亮的眸子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凌厉的眼神中带着隐忍的嗜血杀气,她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
看见她穿着一身古装,然后再看看自己的衣物,观察了下四周,难道?穿越了?
这个认知让楚阑一时间头皮有些发麻。
“小姐,您怎么了?奴婢是良儿啊!小姐,相信奴婢,奴婢一定会站在您这边的,奴婢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的!”良儿信誓旦旦的对着楚阑保证,稚女敕的脸蛋上满是坚决之色。
“呵,相信?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这个世界上连血缘至亲都能狠心杀害,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楚阑嗜血的双眸带着一抹不屑的笑意。
“小姐,呜,您相信奴婢吧,奴婢对您可是绝无二心啊!”良儿跪倒在地乞求的表情让楚阑脸上的嘲讽意味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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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文,不好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