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车辆栽在地上,油洒了出来,和着华晔地血欢快地流了满地都是。纪洁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眼泪无法控制地流了出来。她毫发未损而华晔整个膝盖以下的身体被生生轧碎在车下。华晔抬起头,强撑着已近模糊的意志。纪洁拼命地摇着头,大哭着。人在最危急的关头往往是最没用的。比如现在的纪洁,除了哭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直到一声轻微的爆破音提醒了她,机车已经起火了,马上,整个车辆都会爆炸。
报警。当这两个字冲到纪洁脑海里,她像傻子一样飞也似的冲向马路对面,而忘记了就稳稳躺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她闻到一股浓重的机油味道。来不及了,车体马上要炸了。华晔,华晔还在那边。纪洁转头就往回跑,她的脑子已经冷静地告诉她冲回去时没有用的,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往回冲。
“嘭”,车体爆炸了,在爆炸的最后一瞬,纪洁还看到华晔抬起身子,手指着前面,他的嘴型告诉她,他在向她吼:“走!”下一秒,纪洁眼睁睁地看着爆破的力量将华晔的身体撕成了碎片。爆炸产生的强大气流将纪洁推开,她的身体被抛出好远,后背狠狠地撞在护栏上。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纪洁听到自己脊骨断裂的声音。
醒来时,入眼的是洁白的墙壁,半挽着的窗帘,闪烁着奇怪指数的各种医疗设备和午后暖暖的阳光。一切都染着慵懒美好的颜色,窗外的绿茵随风摇摆,在窗子上调皮地制造着光晕。床头的吊瓶里充满了营养液,散发着饱和的乳白色。这一切都让纪洁清楚地意识到华晔已经不在了,这样暖暖的太阳,绿到发甜的高大树木,还有这世间的一切,华晔再也看不到了。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体拒绝服从地一动不动,她想到身体昏厥前脊背撞在护栏上,大概是脊骨破裂导致的截瘫吧。
许久,门把手动了动,随后陈霖学长和何佳,还有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相继走进来。何佳的眼睛肿得很高,进来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陈霖坐近床位,轻抚着她枕畔的头发柔声安慰着:“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伯父伯母在回来的路上,已经下了飞机。医生说你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别哭了,乖。”纪洁哽着嗓子说:“华晔,华晔死了。”话音刚落,何佳的目光锋利地射过来。陈霖坐下来,替她掖了掖被角,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不一会儿,医护人员进来催人,说探病的人太多,只让留两个。陈霖和何佳主动留下了,纪洁有点纳闷,何佳为什么要留下呢?
这时何佳突然来了一句:“纪洁你要吃水果么?我去借水果刀。”说完转身就走。陈霖想叫住她,纪洁还在打营养液,什么也不能吃。何佳已经夺门出去了。不到一分钟,何佳又进了房间,手里拎着一把打开的折叠刀。她表情很平静,她抬眼看向陈霖;“陈学长,纪洁的营养液快没了。”“是么?”就在陈霖转过身的档儿,何佳扑向纪洁,正要将手中的折叠刀插向纪洁,陈霖回身去挡,折叠刀恨恨地没入陈霖的心脏,陈霖像一只没了骨架的风筝,一个踉跄倒在纪洁的床头,瞪圆的双眼登时失去了焦距。
纪洁想喊人,但嘴巴已经被捂得死死地。她想挣扎,但瘫痪的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何佳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她没多说什么,而是一刀刺在纪洁的脖颈上。
行走在黑暗的甬道里,纪洁觉得脑子疼得要炸掉了,恍惚间,像有股力量推着她向前。她的脑袋仿佛被恨恨地抓着,生命中的一个个片段被剪除。那是一种极可怕的感觉,纪洁害怕地尖叫着不要,她拼命着回忆着以前,具体说是前世的一切。一些陌生却切实属于她的记忆被灌入脑海。
那是她和华晔的第一世。
那时,他们还不是凡人,各为参商二星的星神,参与商,参星在西,商星在东,此处彼没,参商永离。合该是永不相见的,却因机缘巧合,相逢,相爱,又因相爱而被贬入轮回,此后便每生每世都注定相爱,却注定互伤。如此轮回两千多年了。每一次都恨不得马上抹去前世的情与恨,偏这一世连忘记与他相处的一天都那么不甘。
以前常会在爱情故事里翻到这样的字眼——“参商永离”。彼时读过只觉得胸中有一丝莫名的怅然,却不想这“参商永离”,讲的竟是她与华晔。想到这,像有架砂轮磨在心尖上,来回碾压着。不甘,凄凉,和眼角的涩意,汇成一股浓烈的恐惧。
许久,白光一闪,暗夜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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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穿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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