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微抖着手握着烫匙,慢条斯理地吹着烫,完全没有胃口。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内心的某处,有比碗里的热烫都要火烫的火种。有这么一个具有侵略性的男人照顾着,她的小心肝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额……苦命惯了的童孩,突然被人无微不至地关注着,这待遇,就像平凡了一辈子,突然走上舞台,被闪光灯照亮了万众瞩目一样。
“那颗棒棒糖是我的!”
“不对!是我的!”
“我是姐姐,你应该学孔融让梨!把最后一颗棒棒糖让给我!”
“不要!妈妈说,姐姐应该疼爱弟弟的,应该是你让给我才对……”
而陷入各自世界的龚越廷和暖暖对外间的一切恍若未闻,于是乎……
“小心!”龚越廷一直关注着暖暖,小男孩撞过来的时候,比她更早一步发现异样。
当那碗烫被两小姐弟撞翻的刹那间,龚越廷他猛然起身,刹那间行动先于思想,双手一把抱起暖暖,然后背过身,用自己的宽肩厚背挡住了火烫的烫水飞溅,而整个过程,暖暖一直被他紧紧地护在怀里。
其他病人看得惊险,震惊地看过来,令他们震惊的不仅仅是龚首长英雄救美的威武利落的身手,更诧异于他像护犊子似的保护性动作!宁愿自己受伤也要护着身前女人的举动,羡煞旁人。
因着这一声意外,普通病房里的十来个病人连带亲属全都对龚越廷敬畏不已,纷纷猜测着这般好身手的男人是干哪行的。
一切都猝不及防!身体倏地腾空而起,那时狂涌的不安让暖暖一下子拥向龚越廷的身前,没有受伤的五指紧紧地揪紧他的衣襟,并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她,脑海里却率先浮现一个悲催的念头:为何与龚首长在一起,总是那么多意外!
“没有烫伤吧?”
清越沉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暖暖抬头,对上他染上担忧的黑矅冷眸,她懵懂的脑袋转了几转,想不清楚发生何事,迟疑地道:“我没什么事阿,怎么会烫伤呢?”她眼角余光扫了扫自己身上没有拆下来的石膏。心想,就算热水倒过来,都烫不到里头吧。
龚越廷心中一松,这才放心下来。
“对,对不起!”
小女孩咬着手指头,怯怯地道歉。小男孩则躲到小女孩后面。
龚越廷薄唇轻抿,依然是抱着暖暖的姿势,转过身来,温柔的表情转而一黑,眼神冰冷如箭,两无知小孩身子同时一抖!
“哇!”小女孩给吓得大哭!小男孩眼见姐姐哭,也跟着哭!
龚越廷眼角抽了抽,他没骂没打他们吧,两小屁孩哭得很无理。
暖暖眨眨眼,她什么时候招惹两小朋友了?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病房里众目睽睽,看着他们的目光暧昧不已。她急忙松开抓着他胸前衣服的手,急切地说道:“龚大哥,快放我下来。”
“不行,床单湿了。”龚越廷断然拒绝,随即不想理会两小屁孩,没耐烦地撇转脸。
暖暖一眼就看见溅得泛黄的白床单,再看看被龚越廷的超高冷气场吓哭的小孩子们,一时哭笑不得,“没事,小朋友们,没关系的。不哭……”
“姐姐,呜呜……叔叔很吓人!”小女孩小手遮眼抹泪,稚女敕的声音抽泣着说。
“茵茵,达达,快回到妈妈这边,可别弄伤了姐姐。”隔壁床上病得脸色苍白的女人招招手,唤回自己的孩子们,歉意地对暖暖他们笑笑,“小孩子们闹到你们那里去了,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小孩子顽皮很正常。”暖暖回以没关系的微笑。
龚越廷看也不看一眼,只不满地盯着脏了的床,直接招来护士,“护士小姐,这边床单湿了,马上给换一个,不然病人没法躺着。”
正给别的病人挂吊针的美女护士一看唤她的竟是俊朗高大的大帅哥,做得面无表情的脸立即亮起来,寡淡的脸焕然一新地笑开,殷勤地应道:“好,好。”随后注意到他怀里的暖暖,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
“你还是先把我放下来吧。”暖暖轻声提出意见,表示在这男人怀里呆着,很不习惯。
“床单还没换好。”龚越廷眸光轻闪。
“可是我脚没受伤。”暖暖有些无力地说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儿吧,龚首长眼清目明,没道理连这也忘记了。虽然在他的怀里出奇的安心,可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男女有别啊!
龚越廷默了一下,“这里很混乱,我担心再有小孩子捣乱,你的脖子和手被撞,容易加重病情。”
暖暖眼睛扫了扫恢复安静的病房,有些无语,这着实有点担心过度!“不会的,你看,两个小朋友都不闹事了。”
龚越廷低头看着她,见她小心翼翼的陪笑,猛然惊觉,自己是不是逾矩了!居然抱着她不愿意放手。他的黑瞳有润泽的眸光流动,真能称得上流光溢彩,暖暖看得心一跳。
龚越廷放她下地,“站好了。”
“是!”暖暖乖巧地站立着,忽然一种很微妙电流窜过心底,是不是,二人之间,因为那些过多的意外而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
“你……”对于环在腰间的大手,暖暖无法做到完全忽视,那宽厚炽热的温度,足以焚烧一个女人的心跳,“可以放开我了。”
龚越廷望着这个似乎想尽办法不让他碰触的女人,对于他们二人不够熟悉的距离感,他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
暖暖心里一个咯噔,龚首长好像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她说话的语气不够尊敬?没有用敬语?
“龚大哥,这些天来谢谢你,其实,我打算下午就出院了。”
“但你身上骨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治得不好,恐怕会留下后遗症,再多养一些日子比较保险。”龚越廷不同意她的想法。
“若要完全好才能出院,那还不得躺半个多月。”暖暖摇摇头,住院对她来说简直是烧金砖!“要我天天闻医院的药味,我还不如在家里躺着。”
龚越廷知她心意已决,只得道:“我送你回去。”他也感觉到,对她的事,自己干涉得太过了。
------题外话------
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了,但是挺宽解人的:人本身就是孤独的,如果总是乞求别人的理解我们的内心就会痛苦,实际上只有我们自己才能了解自己,即使是亲密的爱人,家人也对我们了解的太少。不期盼,就不失望,不失望就不会绝望。我们是自己最大的希望,为什么一定要别人的理解呢?
最后的最后,这是最后一日强推了,数据不给力啊!亲们,收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