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章和第二章]
第1节封闭的性神秘,往往结出酸涩的果实
青人属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出生的人,确切的说他出生于公元一九五八年。那年,全中国正轰轰烈烈地搞“超英赶美”的“大跃进”,挺着个大肚子的青人的母亲也为大跃进奔忙着,因为忙过了头,本该十月怀胎以后才降生的青人,也以“大跃进”的步伐,八个月就急吼吼的来到人间,尽管说“七死八活”,但先天不足的青人一生下来依然要死不活的,面临很多危机。后来危机总算渡过去了。青人的父亲庆幸自己的这个儿子总算没去做“鬼”,而变成了“人”,也就顺势给他起名“青人”。但以后每当别人问起青人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自然不会照实说,他就说是自己的父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做一个堂堂正正,有作为的人!
五十年代出生的人经历了中国很长时期的性封闭。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那个年代出生的所有男人们和所有女人们都经历了艰难的性知识的探索。每一个人,包括所有的男人们和所有的女人们,按现在的话来说,都可以称得上是性自学成才者。当然,国家是绝对不会给这些人授予如此光荣称号的。
青人曾经调侃地想过很多回,如果国家当真要授予这类称号,需要来一番面试或者考评,他自信自己根本不需要写什么题纲,也不需要妙笔生花加以创造,只需如实招来一般写上或者讲述那么几个故事,就可以保证其精彩让那些七十年代以后出生的评委们当场兴奋得晕过去。
青人常常回忆自己过去性成长的经历,想起自己牢记在心里的过去的那些性方面的趣闻和轶事,就不知不觉笑出声来。
有时几岁的女儿就好奇的问他:“爸爸,你笑个啥呀?”做父亲的他只好胡乱掩饰过去,脸红红的半天不退。
青人的祖籍是山东青州,三岁那年,随父母从济南机务段支援“三线”建设,全家搬迁到了这个叫麻雀镇的小地方这地方小的可怜,但那时的火车由于运行速度很慢,在山里运行,一般才每小时三四十公里,铁路上两、三百公里就必须设置一个机务段。所以尽管这麻雀镇小的可怜,除了麻雀多一点以外,就没什么了,但因为铁路运输需要,就在这设置了一个机务段,以后不管什么样的火车,包括到北京、上海、广州这类大城市的火车,统统都要在这老老实实停下来,换挂机车也就是火车头后再拉走。麻雀镇因为有了机务段从此热闹起来。
麻雀镇其实是个夹皮沟。
麻雀镇之所以叫麻雀镇,就在于这里麻雀特别多。麻雀多到了什么程度呢?当地曾流传着这样一个小故事,有两口子特爱吵架,麻雀们也喜欢看热闹,一吵架麻雀就来。有一天,两口子又吵了起来,并且还动了手。女的因仅打不赢男的,抓了男的一把脸上就跑,男的追到门外,操起一把扫把就甩出去,结果老婆没打着,倒打下几只看热闹的麻雀。
这麻雀镇不要说旷野里到处是麻雀,人前屋后也都是麻雀。有时麻雀都会飞到家里来,而且麻雀胆子还大,单身职工常常吃饭吃不干净,就顺手把剩下的倒丢了,麻雀们就一涌而上,你抢我夺,好不热闹。时间长了,麻雀们还积累了经验,一到吃饭时间,就飞到相应的地方等着,总能等到好吃的东西。当然,人们更有经验,常常想方设法捕捉麻雀,将麻雀变成口中美味。有的用旧蚊帐做个大网,网里放点食物,麻雀一飞进去,立即合网,有时一网就能捕到几只。青人小时候,就会把一块砖头支起来,下面挖个小洞,撒上几颗米,麻雀一吃米,他这边就一拉绳子让砖头倒下,正好盖住好吃的麻雀。有钱人就买来一支鸟铳,瞄都不用瞄,对着叽喳乱叫的地方放一枪,就会有几只甚至更多的麻雀掉下来。因为那时国家很穷,粮、油、肉食都是凭票供应,想多吃一点肉,都办不到。人们就把麻雀当作稳定的肉食补充来源。好在麻雀镇有的是麻雀,捕也捕不完,杀也杀不绝,倒不要人们操心劳神。除“四害”的时候,麻雀们确实遭了大灾,但山沟沟倒处都是它们的家,加上麻雀的繁殖率又高,繁殖能力又强,不再全民动员捕杀它们的时候,它们就又示威性地飞回来了,而且叽叽喳喳不停地唱着凯旋的歌儿。鸟儿们高兴,人们也高兴,因为想吃就能吃着它们的肉。虽然经历了三年自然灾荒,麻雀镇却没有饿死人的事情发生。因为机务段地处麻雀镇,机务段的领导也就自然而然动起了麻雀的脑筋。机务段食堂里就有不同风味的麻雀菜,最常见的有油炸麻雀、辣椒炒麻雀,还有清炖麻雀等等,不一而足。因为青人的父亲晚上经常加班,加班以后,段上就要管吃饭,青人的父亲有时就把饭菜装进饭盒带回家里来吃,青人就品尝过各种各样的麻雀系列美味,至今想起,青人还不由觉得舌下生津,馋得不得了。若干年以后,青人从工作地省城再回麻雀镇,想再一睹麻雀满天乱飞的壮观景象,却再也没看到了。青人曾长时间纳闷,麻雀们都到哪里去了呢?是被越来越多的人吓跑了呢?还是厌倦了这一方水土,另择新家了呢?终于有一天,青人无意看到四川电视台播放的一个科学探秘片,名字就叫“麻雀失踪之谜”,才知道了谜底。原来全国各地(这当然也包括麻雀镇)的麻雀失踪,都是因为农田里大量使用了农药!可怜的麻雀们因为吃了带农药的田地里的果实而死亡,或者影响到了下代繁殖,唉!任何事情都有利也有弊呀!这是另外话题,暂且不表。
但说起麻雀镇,确不能不说**峰。
这**峰就在离麻雀镇十几公里的一个地方,因为山峰酷似成熟女性的一对**,因此得名。
这**峰不象有些地方的景,要加上人们的想象,才越想越象。**峰不需要猜,也不需要想,只要看上一眼,任何人也不会怀疑那是世界上的某一样东西。青人第一次见到这**峰的时候,还小,大概也就刚上一、二年级吧,另一个大他也就二、三岁的一个小伙伴,有一天带着他翻山越岭来到了**峰,小伙伴指着**峰有些得意地问:“你看这象什么?”青人摇摇头,小伙伴大声地说:“象你妈的女乃!”青人一下子明白了,但同时觉得小伙伴好象在骂自己的母亲,就立即大声反击:“像你妈的女乃!”生气归生气,但青人从此知道了这里有座如此奇妙美丽的山峰。大了以后,曾多次偷偷前来近距离欣赏,一看就是大半天。后来青人找对象,**峰成为他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参考标准:将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人,**必须象**峰一样挺拔漂亮。
由于以后常常偷偷地去看**峰,青人就知道了一段美丽的民间历史传说。
麻雀镇原本居住的都是布依族的农民,铁路修筑之后,才有了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但这些少数民族,也都是铁路职工,大部分都是麻雀机务段和麻雀火车站的职工。
这个美丽传说,发生在原始的布依族村落。村名叫强寨,强寨原来有一个姓莫的和一个姓黎的两个男人,是一对好朋友。若干年之后,两个男人都结婚生育了儿女,恰巧姓莫的生了个儿子,姓黎的生了个姑娘,于是两个好朋友就自然而然想到了一块,给两个女圭女圭订了女圭女圭亲。女圭女圭们逐渐一天天长大,关系也相处的不错,经常两个小伙伴一起手牵着手上山摘野果,下河捞鱼虾。两个大人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直到在村里上私塾小学堂时,两个女圭女圭都亲密地象一家人似的。如果以后俩人继续发展下去,终于有一天他俩会成为夫妻,真正成为一家人的。逐渐上了年纪的两家老人,满心欢喜地盼望着、等待着。可后来情况变了,出现了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原来,上私塾中学堂以后,两孩子就要跑到更远的一个地方上学了,中学堂的人更多,两个孩子的眼界更宽了。黎家的这个叫黎花的小姑娘,越来越不喜欢莫家这个叫莫雄的小伙子了,有点久闻不觉花香的感觉。反倒是越来越喜欢另一个村子一个叫黎木的小伙子。这黎木真叫才貌双全,而且还和黎花特别地投缘,黎花看到黎木的第一眼,就觉得黎木是自己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亲,而黎木见到黎花的第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于是他们开始走向亲密。莫雄当然无比失落和愤怒,但也没办法。事情后来被这两个要好的老男人知道了,两老男人开始是好言相劝,不管用,后来就动粗了。但越是这样效果越是适得其反,黎花就言明此生非黎木不嫁,黎木就发誓今生非黎花不娶。黎花的父亲就下了狠心不再让她上学,虽然那时黎花已快要私塾中学毕业了。从此,一对小恋人天各一方,但思念却更加强烈,黎花总是偷跑出来与黎木相会,被发现之后总免不了挨一顿死打。后来,终于有一天黎花思念成疾,不治而终。临死前,黎花给黎木捎去了一封信,只有短短一句话:“黎木,我永远在后山等着你!”那后山就是离私塾中学堂不远的一座山,黎花和黎木把一生的欢乐和幸福都留在了那里。那里成了他俩至死不渝爱情的见证。黎花走了,黎木把她埋在了后山。从此,黎木也再没有离开后山一步,不管日日夜夜,还是电闪雷鸣,也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寒来暑往,黎木就守在黎花的的坟前。终于又有一天,黎木将要老去,黎木用尽最后所有的力气喊出的,竟是这样一句话:“让我看一眼你的身子!”然后气绝身亡。说来也怪,这后山第二天就开始变化,原来乱石嶙峋的开始越长越圆润,没多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峰。后来,老人们就感叹,这是黎花答应了黎木的最后的要求。
虽然美丽的传说感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但在国家没有改革开放的以前,人们的思想还被禁锢着,**峰虽然很美,但也没有几个人敢大张旗鼓地公然地去欣赏,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峰代表着黄色,谁去看就意味着谁低级趣味,甚至下流无耻。改革开放以后,人们的思想得到了拔乱反正,**峰才变成了美的东西,人们才可以公然去欣赏她,甚至抚模她。这几年,全国各地旅游热兴起之后,**峰一下子名声鹊起,变成了瀑布省仅次于黄果树瀑布和龙宫的最响亮名牌,外地游客蜂涌而至,但谁也不用担心自己被人说成是下流无耻的啦。
现在的人很多场合都爱开点带“色”的玩笑。有一个顺口溜总结的很好:说真话领导不高兴,说假话百姓不高兴,说痞话大家都高兴。
青人就不由在心中深深的感叹不已,自己小的时候,不要说当众说痞话,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心中多想一下那个特别的字,还要骂上自己好半天呢!
那是一个特别的字!
那是一个十分特别的字!!
那是一个十分十分特别的字!!!
那个字就是:屄!
这个字,说来现在的年青人都不相信,作为一个字,那时候它居然在任何字典上都找不到,更不知道怎么写。有一回,青人到机务段单身大楼山边的大厕所,(那时只有公共厕所,不象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厕所,甚至两、三个厕所),解手看到这么一句骂人的话,我操xx妈的⊙!青人才知道这字是这样写的:外边一个园圈,中间加上一点。过了好多年,青人都上小学四年级了,他还认为这个字就是这样写的。
直到有一天,青人才知道自己错了。青人记得十分清楚,五年级秋天刚开学,他们班上从离麻雀镇不远的一个小站上,转来了一个姓杨的新同学,这个新同学在开学不久的某一天,突然写了个字,这个字是他偶然在一个乡下的老私塾先生那里看到的,但却始终不会念,也没人告诉他。他高举着向上课的女老师发问:“老师!请问这个字怎么念?”学识渊博的女老师一下子脸红到耳根,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一个字,全班的所有同学也都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念,全都聚精会神等着女老师回答,五分钟过去了,谁知女老师还是不说一句话,一个字,只见她气得浑身剧烈的颤抖,终于哭着大骂一声“小流氓!”就冲出了教室。
从女老师的骂声中,大家才一下子明白这个字念bi,就是人们骂人的那个屄字。
女老师哭着冲回教务室,没一会儿,学校的教务主任就把这个新来的男同学拎了去,不仅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让这个男同学的父亲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领人。
男同学的父亲本来正在上班,忙着不可开交,却被学校火烧火燎地叫到学校,一问是这么回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上前就是死命的一巴掌。天呐!这一巴掌实在太重了,一下子把他儿子打翻在地。这还不算什么,可怜的儿子被他父亲一巴掌打破了耳膜,从此听力大减,再也听不清别人讲什么,所以大家以后就叫他杨聋子。青人的记性一直是很好的,几十年以后他都能准确的叫出某个同学的名字,但他就是想不起这个男同学的名字,只记得他叫杨聋子!
从杨聋子举手发问之后,青人才知道了屄字怎么写。但每每想到这个字,青人就觉得自己可耻下流,不停骂自己。想都不敢多想,更不要说在人前念出来。不独青人如此,其他男孩子也一样;不独男孩子如此,女孩子也一样。青人上初三的时候,学校突然增加了英语课,这引起了学生们的强烈反应。因为对爱国主义的偏狭理解,一开始很多人拒绝学习英语。那时学校流传着这样一句从其他学校传来的理直气壮的责问:我是中国人,何必学外语?后来学校就开始做学生的思想工作,最大的道理就是,现在全世界还有三分之二的劳苦大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社会主义的中国有责任去解救他们,要解救他们,最后解放全人类,不学外语怎么行呢?学生们终于明白,学习英语的重要意义,开始了极为陌生和费时费力的英语学习。但英语学习一开始就遇到了严重障碍。英语老师教大家学读26个英语字母,刚读到第二个字母b字,就引来了哄堂大笑,任凭老师怎么教,学生就是不开口跟着读。其他字母很快就认识了,读熟了,这个b字就没有人去跟着读,因为这个b字读音与屄字几乎一模一样,每一个人都觉得读这个字母,就像承认自己是小流氓一样。老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又想不出什么适当地理由来说服学生们,只能强迫学生们,学生们被逼无奈,只好开始小声跟着读,但怎么读,都把字母b的发音bi读成屁,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就。那时,青人的班上有一个英语课代表,学英语极具天赋,几乎一学就会,这单词和词组记得又快又准。当时很多同学学英语都喜欢标上中文,比如工人就标上“卧克”,男人就标上“面”,老师就标上“踢雀”,就这样还常常记不住,甚至搞错,但英语课代表却学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78年国家恢复高考,她就凭借着英语的优势,轻轻松松考上了美阳大学英语系,后来毕业又因为成绩特别优异,被学校留下任教,但没上几天课就教不下去,被学校调到图书馆当管理员,空费了一身好本领。原因很让人意外和吃惊,因为她总是把b的发音读成屁,这个不良习惯害了她一辈子。
那时候,青人真的十分渴望了解这些特殊的秘密,对这些问题真的一点都不懂。但青人上小学那会儿,书上没有男女生殖方面的相关内容,青人很清楚地记得生理卫生课本上,男女生殖器那一部分只有一个加了括号的字:略,不象现在的教课书该写的都写,该说的都说,你想了解的都能了解到,没什么神秘的,已经完全把它作为科学来研究,来对待了。
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青人正在不断发育走向成熟的时候,这些东西都被打上了黄色的铬印,谁也不告诉你,谁也不敢告诉你。
那时的青人不要说对女人不了解,对男人,对自己同样不了解。
随着身体的日益发育,青人开始长高长壮,并且身子下面的那东西,也开始长长变粗了,但青人很不喜欢那个东西长长变粗。原来小时候,尿尿的那个东西一点麻烦都没有,现在却经常刺痒,总感到那层皮里面有什么东西,一开始青人还以为被虱子或臭虫叮咬了,就不停用手抠,但表皮都抠烂了,感觉依然奇痒难耐。后来去医院看病,直到做了手术,青人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叫包茎,手术其实也很简单,手术刀就那么转着圈割一刀,吃点消炎药就解决问题了。但当时青人并不知道那是一种生理结构上的不正常,不知道是一种很小很轻的病。包茎的问题解决了,遗精的问题又来了。这遗精现在的男孩都知道是正常的生理状态,所谓“精满则溢”。但当时青人却不知道,以为自己得了一种怪病,终目惊慌失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从此落下了神经官能症。
这还算轻的,那年麻雀铁中曾经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一个比自己大一个年级的一个男孩,因为身体强壮,经常**,搞得他身心俱疲,本来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开始一落千丈。有一天,他居然用锋利无比的刮胡刀,将自己的睾丸、、附睾及部分精囊全部割掉了,由于发现的及时,终于保住了生命。但从此就失去做男人的资格,变成一个象女人一样尖着噪子说话的假男人。
其实,不独男孩子在那个年代性无知,女孩子也一样。青人的妻子白芳也在度蜜月的期间,有一次做完爱,俩人都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白芳突然笑出声来,青人问她:“为什么笑?”白芳说:“我原来一直以为你那东西总是那样硬邦邦的别在裤子里,那时还总为你们男人担心,觉得你们时时刻刻都那样,一定难受死了。现在才知道那东西能大能小,能软能硬”。
青人就得意地笑着回应:“那叫大丈夫能伸能屈!”
妻子就跟着笑。笑了一阵,青人就问:“小的时候男孩都怕遗精,曾经听人说“一滴精,十滴血,每次遗精很伤元气,损失了很多精华,怕的要命,但想不遗精又做不到,有时晚上随便梦见一个光的女人就遗精了,你们小时候,有没有闹出过什么笑话?”
妻子就说:“有哇,笑话也不比你们男孩子少。首先就说你们男孩子遗精这事吧,一开始我只知道女孩子每月会来月经,而且很麻烦。但从不知道男孩子会遗精。有一天我突然听一个姐姐讲了这事,当时我就高兴地叫起来。”
青人骂了一声:“神经病,我们遗精,你高兴什么?”
白芳就说:“我原来只以为女孩子有月经,很倒楣,突然发现男孩子也摊上了一件倒楣事,觉得上帝是公平的,所以高兴呀!”
青人说:“这倒是一个典型的无知造成的笑话。”
白芳接着说:“那时最普遍的一个笑话就是,那几年我们所有女孩子都想当然地认为只要自己长大了,就自然而然会生孩子。因为那时我们只看到孩子都是女人生下来的,没觉得有什么男人的事,根本不知道还有男人播种这档子事。记得有一次,大概是初三暑假中,我们几个好姐妹关在一间小黑屋里,还秘密开了一次讨论会,讨论的议题就是:难道不结婚就不能生孩子吗?讨论来讨论去,大家一致认定:不结婚绝对可以生孩子!(当然这显然不包括未婚先孕的意思),这个推论,主要来自于大家共同的所谓知识和生活观察。大家都说,不管是冬瓜、丝瓜还是南瓜,只要到时候一开花不就都结果了吗?”
就在大家为彻底弄通了这艰难而复杂的问题而欢心鼓舞,正准备纷纷散去时,又进来了两个好同学。这两个好同学,一个来自农村家庭,一个来自医生世家,当俩人问明了大家高兴的原因后,来自农村家庭的女同学首先提出疑问:好像不对哟,那一年我才几岁不太懂事,包谷开花的时候,我觉得包谷最上面的穗很好看,就折下几个来做戴在头顶上的花帽子,结果被爸爸发现打了,妈妈哄我的时候就说,乖女圭女圭:“顶上的穗摘不得,包谷外面露出的须也摘不得,要是摘掉了,它们之间不能授粉,就结不了果实啦,所以我觉得生孩子恐怕不只是我们女人的事。”
她的话音未落,大家几乎同时发问:那你说,它们哪个算男的?哪个又算女的?来自农村的女同学因为自己本身就没搞明白,吭哧了半天也回答不上来,大家就哄笑她胡说。
正当大家又准备散去时,来自医生世家的女同学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好像她没有胡说呢!有一次我去医院找我妈,恰巧碰到一个结婚已半年尚未怀上孩子的女人问我妈到底怎么回事?就听我妈反问:你同你男人每月同房几次呀,每次同房都正常吗?我一听到这些吓得撒腿就跑,但我觉得生孩子肯定与男人有关!”
因为来自医生世家的女同学讲得十分肯定,我们大家就差不多信了她的说法,纷纷点头。
青人听到这忍不住扑哧一笑:“一群小笨蛋!一群小蠢猪!没有我,你一个人生个孩子给我看看!”
白芳就一边轻轻擂打青人一边反击:“那没有我,你也休想有个一男半女!”
青人就说:“那是那是!生儿育女那都是我们俩个人的事!”
顿了一会儿,白芳又说:“虽说自从来自医生家庭的女同学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我们都知道了生孩子不只是女人的事,但由于其他事情依然没弄明白,特别是没弄明白同房这个词的真正含义,我自己就以为只要男女同住一间房子,即使什么事也不干,也一定会有孩子,所以就觉得和男的住一间房子很可怕……”
青人打断白芳的话急急地追问了一句:“那你那时想没想过,你爸也是男的呀?而且也和你们同住一间房子呀?”
白芳就说:“那时还真的想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我想明白了,我爸虽是个男的,但他是我爸,自己的父亲不会与自己的亲生女儿再生儿育女,这一点千家万户都一样,可以证明。除此之外,那时我还想,国家不是有规定吗?一个男的不是只能娶一个女的吗?谁也不能例外,包括我爸在内所有的家庭中的所有父亲都不能与自己的女儿生孩子,这是国家和几千年中华礼仪规定了的,谁也不能违犯!”
说到这,白芳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下,青人也不由地解嘲地笑了一下。
白芳又接着说:“那时虽然弄明白了自己的父亲虽然同自己同住一间房子里,却不会生下孩子,但那时我就认定其他外来的男人就十分危险。从那以后,不管春夏秋冬,也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家里来了男客人,我就时时刻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大肚子。所以只要男客人前脚一离开我们家门,后脚我立马就去凉晒自己的被子,若是碰到下雨天,就反复拍打被子。爹妈常为我的奇怪举动所迷惑,他们常常问我:“你干什么吗?”我却在心里反问他们:“你们明知故问,还装什么傻?”
青人听到这就说:“你不是装傻,你是真傻!”
白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不是我一个人傻,是那时所有女孩子都傻!我记得很清楚,我家隔壁恰巧也住着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叫刘珍,我发现她也常常凉晒拍打被子,有一天,我就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她:“怎么你一旦家里住过男客人,你就要凉晒拍打被子?”她见我发问,紧张地向四处张望了一下,一把把我拉进她家说:“告诉你一个绝对秘密,我听说男人的裤裆里有一种虫子,叫什么精虫,这东西能像虱子跳蚤一样到处乱爬,而且只要一爬进女人的裤裆里,就会让女人大肚子怀孕,很可怕。你也知道我们家被子少,只要一来客人,我就只好同我妹妹睡一个被窝,而我的被子就拿给客人盖,他们盖过了用过了我的被子,那上面一定有许多看不见的精虫,我又不想大肚子怀孕,那还不把它们统统拍死拍掉呀?我还听说精虫特别怕太阳,一晒就死,它若一死了,就不能到处乱爬,也就钻不进我的裤裆里了。”
说到这里刘珍颇为自豪地笑了笑。紧接着又神情异常庄重,认真地向我发出警告:“以后若是别的男人用过你的被子,你也一定要像我一样才行哟!”
青人听到这就说:“果真有种事?”
白芳就有些生气:“我还会编故事骗你?你如果不信就算了,我本来就不想费精神告诉你这么多!”
青人就央求:“信信!我信!你再讲点最搞笑的故事。”
白芳就耍娇:“大腿都给你枕麻了,给我揉舒服了我再讲。”
青人不敢怠慢,就赶紧给白芳揉大腿,并边揉边催:“快讲快讲呀!”
又过了一会,白芳舒服多了,就有些洋洋自得地说:“这故事就和大腿有关。”
青人张大了嘴巴急切盼望着。
白芳就说:“这最搞笑的是那时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生,因为来了月经,就在日记里骂自己是女流氓。她的日记后来被人偷看了,让人笑话了很久,从此,这同学得了抑郁证,不开心。”
青人笑着问:“那时你也骂过自己吗?”白芳笑着说:“不!不仅没骂过自己,反而高兴过,”
青人问“为什么?”
白芳说:“来了那个就可以好几天不洗冷水和干重活了。妈妈会邦着干。而且我妈比较细心,提前就教我遇到月事之后怎么做,很幸运自己有个好妈妈,但那时比较普遍的是女孩子来了月经不知怎么办。有一个同学姓张,叫张琴,我记得很清楚,因为跟我是好朋友,比我小一岁,她第一次来月经时,正好放学,我正在前面走,她突然追上来,急慌慌地告诉我:‘白芳,我又没有被人打,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怎么大腿就出血了呢?’我因为比她早一年遇到这种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一见到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就跟她开了一个玩笑。就故意神情认真的问她:‘虽然没有被人打,也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但你老实交待,前段时间是否梦到过光身子的男孩?’张琴一开始有点不想承认,但最后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我就正儿八经的警告她:‘心理想着了坏事,那里就要流血,赶紧回去洗干净。张琴应了一声,就赶紧往家跑。’
可是第二天张琴又来找我说:‘白芳:我发誓,昨晚我没有做那种梦,但大腿那里又流血,你说怪不怪?’我一看这傻姑娘,再不告诉她,她就什么也不懂,就一五一十告诉了她,并教她怎么做。跟你说,那年代可不像现在满电视都是卫生巾广告,商场里什么样的卫生巾都有卖,长的短的、护翼的、防侧漏的,都是现成的,又方便又实用。那时都要用草纸自己折,不会折,就挡不住经血,就会弄得满大腿根部都是,我就教她怎么折,她还偷了自己家的几个黄瓜来慰劳我呢!”
青人就说:“像张琴这个特别的例子是少数,有没有普遍一点的呢?”
白芳想了想就说:“普遍的也有呀!一个是觉得来月经是一个可耻的事,一个是觉得胸脯大让人害羞,不美,还让人讨厌。我记得那时还有个女孩中流传的顺口溜:‘我来月经我可耻,每月浪费几多纸;我的胸小我自豪,我为家里省布票。’那时不像现在,现在谁都知道来月经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一点都不可耻。可那时却不能象现在一样,不能正确对待来月经这些事,月经带东掖西藏的,月经带就沾上了很多细菌,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法治愈那时落下的霉菌性**炎。至于胸部更不用说,现在胸大为美,小的都去丰胸,那时胸脯大不要说别人,自己都觉得下贱和可耻,就好像自己天生就是女流氓一样,平时都把**使劲勒着,还故意驼着背,结果有些女人一辈驼了背,哪象现在故意高高挺着走路。可怜呀,不讲科学真是害死人!”
青人就说:“过去也真是的,该让人知道的也不说,大人们不说,老师们不教,该管的部门和机构不管,真是可悲!可叹!
再看看现在,前不久我看中国青年报报道说,北京汇文中学有一个叫林伟峰和人大附中一个叫陈曦的两个高中同学,自己独自地进行性调查,什么遗精、**甚至艾滋病都包括在内,调查还挺成功的,看看现在多开放!”
妻子就说是呀!是呀!与青人感叹了好一番,然后说声我困了,先睡了,转身睡去。
妻子转身就睡着了,可青人一下子还睡不着,刚才的话题其实还在他的大脑中回旋,因为有一个词和一个字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一个词是:**。青人从知道这个词开始,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以为**不仅是可耻的,也是有害的。那时候都被告之这种行为会导致轻者出现粉刺、气喘和视力减退,重者会导致癫痫、瘫痪甚至精神错乱,反正有害的吓人。不仅身体上会受到伤害,还会逐渐养成一种犯罪心理和冲动。总之,**成了一切坏事的根源。所以,青人和亿万个男女都因此而背上了沉重的思想负担,使人生路上前行变得十分艰难。而事实上,现代西方医学已经公认:**是一个积极的促进性行为发展的重要因素。它通常能够增加身体的舒适感,使性的快感和性幻想的内容融为一体。有一个世界著名的专家,还说**是这个世界上获得性能量释放最便捷、最有效的手段,而加以极力推崇。现在有很多医生都把自慰看做是缓解性需求和性紧张的健康方法和有效途径而加以大力提倡。青人就为自己和千千万万中国男人、女人们曾经的遭遇感到悲哀。
另一个字就是屄。
过去字典里都没有,现在最最普通的新华字典上也有了这个字。人们不再把登出这个字,或者会认这个字,会写这个字当做什么可耻的事,相反,有些人们本不愿挂在嘴边的词汇,却可以在公开的大庭广众中去议论它,去赞美它。青人前年就曾和妻子一到去看过一场话剧,话剧的名字就叫《**独白》。当初俩人主要是对这个话剧的名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虽然看完了以后,剧情总体上也不觉得怎么样,但对剧作家独特的视角和独特的表现手法还是由衷钦佩的。剧作家唱了一首对**的赞歌:“我的**是绿色的,水柔的,淡红色的田野,母牛鸣叫,夕阳休憩,可爱的男朋友用金黄稻草轻触着,我的**唱着所有女孩子的歌,所有响着羊铃的歌,所有旷野的秋日田园歌,**歌,**回家歌……,还有一句精彩对白,也让青人终身难忘:你的**有什么特别?”回答:“在它深处的某个地方,我知道那儿有个非常非常聪明的大脑。”
啊!世道真的变了,变真了,也变美了。
青人在心底发出了这样强烈的呼喊。
随着这一声心底的大声呼喊,青人心中所有的郁结统统化解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十分舒坦地睡去,不到五分钟,他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