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葡萄回到家里妈妈还没有回来，澄澄端坐在沙上看电视，脸上红扑扑的，气息也有些急促，他看着电
视的同时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偷偷瞟向我。
我在旁边的单人沙坐下说：“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澄澄把头转向我，咬着嘴唇好半天终于再一次让我听到天雷滚滚的声音。
澄澄说：“林泽叔叔真的是我爸爸吗？”
我说：“澄澄，你怎么会这么想？”
澄澄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许久才呶呶道：“不是你说的吗？”说着顿了顿。偷偷瞟我一眼观察我的神色，
然后又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拖油瓶会拖累你嫁不出去所以你一直把我丢在外婆家，甚至
都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生的。”
澄澄的一句话说得很长，我坐在那里久久的绕不过弯来。
澄澄见我没反应于是又接着说：“大家都有爸爸和妈妈，而我就只有外婆和你……其实我知道我是私生子，你
怕我拖累你不把我带在身边也没有关系，但你至少也该让我知道我爸爸是谁长什么样子。”
我坐过去搂着澄澄说：“想象力丰富是好事，但想象力太丰富就不是好事了，我……”我低头看到澄澄一脸失
望的神情和倔强忍着眼泪的样子，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无怪乎澄澄会这样想，自从我们家搬到这里来后左
邻右舍的都是这样在背后议论的，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话。小区里没有小孩子愿意和澄澄玩，欺负澄澄说他是有娘生
没娘教的私生子、野种，澄澄从小到现在几次跟别的孩子打架全是这个原因。
我心里一阵泛酸，将澄澄拥得更紧。
我说：“我是你妈妈，但你爸爸真的不是你所认为的林泽……你爸爸，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最后一句我是
极其矛盾的说出来的，关于澄澄亲生爸爸这事，我不想骗他，但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给他一个解释。
澄澄闻言骤然抬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眼睛眨了眨渐渐包起一包泪来，带着控诉说道：“你骗人，你生了我怎
么可能不知道我爸爸是谁？你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恨他所以都不想提他？”
我震惊的看着澄澄一时间无言以对。澄澄那张泫然欲泣的一张脸将我的一颗心绞得像是拧了麻花一样，我叹息
了一声，疲惫的用双手捂住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胳膊被澄澄抱住，澄澄带着哭腔说：“妈妈你别难过了，我以后再也不问我爸爸的事
情了。”
我跟我妈说澄澄以后在人前再叫我妈妈的时候让她别再纠正了，我以为我妈会抽我，但我妈只是沉默了一会儿
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娶你？”
我见我妈没抽我顿时放松警戒，腆着脸蹭过去蹲在她对面帮她择菜的同时嘻皮笑脸没有正经道：“你看我买一
赠一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没人娶呢，要实在不行我找个上了年纪又生不了孩子的连我的事都省了，你说我是给你找
个哥好呢还是给你找个叔好……”
我话未说完鼻子突然一钝一麻一热，我条件反射的赶紧抬手捂住鼻子，抬眼看一眼我妈，再低头时地上已经汇
集了一小滩血。
我妈没抽我，她只是拿她尚未削完的土豆砸向了我。反应过来后我立马庆幸我妈砸向我的只是土豆而不是削皮
刀，我妈的本意只是把我鼻子砸得流鼻血而不是将我鼻子削掉，只是鼻梁上把一小片淤青却是一时半刻消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