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刚爬上了屋顶,互相对看一眼,打了手势,还来不及将手里的火折子和火油扔下去,身后突然有了轻微的声响。
他们刚一转头,明晃晃泛着寒光的长剑就抵在了脖颈之上,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嘿,还真被主子给说着了。”一个拿剑的侍卫得意的给另一个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正要吁出一口气却突然看见剑下被擒的黑衣人面色一变,急急挥出一掌。
“咳”的一声,那黑衣人从口里咳出一个黑色的药丸,脸色大变的仰头往后面看了一眼,却被拿剑的侍卫“啪”的一掌拍在了脑门上:“做什么这么想不开,没听过好死不如赖活着么?”
话音落地,他已经提了那黑衣人的衣领,身形潇洒的纵身落到了刑部的院子里。
房顶上其余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一脸晦气的将手边已经彻底没气的几个黑衣人扔到了院子里。心里一阵哀叹,瞧人家这反应速度,老大不愧是老大,难怪主子喜欢人家呢?
“剩一个了?”司空远推了门出来,扬了眉诧异的看了一眼地上五六个没气的,目光落在唯一一个被拧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语调带着轻笑,却是让院子里几个站着的侍卫后背冒出冷汗一片。毕竟,主子可从来不养无用之人呐。
“主子,这一个也够你折腾的了,这人多人少没关系,从嘴里抠出话来才要紧。”刚才那个拿剑的隐卫头子看着自个主子,将他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学了个十成十。
“呐,景一说的对,抠出话才是正经事,带到牢房去,爷今个有兴趣,亲自审审。”司空远话音落地,冲着那个寻死失败的黑衣人阴测测的笑了笑,好看的狐狸眼眯出一道危险的光芒,直让那黑衣人有一种死期将至的感觉。
“你去大牢?”他身后苏文生从屋子里出了来,显然语气里十分不赞同。
“怎么?你这刑部大牢爷还去不得了?”司空远转头看他,语调十分张扬,不等他回话已经冲着一侧的景一开口道:“还等什么?给爷把人带上。”
话音落地,他已经握着折扇,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面。
身后的景一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在夜色里风华俊逸的潇洒背影,再转过头去看一眼一脸无奈的苏二公子,十分明智的转身跟上了自个主子。
“怎么?还不说?这样嘴硬可真是不讨爷喜欢!”阴暗又密闭的大牢里,司空远挥着折扇一脸放松的坐在专人搬来的雕花软椅上,看着眼前已经月兑的光溜溜被折磨的浑身伤痕的侍卫,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被月兑了衣服的黑衣人双手被紧紧捆在一起吊在半空之中,嘴巴里塞了一块烂抹布,看着司空远,面色依旧十分冷硬。
“呦,瞧瞧这倔脾气!”司空远被他眼睛里的冷硬逗的一乐,越发来了兴趣,勾唇看向一侧立着的景一,漫不经心道:“倒着吧。”
景一得令,给吊在空中的人解了绳索,翻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整个人头朝地,脚朝上,倒着吊在了空中。
司空远从靠椅上缓缓站起身来,迈步走到那人近前去,用扇柄在那人的小腿肌肉上十分温柔的敲了敲,依旧是十分漫不经心的随意语气:“皮这么硬,可真让人伤脑筋。景二?”
“属下在。”身后一直躬身等着的一排人里面站出了第二位。
“你不是一直抱怨自个一手活剥人皮的本事无处施展么?爷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了。”
“哎,谢谢爷。”景二冲着后面装雕塑的三四五六七眨了眨眼,十分得意的笑了笑。
“剥皮之前,把身上的毛给我刮干净了。还有,这从下面不方便,你就直接从脚心开始吧。”司空远坐回了位置,看着那黑衣人身形不自觉的抖了几抖,心里十分满意。
已经走到了那人面前的景二却是回过头来,哭丧着脸看他:“主子,这剥皮是个技术活,属下觉得还是从额头开始比较好。”
“磨蹭什么!”司空远不悦的斥了他一声,“有的剥就不错了,还和爷讨价还价?”
景二在自家爷一声暴吼之后默默的转身开始他的剥皮工程,就听到身后司空远已经开始吩咐老三了。
“景三,把你的小刀也给我磨好了,这剥皮之后剔骨可得立马跟上才行。”
“属下得令。”景三默默的蹲到一旁的台阶上开始给自个磨刀了。
被倒吊着的黑衣人气血逆转,所有血液和重量压力都聚集到了脑门,眼前一片头晕眼花,视线最远处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蟠龙云靴,踩在牢房略显脏污的地面上,就像踩在他的心口一样令人沉重。
光溜溜的身子在众人面前展现,羞耻感更是将他折磨的几乎神经崩溃,在听到眼前这一群人貌似聊天逗乐般的对话,脚心突然一阵刺痛传来,他浑身一紧绷,已经“呜呜唔唔”的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咦,有反应了?”司空远挑眉嗤笑一声,给景一递了个眼色,后者已经极为利落的将那人解了下来。
“说吧。”司空远踱步过来,居高临下。
“咳……咳咳……南宫桓……”倒在地上的人有气无力,重重咳了几声,声音断断续续。
“果真是他。”司空远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牢门突然传来了一声响,身后的苏文生面色复杂的走了进来。
“大皇子来了。”苏文生目光在那地上光溜溜的人形上顿了一下,凑到司空远耳边,语气里略带了一丝凝重。
“呵。我就说呢,这人也该来了。”司空远转身朝牢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向身后跟着的景一吩咐道:“将这穷凶极恶之人投入死牢,等待明日发落。呃,还有,将凌御医从牢里放出来,好生回两句话,慰劳慰劳。”
“属下领命。”景一应声之后,停在了原地。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心里却是有些纳闷,主子最近似乎越来越多管闲事了,这可真不是一个什么好习惯。
“大皇兄。”司空远同苏文生从牢里到了公房,司空律正上身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饮茶。面色几分沉郁,几分严肃,年纪轻轻俨然已经有了一国之君的威势。
“嗯。”司空律抬眼看向这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语气里四平八稳:“那十二个人的案子可是有进展了?”
“巧了。弟弟我刚刚审出了结果,皇兄来的正是时候。”司空远勾唇笑了一下,抬步坐到了他手边的一张椅子上。
“哦?有结果了?如何?”
“不过是几个穷凶极恶的江湖匪类泄愤杀人。我已经将其投入死牢了,明日依着程序过了堂就可行刑。倒是白白冤枉了人家凌御医,在牢里呆了一天。”司空远捏了桌边一只空茶杯在手里把玩,微微垂着头,在灯光下也无法窥得任何表情和眼色,只那语调里隐隐透露些妥协的意味,倒也让司空律十分满意。
“如此甚好。”司空律松了一口气,面容和气的看着他笑了一声:“为兄就知道,四弟不会让我失望的。”
“皇兄客气了。”司空远依旧是微垂着头,那目光似乎落在手中的茶杯之上,朦朦胧胧,情绪莫测。
“时间晚了,为兄就不久留了。”大皇子心愿已成,站起身子,撩了袍边,迈着坚实的步子出了门。
屋子里司空远和苏文生各坐了一把椅子,半晌没有人说话,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透露出一股子让人窒息的沉闷感。
“怎么?又犯毛病?”过了许久,司空远抬了头,睨了一旁的苏文生一眼,说辞依旧十分毒舌。
“江湖匪类?亏你想的出来!”苏文生不悦的抬眼看了他一下,语气重重的,夹杂着怒气和责怪。
“这杀人凶手不是已经给你找到了么?该怎么料理怎么料理得了!还置个什么气?”司空远语气里带上了一股子劝说,这苏二的拧脾气他清楚的很,自然知道这人此刻心里的怒火丛生。
“杀人凶手?”苏文生反问了一声,面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讥诮:“杀人凶手到底是谁你不是已经搞清楚了么?牢里那个死囚不过是个小卒子你不知道?”
“苏二!”司空远面上也是带了一些少有的严厉:“南宫桓动不得。他是大皇兄的人。”
苏文生依旧是一脸怒气的看着他,两人定定对看了良久。最终,苏文生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
夜色越来越深,如一团浓雾般笼罩着竹园,稀薄的白月光都不知何时掩进了树梢里,只剩下沉沉的黑暗和越来越重的凉意。
谢玉在睡梦里翻了个身,原本就被她蹬的只剩下一角的锦被轻飘飘落到了床榻下面。她习惯性的蜷了蜷身子,一只胳膊上中衣已经蹭到了手肘处,十分自然的伸了出去,却是突然觉得一阵不对劲。
心念一动,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远处桌子的烛台之上,红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床榻边空无一人。
她一阵诧异,撑着手肘坐起了身子,四下看了看,这才确定,江溯流是真的穿了衣裳出去了。
深更半夜,一声不吭,谢玉怎么想怎么诡异,下床将绣花鞋给自己套在了脚面上,她迷瞪着眼,已经左摇右晃的来到了门口。
门外正翘首以待的青亭青禾突然听见吱呀一声门响,速度极快的转头看去,齐齐一愣。
世子妃怎么突然跑出来了?尤其她竟然只穿了一身中衣,前凸后翘的曲线让人一览无余,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垂坠在雪白的衣襟之上,形成一种十分清灵的美感。
同样如玉般的脖颈之上留着他们主子不久前种出的小草莓,再往下,两只白女敕的小脚丫子勾搭着两只可爱的绣花鞋,呃,还是穿反了的!
青亭青禾大脑有些短路,瞧见院子里守夜的护卫已经一个两个拿眼瞧了过来,突然回过神来。
“世子妃,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凉,还是在屋里歇着吧。”青禾比青亭反应快了一截,已经十分好心的开口规劝了。目光尽量移到别处,不去看那夜色中朦胧又旖旎的一片春光,心里却是陡然有点明白主子对这世子妃一日比一日独占欲增强一点的原因了。
“溯流呢?”谢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嘟着的粉唇明显透露出浓浓的不满。
“主子有事情去办。世子妃还是先进去休息吧。”青亭开口规劝。
“什么事情非要三更半夜去?他是不是有危险?”谢玉的瞌睡劲去了点,语调变的紧张兮兮。
“世子妃多虑了,主子……”青亭依旧苦口婆心的规劝着,就听到一旁的青禾惊喜的唤了一声“主子!”
两人齐齐看了过去,江溯流已经到了近前,一身轻便的黑色夜行衣显得他十分高挑清俊,如画的眉眼凝结了冷凝的夜光,也是微带诧异的看着只穿了中衣站在门口的谢玉,眉头已经蹙了蹙。
谢玉丝毫不曾察觉他情绪上这般微小的变化,惊喜的喊了一声“溯流”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带着寒气的怀抱让她的睡意又去了几分,一旁的青亭已经急急喊了一声:“主子,你受伤了!”
谢玉身子一震,已经极快的自他怀里起了来,小小退了一步,语调十分焦急:“哪里?你哪里受伤了?”
“无碍。进去再说。”江溯流伸出一只手模着她的脸,已经揽过了她进屋,身后的青亭青禾忙抬脚跟了进去。
“出去。”他们在屋内还没站稳,顿时就听出了自家主子声音里浓浓的不悦,抬眼不解的看了一眼,目光刚触到自家世子妃那雪白的一截脖颈上,就再次接收到了自家主子冷的要杀人的目光。
两人飞快的对视了一眼,急忙开溜。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谢玉丝毫不曾察觉出这三人之间的风云暗涌,进了屋子就急急的月兑离了江溯流揽着她的那只胳膊,就着灯光仔细瞧他。
这才发现他的肩膀上有几处衣料被割破,还来不及凑上去细看,就被他胳膊上一块更大的破处吸引了目光。
血迹浸染了一块衣袖,看着十分可怖,她伸手过去,已经被江溯流极快的拦了一下:“我没事,包扎一下就好。”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要急死我是不是?”
江溯流看着她急的快哭出来的样子,拦着她的一只手抽了去,谢玉已经将他扶坐到了椅子上,小心翼翼呵护的动作让他心里一暖,看着她离开去寻找工具的小身子目光怎么也不愿意移开。
“你怎么还笑?”谢玉找了一把春芽惯用的剪刀,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弯了身子凑到他搁在桌上的胳膊前。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将那一块被血浸染的衣袖剪开,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一块皮肉来。
伤口不是特别大,比指甲盖稍微大了一点的一个血窟窿,可是因为周围被染的不成样的皮肤和那外翻的皮肉,看着十分可怖。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谢玉红了眼眶,语带呜咽的刚问了一句外面就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她应声以后青霜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来。
“世子妃,还是让我来吧。主子这伤口得尽快清洗才行。”
“嗯。”谢玉抽了一下鼻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江溯流一眼,让开了一步。
“不用。你先下去。”江溯流冲着青霜吩咐了一声,后者迟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出了屋子。
江溯流用另一只手拉了谢玉坐到自己大腿上,手指模到她脸上轻轻替她拭了拭泪,温声宽慰道:“真的不碍事。乖丫头,别哭了。”
“嗯……”谢玉又抽了一下鼻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从他怀里起身,在盆子里拧了一条湿毛巾,凑到他伤口前开始小心翼翼的擦拭。
等她将伤口周围处理了干净,又给伤口上细细的撒了金疮药,小心翼翼的缠了一圈绷带,一抬眼,江溯流正面含浅笑的看着她,眉眼里的宠溺温情更是让她产生一种微微晕眩的感觉。
叹了一口气,将这些东西大概整理了一下,再看向江溯流,她表情已经十分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啊?”
“都说了不碍事,不用担心。”
“你!”谢玉触到他这样风轻云淡的表情和语气,第一次觉得十分憋闷,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完全没有了睡意,负气般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之上。
江溯流看着她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样子,轻声叹了口气,淡声道:“我去了一趟皇宫。”
谢玉听见他给了答案,这才扭过头看他,发现他说话的表情也是一脸认真,便接受了这个答案,只是语气里到底还是十分疑惑:“进宫?你……你去当刺客了?”
这样的装扮这样的时辰她实在无法做其他考量。
“嗯。”江溯流应了一声,算作回答。
“你去刺杀谁?”
“太后。”
“……”谢玉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何半夜不睡觉弄了这么一出。按理说,他最该刺杀的人是荣阳公主才对。
“那……成功了没有?”谢玉最后又出言追问了一句。
江溯流看着她摇了摇头,发现她眼里疑惑更重。却并不预备将这错综复杂的现状告诉她。
他的确要想办法让荣阳公主住手,可同样太后一派目前不能倒,而荣阳公主也不能死。今晚这一遭,他破坏了太后宫里的重重暗器,将四周的暗卫解决了一大半,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太后有了危机感,荣阳公主没了可调遣的人手应该会消停些日子了。
“天晚了,还是早些睡吧。”看了兀自苦思冥想,眉头纠结的谢玉一眼,江溯流已经站起了身子用那一只完好的胳膊将她揽了揽,两人向床榻边上走去。
“以后不要再这样跑出去了。”等两人上了床榻,谢玉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伤处趴在他胸膛之上,江溯流已经想起了刚才那一遭,一脸严肃的提醒她。
“啊!”谢玉抬起头看他。
江溯流看着她突然又抬起头,一双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了写满了迷惑,有些无奈的伸出一只手她光洁的额上敲了两下:“还啊?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去,以后不许这般莽撞了。”
话一说完,眸光暗了暗,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掌已经从她半敞的衣襟里伸了进去,准确无误的将一团绵软握在了掌心里,不怀好意的捏了捏。
“喂!”谢玉身子狠狠缩了一下重新趴回到他怀里,满面羞红,十分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我们那里的人都这样穿呐,而且比这还暴露的不知道有多少?”
她已经穿了齐整的中衣了,还得怎么样啊?
“你们那?”江溯流语调微扬,眉头轻挑,眸光里带上了一丝疑惑。丫头这话,他似乎有点听不懂了,听她说话的口气,分明说的并不是将军府。
“呃……”谢玉自觉失言,趴在他胸口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自个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谢玉,并不是这一个将军府的谢似玉。
“玉儿。”江溯流郑重的唤了她一声,声音徐徐道:“既来之,则安之,好不好?”
“嗯。”谢玉虽说有点意外他什么也不曾追问,到底还是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趴在他胸前,她却已经是睡意尽去,哪里还有一点困劲?小手在他衣襟处恶趣味的胡乱扒拉了两下,将他的中衣扒拉开来,被他胸口冰冰凉的温度又是冰的浑身一激灵,两根手指已经顺势在他胸膛的敏感处调皮的捏了捏。
“玉儿!”江溯流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哑的唤了她一声,略带魅惑的声音却更激起了谢玉恶作剧的乐趣。这么多次,她一直都只有受欺负的份,眼下趁着他受伤,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才是,让他再什么也不和她说,半夜这样继续的神出鬼没让她担心。
抬起脑袋用波光流转的眉眼似嗔含怨的看了他一眼,忍着笑意低下头去,用舌尖在他冰冷的胸膛上舌忝了舌忝,笨拙的辗转啃噬起来。
江溯流哪里想的到她会如此大胆,又从来不曾被她这样刻意的撩拨过。清淡的眼眸里郁结了一簇烫人的火焰,目不转睛的紧紧的盯着那一只在他胸膛前做恶的小脑袋,又是倒吸了一口气,身子瞬间僵硬起来。就连素来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都变得狂热起来。
谢玉逗弄他上了瘾,不屈不挠的在他胸膛上点着火,听见他砰砰直跳的心跳声,心里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一只手恶作剧的的一直往下伸,被触手的温度狠狠的烫了一下,已经像触电般飞快的收回了手指。
“玉儿!”江溯流大脑出现了一瞬间的短路,压抑着席卷而来的渴望突然翻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了身下。眸光里一片暗沉,灼灼如火的看着她,声音里少了刚才克制的暗哑,出现了一丝不寻常的狂热,让谢玉的一颗心咯噔跳了一下,一时忘了手中的动作。
“小狐狸。”江溯流被她直勾勾水蒙蒙略带迷离的神色弄得心神荡漾,暗着嗓音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又是低低一笑,迫不及待的将那看着十分粉女敕可爱的耳垂含进了口里,狠狠的报复性的咬了一口,感觉到怀里调皮的小狐狸浑身颤了颤,这才略微满意了些。
“溯流,你的胳膊!”谢玉一阵意乱情迷,不知过了多久又突然回神,急急的唤了他一声,伸手就要将他整个人往外推。
“不碍事……玉儿……你别动……”江溯流一只胳膊紧紧搂着她,浑身的冰冷似乎第一次都有了燃烧的趋势,如玉的面容上都渗出无法克制的汗水,恨不得将这一团软玉温香揉碎了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溯……溯流……”谢玉被他这样的大力折腾的有点承受不住,浑身软绵绵如一汪春水,在他身下温柔的化开,小猫一般含羞带怯的轻声唤他,那声音却被淹没在新一轮的浪潮里。
她梦里觉得自己化作了一叶扁舟,顺着水流被随意拨弄。一会温柔的晃荡,满天的星光和水草相行,忘了何年何月,岁月飘摇。一会遇上狂风暴雨,翻滚浪潮,满天繁星都碎在了空中,落在了水中,将她覆盖,让她沉沉入海。不断挣扎,却又偏偏无法自拔。
沉浸而疯狂的滋味将她折磨了一整晚,等再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浑身没有一块肌肤不在叫嚣,在控诉,在责难她昨夜的纵情无度。
谢玉抽了抽嘴角,动了动酸软的胳膊腿,月复谤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自己和似乎一夜之间化身为洪水猛兽的江溯流,在床榻间坐起了身子来。
春芽绿柳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样子,锦被滑落到了胸前,雪白的脖颈,前胸,就连在外的香肩上都布满了粉粉紫紫的痕迹。
两人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下,眼角狠狠的抽了两抽,已经脚步飞快的走到了床边。
“溯流呢?”谢玉眼看着她们两到了近前,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世子爷去朝堂了,听说昨夜宫里出了大事。”春芽拿了崭新的中衣来就要扶她起身,中规中矩的回答她。
“小姐,您每天一睁眼就是世子爷呢,溯流呢,溯流呢,世子爷呢,依奴婢看,你这眼里可当真是再没有别的人了,咱们一个个都成了摆设呢?”绿柳一边将她扶下床,一边撅着嘴打趣着。
“……”谢玉一阵哑然,却发现这两人只是给她套了中衣就将她往里间搀,不由愣了愣,开口就问:“你们这是干嘛?衣服还没穿好呢?”
“小姐,您的世子爷临走前吩咐奴婢了,你起身以后先服侍您沐浴,再给您用凝露按摩一下,才行。”春芽抿唇笑了一下,歪着头打趣。
“……”谢玉不好意思了。
“对了,你刚说宫里出了什么事?”等舒舒服服的泡在了浮着花瓣的浴桶里,谢玉又想起刚才春芽说的那一些话。
“听说太后娘娘昨夜遇刺了,吓得都病倒了,世子爷许是进宫请安了。听说连王爷王妃和二公子三小姐一大早也都进宫了呢?”绿柳飞快的接了话茬。
“遇刺?”谢玉反应过来,这才想起江溯流身上还带着伤呢,看着身边两个丫头,迟疑了一小会,还是开口问道:“世子爷今早是怎么出去的?”
“小姐?什么怎么出去的?”绿柳一边给她按着肩头,一边不解的接口回答道:“世子爷自然是走出去的。”
“他正常着没?”谢玉又是一问。
“很正常啊,还是和平时一样俊朗好看。”绿柳更是不解了。
“哦。”谢玉收了心思,住了嘴。他既然进宫了,应该会做了万全准备吧,伤在胳膊上,挡一挡大抵也就看不出来了。
“四叔呢?四叔有消息没?”从浴桶里出来,她突然又记挂起自个那个四叔还因为自己被关在大牢里呢。
“早上传话来,说是昨天夜里已经回去了。估模着养颜堂今天也可以正常营业了。”春芽给她整理好了衣裳,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事无巨细又一一汇报了。
“江湖匪类?”谢玉眉梢一扬,显然对这个消息吃惊不已。江湖匪类有那样的闲情,选一个晚上对十几个毫无关联的女人下手,吃饱了撑的?而且,她心里的感觉告诉她,这事肯定和南宫家那两兄妹月兑不了关系。
“据说刑部的公文是这样布告的。”春芽也是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主仆两齐齐陷入了沉默之中。
再说太后的寿康宫里,从昨天半夜宣了太医,到大清早各宫主子出出进进,等终于安生了眼看着已经到了正午。
一脸愠怒的太后端坐在铺着盘龙纹饰钩花织锦的软椅上,一旁坐着的荣阳公主也是一脸的怒气遮也遮不住。
“简直是岂有此理,竟然欺侮到母后头上了。母后放心,儿臣定当将这无法无天的刺客揪出来,大卸八块,给您泄愤。”荣阳公主坐了半晌,挑着凤眼,面色阴狠的说了一句。
“你揪?”太后抬眸睨了她一眼,语气里丝毫不见被宽慰的好感,“你不拖累我就不错了!要不是昨夜这一遭,我还不知道几个月时间你就将我这么多护卫折损了一半,你好大的本事?!”
“母后,儿臣这样做也是无可奈何啊,那病痨子不知怎么突然就好了,再不将他除去,这府里哪有我们静流立足之地?”
“静流,静流,你现在自个都自身难保了还心心念念要扶他上位,要不是你当年一意下嫁,哀家的亲外孙会被那个病痨子压在头上?”太后一脸的怒火丛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现如今呢?没打着狐狸还惹了一身骚,你看看你在这京城诸人面前还有一点脸面没?”
“母后!”
“行了,以后少给我惹点事,府里那些事先放一放,眼下我这里的安危才是关键。”太后不容置喙的斥了一声,语调十分决绝,昨夜那一个黑衣人生生破坏了她这宫里一层一层原本精心设防的暗器,要不是她还留了后手,现在结果恐怕已经不堪设想,如何还能再掉以轻心?
“母后,昨夜来的莫非是····”荣阳公主看着太后一脸严肃的神色,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确定,也陡然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除了他,还有谁的身边会有那样顶尖的高手?”太后语气缓了缓,抬眼看她一眼。
自从皇上羽翼丰满以后,一直在网罗各方高手,势力眼看着他们根本就要控制不住,除了他,太后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这可如何是好?”荣阳公主看着太后,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她可是知道的,当年这母后为了将这位皇兄放在自己膝下寄养,可是亲手送了他的母妃归西,这么多年,想必皇上多多少少已经听到了些风声。
“尽快部署,扶了昊儿登位才是正经事。”
“他?”荣阳公主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到底还是觉得心有顾虑,“他到底也不是表姐亲生的,若是重蹈覆辙可如何是好?”
“哼,他还没有那个实力。”太后冷冷哼了一声,美眸里划过一丝阴狠,那么一个小卒子她还根本不放在眼里。
“是。儿臣知道了。”荣阳公主看了面色骤然狠戾的母后一眼,语气十分谨慎的答了一句。
“眼下的胭脂遴选是个机会,下去找了你舅舅,好好布置,务求万无一失。”太后发了话,荣阳公主听命而去。
宫外,谢玉和春芽绿柳吃了早膳,三人结伴往养颜堂而去,进了大堂,正巧看见凌怀玉和文姑往屋内走去。
“四叔,文姑姑。”谢玉喊了一声,已经朝两人跑了过去。
“玉儿。”两人齐齐回头,她已经到了近前。
“四叔,你没事吧。”想起连累他受的这一遭牢狱之灾,谢玉心里依旧是十分过不去。
“这不是好好的么?”凌怀玉摊了摊手,话语里已经没了昨日的一丛怒气:“刚和文姑说要找人请你过来,你就来了。”
“有什么事吗?”谢玉诧异,毕竟,她可是知道的,自从自个这养颜堂开张以后,自个这四叔虽说是名义上的主子,可甚少到店里来。
“两日以后就是是宫里今年的御用胭脂遴选之日,我们正要请你拿主意,选哪一套去参选呢?”凌怀玉笑了笑,语气里带上几分胜券在握的感觉,虽说他是男人,对这丫头弄出的胭脂水粉也是打心眼里觉得好,想必今年当选应该不成问题。
“胭脂遴选?”谢玉诧异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为什么根本就没人告诉我?”
“你不知道?”两人齐齐一问。
“嗯?你们都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谢玉不乐意的嘟了嘟嘴。
文姑和凌怀玉齐齐对看一眼,又异口同声道:“我以为你告诉她了!”
“眼下知道也不迟。”文姑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朝向谢玉道:“本身也就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是京城各家店铺在自个的胭脂里选出最能有代表性的几样,在预选当天由各家代表带进宫去,让宫里诸位娘娘点评品鉴,从中选出大伙最满意的,成为后宫御用的胭脂。”
“还有这回事?”谢玉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毕竟自从这养颜堂开张以后,宫里有人来买胭脂她也是知道的,感情这胭脂还有专用的?
“嗯。自从咱天启开国,这规矩就一直存在了。宫里御用的每一样都有专门的商家供应。而这这不管是哪一样,只要做的好了,也都有专供大内的机会。挂了御用的名头,别人称一句皇商,自个也体面不是?”
“根据东西的不同,这御选的时间都有差别。胭脂遴选是三年一次,多年来也没有更改过。”三人进了屋子,文姑一边详细的给她解答,烟云已经端了茶进来给三人倒上了。
“可既然有专用的,为何宫里的娘娘还出来买咱们养颜堂的东西?”谢玉听了半晌,终于将自个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呵呵,姑娘糊涂了。”文姑宠溺的看着她笑了笑,“这正说明咱们的东西好啊,宫里的娘娘哪个不是顶尖的爱美,这听了风声如何还坐得住?所以说,今年这一项定然是落到咱们家的。眼下你只要给咱好好选选,看哪一项去参选比较合适就行。”
“这样啊。”谢玉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几年宫里各位娘娘用的一直是南宫家的胭脂么?”
“正是。”
“难怪呢?”谢玉慌着脑袋自个思量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何南宫家紧锣密鼓的对付自个了,一直以为不过是为了打击他们两家,现在看来还有这么一遭原因在里面,只是这一夜之间苏家那二公子就破了案,也不知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过,说是流匪杀人她还是半个字都不信!自古官商一家,那南宫家既然生意做的这么大,想必背后一定是有人咯?
“南宫家背后是哪一股力量在支持?”谢玉看着他们二人,问的十分直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道了人家背后的势力,她才知道到底有没有胜算不是?
“据我所知,南宫家背后应该是大皇子在支持,至于江州云氏一脉,背后应该是萧丞相。”凌怀玉略一沉吟,据实相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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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在公告里说了哦,把文文的发布时间定在了中午12点55,然后,会尽量早更,努力保持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