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您还是莫要拿一瓶清水来糊弄大伙了吧?”她说话间,皇后身边的姑姑突然直直的看了过来,满面置疑的发问了。
“姑姑这是何意?”谢玉停了话头,抬眼看了过去,发现这姑姑正是刚才带着春芽她们去司饰监检查化妆品的那一位,年龄大约在四十多岁,穿的比一旁诸位宫女都好上很多。想来,应该是在皇后面前说的上话了。
“哼。”那姑姑冷冷哼了一声,语调里带着轻蔑的笑意:“刚才检查的时候,诸位御医可是说了,你这瓶子里分明就是清水而已。什么精华呀,美白呀,润肤呀,可不是糊弄大伙么?”
“是么?”端坐着的皇后转头看她,语气倨傲里带着怀疑。
“可不是,奴婢如何敢欺瞒娘娘。”那姑姑弓着身子回答了一声,声音却是并没有压低,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一个人耳边。
总归,这皇后娘娘也是不情愿让这养颜堂占了这便宜,刚才她不过是给那三小姐了一个顺水人情,让她用清水换了瓶子里的东西。现在又当众将这事揭了出来,给这养颜堂来个措手不及,看他们有什么话可说。
她说的掷地有声,自然引起了一旁诸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江溯流和凌怀玉意外之后已经是略微有些忧心的看向了谢玉。
“······”
谢玉眼神直直的看着那姑姑,略微愣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来:“姑姑好生无趣,如何就将我的秘诀说了出来,这后面要让我如何给大家讲解?”
“按世子妃这话,这瓶子里果真是一瓶清水咯,呵呵,咱们今天还真是长了见识。”皇后边上的婉妃已经扯了帕子,抿唇笑了一下,明显有舒了一口气的感觉。
毕竟,就算这养颜堂的东西再好,也比不过自个儿子重要。所以说,无论如何,她还是坚决的支持南宫家。
“婉妃娘娘谬赞了。”谢玉脸不红心不跳的承了她的话,将小瓶子在掌心更托起了一点,唇角带了一抹自信淡然的笑意:“人常说,水是生命之源。所以,水对皮肤自然是一等一的重要。补水,是美肤养颜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缺水,则是一切肌肤问题的开始与根源。我们养颜堂将这清水列出来,作为美肤的开端,有什么不可以呢?”
“世子妃这话,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首位一排边上的一个娘娘面上带了些疑云,这将清水看的比胭脂水粉还重要,还真是闻所未闻。
“世子妃不会是在替养颜堂的疏忽找托词吧?”一旁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官家小姐已经有人忍不住质问了。
“咳咳。”谢玉一脸淡定的清了清嗓子。
她当然是在找托词,你们将人逼到了这一步,不找托词行么?
不过,面上自然依旧保持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将以前忽悠人的那些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已经一脸真诚的看向了主位上一众娘娘们:“有人说,这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捏的骨肉。看了女人,只觉清爽,看了男人,反而觉得污浊。水的轻灵通透,润物无声,本来就是和女人息息相关的。娘娘们可以想一想,人们会如何形容姿容娇美的女人,眼如水杏,粉唇水润,双瞳剪水,眼若秋波,水灵灵,水女敕无暇等等许多许多,在这里不做一一陈述。可就这些赞誉之词也可以看出来,这女人的美到底和水有多大的关系?”
她一点都不带停的说完了这一长串,看着在场的诸多女人都是一脸专注的听了进去,微微一笑继续道:“娘娘们再试想一下,这水润万物,万物因水而生长。庄稼没有水,不结果实,花草没有水,毫无生机,土地没有水,干瘪而贫瘠。同样的,这女人如花,又如何能少的了水的滋润,缺水的皮肤正如那缺少雨露的花瓣一样。不出几日,就会变得干燥、僵硬、粗糙,还会显得暗哑、晦黄,甚至引起色斑、红疹、痘痘。啧啧,皮肤问题层出不穷,娘娘们不多时就能衰老上十几岁。”
等她再洋洋洒洒的说完了这番话,眼看着众人一愣一愣的神色,心里更是差点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微微往前一步,继续舌灿莲花道:“诸位娘娘想一想自己早上起床时镜子里那张脸,有没有小女刚才所说的这些问题?如果有,那么很遗憾的告诉娘娘们,你们的皮肤已经处于一种极度缺水的状态了。”
众人被她成功的忽悠了一顿,就连原本一本正经的皇后,也不由自主的伸手在她的脸蛋上无意识的模了两把。
谢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才站直了自个的小身板,看向刚才开口的那个姑姑,一脸认真的解释道:“而且,小女要另外纠正一点。小女手中这一瓶是清水不错。不过,却又不是一般的清水,是小女让下人们用许多小瓶子接的竹叶露水儿,经过了独家提纯,才留下了这么小小的一瓶干净之极的雨露,就连我们养颜堂,也是从不外售的。”
“不外售?”主位上一排娘娘们有人听到这最后一句,已经有点控制不住的出声问了一句。
毕竟,这养颜堂的东西她们可是已经都用上了,说句实在的,那效果根本不是南宫家的胭脂可比的。不过她们久居宫中,背靠大树要乘凉,这宫里得宠的三位,梅妃娘娘是个性子清淡的。她们诸人平日不是巴结了皇后,就是依靠了婉妃,心里自然各自有各自的计量。
一会要投的那一票,不是给南宫家,也是要给云家的。至于这胭脂,大不了再差人去宫外买就行了。可眼下人家说这独家精心提纯的东西不外售,她们如何能控制得了自己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
“是的,不外售。”谢玉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看着诸人多多少少露出些或遗憾或失落的表情,话锋一转,又道:“这东西是养颜堂为了参加胭脂遴选专门调制的,若是娘娘们喜欢,日后是要专供宫廷的,自然不外售。”
她话音落地,一直盯着她手中那个小瓶子的诸位娘娘脸色又是变了变。
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谢玉又是淡淡的笑了笑,尽量将自己手掌中的小白玉瓶托起了一点点,好让众人都能十分明显的看得到。
作为21世纪来的,她自然深谙这优质包装对商品的重要性,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瓶儿在阳光下折射出一点绚丽的光,那档次和神秘感自然蹭蹭蹭的往上跃。
买者的心思就是这样,看不见模不着也就罢了,看见了又能得到似乎也就那么一回事,单单是这看见了喜欢了模着了却偏偏得不到的东西,就像那小羽毛在心口挠啊挠,怎么想都是心痒难耐。
原本她提炼精华水就是这么一个心思,眼下虽说这精华水被换成了一瓶清水,她还就得将它说的再神乎其神一点。可着劲的忽悠了,还就不信,这些将年轻貌美看的比生命还重要的各宫娘娘今天不买账了?
“这丫头一番话倒也新奇。”一脸若有所思的皇后点了点头,语气里微微沉重了起来。
谢玉收拾了东西,坐回了自个的位置上,依然能接收到四周频频朝她而来的各种目光。
一旁的凌怀玉已经凑到了她耳边,语带赞叹道:“丫头,真有你的!”
谢玉冲他努努嘴,一脸得意,又是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来了一句:“四叔放心,今个就是一瓶清水,我也非得让它入主了这后宫不可。”
凌怀玉看着她一脸神采飞扬,点头笑了笑,一旁将他们这一番对话成功收入耳中的云帆却是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这世子妃的应变能力还真是让他都不敢小瞧了。刚才瞧着她头头是道,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可是真的被糊弄了过去,以为这是那所谓的精心提纯后的雨露精华呢?
一抬眼,很明显,其他所有人分明也是这样确信的,他可是从来没见过那些官家小姐们用这样冲动的目光看向一瓶死物啊,亏得主子还替人家操了这么一重心。
依他看来,今个就是来了十个云氏,怕是怎么进来的,也得怎么原封不动的回去!
有了前面这三家重量级的展示,显然众人对后面的商家都有些兴趣缺缺,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一刻多钟头的工夫,已经完全展示了个遍。
接下来便是这商家展示的最后一项,上妆。
给每位商家分拨两个宫女,商家可以随意选择用要供给后宫的其中两种胭脂水粉上妆,各位娘娘最后根据整体表现,以不记名纸笺的方式投票选择。
眼下算上这重量级的三家,来参与遴选的一共是七家,自台子下面缓缓走上来了十四个相同发饰、相同衣着、胖瘦接近的宫女。
“给诸位娘娘请安。”十四个腰悬数字玉牌的粉衫宫女齐齐躬身,对着主位的方向做了一个十分优雅到位的福礼。
“起来吧。”皇后发了话,从南宫家开始,各位商家已经依着顺序开始挑选宫女。
要说这十四个宫女,虽说衣着、发饰完全一致,就连胖瘦也是略微接近,可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这十四人的长相自然也是各有区别。若是选到那长相漂亮、气质出挑一点的自然可以占得先机,因而这南宫家在这一点上自然占了优势。
南宫桓随手指了指,三号和七号两位最漂亮的宫女已经被选了去。
“一、二。”云帆紧随其后,选了两个只能算长相一般的,选完之后别有深意的看了谢玉一眼,似乎是说:“呐,给你留两个稍微漂亮些的。”
谢玉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目光落到了剩下十位宫女身上,细细看了一遍,一脸自信的开口道:“九号、十一号。”
“玉儿!”她话音刚落地,凌怀玉已经不赞同的唤了她一声。这九号和十一号可算得上这些宫女里面最丑的两位了。
九号那位宫女在十四个人当中算是略微丰腴一点的。尤其要命的是,她一张脸蛋既不是小巧的瓜子脸,也不是看着舒服的鹅蛋脸,而是基本没特色的大饼脸。当然,没有那么夸张的大,但是一般人肯定最避免选到她。
再说十一号那位姑娘,算是这十四人当中最瘦的,虽说天启朝女子以瘦为美,可她是那种略显干瘪的瘦,脸蛋倒是小,可两颊偏偏有许多小斑点,看着很有违和感。
“四叔放心,我亲自给她们上妆,你瞧好就是了。”谢玉冲他眨了眨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凌怀玉一阵无奈。
得,不疯魔不成活,这丫头非要闹由着她闹便是了。大不了不就是落选么,也没多要紧的。
凌怀玉叹了一口气坐在自个椅子上一言不发了。
等其他商家选完了,这嬷嬷会领着诸位商家去往离这小御花园最近的几处屋子,各商家分开为他们各自选择的宫女们上妆,这也是为了达到一会让诸位娘娘尽量能眼前一亮的效果。
一炷香之后,诸位商家断断续续的回到了座位上,最后一位出来的谢玉自然又是被诸人狠狠地瞧了几眼。
这世子妃怕是为了哗众取宠选了那么两个难看的,估计又好半天不知如何下手了。
谢玉并不理会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是不紧不慢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眼光一直追随着她的众人慢慢发现,这世子妃走路的样子似乎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
一身火红裙衫的她虽说只是最简单轻便的绣花鞋,偏偏那昂首挺胸,自信淡然的样子就是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伴着她一抬脚一甩手将自己的目光紧紧的吸引着,整个人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清新自然的活力和朝气,像勃勃生长的植物一般鲜女敕而秀挺,惹人着迷。
谢玉入了座,皓腕微抬,将桌上的粉瓷茶壶提起来,悠闲自若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那十四个宫女已经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而来。
等她们到了近前,众人再抬眼看去,已经是不由自主齐齐呆愣了。
不过是上个妆而已,真有这样神奇的魔力?
众人的视线焦灼在当中两位最出色的的宫女脸蛋上,久久无法收回,其他的十二位莺莺燕燕转眼成了浮云,就连刚才众人觉得最漂亮的三号和七号,此刻也黯淡无光了。
而这最美的两张脸自然是出自谢玉之手,刚才九号那位略显丰腴的姑娘,此刻众人也不觉得她丰腴了。
那张原本看着平淡无奇的脸此刻看着十分白女敕而自然,原本略微有些低平的鼻梁似乎也莫名其妙显得高挺了一些,难看的厚嘴唇却被抹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莹润粉女敕,两颊处晕开了一片十分妩媚的红晕,不胜娇羞。尤其是她的眼角同样晕开了两片十分魅惑的浅紫淡粉色,衬托的那一双眼睛都多了些妩媚流转的波光来。
而那位原本看着十分干瘦的十一号宫女,此刻却不能用干瘦来形容,明明还是一样的衣服,看起来偏偏多了些飘逸的感觉。两颊上那些斑斑点点哪里还寻得到痕迹?不同于九号的妩媚娇羞,她一张脸也是白女敕,却白女敕女敕一丝红晕也没有,是很干净清秀的感觉,细细的眉眼弯若春柳,怯怯的低垂着,露出小小尖尖的下巴,真是怎么看都是一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
众人目瞪口呆,谢玉却是抿着茶水看着自个的杰作轻轻地笑了一声。
刚才在挑选的时候,其实她已经留了心思,那个九号虽说胖了一点,可那一点点丰盈的身量放在现代却是性感的代名词。尤其是她有一双原本就略微妩媚的眼睛和丰唇。因而她只是利用了膏状的白粉在她略显低平的鼻梁四周做了些工夫,一张脸立马就立体了许多。
再着重突出她性感的部分,比如说给厚唇涂了些养颜堂已经研制好的唇油,给两颊晕上胭脂膏的时候在眼角也做了些功夫,自然看着就十分妩媚性感了。
而那位十一号的瘦姑娘,不过是动了些巧心思,将她束的紧紧的腰带弄得松了些,顺带将她的两肩衣衫往下稍微拽了拽,让原本干瘦的身形显得柔弱飘逸了一点。
九号走了性感妩媚路线,这个自然要选择反差大一点的清秀佳人,只需要用白粉下一点点工夫,让她整张脸显得白女敕而小巧就行了。至于那微微垂着的眉眼和脑袋其实也不是她刻意叮咛的。
一个长期略显自卑的小宫女猛不丁以这样的神态姿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害羞是难免的,她只要做了最自然的自己就行了。
“想不到谢家这丫头当真有一双妙手。”按耐不住的婉妃已经冲着她身边的梅妃开口赞了一句。
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手笔,就连宫里那些侍奉娘娘们大半辈子的老嬷嬷也不见得可以做得到呢,就算最后不能选了这养颜堂,夸奖几句还是没什么大碍的。
“姐姐说的极是。”梅妃冲她微微一笑,颔首应和了一下。
“娘娘谬赞了。”谢玉看着这两人一副姐妹情深,相处融洽的样子,心思微微动了动,十分客气的回了一句。
而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那两个宫女的脸上有点收不回来。
主要也不是说她们有多没见过美女,实在是刚才原本就对这两人存了关注,此刻这太大的落差让她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其余六家很明显已经完败了。
不过,最后到底是个什么结果,还是得看各宫娘娘的意思。
“这养颜堂的东西看着的确是名不虚传,只是据说这东西一件件也是金贵得很,倒不知这些下来报价几何?”皇后坐在自个的位置上,略略沉吟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为难的说出了这一番话来。
“回娘娘,此次送进宫的这一套价值白银一百六十八两。”谢玉接口。
“一百六十八两?”皇后似乎是有些意外,反问了一句。
“正是,一六八,一路发,也可以为我们这养颜堂讨得一个好彩头,生意才好蒸蒸日上呢。”谢玉这下歪着脑袋,答得极为严谨而认真,分明是一副小贪财鬼的样子,看在任何人眼里却只会觉得可爱又有趣。
一身白衣的梅妃噙着温柔的笑容看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眉眼里很是宽容,只想着若是以前自己生的是个女儿就好了。
一旁的凌怀玉和云帆被她俏皮的样子逗得一乐,最边上的南宫桓兄妹俩却是一丝好心情都没有。
南宫桓一脸黑云,南宫橙频频拿眼瞪过来。不过,自然是被谢玉华丽丽的无视了。
等诸位娘娘写好了纸笺,皇后身边的金姑姑一个个收了过去,已经开始依次序念了起来:“锦绣阁、丽人坊、养颜堂、锦绣阁、锦绣阁、锦绣阁、锦绣阁······”
金姑姑语调不急不缓,语气适中,这边的众人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谢玉握着茶杯的手顿在了空中,也是一脸哑然的看了过去。
皇后看着一脸诧异的众人脸上已经是缓缓露出了笑意。
“呦,想不到这金姑姑跟了母后这么多年,连字儿也认不全···”突然一道戏谑张扬的男声传到众人耳畔,司空远已经一把夺过了金姑姑手中的纸笺从主位那边窜了出来。
“远儿,不得无礼。”梅妃娘娘第一时间出声轻斥了他一声,面色为难的看了一眼脸色不虞的皇后。
“母妃,孩儿可半个字都没有说错。”司空远不乐意的看了自个的母妃一眼,已经速度极快的跃到了她的座位边,将那一沓纸笺依次在她面前替换了个遍,一脸正气的说道:“您瞧,这上面可只有一个锦绣阁,一个丽人坊,剩下的分明都是养颜堂么?那金姑姑念得可不是错的十分离谱么?”
“这···”梅妃有些语塞的看了他一眼,又瞧向一旁的皇后和婉妃,面色有些犹疑不定又带着一丝尴尬。
自个的儿子自个能不知道么?虽说看着极不着调,可什么场合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他可一贯十分有分寸,今天是抽了哪门子疯?
梅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此刻正瞧向他们二人的谢玉和凌怀玉。
“大胆奴才···”皇后喝了一声,疾言厉色。
“奴婢有错,请娘娘责罚。”金姑姑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语气里一股子诚惶诚恐。
“哼,敢当着我的面耍心眼,真是活得腻歪了。”皇后的目光从司空远的身上移到了她的背上,愈发加重了语气,冲着不远处的侍卫吩咐道:“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是。”侍卫应了声已经极快的将垂头丧气的金姑姑拉了下去。
“让凌御医受委屈了。”皇后缓和了脸色看着这边的凌怀玉和谢玉,语气里带着许多安抚的味道:“既然诸位妹妹对养颜堂青睐有加,本宫自然是别无二话。此次的当选商家自然非你们莫属。”
“谢诸位娘娘厚爱。”凌怀玉和谢玉从这突然扭转的局势里反应了过来,自然是齐齐的舒了一口气。
皇后的目光扫过了旁边一众妃嫔,后者齐齐垂了垂眸子。
只有一人选了丽人坊,一人选了锦绣阁,看来包括梅妃在内的一众妃嫔这次倒是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致。
皇后心里冷哼了一声,唇角却是带上了一抹略显古怪的笑意。
原本让金姑姑无论如何只咬定是这锦绣阁当选,利用这个机会收拾了婉妃和大皇子,谁能料到好生生跑出个司空远来。
不过,既然这养颜堂上赶着要当这冤大头又能怪谁呢?
若是不能借此动了婉妃母子,借此机会一举整治一下将军府和那不识抬举的平西王府也是不错的。
皇后理了理情绪,朝一侧另外一个姑姑使了个眼色,已经朝着众人开了口:“这结果已经出来了,今天就到这吧,本宫也乏了。”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齐齐起身,皇后带着诸位妃嫔离开了这一方园子。
“哦哦哦,这选个第一可真是一波三折呐。”谢玉从椅子上起身,十分兴奋,不自觉的拽了身边凌怀玉的衣袖说的一脸喜色,生动的大眼睛里都是亮晶晶的光芒。
“倒是小瞧你了!”凌怀玉十分自然的揉了揉近在身前的小脑袋,语气里第一次带上了极为正经的肯定和赞扬。
“那你以为呢?”谢玉朝他不悦的撅了嘴,挪揄道。
“玉儿累了,我们先走一步。”身后一阵大力将兀自欢呼雀跃的她拉进了一个怀抱里,江溯流已经冷着脸站在了她旁边。
“等等啦,我还有些话得和四叔交代一下。”谢玉心里记挂着她白花花要进账的那些银两,兴奋的全然没有发现身边那人越来越冷凝的脸色。
“什么话改日再说。”江溯流将她还欲往前扑的身形狠劲的拉了拉,语气里一股子不容置喙,直让身后的青亭青禾还有一旁看戏的云帆小心肝齐齐抖了抖。世子妃,您可千万别再语出惊人惹爷生气了!
“溯流!”谢玉被他大力拉扯了两下显然也有些生气,伸出一只手不悦的在他拉着自己的手臂上砸了砸,就要从他怀里出去。
江溯流也没料到她竟会第一次这般不听话,心里那一股子隐忍许久的怒意和醋意齐齐上涌,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小人儿。
谢玉也是没想到自个力道出去会那般大,眼看着他的手臂已经被自己一拍之下垂到了身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许是拍到了他受伤的地方,心里一阵着急,江溯流竟是突然转身走掉了。
“玉儿。”凌怀玉看着这两人突如其来的一出,瞧着这丫头怔怔的看着江溯流的背影,眼眶里突然就涌上了水光一阵心疼,出声唤了她一句。
谢玉已经转过头来,“四叔,我明天去了养颜堂和文姑姑谈。”
“嗯。”凌怀玉再应了声,那丫头突然就已经朝着江溯流走掉的方向追了过去。
江溯流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青亭青禾跟在他身侧,只觉得主子身上泛起的阵阵寒意和怒火已经要将他们煎熬坏了。
那寒意能将他们登时冻僵,那怒火能将他们登时燃烧成飞灰,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个人连个眼色也不敢交换。
“溯流,溯流···”身后的谢玉急匆匆的一阵小跑追了上来,江溯流的身子僵了僵,依旧没有回头,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青亭青禾觉得自家主子身上那寒意突然散了散,只心里祈祷着世子妃您好歹再多唤几声。
“溯流···”谢玉上气不接下气的追上了这腿长脚快的主仆三人,已经一把拉住了江溯流没受伤的那只胳膊。
“我刚才拍了你,你胳膊没事吧?”谢玉心里最担心这一件,语调焦急地问了他一声。
江溯流垂眸瞧见她一脸着急,心里软了软,却到底想着她刚才那一系列让他极为恼火的反应。不曾将她挥开,却也并不答话,依旧是冷淡着一张脸往前走。
“溯流,你怎么了嘛?”谢玉从来不曾见过他这样一副表情对自己。就连大殿上初遇那一日,他气质清冷,看着她的眉眼也是十分温和的,此刻他也是周身清冷,可那眉眼也是十分疏冷,让她一瞬间就特别委屈了。
“······”
江溯流被她这尾音软软,又委屈又撒娇的声音唤的心里狠狠的软了一下。住了步子,目光专注的看了她一眼,对上她楚楚可怜抿着唇的一副小样子,突然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微微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胳膊将她揽到自个怀里,才继续往前走。
“溯流···”谢玉缩在他怀里又是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一双闪着水光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清俊的侧脸,还是有些弄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生了那么大的气。
只以为许是刚才自己对他不耐烦的态度惹恼了他,完全没想到是因着自己这大半天和凌怀玉无意识的亲近。
“别说话。”江溯流被她这一声一声唤的没了一点怒气,偏偏心里就是十分过不去那一道坎。
想着她刚才从头到尾冲凌怀玉狡黠的笑,得意的笑,调皮的笑,又是附耳说话,又是拽衣袖的小动作,那好不容易隐忍下去的怒火就要蹭蹭蹭的往上冒了。
冷着脸斥了她一声,谢玉被猛不防这么一吓,呆呆的闭了嘴,依旧十分委屈的缩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股子诡异的冷意一直持续到两人上了马车,江溯流正襟危坐在马车榻上,她和他坐在同一侧,委屈的垂着小脑袋,不知要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温和的脸色,舒缓的眉眼,唇角宠溺的笑容,哪里能想到这人还有这样清冷不敢轻易接近的一面。难过的吸了两下鼻子,双手使劲的绞在一处,眼泪就“吧嗒”一声落到了手背上。
江溯流自然将她这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叹了一口气,已经将傻乎乎的她一下子揽在了胸膛前。
“溯流···”谢玉在他怀里仰起了小脑袋,扁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双大眼里水色弥漫,江溯流的心口狠狠的疼了一下,却偏偏又气她恼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突然俯下头去,在那嘟起的粉唇上惩罚性的咬了一口。
谢玉猝不及防,唇上一疼,顺势张口,灵活的舌尖已经不由分说的滑了进去。
江溯流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唇齿纠缠着慢慢加深了这个吻,到了最后,略带冰凉的指尖已经挑开了她腰上宽长的绣面锦带,将腰带随手扔在了马车里,微凉的指尖已经顺着她的衣衫滑了进去,手掌游走在她光滑温软的后背之上。
“唔···”谢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冰冷吓到,此刻又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到,只觉一颗心一会在雪堆里晾着,一会又在火焰里烤着,冷一阵热一阵十分难熬,却偏偏心里又是悸动又是委屈,复杂的让她说不出话来。
江溯流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吻得十分动情,一抬眸却发现这傻丫头忘了哭,一双大眼睛亮晶晶傻不愣登的瞅着他,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意外,十分无奈的将她的小嘴放了开来。
“溯流,你怎么了?”谢玉被他吻得一阵心神不宁,又是十分难耐,缩进他怀里,一只小手在他身前的衣襟上画着圈圈,问的一阵小心翼翼。
“玉儿。”江溯流一阵抚额长叹,将她的小托了起来让她坐在了他膝头,拿额头抵上她额头,低低唤了一声,语气里几许温柔几许无奈,听的谢玉又是心醉又是心碎。
“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江溯流伸手将她一只小手握在掌心里,往上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语气里无奈更甚。
只觉这丫头简直是长了气死人的本事,偏偏还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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