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罗刹在漫天飞蚁的包裹下飞上了八层。大量的飞蚁聚成了一团,环绕在他脚下,这让他看起来像踩着什么飞行的法器。
他稳稳的立在窗口,“小丫头,你怎么不跑了?”然后他看见那小姑娘一脸严肃的冲他他勾了勾手指。
有恃无恐的血罗刹翻身跳进屋子,并且召唤了他大多数的飞蚁挤挤挨挨的涌进来。
然而落地时脚下一软,踩进了一滩湿软粘腻的东西里。放眼一看,整间屋子铺满了这湿乎乎的白色泥汤。“这什么东西?”
杨夕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大招,——!
血罗刹这次对杨夕有了提防,身体在一瞬间四散成一群虫蚁逃开。灵力丝线只捕捉到其中的一小半,并剿灭。
血罗刹起先并不惊慌,指挥飞蚁们落下地来重新组合身体。却发先怎么也聚不起足够的数量,蚂蚁一旦落地,就会陷在那湿乎乎的白泥汤里,动弹不得。可他聚集身躯,又不能在空中完成!
靠着前仆后继的飞蚁好容易才聚起半个脑袋的血罗刹惊恐的看着杨夕。
“是面粉。”杨夕蹲下来和他平视,手上皱巴巴团着一条蓝色丝带,还在淋淋漓漓的滴水。“有点粘,是不是?我以前总看二十一小少爷这样欺负蚂蚁,今天终于有机会自己试试。”
血罗刹瞪着杨夕,双眼血红。
心里拼命诅咒那个素未谋面的熊孩子!你说你没事儿霍霍蚂蚁干什么?干什么?拿白面霍霍蚂蚁,你不败家么?
杨夕看看还飞在天上的蚂蚁们,大概是因为血罗刹被困的原因,它们显得有点群龙乌首。杨夕催动灵力,挥动手中的丝带,丝带中好像有一盆盆的清水泼出来。蚂蚁们不知道躲避,被一盆盆清水浇得纷纷落下地来。
这条,正是杨夕之前从仙来镇买来的研究的。虽然没能研究出个子午卯酉,但是用来和面,着实是个好东西。
天上的飞蚁被浇下来大半,地上,哦不,面汤里的血罗刹终于凝聚出来大半个脑袋,连同半张嘴巴。他张开嘴,又要吹那指挥蚂蚁的口哨。
杨夕一步跳过去,把脑袋正面朝下按进面里。
血罗刹:“唔!……”——脸着地。
杨夕把脑袋附近黏糊糊的面浆,连同里面黏住的蚂蚁拢一拢,整个一团抱起来,蹲在灶堂前:“下辈子做人,记得别这么变态!”
把怀里连黑带白的一团,一股脑塞进了炉膛。
阵法的力量是强大的,不死不灭的血罗刹,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化成了一团灰烬。
杨夕没想到的是,空中原本群龙无首的飞蚁,在血罗刹被火焰吞没的一刹那,竟然争先恐后的飞过来,蜂拥着钻进炉膛的熊熊火焰之中。
前面的飞蚁触火即死,后面的却仍然前仆后继。
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杨夕睁大眼看着,虽知道它们恐怕只是本能,仍莫名觉得有点壮烈。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数以十万计的虫蚁,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满屋子焦糊的面香,和一地黑黑白白的泥汤,几乎让人以为刚才那气势汹汹虫群只是一个错觉。
杨夕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三两银子,和十几个铜板。把它们并排放在灶台上,当作补偿。从窗口纵身跃下。
杨夕落在地上,脑子还想着蚂蚁。真是忠诚的宠物……
(吃书虫子尔康手:不——闺女,你千万不能想着养那玩意儿!已经有读者幻痒了!你娘我会被口水喷死的!)
“血罗刹呢?”一个粗噶的声音带着点奇异问杨夕。杨夕回头一看,一群黑衣斗笠的大眼睛、小眼睛齐刷刷盯着他。
杨夕拔腿就跑,在已经恢复交通的路面上拔足狂奔。
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亡客模了模下巴,很肯定的道:“死了吧。”
这人的判断似乎在亡客当中十分让人信服。
此言一出,人群中跟血罗刹关系较好的十几个亡客,或变了脸色,或破口大骂,唔嗷唔嗷怪叫着追了上去。
而另外一些本就懵懵懂懂凑热闹的人则有了离去的意思。
那发言的亡客却摆摆手,“别走,都去追吧。追上了起码能在盟里的职位晋一级。”
众亡客一听,眼睛雪亮,本就是人为财死的他们,立刻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同样呜嗷怪叫着追了上去。
只留下那名亡客身边的几个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坛主,您这是何用意?总不会真是让咱们给血罗刹报仇?”
亡客盟坛主轻笑了一下,对自己的心月复道:“他们在下面打的时候,我还没发现。可是刚刚这小丫头跳下来,手套烂掉了,那小手背儿上,好像有个东西……”
心思机敏的手下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一朵青色火焰的纹身。”
坛主仰着头,笑着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道:“去通知长老吧,他们要的东西找到了。”
属下们顿时面有喜色,觉着自己跟个智力型头领果然是跟对了,虽然不知长老找的是什么,但是长老一高兴赏赐还不是流水一样的发下来?
只有那开始发言的手下神色郑重的追问了一句:“坛主,咱们不追么?”
坛主头也不回的摇摇手指,“那不是咱们招惹得起的东西。”
脚下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大行王朝不是悦海天的地盘么?我出脑子就好,做什么要出力?”
那厢边,杨夕尚不知自己的大秘密已经被人看见。仍旧果着一双小手在街上拼命狂奔!
啊啊啊!太过分了,为什么后面的人比刚才追得紧了?我刚打完一架这不公平!
街边的人群热热闹闹的看着“小姑娘溜亡客”的西洋景。纷纷道:
“喜闻乐见。”
“大快人心。”
“普天同庆。”
“当奔走相告!”
杨夕冲着路边大喊:“传送阵在什么方向?”
齐刷刷伸出十几只手臂给她指路。
杨夕大喊一声:“多谢大叔!”头也不回的想那个方向跑过去。留下后面几个气愤的声音:“爷是大哥!大哥!”
索性传送阵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就在城市的最中央。
杨夕离着老远就看到了熟人,那金光闪闪的外形,和旁边同样金光闪闪的马车实在是太好认了!
景小王爷刚刚付好了传送阵的灵石,奢侈如他,打算把马车一起传送过去,就听见后边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叫喊:“小王爷——等等我!把我也稍上,银子等到了昆仑再跟你算——!”
一回头,只见前不久刚分手的独眼小姑娘一路暴土扬尘的滚过来了!后面不远处跟着黑压压一群尾巴,人山人海,比他皇帝叔叔的御林军还要声势浩大!
景中秀一听又是这句“银子到昆仑再跟你算!”气急败坏的吼:“你丫个长腿儿的麻烦,你到底是多能惹事儿才能搞出这种举兵造反的阵势!”
杨夕尚未跑到近前,就听马路对面又传来一声怒吼:“杨夕!爷可算找着你了!”
杨夕于百忙之中抽出脑袋扭头去看,只见邓远之只穿了一条四角小裤衩,正气势汹汹的从马路对面杀过来!
杨夕跐溜一下,钻进传送阵,站在景中秀边上。邓远之紧跟着钻进来,怒瞪杨夕。
杨夕一脸莫名的看着他:“老远子,你这扮相可有点伤风化!”
邓远之脸红脖子粗的大吼:“还不是因为你!扒个衣服你有必要扒那么干净吗?有吗?你还爷的,还爷的!”
景中秀黑着脸问杨夕:“这谁啊,你仇人还是你朋友?”
“当然是……”邓远之大吼了三个字,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只有一条裤衩儿,硬生生转了口径,咬牙切齿道:“朋友!很好的那一种!”
说完红着眼珠子瞪杨夕,似乎只要杨夕敢否认,他就当场把人给咬死!
杨夕背着手看他,慢吞吞道:“既然是朋友……那储物戒指应该是送给我的吧……”
邓远之真的想咬死她了。可是看见被拦在传送阵外面,一群眼睛绿油油的亡客,咬着后槽牙,心里滴着血,从唇缝儿里挤出来一个字:“是——!”
杨夕睁着一颗溜圆溜圆的眼珠子:“还有储物腰带什么的呢?”
邓远之红着眼睛,黑着脸,龇出一口雪亮雪亮的白牙:“都·是!爷连裤衩儿都是送给你的!行了吧?”
杨夕点点头,对景中秀说:“小王爷,他传送阵的银子也算我的。您就把这个吃软饭的也带上吧。”
景中秀挥手往阵法中又填了几块灵石。
青锋小侍卫一脸单纯的看着邓远之:“你们感情可真好!储物戒指和储物腰带都好贵呢!我家小王爷都不舍得买!只有老王爷和府上两位客卿先生才有!”
顿了顿又道:“不过……男人还是不吃软饭的好。”
邓远之险些给他气昏过去!
景中秀叹息着拍了拍自家侍卫:“青锋啊……人艰不拆啊……”
小侍卫一脸无辜的茫然。
景中秀摇头:“没事儿,记得去了昆仑,一定要选些不动脑子只动手的功法……哎!”
青锋表情略害羞:“王爷您实在是太关心属下了,属下……属下无以为报!”
“……”景中秀干巴巴道:“你以后少压我两次就行了,尤其是旁边儿有姑娘看着的时候。
同样险些气昏过去的还有在间不容发之际,被传送阵拦在外面的亡客们。
“妈的!把这玩意儿给爷打开!你听见没有!老东西!”一个暴躁的亡客使劲儿摇晃看守传送阵的老者。
老者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慢腾腾答道:“打不开了,一旦开启,就有空间屏障,这是防止传送过程中被空气挤得少了什么零件儿。”
一个凶狠的亡客上来挥着拳头威胁:“爷不管他们少没少零件儿,也就不信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