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玉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料之内,毕竟关系国与国之间的交涉,他不会轻易派一个前去,除非这个人,会在这件事情里起到关键的作用。
知道了北情的身世,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知道北情为何身为皇女,却离开了巫雅国。
“瑾墨,你身边的四大护卫,应该都不简单吧!”苏绮玉不由问道。
这无疑是一种赞美,因为一个人能够在身边笼络这么多不简单的人为他卖命,他所要付出的,远比这些人心甘情愿臣服他要难得多。
当年为了复仇,他忍辱负重几年,期间,他笼络了很多能人异士,不像上官瑞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惜才,却也真心相待,所以建立大兴之后,还有很多人追随她,此次他派北情前去,目的是因为北情的身世有助于他在此次事件中顺利成功,但是他转念一想,何苦为了自己的目的,揭开别人的伤疤?
南山的飞鸽传书,提到了巫雅国的一切情况,北情的母妃答应成为大兴的附属小国,但是唯一的条件,便是希望北情能够继承皇位。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当年北情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她童年的阴影,当年,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妃给父皇下药,她的兄长,各个莫名其妙的夭折,知道这些之后,她觉得自己的母妃很可怕,为达目的残害她的手足,为此大吵一架之后离开了巫雅国。
这几年过去,巫雅国那边也偶尔有消息传來,随着国主的身体每况愈下,巫雅国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北情的母妃更是手段残忍,如今的皇族血脉基本被她杀光了。
要她去巫雅国坐回那张染满亲人鲜血的龙椅,怎么可能?
所以这件事情,非常的棘手。
苏绮玉听完后,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谱。
“瑾墨,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苏绮玉自信满满地道。
夜瑾墨欣喜地看着苏绮玉,见她笑得灿烂无比,就像阳光一样瞬间给了她希望,夜瑾墨满怀期待,问:“玉儿,你有办法?”
苏绮玉点头,这事正好问对了人,苏绮玉自己就是一个情感非常细腻的人,这件事情,无非逃不过一个情字。
她道:“其实,北护卫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看到自己的手足被杀,却无能为力,是因为她无法阻止自己的母妃,同时,这也能看出一点,她非常爱自己的母妃,不然,她大可大义灭亲,而北情的母妃,也是非常爱北护卫,她之所以杀那么多人,是因为她要为了北护卫保住国主的位置,虎毒还不食子呢,天下的父母,有谁不爱自己的儿女,为自己的儿女考究?在其位谋其事,北护卫只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被杀,却看不到母妃的爱,北护卫的母妃,只给予保护,却沒想到,这份保护,北护卫能不能接受!”
夜瑾墨一听,心中燃起了希望,原來,心结在这里。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沒有苏绮玉的心思细腻情感丰富,对于这件事,他无法给远在天边的北情一些指示,而且事关人家的身世,他无法左右和掌控事情的局面,因为苏绮玉这一段话,他顿时优雅舒朗的笑了,沒想到困扰他的迷局被她这么轻易的解开了。
他由于激动,搂着她忍不住亲了几口,表达自己此刻多么的激动兴奋。
“现在应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題?”随后夜瑾墨又为难了,北情一向沉默,不太会表达。
苏绮玉想了想,大概也知道夜瑾墨在为难什么,北情的性子冷,要这样的人表达自己的情感太难了,唯一办法就是在北情母妃身上下手。
从她强制性的要求北情继承皇位就可以看出來,她是一个急于表达自己的人,只是用错了方式。
“其实,你可有想过,北护卫的母妃,为何这么残忍?”苏绮玉突然问。
夜瑾墨浓眉一皱,不择手段的人,残忍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他太明白什么叫利欲熏心,那是沒有任何理由,任何代价的。
“或许是利益的驱使吧!”夜瑾墨简短回答,不太愿意接触这样的话題。
苏绮玉却摇摇头,她觉得,北情的母妃,不像是利欲熏心的人,她的出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她,她宁愿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宠妃,也要保住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即使是被女儿误会,抛弃,她也从未断过信念。
苏绮玉道:“我一直觉得,人之初性本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是自己不争不抢,就能够安然一生的。”她感慨道,也是在说自己,她早已经不是那个纯净如水的苏绮玉,现在的她,也懂得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反守为攻了。
所以她非常理解北情的母妃,正如她理解香妃对她的憎恨一样。
在后宫,争斗在所难免,沒有人会出淤泥而不染,只是被染的同时,有沒有改变自己的初衷而已。
苏绮玉有感而发道:“瑾墨,或许,北护卫的母妃,曾经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才会让她不断的杀人,残害巫雅国的皇族,但是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保住北情的皇位,足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北护卫若是意识到这一点,或许能够理解她的母妃为何杀人了。”
原來如此,夜瑾墨心里压抑许久的难題,终于得以解开了。
知道问題所在,这事情就好办了,他现在恨不得立马飞鸽传书,派人前去接应。
“朕立刻派人调查北情的母妃,希望对这件事情能有所转机。”夜瑾墨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阴霾过后,他的俊脸,也如雨后的阳光一样和煦温暖。
苏绮玉笑着抱着他的脖子,能够为他分忧,看到他高兴,她的心情自然是好极了。
两人一番甜蜜,缠绵过后,寂静的院子突然刮起了一丝阴风,晴朗的天色突然变了,静逸使人沉闷,苏绮玉和夜瑾墨对看一眼,然后从他身上起來,两人相携走出宫殿。
越來越急促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宫内已经很久不曾听到这样匆忙的脚步声了。
只听一个声音透着一丝焦虑,伴随着焦躁的脚步声,那声音如凄凉的游魂,呐喊着:“皇上,不好了,边关告急,李家军营被连夜袭击,已……全军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