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孙老员外重重哼一声,面色极不好,怒道:“还不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孙夫人面上一僵,出言维护女儿道:“老爷,书瑶还小,再说了,此事也不能全怪她。”
“姐姐,六小姐可不小了。”一道黄鹂般悦耳的声音传来,却见门口一位姿态妖娆的女子扭着细如柳条的腰身进来,瓜子脸上皮肤细腻,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寒冬里竟只穿一件水红色牡丹纹齐胸襦裙外罩广袖长衣,愈发美艳动人。
孙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咬碎一口银牙,冷言道:“妹妹,来这儿可有事?”
那女子咯咯娇笑,掩唇道:“姐姐,这儿是老爷的书房,可不是你那冷清的疏桐院。我来难道还要和姐姐招呼一声?”
“你……”孙夫人气急,却奈她不得,只因那女子着实是老爷心尖上的人物,而她又因女儿接连犯下的两件错事惹得老爷发怒,这才让她如此嚣张。
“好了,你们别吵了。”孙老员外颇不耐烦的摆手道,又问向那女子,“怜月,你来这儿有何事?”
“老爷,婢妾给老爷熬了鸡汤,还请老爷趁热喝了。这几日不是为了六小姐的事儿气坏了身体,可要好好儿补补。”说罢,伸出芊芊玉手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小碗鸡汤上前去。
孙夫人听着怜姨娘夹枪带棍的话,心中又是火气上腾,但看老爷明显对书瑶怒气尚存的面色,又不敢说出不是的话来,只怪女儿太不懂事。
孙员外听着怜姨娘的话不置可否,接过那碗鸡汤,喝一口,才看了孙夫人一眼,缓缓道:“你去好好儿劝劝书瑶,让她别再想着如何以牙还牙。那个丫头被荣娘子护着,我们孙府不能轻易动她。”
孙夫人听了一惊,荣娘子是何人?竟让老爷如此忌惮?便也不顾一旁与她争锋相对的怜姨娘,诧异道:“老爷,荣娘子不过是一介妇人,如何有这么大的本事?”
孙员外转过身去,看着书案那侧窗外的竹林,叹气道:“荣娘子虽是一介妇人,却极会做生意,如今整个县城的绸缎生意掌握在她手中。若是与她闹翻了,我孙家的绸缎庄怕要不保了。”
怜姨娘媚态横生的立在一旁,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如意绣坊。
后院绣房里,青婵细心地教导着这些绣娘草图上布偶的缝制方法,她在绣房转了一圈,发现她们的做工虽然精致,但速度着实慢了些。
青婵停下步子,眼眸低垂,皱着眉做冥思状。
荣娘子正看着那些绣娘的缝制,满意点头,又见青婵皱眉,不由问道:“丫头,何事苦恼?”
“荣婶,你不觉得这样缝制速度上慢了吗?”青婵开口道。
一旁远志也皱着小眉头,插嘴道:“小婵姐姐,她们这样的确慢了,为什么不让她们也像我们上回那样,你缝制,我们装棉花呢?”
前几天远志见了青离帮她装棉花和碎布,便也要帮忙,三个人着实做了不少布偶,也因这样青婵才来得及赶制出来。
青婵听了,突然灵光一闪,流水线,她怎么没想到呢?若是采用流水线的分工合作办法,那速度的问题不是迎刃而解了吗?
“丫头,可是想到了什么?”荣娘子轻笑着问。
青婵点头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荣娘子点头,“是个不错的主意,你负责安排下去吧!”
青婵走到一旁的桌子上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便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将她脑子里的构思写出,又拿过给荣娘子看过一遍,方吩咐给正在缝制的绣娘。
那些绣娘面面相觑,不知为何,但仍认真听过并照做。一部分人负责裁剪,一部分人负责缝制,一部分人负责装棉花和碎步并且最后封口。
等吩咐完后,青婵见时候不早了,便与荣娘子告辞离去。
回到包子铺,李婶正满脸焦急的站在门口一副正欲出门的样子。
瞧见青婵他们,忙迎上来,急急问道:“你们在如意绣坊到底出了何事?为何会惹到孙家六小姐?”
说完,又满脸担忧的上下看看青婵和远志身上可有伤处。
青婵知她忧心,也不蛮她,将事情大概和她细说一遍,又笑道:“干娘,无事的,如意绣坊的荣娘子已经给我们解围了。而且孙夫人还带了孙六小姐给我们赔礼道歉了,此事揭过不提了。”
至于孙六小姐如何不情不愿地道歉,她并不打算告诉李婶,以免让她忧心。
“那就好,以后见着孙家人绕道走就是。”李婶松口气,遂带他们进屋了。
青离和李叔也听说过此事,俱都表示担忧,青婵无法又将此事说上一遍,并安慰他们不用再担心。同时心里也深深感受到古代平民对大户人家的忌惮。
因着和青离约定好下午去清韵书斋,所以青婵就早早的准备好午饭,吃过后,带着青离出门了。
路上青离频频扭头看向她,女敕女敕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而后,方才开口:“姐姐,那孙六小姐真的愿意善罢甘休?”
青婵微微一愣,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他竟能想到这一层。
随即又笑笑,“小离,怎么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我曾经见过孙家小姐。”青离抬头认真道。
“哦?”青婵有些意外,“在哪儿见的?”
“我那次去书斋回来后在路上见过一回,她在那儿教训奴婢,让人扇她耳光,样子很凶。”青离仿佛心有余悸般的说道。
这事还未曾与她说过,或许是青婵那阵子很忙的缘故。又想着看来那孙六小姐的确是个骄纵跋扈的人物,日后得小心提防才是。
正想着,青离又说道:“姐姐,你要小心她日后寻机会报复你。”
青婵微微一笑,面上不见担忧,“小离,不用担心,孙家忌惮荣娘子不敢乱来。而且你姐姐我是那种会中人圈套的人吗?”说罢还颇为自得的一笑。
青离一笑,面上的忧色少了几分。
清韵书斋。
青婵一进门便见何先生坐在书案后头的木椅上悠闲地品茶,不由奇道:“何先生,今日怎么不练字了?”
何先生喝口茶,抬眼看她,“丫头,还说我呢?听人说你今日可是惹了大麻烦?”
说罢,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闪着精光的眼睛瞄向她。
青婵顿时无语,这事怎么传的这么快?不会才半天的功夫她就成了锦城的名人吧?而且何先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担忧的样子。
“何先生说笑了,怎么会是大麻烦?再说了,现在已经摆平了不是?”青婵无奈道。
何先生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却不再接着问,而是从书案上拿起一本线封的书籍递给她,书面微微泛黄,“丫头,这是昨日那小子让人带过来的。还说了,这书你不还也罢。反正他也用不着。”
青婵一喜,还以为这书铁定泡汤了,没想到那知县大人竟还记得这等小事,到是个言而守信的人,不由对他印象好上一分。
何先生见人交付的事情了了,便不再看她,转而对青离道:“你过来,我看看你昨日在家偷懒没?我昨日和你说的可曾记住了?”
青离被点名,忙上前一步,神色恭敬道:“我昨日练了几个时辰的字,感觉经先生指教进益不少。先生多言,我已记下了。”
何先生微不可见地点头,又让他写一个字看看,青离应下,研磨好墨汁,方写下一个大字,比起之前的稚女敕,如今已然进步不少。
何先生虽满意,却未夸他,又道:“今日你便不需练字了,你也去找本书读读吧!看不懂的地方先做上记号,看完再来找我。”
说完,便也不理青离,自顾自地煮茶去了。
青离见状,看了眼后面密密麻麻的书架上的书,找了本策论类的细细研读。言“情唯一新地址为w。y-”青蝉也早已找了把椅子,坐在上面抱着那本描述大轩沧州沿海一带风土人情的书籍的下卷细细品读,越往下读越对沧州生出向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