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处的袅袅炊烟缓缓升起,丝丝缕缕消散在轻柔的春风中。
庭院里缀满绿叶的枝条随风轻扬,墙角处那株海棠的柔女敕娇美的花瓣微微颤动,粉色的花朵与绿叶相互间杂,到让满院子原本青砖黑瓦的古朴多了几分遮不住的春意盎然。
院里静谧的氛围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吱呀的推门声打断,青婵解上淡青色绣着小巧月季花的围裙,走到厨房门口,见柳槐安青离远志几人跨过院门走进来,杜家四口跟在后头,杜家嫂子一脸眉开眼笑。
她远远瞧见青婵,眉目间带着得瑟道:“小婵,我今儿去看了一座好宅子,那宅子可比你这气派不少。”
杜大郎推她一把,低吼道:“你这婆娘怎么说话的?”
杜家娘子忙掩了嘴,讪笑道:“叶姑娘,对不住,说错话了。”
青婵笑笑,不在意道:“无事。”
又问,“婶子买的那房子在哪儿?”
“在城东呢?宅子也有前后两个院子,比这儿略小,不过房屋挺多。”杜家娘子见她着实不在意,又兴奋道。
两人说话间,青离早在看见青婵时就满脸喜意地朝她跑过来,面上泛起兴奋的潮红。
此时正站在她旁边,插话道:“姐姐去哪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青婵笑眯眯道:“我早就回来了,还给你们做了响午饭呢?”
又佯装失落,叹气道,“明明是你一回来就跑出去玩儿,忘了姐姐,枉我在家里念了你半个月。”
“姐姐,不是这样的,是干娘说你会晚点儿回来,我才出去的。”青离急急辩解道,原本就泛起潮红的女敕白小脸更红了。
青婵忍不住捂嘴偷笑,双眸弯弯。闪烁的笑意深达眼底。
青离见了方知姐姐是故意逗他。低垂着头,撅嘴着嘴不说话。
青婵笑着伸手捏捏他粉女敕女敕的俊脸,又收回手,朝远志笑道:“志儿,你就不想小婵姐姐吗?”
远志麋鹿般的眼睛盯着她刚蹂躏过青离俊脸的玉手,往后退一步,摇头道:“小婵姐姐,我先去看看娘。”
话音刚落,就迅速地溜走了。
青婵看着跑得飞快的小身影,摇头嘀咕道:“不懂事的臭小子。”
瞧见这一幕的柳槐安轻咳一声。含笑道:“你不是说午饭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
经他提醒,青婵方才想起炉子上炖着大罐的鸡汤。便笑道:“现在就可以吃了,我去准备一下,看看鸡汤炖好没?”
说罢,便转身进了厨房,青离也跟着进来帮她端菜去堂屋。
……
锦城县衙后宅。
墨香盈室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前的牧云亭眉头紧锁着看着手里的卷宗,一旁伺候的鹅蛋脸的丫鬟如水的眼眸频频看向他。面上一片娇羞。
牧云亭抬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看了一眼,皱眉道:“为何不添茶?”
“奴婢知错。”丫鬟连忙低头拿起水壶倒上茶水。
没多久,走进来一位身着玄色长衫腰间佩刀冷脸侍卫,拱手道:“回禀大人,夫人过来了。”
牧云亭放下手里的卷宗,眉头微皱,沉声道:“现在到了哪儿?”
“估计到了书房门口。”
话音一落,门口就响起一位女子清亮悦耳的声音。“亭儿,娘来看你了。”
却见牧夫人优雅地走进书房,一脸慈爱地看着牧云亭,身后跟着常年在身旁伺候的丫鬟婆子。
那丫鬟慌忙跪下行礼道:“奴婢叩见二夫人。”
牧夫人手一挥,让她起身。
牧云亭起身走到书桌前面,大手掀起衣摆,跪着行礼道:“孩儿拜见母亲。”
牧夫人忙上前一步扶起他,柔声道:“这里又无外人,你何须行此大礼?“
“礼不可废。”牧云亭起身,淡淡道。
牧夫人嗔怪地看他一眼,深知自家儿子的脾性,由着与牧云亭行过礼的贴身丫鬟云裳扶着她坐下。
牧云亭挥手让一众丫鬟婆子退下,走上前,问,“母亲,你是不是有没有禀告祖母就擅自出来了?”
“你祖母又给你父亲纳了一房妾室,你难道要我在那深宅大院里看着堵心?”神色颇为哀怨,幽幽叹气道。
牧云亭无奈道:“然后你就上这儿来了?”
“不然我还能去哪儿?只有亭儿能收留我了。”牧夫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牧云亭扶着额头,半响无语,良久才道:“你还是回京城去,不然我马上修书一封命人快马送回京城。”
牧夫人拿起帕子捂着眼睛,微微啜泣道:“如今连亲儿子也容不下我了。”
“最多半月。”牧云亭淡淡开口。
“一月。”
“十日。”
“半月。”牧夫人无奈妥协。
门外云裳听见夫人和少爷的谈话,捂嘴偷笑,心里暗暗期盼着此次南行能一解夫人连日来的忧色。
……
日子一晃,转眼就到了四月初。
杨柳青青低垂枝条,溪畔竹林绿波荡漾。
青婵眯着笑坐在女敕绿的草地上,伸手从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掬起一捧澄澈的溪水。
远处青离和远志跟在柳槐安后头,三人各扛了几棵碗口粗的碧绿的竹子朝她走过来。
“姐姐,你看这竹子怎么样?”青离咧嘴笑道。
青婵撑着草地起身,满意点头道:“不错,这竹子看着很结实。”
略一沉吟,又疑惑道:“不过是弄一个栅栏用得着这么粗的竹子吗?”
青离指向柳槐安,“是柳大哥说要砍粗一些的竹子的。”
柳槐安走近来,温润的眸子里含笑道:“你那菜园子太大,若是用细竹子恐怕不知得要多少,用这粗的竹子几棵就够了。”
青婵想了想,反正给菜园子围上栅栏的任务,她已经交给了柳槐安,怎么做也是他的分内之事。
便也点头笑道:“那也行,反正归你负责。”
柳槐安笑问:“那可以走了吗?”
青婵点头,率先朝回去的路上走着。
路上,志儿抱着竹子。轻轻小声嘀咕道:“砍个竹子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来砍?”
青婵闻言轻笑。心里极为喜欢那溪边芳草萋萋清净的美景,因而带着他们来这儿砍竹子,哪知惹来远志的怨言。
她看着抱着几棵竹子累的满头大汗的远志,轻声道:“志儿,搬不动吗?我来搬?”
远志摇摇头,抱着竹子不撒手,板着小脸道:“我搬得动。”
青婵轻笑出声,故意道:“那好,你要搬得动,我就不帮你了啊。”
远志小脸一红。看看怀里沉甸甸的碗口粗的竹子,想了想。从中分出几棵给她,“小婵姐姐,你拿这几棵就好,其余的我搬的动。”
青婵笑着应下,没多久几人回了家。
李婶正在院门口张望着,见他们回来,喜道:“你们可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你们很久了。”
几人把竹子搬进院子里,放在那几棵梨树下的空处堆好。
青婵见李婶满脸喜意,疑惑道:“干娘,可是有什么喜事?”
“你干爹刚刚回来说,那酒楼老板同意将他那座酒楼卖给我们了。”李婶眉梢带喜道。
“那太好了,这些日子可算是磨破了嘴皮子。”青婵笑道。
“可不是?若非那酒楼老板执意不肯卖与我们,恐怕酒楼早就开张了。”
早前李叔去访了多家酒楼硬是没有一家是要转让的,另造一座酒楼的花费又着实太高。他便走街串巷的询问,最终得知城东那处有座酒楼地段极好。而且占地极广,但掌柜不善经营导致年年亏损。
李叔便前去那座酒楼询问那掌柜能否转让,哪知那掌柜性子是个古板的,死守着那座亏本的酒楼不肯卖,一直拖到现在才松了口。
他们走进堂屋,李叔正坐在木椅上,见他们进来,满脸喜色道:“小婵,那掌柜肯卖了。”
青婵点头笑道:“方才听干娘说了。”
又问,“那掌柜要多少银子?”
“九百两。”
“这个价钱有些贵了,不过眼下也找不到其它肯卖的,只能买下了。不知这价格能否再往下压。”青婵凝神考虑半响,开口道。
九百两在这小县城里买下一座上下两层的酒楼委实有些贵了,李婶家原来那铺子也不过四十两就买下来。想来那老板许是见他们急着要便趁机提价的,只是虽明知如此,却也不得不买下,整个锦城找遍了也不见有要卖的酒楼,也只能买这家的了。
众人仔细相商一番,决定再与那掌柜商谈一回,若价格实在压不下来,也只能买下,再等日后赚回来便是。
李婶摆上饭菜,众人吃过饭后,青婵提起过两日去府城的事。
早前李婶与柳槐安提起过让他随着一起去府城的事,他很爽快的应下。
但青离远志却要在书院念书,因而自是去不成的,皆目露期盼可怜巴巴地看着青婵,想让她带他们也去。
青婵摇头拒绝,叫他们好好念书,日后再带他们去。
下午,青婵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时林月夕带着丫鬟云儿过来。
青婵看着她笑道:“今日你怎么有空过来?”
“你是不是要去府城?”林月夕一脸兴奋道。
青蝉疑惑道:”是啊,怎么了?"“下月我姑母生辰,我提前去贺寿,顺便在她那儿住一段时间。所以我也要去府城,我们一道去,可好?”林月夕拉着她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