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蜀闽军踩着号点开始一步一步向阳德城推进,蜀闽军整齐的步伐,肃杀的表情,让所有看到之人都心生震撼。
而军队前方的大型攻城器械也开始缓慢前进,如同一只只庞大的野兽对阳德城虎视眈眈。
“没想到如此偏远荒凉的地方竟有这么一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师。”梁紫桃诧异道。
孟遇瞥了梁紫桃一眼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贫地出刁民么,我们这的民风素来剽悍,它蜀闽国是虎狼之师我开元帝国只比他们强不比他们弱。”
“哦?那为何还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只剩这弹丸之地了?”梁紫桃眼皮一抬淡淡道,看那样子好像是不信孟遇的言辞白了他一眼。
孟遇看到梁紫桃这个表情也不气恼,同样淡淡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敌军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突然撕破与我国的盟约。大规模袭击我国,在战略上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在我国集结大军迎战时,对方却突然冒出了两名修士将我方大军杀的措手不及。为保存实力的同时消化敌军的优势,我国这才放弃了广袤的国土让蜀闽国分兵占领,同时实行坚壁清野的战略,拉长其补给线。”
孟遇顿了顿眉头一挑道:“难道你没发现敌军盎然的战意下是一种胆怯吗?他们本可将我军困死在这弹丸之地,当我军粮草消耗完时就是我国灭亡之刻。但他们没有这么做,其它的原因我不敢妄加猜测,至少敌军后方补给短缺绝对是主要因素之一。况且我军现在主力尚存,以逸待劳又是保家卫国,只要时机得当必定可以出其不意给敌军一个迎头痛击。”
梁紫桃听到孟遇这番长篇大论面上丝毫表情没有,只是冷冷道:“就算你说的有理,怕就怕贵国将士一避再避,一退再退的情况下士气低迷,根本就阻挡不了锋芒毕露的蜀闽国。”
“哈哈哈哈,这个你就不懂了。我要的就是敌军锋芒毕露,他们的锋芒已经露了整整一年有余,也该黯淡下来了。想必敌方全军上下都对我国将士极其轻视,骄兵必败!至于如何鼓舞我国三军将士的士气就是我一会儿将做的事情。”孟遇哈哈大笑道,显得异常自信,好像已经打赢了这场存亡之战一样。
梁紫桃听后又眼皮一抬yīn阳怪气道:“也是,我曾闻开元帝国孟大太子是响当当的人物,顶呱呱的英雄,有您的带领灭亡蜀闽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们这些小女子什么都不懂就不敢再妄议了,一会儿还请孟大太子让小女子见识见识这传闻是否为真,可别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贻笑大方就行。小女子可就在这里拭目以待哦,就怕某些人吹破了牛皮看他怎么下台。”
孟遇瞥了梁紫桃一眼也回再回应了,因为此时的蜀闽军已经准备开始发动第一道进攻——投石机破城。
但蜀闽军的投石机还未发功攻势,阳德城内的守城投石机已经打响了此战。
数十颗巨石被城中的投石器狠狠抛向高空,一个抛物线后直砸蜀闽大军,一时间原本还整齐划一的军团被巨石硬生生砸出了数十道大坑,断肢残臂,哭喊叫骂,鲜血淋淋。
那些站在巨石边上未被砸中的士兵此时却看都不看伤员,对眼前的血腥视若无睹,依旧跟随军号节奏向阳德城推进。
不过两息时间蜀闽军的投石机也发动了进攻,上百颗火石砸向阳德城,显得蔚为壮观。
“战斗正式开始了,我们去一个角落暗中观察即可。”孟遇说完也不顾此时脸sè有些苍白的梁紫桃,径直找到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懦夫!”梁紫桃暗自一骂后仍旧一动未动,只是静静观看中。其实对于出生高贵,自小备受呵护的她哪见过这种场面,她已经被这种大规模战争所震撼,她才不愿躲藏起来放弃这个对她来说是增长眼界,磨砺心志的机会。
就在双方投石机你来我往之中,蜀闽军的推进已经达到了弓箭的shè程,因此更加壮观的场景出现了。
无数箭矢密密麻麻的飞向城墙,如同是天降雨滴一般让人一看之下就感觉自己根本躲闪不了。
城墙上的守军这时纷纷相互配合,拿盾的士兵赶紧替自己和身旁战友抵挡,拿弓的士兵立刻反击还以颜sè,丝毫不乱。
终于数十个移动登云塔和七八个厚实的破门车陆陆续续接近城墙了和城门了,双方即将短兵相交。
这才是最惨烈的战斗,登云塔上的蜀闽军率先放下跳板,如同一支支钢铁洪流般向城墙冲杀而来。那些已经抵达城墙脚下的蜀闽士兵则大都分列扛着一个极长的登云梯,纷纷将登云梯竖靠在城墙上,然后如同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攀上梯子冲向城墙。
而守军这方则是各种手段尽出,往城下抛丢重物、浇油火烧、弓箭四shè专杀带头或者指挥模样的人。
突然!三道城门相继处爆发出几声巨大的闷响,蜀闽军的破门车开始撞击阳德城的三道城门了。
疯狂的嘶喊,血腥的拼杀,激烈的战斗。
梁紫桃感觉自己如同身处地狱,这里没有心慈、没有手软,刀刀见血,招招致命,有的只是似乎永不停歇的杀戮与残忍,不断飞溅的鲜血残肢。
人的生命在这里贱如草芥,人的本xìng在这里残暴不堪。
梁紫桃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彻底呆懵住了,连飞溅到她脸上热腾腾的鲜血都没有去擦拭,只是两眼空洞那么直立立的呆杵在那。
梁紫桃突感右侧恶风袭来,转头看去竟是一道明晃晃的钢刀直奔其头颅而来,但梁紫桃竟没有做出任何躲闪或是进攻的动作,只是呆立在那看着那柄钢刀的主人。
那是一张平凡的中年男子的脸,从其此刻狰狞的面容中依稀可见他那憨厚的长相。或许这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或许他的妻儿还在家中苦苦盼望,或许他有份正当稳定的工作,或许他心地善良会帮助那些老弱病残。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此刻如此凶狠,如此狰狞?为什么他能对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下杀手?
梁紫桃看着那袭来的钢刀和中年男子,脑海中不自觉冒出这些纷乱无章的想法,一股悲哀弥漫心头,看向中年男子失神的眼中突然有两行清泪流下。
她不懂?她不懂!
只是可惜那两行美人泪,在这场混乱的血腥中是没有人会去欣赏的,是没有人会去哀伤的,也没有人会去痛心。
这里只有你死或我亡,只有黯淡或荣耀。
眼看钢刀即将砍到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时,持刀的中年男子眼中狠意一顿便彻底无神了,一柄饮血的锋利枪头刺穿了其心脏并直接把尸体挑抛下城。
在这危机时刻一直暗中躲藏起来的孟遇及时赶到了。
孟遇冲梁紫桃大喊道:“你疯了?你要想死请别在我开元帝国的城墙上!”
梁紫桃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孟遇,眼神中的冷意不仅是对孟遇恐怕也是对现在这个疯狂的世界吧。
孟遇此时反手杀掉一个向他们袭来的蜀闽士兵,看到梁紫桃如此反常,暗叹一声,然后温柔道:“紫桃,来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梁紫桃眼中的冰冷此刻开始慢慢融化,化为了眼泪流逝出来,看着孟遇的眼中变得柔和起来,木讷轻声道:“带我离开。”
孟遇从未在梁紫桃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光彩,那张绝美动人的脸上尽管此时被鲜血溅到,但这反而让眼看之人觉得那流泪的美人此时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是那么的招人怜惜。
孟遇左手一揽梁紫桃的细腰,将她拥入怀中,右手噬杀枪挥舞不定,不断击杀袭来的士兵和抵挡飞来的箭矢,快速的朝城墙的塔楼中出走去,然后在塔楼中顺梯而下回到城内,召来一匹马就飞奔后方孟庆处。
为避免提前暴露,孟遇没有使用法术。
蜀闽**阵的后方,有一辆锦袍覆盖,华丽宽大的马车,这辆马车前方套拉着四匹高头骏马,被一群全副武装的铁甲骑士簇拥着,一看就知道马车上的人身份极其高贵。
“两位仙师大人,我现在战况正是胶着状态,还请两位仙师大人出手。”马车上一华丽铠甲的青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恩,此时倒也正是关键时候,那我们就此出手吧,只要在城墙上撕出一道口子想必那时敌军士气将会遭受重大打击,一蹶不振,贵军士气大盛就可从中突破一举拿下此城。”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道士慢慢说道。
“刘仙师英明,要是二位仙师成功那估计这也会是二位最后一次出手了。”铠甲青年一脸讨好道。
“只是开元帝国那两个具国的修士真的离开了?否则要是他们出现的话我们可就无法保证真能在城墙上撕道口子的。”另一个黑袍青年突然说道。
“还请宋仙师放心,那具国派来的两位仙师绝对已经离开了。如果他们真出现了,那二位就只需缠住其一二便可。”铠甲青年正sè道。
刘仙师和宋仙师二人听此言语后,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宋仙师点点头道:“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我们这就出手,也希望确如胡殿下所说般真的是最后一次出手。”
胡殿下听闻此言,嘴角微翘心中暗想道:“终于可以结束了。只是,孟遇,你此时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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