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霓虹灯渐少。
落地窗上折出的影,圆形床上的女人媚眼如丝,而单膝伏在上面的男人,成熟的侧脸深邃。
他似乎来得太急,西服外套都没有穿,灰蓝色的衬衫和长裤,衬着古董壁灯的光,整个人的轮廓都重了三分。只是脸上,阴云密布的。
没错,司徒慎怒。
和她正面冲突以后,他这两天就气不顺,路大队长的一通电话,加上刚刚他赶过来全程目睹的那一幕……
他心底早已经撮起的那一团火,彻底的狼烟翻滚。
老远的,就看到她猫一样的媚在别人的怀里,身上的吊带裙,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背部肌肤。竟然还在那里给他和所谓的小处男,其实是最恶心的鸭子**!
经验丰富?
好,好,很好!
此时此刻,司徒慎只有一个粗俗的念头,他想将她操到背气!
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一个道理,情绪是钱财之外最不能外露的东西,所以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不受任何事情的影响,哪怕曾经是对着挚爱的季雨桐,他也几乎没有。
多少年不曾真正动手了,佝偻着身子吃痛倒地的人,让他连“滚”字都懒得说,直接眼神将对方撵走。好在鼻青脸肿看不清帅气模样的鸭子识趣,否则他今晚就大开杀戒。
套房的门传来关上的声响,司徒慎直接劈手过去,将她胸前的衣料全部撕碎。那上面零星的吻痕,让无数的火苗,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
或许所有的男人都有这样的通病,极强的占有欲。哪怕那是你不屑不想要的,可若是属于你的,别人敢染指,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所以司徒慎将现在自己暴怒的情绪,统统归结于占有欲。
“秦、苏!”
他咬牙,声音平而沉,像是空谷中爆发的大吼,带着回音。
秦苏一惊,三魂七魄都飞了出来,可下一秒,却眉眼弯弯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妈/的,你到底给我喝了多少?”司徒慎咒骂。
商场上模爬滚打的人,哪有不会喝酒的。他是知道她能喝酒的,却没有看见她喝多过,现在,他能肯定她喝多了,不然她不会露出这样傻气的表情。
那些吻痕太过刺眼,司徒慎按着她的肩膀低头,直到密密麻麻留下的全是自己的印记,他才勉强满意。
“唔。”意识跟随着感觉,秦苏出声。
当她两条/腿缠上来时,男人才惊觉,他们似乎有好久没做了。
之前几次的硬憋,已经挑战了他的身/体极限,此时此刻,他一秒都无法等待了。
握着她腰的手一提,真的是忍不住了,自己的裤子也只褪到膝盖那里,就向前挺了腰……
喝了酒的关系,再加上两人的身/体彼此熟悉,秦苏很快就情/动了。硬硬的东西很坚定地被推进来,那种饱/胀的感觉,熟悉又舒服,她又满足的娇/吟。
“我是谁?”司徒慎蓦地想到了什么,捏着她下巴正对这自己。
“你……”秦苏蒙着双眼,慢慢的将他浓浓的眉,高蜓的鼻子,黑黑的眼眸都一一的纳在眼底。
“说!”手上用力,男人问。
“……司徒慎。”飘忽的意识逐渐拉回,她喃喃的。
“谁?”他却不满意,仍继续追问。
“司、徒、慎。”秦苏舌忝了下嘴唇。
男人勾唇,重重给了她一下,还要问,“我是谁!”
“司徒慎!”十根青葱般的手指拧成青白一团,秦苏承受不住,几乎是大喊出来的。
接下来两人就没有时间再多说话了,竭尽全力的纠缠,都觉得灵魂快被双方给勾了出来,仿佛要把彼此按进血脉。
开始时司徒慎还能有节奏有技巧,可在她水一样的承欢下,渐渐掌控不好力道,横冲直撞……
最后他倒下来的时候,薄唇朝着她的耳廓有着寻找意识一般。
“别!”几乎在同一秒,秦苏抬手覆在了他的唇上。
别,你别!
司徒慎,你别,别在这样灵魂深处颤栗的时候,喊出那个名字。
她已经很累很累了,不要再增加她的疲惫和心伤了,她今晚实在无法支撑。
身上的男人似乎一怔,半响后,才抓住她的手,还是将俊容埋在了她的脑侧,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亲了亲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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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有一丝亮的时候,司徒慎一个翻身,醒了过来。
床侧的冰凉触感,以及空气中细微的烟草气息,让他微眯了黑眸。
不声不响的坐起来,身上的被子就滑落在了腰间,夜晚的凉意便瞬间侵袭而来,下意识的,他朝着窗边看过去。窗帘没有拉,女人站在那,背对着他的方向,影子比外面的夜色还要寂寥。
乍一眼看过去时,司徒慎觉得心里微微一揪。
他掀开被子,也没有披衣服,只穿着内库朝着她走过去,离近时才知道那股细微的烟草味是从何而来了。
她的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着的烟,如同她的背影一样,青烟袅袅的孤单散着。
除了挑/逗时会假模假样的吸上他的烟,司徒慎还没有看到过她吸烟。哪怕是刚刚结婚那会,他也只是偶尔看到过烟头,并没有亲眼见她抽,加上儿子的哮喘……
似乎是真的太久没抽,女人微垂着头,嘴里逸出“咳咳”的声来。
“你怎么抽烟。”
男音在背后突然响起,秦苏有些猝不及防,手背抵着唇的转过头来。
“吵醒你了吗?”她有些抱歉的说。
司徒慎慢慢皱眉,没有出声,伸手将她的烟抢了过来,拇指食指一捏的熟练捻灭。本来想着醒来以后,要跟她算算这顶绿帽子的账,可现在,他早已经忘了这码子事。
见状,秦苏笑了笑,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肩膀。
感觉她神色似乎有些恍惚,司徒慎迟疑了下,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都是善于压抑真我的人。两个小时前的激/烈性/爱,他就觉得她有些异常,似乎比每一次都要来的热情,像是磕了药一样,想要把自己体/内所有的力气全部榨干。
她那样,刺激的他也是热血沸腾。
第二次结束时直接就没退出来,寻到她的嘴去吻时,舌头才刚抵进去就被她主动的给吮住了。她稍稍的扭动,就让他脊椎窜起过电般的酥麻,很快又硬了。
里面紧的跟什么似的,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她裹的直接交代了,格外的强烈快/感,让他现在还浑身舒畅着。
秦苏听到他的话,侧头看向他,嘴边的笑容还是不变的,轻轻的摇了摇头。
“很晚了,睡吧。”她说着,便转身越过他。
但脚下也只有两个动作,胳膊肘被他拽在了那。
秦苏看过去,那双黑又深的黑眸压迫性的盯着自己,里面有她无法躲避的执。
一时静默,她被他盯着,脸上渐渐的不再有笑容。
“没什么,我爸病了。”吸了口气,她故作轻松的说。
“爸病了?很严重吗。”司徒慎拧眉,俊容也是凝了表情。
秦苏微抬着眼,看向窗外的夜空,没有月亮显得空空荡荡的。
她淡淡的回,“还好。”
“还好?”司徒慎眉头拧的更紧。
“唔,医生说是胃癌。”秦苏耸了下肩,语气是轻松的,可表情又开始有些恍惚了。
两三秒而已,她就已经恢复正常,扬唇继续着说,“听着挺吓人的吧?我爸的情绪倒是挺好的,知道后比我还平静。其实没什么,人这辈子最离不开的就是生病,而且都有一死,各安天命吧。”
司徒慎薄唇紧抿,喉结微动着,似乎是有安慰的话要说的,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到秦父平时笑呵呵的模样,无法相信竟被病魔侵袭。
他转身,视线追随着往床边走的女人背影,心里就像是被撒了一把小石子,那些尖角都在磨着心瓣。
当时,男人还没有去深想,那种感觉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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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会议室。
各部门的经理陆续的进入,十分钟后,每周的例会正式开始。从策划部为首,每个部门都逐一的开始汇报着工作的进度,其余的人都会认真的听。
同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人,秦苏和司徒慎面对面坐在会议桌为首的地方,秘书助理各站一侧。
耳边是营运部经理人有条不紊的报告,秦苏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行行的打印字体,出神的用手拢着衣领。
会那么做是因为,先前给她派发资料的行政人员,在她锁骨处停顿了好几秒,她才惊觉。虽然面上是在自然不过的,可心里却跳的厉害,眼前浮起的都是早上的画面。
这是他们第一次,做过以后的同床共枕。
司徒慎是不屑和她睡在同一个床上的,她当然深知。所以每次他们结束后,她都是会以陪儿子为由,识趣的离开,这似乎是他们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
可昨晚情况特殊,在酒店里她太累太疲惫,根本没想太多,直到他也从另一侧躺过来。早上时,不知道她哪里撩/拨了他,竟然又做了一次。
嗯,很缠绵很激烈的。
不像以往的黑暗里,晨光下的赤身果/体,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彼此,情/动,瘫软,融化……
秦苏咬唇,不禁微微抬眼,正好和对面人的目光胶到一起,一怔。
男人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
欲/望。
“秦总?”女助理在身后提醒。
“唔。什么?”秦苏这才回过神来,非常尴尬。
真是要命!
等营运部经理人又简单重复了遍以后,她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着,“这个方案暂时先这样敲定,后期如果有需要变动的地方,我再给你们小组开会。机场路那边的大厦下个月中旬就能交工,现在就可以为后期销售的造势做准备。还有就是,清明休假的事,各部门可以组织周边游放松,公司报销。”
“慎总?”说完后,她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
司徒慎嘴角有隐秘的弧度划过,随即环顾了一圈,淡淡的,“我没意见。”
“好,那就散会。”秦苏将文件盖上,宣布着。
似乎是习惯性的,等所有员工差不多陆续离开后,两人才起身朝着会议室外走。
“江北那块地皮的款,怎么样了?”秦苏偏头看向他问。
“还在办,十有**。”司徒慎抬手模着下巴,语气轻松。有路邵恒帮着穿针引线,政aa府方面当然得给他爸的面子,所以贷款方面优惠多又很痛快。
听他这么说,秦苏弯唇,点了点头。
“秦苏。”他忽然喊。
“嗯?”她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司徒慎似乎是犹豫了下的,才扯唇,“晚上不回家?”
“嗯,想再住两天,陪陪我爸。”秦苏点头,早上坐车来公司的时候,两人又谈了几句关于秦父的病,也说起她这两天一直在秦宅住着。见他微微皱眉,她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薄唇抿了下,他只丢出来一句。
秦苏不由的去细细观察他的神色,脚步略微慢了一点,看到他将裤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似乎是进来了一条短信,他看了,却没有回,而是直接删掉。
漂亮的眼睛微眯,她加快脚步的跟上,再张嘴时,语气不经意的,“我听说,华鸿国际那边的公寓,后期你留了两套?”
“嗯。”司徒慎扯唇应,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
将那细微的动作扑捉到,秦苏继续,“谁都没咱们更懂行情,那边的房子现在正是最火的时候,等着会展中心后面的楼盖起来,价格就要被压低了。所以,你应该趁着现在丢出去,房子那么多也没用不是?”
“再说。”司徒慎听后,只是随口回着。末了,又忽然加上了一句,“当时留了,也只是觉得房型挺不错。”
先路过的是秦苏的办公室,她在门前站定,却没有进。
而是盯着那抹伟岸的背影看,看的她眼角眉梢慢慢的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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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馆,这里正举行着陶艺展。
因为坐公司的车顺路,秦苏到的比较早一点,里面很安静,来欣赏的人都是陶艺爱好者,脚步和谈论声都放的最轻,很怕打扰到这种意境。
秦苏欣赏的很慢,每一个透明的展览柜,都会驻足久久。
一个色彩很重的丑女圭女圭,坐在高高的底座上面,有一种孤芳自赏的韵味。添加锯末的关系,没有一点的粗糙,反而很质地感,釉色上面也看得出制作者的耐心。
“等很久了吧?”
男音响起时,秦苏才收回了目光,看着面前的易江南,微微一笑。
“没,是我到的比较早。”她轻声轻语的回。
“你很喜欢陶艺?”易江南不由的问,刚才一路走进来时,就看到她很入迷。
“是啊,你难道不是?”秦苏点头,反问他,毕竟地方是他约的。
“我还好吧,不太懂。我妈喜欢,上次就让我陪她来看这个展,我一直拖着。可她给我下最后通牒了,非得让我在这个展结束以前沾染到陶艺的气息。平时我实在没时间,所以就约到这里了,你没不自在吧?”易江南体贴的询问。
“没呢,我很喜欢。”秦苏摇头,眼神因为回忆而温暖,“其实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喜欢了。用我爸的话来说,我最喜欢的就是猫在屋子里玩泥巴,当时我总以为,以后自己会成为艺术家呢!”
易江南扑捉到她语气里的遗憾,忍不住问,“那为什么没有成为呢?”
是啊,为什么呢?
秦苏偏头看向他,温润如玉一样的男人看着你,认真的等待着答案,那会让你情不自禁有了诉说的欲/望。
“很小的时候啊,我妈嘴里扬着真爱无罪,就和一个外国帅哥走了。连一丝不舍都没有,打掉了肚子里已经成型的男胎,把我丢给了我爸爸,可爸爸真是忙啊,和我说话的时间都似乎是有限的。可能也是因为太忙吧,所以身体不怎么好,高中毕业时,我正想着跟他商量给我个怎么样的成人礼呢,他却进了医院。”
“当时我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时,我就知道,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以后,整个家、整个秦氏都需要我一个人来扛着,哪怕我是个女人。所以什么艺术家,什么陶艺师,那些梦想太美好太奢侈了,不适合我。从商,做生意,学会交际,让自己不断变强,是我以后最基本的生存手段。”
她人生轨迹的改变,被她几句话就粗略的交代清楚。或许曾经一直抱着梦想的热忱希望吧,也或许是她已经没有梦想了,所以她现在说着,心中一时间有些滋味难明。
说完后,见他皱眉,不由的朝他一笑,明眸皓齿。
“易总,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这故事你不觉得很励志吗?”
秦苏语气里带了些调侃,气氛一下子放松下来。
易江南勾唇笑了笑,可内心却还是有些压抑。他约她当然是有公事,想跟她讨论一下哈西分店那边建设时,想要打造不同的地方,可现在,他忽然不想跟她讨论有关生意上的一切。
“听说这个展里的所有作品,都是一个人的。”秦苏朝着前面参差不齐的玻璃柜遥遥望过去,神情稍稍有点羡慕,毕竟,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梦。
“嗯。”易江南点头,心头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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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秦苏没有开车,所以易江南让她等在门口,他去地下停车场将车开出来。
等他将车子开到门口时,却没有看到等在那里的人,找了一大圈,才发现她背对着自己的方向,半蹲在一棵大树下,微微起伏。
将车熄火,易江南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的走过去。
“你怎么了?”他发现她正在干呕,紧张的问。
“没……没事。”秦苏将垂落的头发全部都掖在了耳后,眼睛痛苦的微闭着摇头。
“怎么回事?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她吐了多久,易江南皱眉追问。
秦苏有些虚弱的摆手,想继续说没事,可忽然又是一阵恶心,手贴在喉咙上又是一通干干的呕。她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女乃,这会儿根本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这样才最难受。
“这样一直吐可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易江南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过去。
“不,不……不用了……”秦苏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了。
易江南忽然有些火。
就像是那次在马场,她明明才动手术不久,却那么拼。出了事后也笑的那样云淡风轻,现在整个人都快吐到虚月兑,却也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前面就是省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将她扶了起来,易江南态度变得强硬。
秦苏真的是一点劲的都有,被他拖着弄上了车,外面街景慢慢移动,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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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医院,诊室里。
秦苏坐在椅子上,手背上插着针管,一旁的易江南手举着吊瓶站在那里。瞥到他嘴角抿的越来越紧,不由的更加尴尬,心中愧疚难当,可医生却不打算放过。
“紧急避孕药,那是随随便便能吃的吗?知不知道那种药一年最多只能吃两次!你本身肠胃就不好,造成药物的不良反应是一定的,严重时都得洗胃。这方面上来说,男同志倒是注意一点啊!”
“就算再怎么忍不住,为什么都得受罪的是女人!凭什么每次都得女人去吃避孕药,男同志就不知道主动做好避孕措施吗!光知道贪图享乐了?那么精力旺盛,有能耐别让女人受苦,倒是去做个结扎啊……”
医生是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医生,或许是偏向女性,也或许是刺到了自己的某根神经,指责声像是开闸的洪水。
“咳,医生,我以后不会再吃了。”秦苏终于认不出出声,打断。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会造成身体这样大的不良反应。以往每次,两人都是做好措施的,哪怕没有带套,他也从来不会弄在里面。可前天晚上,或者是她喝的太醉了,也或者是他没控制住……
意识到时,她没有犹豫的去了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不想为他在添一点麻烦。
女医生嘴巴一张一合的还有好多严厉的训斥,这会儿也只能没好气的丢出一句,“出去找个病床躺着吧,这两袋药点完就可以走了。”
“谢谢你啊,医生。”秦苏忙冲着女医生感激的笑。
出了诊室的门,也没有找病床,只是在沙发椅上坐了下来,等待着将药输完。
看着将药水袋挂在输液架上的易江南,她尴尬的道歉,“易总,真是抱歉啊……”
女医生从检查完以后,便噼里啪啦的嘴巴不饶人,都不给别人插嘴,她连帮易江南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易江南更是老实,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挨训。
“没关系。”易江南摇头,温和的笑。
他这样,秦苏就更觉得心里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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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左右,两袋药就都输完了,易江南让她在医院多停留一会儿,她觉得没有必要,两人就一起出了医院。
易江南的车跟他的人一样,银色的gls350,有一种温润的大气。
秦苏独自坐在副驾驶上等,易江南说是有东西落在了医院里,又下车跑回去取了。她刚把安全带系好,手机就有一通电话跟着进来。
看了眼屏幕上面的显示,她接了起来,那边立即传来邱景烨懒洋洋的声音。
“你在医院?这么快就行动了?”听到她说在哪,邱景烨夸张的叫。
“唔。”秦苏模棱两可的回。
邱景烨会这么说,是因为空账户的那笔钱流入到了医院,而牵扯到的那个女孩子……
最近秦父突然检查出来的胃癌,令她猝不及防,虽然她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可内心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所以还没有空出功夫来处理这件事。
“我忽然想吃鱼了,你陪我一起?带上舟舟,小家伙不是也爱吃,我们开车去郊外的垂钓园怎么样?”不知又冒出的哪一出,邱景烨很兴奋的提议。
秦苏想了下,拒绝,“不了,这几天我有些忙。”
“人是铁饭是钢,吃顿饭的功夫还能没有?秦总,跟我摆谱呢啊!”邱景烨当然是不干。
“不是。”秦苏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想多陪陪他。”
“那好吧,等改天你有时间的。”闻言,那边的邱景烨不再油腔滑调。
车窗外有人影走过来,是去而复返的易江南,在他绕过车身打开驾驶门坐进来时,秦苏也礼貌的结束掉通话,“嗯,那就先这样。”
“取回来了?”将手机放回口袋,她笑着问。
“嗯。”易江南也笑着,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将手里的袋子朝她递了过去。
“嗯?”秦苏不解。
易江南脸上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这是药,是……是长期的避孕药,我问过医生了,说这个药不会像是急性避孕药那么伤身体。”
“……谢谢。”秦苏接过来,抿唇低声一句。
她心情有些复杂,以她和易江南的关系,这样方面的事,让她觉得窘迫,可又觉得感动。
“你们,不打算再要孩子?”易江南欲言又止,问出来。
其实他刚刚差点月兑口而出的是,既然不想怀孕的话,那可以不做。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做/爱当然不是为了怀孕,那是对彼此最原始的欲/望和需要,人家是夫妻,那种最亲密的事情当然是两厢情愿的。他有什么资格质问。
好半天,秦苏才幽幽的回,“嗯,他不会喜欢的。”
结婚的夫妻,如果感情没有非常稳定,要孩子的话真的是太不负责了。她已经在这方面有过超前的体验,所以没有把握的事不想再有第二回。
易江南一怔,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
“这个时间,你是回公司还是回家?顺路的话,带我到我们公司吧,我车还在地下车库里停着,得开着去接我儿子。”秦苏将药袋系好,放在腿上。
易江南想说他也没事可以帮着接儿子一起送她回家,可她坚持,更何况也怕逾越。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路况不是很堵。车子停稳,秦苏跟他道别后就跳下了车子,倩影落在他的眼眸里。
几个小时以前,她脸色苍白不停干呕的画面,和站在展览馆里说着梦想太奢侈,学做生意努力强大是她基本的生存手段。她当时语气和表情里的遗憾,他几乎是感同身受的。
易江南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直到那抹倩影在视线里消失不见,他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眼眸微闭,再睁开,清晰的感觉到内心在不断的翻涌。
恨不相逢她未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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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降,秦宅。
厨房里,秦苏将新鲜的水果都洗干净切好在盘子里,放上水果叉后,她端着往客厅里走,给来的客人吃。
客厅里的吊灯开着,黑色的皮质沙发上,邱景烨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客人,大咧咧的盘腿坐在那,一旁偎着原本练毛笔字的小舟舟。
秦苏走近,ipad上播放的电影也就入眼,一bobo的外国常拍的血腥画面。顿时怒了,水果盘都没来得及放,空出一只手就朝着屏幕上面拍了上去。
“喂!”手里的ipad被拍落在地毯上,邱景烨叫。
“闭嘴!还好意思给我叫,我警告你,再给我儿子看这些东西教坏他,我要你好看!”才多大的孩子,正是该看动画片的时候,弄一些僵尸魔鬼的怎么行!
“靠,这是最新上映的科幻大片,我费了好大的劲才能来的高清!这又不是成人a/片,能教坏什么啊……”
秦苏一听到“成人a/片”,立马瞪眼,适时举高了手里的水果盘,对准哇哇大叫的邱景烨,终于是将他吓得闭上了嘴巴。
看向一旁的小家伙,声音也不柔,“舟舟,毛笔字都练完了吗?”
“只练到一半噢。”小家伙垂下脑袋,自知犯错。
闻言,秦苏又狠狠的剜了眼罪魁祸首,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后,又将上面的纸笔收拢好,对着儿子吩咐,“那你拿着去楼上,看看姥爷睡没睡,让他教你。”
她绝对不要再给儿子和邱景烨制造相处,不然绝对会教坏!
邱景烨原本还想不满的抗议,可女王气场所及,他也只能动着嘴无声的嘟嚷。
“怎么样,水果好吃吧,都是从海南那边空运过来的!”见她还冷着脸,邱景烨很没骨气的求表扬。
“嗯。”秦苏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
她只是在电话里提到了一嘴秦父身体不太好,晚上的时候他竟然就带着一堆水果和补品过来了。朋友是什么,就是在你需要还是不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的人,哪怕做不了什么,就是想关心。
if-you-need-a-friend,there-s-a-seat-here-along-side-me。
若需同行,有我常在。
这样想着,被他带坏儿子的气就消了一大半,勉强看他顺眼了一些。
“没给伯父尝尝?”邱景烨叉了块芒果,边嚼边问。
“他晚上吃不下太多东西,明天的吧。”看着楼上幽幽的灯光,她叹了口气。
“伯父现在的病情怎么样,晚期?”邱景烨也敛了神色,凝声问。
秦苏抬手揉了下眉心,点了点头,“嗯,只能先采取保守治疗。我这几天正在找疗养院,想让他搬到那里住,这样我才能放心,等着找到好的医疗团队,再慢慢地劝他接受手术。”
秦父对于病情看淡程度是她没有想到的。医生的建议当然是进行手术,可秦父却不肯,连保守的治疗都很勉强才接受,只想看老天给他多少时间。所以别说手术,就连去疗养院都是费劲的。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玄关处传来了声响,本来在房间里休息的阿姨跑出来去开门。
目光都不由的看过去,男人穿着拘人的西装,却显得挺拔修长。两手拎着满满的东西,不远不近的站在那,似乎一下子挡住了所有的光。
秦苏呼吸一滞。
“唔,你怎么来了?”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眨着眼问。
司徒慎正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接手的阿姨,黑眸抬起,客厅里一对男女就都落在了目光里。在也慢慢站起来的邱景烨脸上停顿了两秒,他将目光凝在女人惊讶的面容上。
他怎么来了?!
这里是他岳父的家,他作为秦家的女婿登门不是很正常吗,竟然还问他这种问题!
根本不愿意回她,司徒慎沉着一张脸。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邱景烨笑呵呵的插上来一句。
司徒慎这才跟他点头示意了下,将大衣月兑掉以后,抬腿也走进了客厅,很是自然的扯唇,“邱警官也不是外人,快坐吧。”
邱景烨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坐回了位置。
这是宣示主场了?
“疗养院……有想好去哪家了?”
“还没,不外乎就是开发区和爱建那边的。”
“要不要去我妈以前的那家?她当时心脏病严重一直住在那,环境挺好的,而且我爸和他们院长也有些交情,到时能更方便一些……”
并排坐着的两人就那么旁若无人的低声聊了起来,朝着同一个角度凑着头,以对面的角度看过去,怎么看都是怎么刺眼。
不舒服,刺挠,膈应……这些感觉接踵而至。
司徒慎坐直了些身子,陡然出声,“秦苏。”
“嗯?”秦苏这才抬眼朝他看过去。
“我渴了。”他薄唇一扯。
刚刚还宣示主场,那怎么还吩咐她了,秦苏皱眉,不太情愿的说,“饮水机在方厅,自己去倒。想喝茶或者咖啡的话,厨房上面的柜子里都有。”
“你去给我倒。”司徒慎嘴部肌肉有些紧。
抿了抿唇,秦苏见他坚持,只好看了眼邱景烨,示意了下后才起身朝着客厅外走,不情不愿的。
“我听苏苏说,你们拿下的那块江北的地皮,下半年就要开始施工了?”邱景烨向后靠了靠,闲谈起来。
司徒慎不动声色,心里却听到那句亲昵的“苏苏”称呼,心上一刺。
“嗯。”他淡淡的点头。
“那块地皮还有好多住户吧,拆迁上是个问题。我和苏苏这么些年的交情了,有需要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大事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小事还是可以的。”邱景烨语气不那么正式,带着几分痞子气,又那么自然。
“不用,太麻烦了。”司徒慎眯了眯眼,恰到好处的笑。眉角微微一挑,他毫不避讳的看向对方,也礼尚往来的嘘寒问暖,“我也是听说,邱警官在市局是最年轻有为的,明年的内部调动,都说副局的呼声你最大。”
秦苏正好端了杯水走了过来,弯身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嘟嚷了句“忘了关灯”又扭身往厨房走。
邱景烨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得,那都是烟雾弹!还都说我们正局要调走呢,这一晃都几年了,还不是在h市待得好好的。”
闻言,司徒慎笑了笑,不容置否,自然的端起了面前的陶瓷杯。
“嘶!”
不自觉的一声低呼,手里的陶瓷杯都差点被他丢了出去。
邱景烨被他突如其来的异样弄得莫名其妙,算是关切的问,“怎么了?”
“……没事。”喉结艰难的动了下,司徒慎隐忍着什么,摇头。
吞下去的水,滚烫滚烫的沿着喉咙往下,一路上都是火烧火燎的,那感觉简直让人想要怒吼,可对面邱景烨还坐着呢,就得不动声色着。
黑眸越过方厅朝着厨房的那抹倩影看过去,心里真是那个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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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来越深了,今晚是接近满月,亮的很。
卧室里,秦苏抱着肩膀靠在门边,看着窝在床头的父子俩。小孩子两手抓着被角,正认真听着一旁男人在念的故事书。
邱景烨离开以后,男人上了楼,在房间里陪着秦父聊了会儿天。在她询问“你要走了吗”的目光下,小舟舟跳出来,非要嚷着要他给念故事。
跟着听了一会儿,一点没有感情像是念报告一样的故事,让她忍不住走过去,好心的提议,“舟舟,妈妈来给你念,好不好?”
“不要,我爱听爸爸念的!”小家伙很不给面子,当然是摇头拒绝。
司徒慎抬头瞥了她一眼,里面竟有一丝得意。
见状,秦苏撇了撇嘴,往卧室外走,想去厨房将豆子泡上,明天早上好打豆浆。等她弄好一切再回来时,男人也刚好从卧室里轻手轻脚的走出来。
她朝里面看了眼,床上小家伙正闭着眼,呼吸一起一伏已经睡的很香。
“要走了吗?”她看着他问。
司徒慎皱眉,却并没有回答她,有些牙痒痒。
到了十点多时,邱景烨还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翘个二郎腿坐在那,跟在自己家一样不外。要不是他示意的朝窗外夜色看了好几遍,对方才勉强识趣的说很晚要回去了。一个外人她都没这么积极的去问,反倒是总催他回去。
“明天你不是要去江北,早些回去睡觉吧。”秦苏很好心的提醒着。
“我说我要走了吗。”司徒慎薄唇抿紧。
她没有穿高跟鞋,一米六五的个头没有穿高跟鞋,就比平时矮的更多了些。走廊灯光的关系,她说话时红唇一张一合的,看的人心中蠢蠢欲/动的。
“唔,可是这里比家里离江北要远啊。”秦苏眨眼,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留宿在秦宅,她以为他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才会再三的询问。
“我要留下。”他有些僵的丢出来一句,瞪她。
“不行。”秦苏看着他那双黑眸,以为他有别的意思。嘴巴抿了抿,竟皱起了眉,很认真的说,“这里隔音不好,而且我爸现在睡眠轻,万一吵到他休息就不好了。”
司徒慎抬手模了把下巴,舌头根都气硬了。
“我只是说留下来——睡、觉!”没好气的说完,他直接越过她走到了前面的客卧,一把将门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秦苏看着他气势汹汹的背影,干瞪眼。
莫名其妙!
(第一更,一万一。首订很重要,拜托拜托!)